“行吧。”阮北了把臉,悶悶道:“還得跟妞妞媽媽說一聲,懷孕了,我不敢刺激,要不等生了再說吧。”
秦固拉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手指過他發紅的眼角:“為什麼沒跟鬼差提過,讓妞妞重新投胎做媽媽的孩子呢?”
如果阮北有這個想法,不會問都不問。
“因為……不公平。”阮北趴在桌子上,盯著妞妞的小房子無打采。
先不算鬼差所提的妞妞親緣淺薄,能不能投胎到媽媽肚子里的問題,這種況對誰都不公平。
“人鬼殊途,妞妞媽媽已經開始開始放下了,有了新的人生,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滿懷著父母長輩的期待。”
阮北扭過頭,看著秦固:“如果妞妞真的投胎了媽媽的孩子,你說以后會怎麼樣呢?”
秦固了然,妞妞不僅是周琳琳的孩子,還是周琳琳前夫的孩子,哪怕妞妞投胎之后不記得了,可周琳琳記得。
會記得是如何把這個孩子一點點養大,又被婆婆殘忍殺害,會記得前夫的自私虛偽,會記起曾經的傷痛。
那對周琳琳,對現在的丈夫,甚至是對重新投胎后記憶全失的妞妞,都是一種傷害。
“而且,妞妞自己不會愿意的。”阮北說。
妞妞是個很乖很乖的小姑娘,知道媽媽懷了小寶寶,抱著阮北哭,害怕媽媽有的弟弟妹妹,會不喜歡了。
但從沒想過去傷害那個還在媽媽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跟阮北要了一點零花錢,說想給小妹妹買漂亮的小子,給小弟弟買皮球。
所以讓妞妞取代那個孩子的話,阮北提都不敢提,妞妞會難過的。
妞妞走后,好幾天阮北都有些神不振,有時候他閑下來,拿出手工盒子,把小子完工了,剛想喊妞妞來試穿一下,才想起來,妞妞已經不在了。
后來還是秦固看不過眼,找了個大箱子,把妞妞的小房子,還有阮北給做的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全都裝好了封起來。
阮北看著他封裝,幾次想阻止,最后都放棄了。
睹思人沒意思的,況且,他知道,妞妞還有來世,既然還有見面的機會,他不用像緬懷逝者一樣,沉溺于悲傷中不可自拔。
周琳琳那邊,顧忌現在懷有孕,而且月份大了,阮北沒敢說,準備先瞞下去。
掐好他馬上要開學了,到時候就假裝帶妞妞去學校了,等這學期結束,已經生了,到時候再說不遲。
不過在開學之前,還有一件比較意外的事發生。
秦固收到小師叔羅自坤的消息,說路過錦城,來看看他和阮北,順便補上阮北的見面禮。
羅自坤是阮北唯一沒見過的師門長輩,不過他也不完全算玄清觀弟子,他沒有在玄清觀拜師,之所以從了自字輩的排行,是因為他父親是上一任玄清觀觀主。
不過羅自坤隨母姓,走的是相師一脈的路子,但他畢竟是上一任觀主的獨生子,阮北師父和幾個師叔,是師祖撿回來的孤兒,自小都管羅自坤喊師弟。
之前秦固跟阮北說過,他們這位師叔,就四跑,游山玩水,過得非常瀟灑,經常往哪個山里一鉆就是幾個月。
這次雖然消失的時間有點兒久,但也不是沒有先例,而且每隔一段時間,他會給師門報平安,所以大家沒有太擔心。
阮北對這位師叔還好奇的,因為秦固好像對他很親近。
“小師叔一直對我很好,非常偏的那種好。”秦固撐著下,握著阮北一只手慢慢著玩兒。
那會兒小北還沒拜師,他是師父幾個徒弟里最小的,上面的師兄年紀都比他大一截,四師兄還老喜歡逗他,他跟師兄們說不來,也不耐煩跟那些小一輩兒的同齡人玩兒。
小師叔就不一樣了,從不把他小孩忽悠,跟他說什麼都有商有量。
他在觀里待的時間不多,但每次回來,必定會給他帶禮,然后就帶著他到玩兒,他想試驗那些奇奇怪怪的符,都是小師叔幫他找材料。
要是失敗了被師父責罰,小師叔也護著他。
這些都是阮北所不知道的,聽得津津有味,對小師叔的觀也越發的好。
說到最后,秦固神兮兮地沖他招手:“我跟你說個。”
阮北好奇地湊過去,秦固勾著他脖子,明明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非要咬耳朵:“我聽說,小師叔暗我媽媽。”
阮北:“???!!!”
