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誰才是正統、究竟該聽誰的話，自然是更加昭然若揭了。

霍玉衍坐其，只等著找到合適的時機，隨便給婁婉君一些甜頭，讓去迫婁鉞，主向他父皇提出要嫁給他。

婁婉君這份，怎麼都算是南景的叛臣之，他父皇想必不會允許嫁給自己做太子妃。恰好，他也不想輕易地拿太子妃的位置來作換，屆時擺出幾分不由己的無奈，婁婉君就也愿意給他做妾了。

大事將，霍玉衍也舒心了不。恰逢快到十五，他便假惺惺地邀請霍無咎，十五之夜一同在宮中小聚。

——畢竟大事辦之前，還是要好好安一下他的。

霍無咎倒是欣然答應了。

故而十五這日，天還沒黑，宮中設宴的宮殿便熱鬧了起來。宮人來來往往，殿中燈火通明，的瓜果和菜品流水一般送了進去。

霍玉衍仍舊是卡著開宴的時間，才姍姍來遲的。

他來時，座上已經坐了人了。因著是家宴，故而整個宴廳總共也沒幾個人，除了霍無咎，也只有他的幾個寵臣了。

但是……

霍玉衍的目掃過殿，卻發現，那不速之客又來了。

……魂不散的靖王，正坐在霍無咎的側，眼如水波，瞧著他笑。

二人目一撞，便聽那靖王開口了。

“太子殿下來得好晚。”他說道。

“有些瑣事，絆住了腳。”霍玉衍淡淡看了他一眼，轉開目，淡笑著應道。

卻見那靖王沒骨頭似的，段一，朝著后頭的椅子上一靠，笑起來慵懶嫵的，上卻不依不饒。

“是讓婁家姑娘絆住了腳吧？”他笑問道。“只是不知，今兒個家宴，怎麼不見婁家那位準太子妃呀？”

作者有話要說：滴！【靖王·白蓮限定】2.0升級款已上線！

第119章

這話一出，整個大殿中瞬間靜默了。

周遭幾個大臣，各個眼觀鼻鼻觀心的，力地擺出一副沒聽見這話的模樣。但霍玉衍向來機警敏，即便如此，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來自各方的探詢的視線。

他咬了咬牙關。

人要在朝堂上立足，學會委婉地說話是最基本的素養。但是顯然，靖王這人本就不備這樣的素質。

也不知那個極討厭他的廢先帝江舜恒，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掰正他的這個病。

霍玉衍咬牙，努力出了一副平和的笑容來。

“靖王說笑了。”他淡淡開口，將江隨舟這話輕飄飄地揭了過去。

接著，他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走到了最上首，在席前坐了下來。

“今日乃是十五月圓之夜，雖非八月，卻也值得團聚。今日這宴會，不過是家宴而已，家宴上，便不必再談朝堂之事了。”

他淡笑著掃視了一番席間眾人，舉起酒杯，接著道：“諸位莫要拘禮，只管自便就好。”

說著，他率先飲下了杯中的酒。

這便是繞開了江隨舟的刁難，宣布開宴了。

霍玉衍面上的笑容維持得很好，放下酒杯，便拿起了筷子。

卻在這時，他又聽見了江隨舟的聲音。

“婁家姑娘的事，難道還不是太子殿下的家事啊？”他懶洋洋地接著開了口。

霍玉衍看向他，眉心皺了皺。

“靖王。”他聲音冷了幾分，帶上了些許不悅。“不過傳聞而已，姑娘家的清譽，還是不要隨意玷污的好。”

江隨舟聽到這話，卻是混不在意地笑了兩聲。

頓時，殿中的氣氛多了幾分火藥味，在席間蔓延開來。

那些拿起了酒杯和著勺的大臣們，也紛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作。

“靖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下，霍玉衍臉上的笑容都繃不住了。

卻見江隨舟一抬眼，神慵懶，滿臉的譏誚嘲諷。

“人家婁姑娘都是將嫁妝都準備好了呢，何來傳言一說？”他道。“太子殿下若是真不想毀人家姑娘清譽，就該早些把娶回家呀。”