“秦叔叔知道嗎?”這是阮北第一個反應。
“我不知道。”秦固攤手一笑:“不過我覺得我爸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他爸跟他一樣驕傲,人太優秀招桃花,太正常了,反正人還是自己的,一個卑微的暗者,連點兒威脅都算不上。
阮北還是有點兒回不過神,突然很想見見小師叔,秦叔叔那個長相氣度,當初他就算沒競爭過,肯定也不差吧。
“我還期待他們見一面。”秦固躍躍試,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
“別了吧。”阮北恍恍惚惚:“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們打起來,你幫誰啊?”
這個問題秦固還真沒想過,他琢磨了一會兒,說:“要不還是幫我爸吧,他天天坐辦公室,頂多去健房擼下鐵,可能打不過小師叔。雖然他經常坑兒子,可我不能不孝。”
阮北:“……”總覺得秦叔叔不會高興聽到你這麼回答呢。
可能因為白天聽到長輩聞太過刺激,當晚阮北就做了個夢,夢見秦爸爸風度盡失,面目猙獰地揪著一個男人的領大吼,然后著那個男人暴揍。
雖然看不清臉,但阮北就是知道,那人應該是小師叔羅自坤。
阮北覺得自己夢里非常著急,也不是因為他們打架著急,就是急得要命,急得要瘋,可他什麼都做不了,像被困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
最后小師叔被秦爸爸在地上,側臉糊著難看的漬,突然就開始笑,一邊笑一邊說什麼,阮北努力想聽清楚,可就是聽不清,急死他了。
他太著急了,急得一邊手一邊大,然后就被秦固拍醒了。
剛醒來是阮北還有點兒懵,那種急躁的緒尚未褪去,口憋著口氣,難得不行。
“做噩夢了?”秦固輕著他的脊背,了紙巾給他汗。
阮北點點頭,又搖搖頭,回憶起夢里的經歷,不算噩夢,但也不算好夢。
“嗯?夢見什麼了?”秦固有些好奇。
阮北言又止,難到要說夢見你爸爸和師叔打架嗎?而且夢里小師叔好像個反派,那個笑蠻嚇人的。
“我忘了……”最終阮北選擇抱住秦固,埋著頭悶悶道。
“傻乎乎的。”秦固輕笑著,親親他額頭,聲音低沉溫:“別怕,夢都是假的。”
“嗯,我知道。”當然是假的,他都看不清小師叔的臉,怎麼可能知道他在笑,現在一回想,這個夢,真的一點兒邏輯都沒有,太假了。
“乖,睡吧。”秦固拉著阮北躺下,阮北往旁邊蹭了蹭,將臉埋盡秦固頸窩。
秦固順勢抱了他,低低笑起來:“不是不讓抱了嗎?”
睡前鬧得有點兒過,把人惹了,差點兒把他推地上去,最后他撒賣好,才勉勉強強沒攆他走。
“你不許說話。”阮北語氣的命令,就很沒有威懾力。
秦固沒說話,他笑,腔震,被著的阮北清晰知到,又又窘,可又舍不得撒手。
不知道為什麼,他做完那個夢,現在緩過神,急是不急了,心里總覺得不太舒服,就想離困困近點兒。
阮北自顧自糾結了一會兒,撐起半在秦固上,秦固忙一手扶著他腰,一手舉在耳邊,做投向狀。
阮北咬了咬,突然俯親了上去,秦固驚訝地表未及完全綻開,就被驚喜替代,毫不猶豫扣住阮北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親了好一會兒,阮北側臉躲過秦固糾纏而來的吻,懶洋洋爬在他上不了——他親到一半就撐不住了,多虧秦固扶著才沒直接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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