說到這里，他笑了兩聲，收回目，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就是不知道，三十萬大軍，給殿下做護衛隊麼？未免陣仗太大了些。”

這下，誰都能聽清他話里的音了。

尤其是霍玉衍。

他知道，這靖王如今飛揚跋扈，不過就是仗著背后站著霍無咎。霍無咎是他的靠山，那歸順了霍無咎的三十萬大軍，自然也是他的靠山了。

他仰仗著這些，才有了而今的日子，恐怕那三十萬大軍要落旁人之手，他便比誰都要著急了。

霍玉衍心下覺得可笑，面上卻出了幾分為難。

他看向霍無咎。

便見霍無咎坐在那兒，這會兒臉已經有些不好了。他雙手撐在膝頭，皺眉盯著桌上的碗盞，片刻之后，卻又似警告一般，側目看了旁邊的靖王一眼。

但這會兒，靖王似乎沒注意到這些。

他顧著滿眼挑釁地看著霍玉衍，似乎吃準了他今晚會被自己下了面、啞口無言一般。

這倒是讓霍玉衍心里起了些試探的心思。

他頓了頓，似是因著自的教養和寬厚的懷而略微緩了緩臉，聲音也放緩了些，像是在試圖跟江隨舟講道理。

“靖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來，這兵馬一事，自不能算作嫁妝，二來，普天之下的兵馬都不是誰自己的，而是大梁的。”他說。

說著，他看向江隨舟，溫和地笑了笑。

卻聽江隨舟毫不領地冷笑了兩聲。

“這話倒是沒聽過。”他說。“我只聽說過，以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太子殿下，您說是也不是？”

霍玉衍的臉瞬間冷了下去。

……他竟敢諷刺自己以事人？

這種話語，放在他一個堂堂太子上，簡直是天下之大稽。但是，這話卻又結結實實地踩上了他的痛腳。

“你……”他臉都白了。

卻在這時，霍無咎打斷了他。

“說完了麼？”

那聲音冰冷低沉，帶著濃重的不悅，和山雨來風滿樓的怒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兩眼是看著靖王的。

霍玉衍接著便看見，靖王愣了愣，接著看向了霍無咎。

四目相對之時，那靖王臉上得意的神瞬間便僵住了，眼神中也出了幾分懼怕。

“將軍……”靖王的語氣瞬間弱了下去。

“我問你說完了沒有？”霍無咎的神卻半點不見緩和，語氣中的冷戾反而更重了幾分。

便見那靖王了脖子，雙手也握著放在了膝上，怯生生地看著霍無咎，不敢說話了。

宴廳四下也是一片安靜。

便聽見霍無咎又開口了。

“看好。”他說。“座上那人，既是大梁太子，還是我兄長。記住了麼？”

靖王頓了頓，不甘卻又畏懼地點了點頭。

“那該怎麼做？”霍無咎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便見靖王看了他片刻，接著抬起頭，心不甘不愿地開了口。

“……太子殿下。”他聲音都弱了下去。“是我失言了。”

——

這餐飯雖說本意是團圓家宴，但卻匆匆了事，誰都沒盡興。

整個宴會，也草草結束了。

而宴后，霍玉衍第一時間將霍無咎到了宴廳后的間里，說是有話要同他講。

霍無咎由人領進來時，臉都還有些不好看。

霍玉衍將這些都看在眼里，心下有了計較，面上卻不聲。

“怎麼還這般不高興？”他原本坐在榻上喝茶，見著霍無咎進來，便放下茶杯站起了，迎上前去。

霍無咎擺了擺手讓他坐回去，走上前一提擺，便在霍玉衍的對面坐了下來。

“也是太沒規矩。”他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煩躁。“是讓我給慣壞了。”

霍無咎之前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不過當時，霍無咎正是濃意的時候，也樂得慣他。隨便他說些以下犯上的話，霍無咎也都縱容他了。

不過目前來看……

霍玉衍知道，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霍無咎的新鮮勁眼看著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