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乘昀看向白綺:“要再休息一天嗎?”
白綺:“不用!”
不就是見家長嗎?
人已經落地了,再推一天顯得不太禮貌。
席乘昀這才點了頭。
對面兩個人見狀也松了口氣,然后一個坐上主駕駛,一個負責過去給開車門,還幫忙把行李裝好了。
車很快重新駛上了大道。
傍晚的風從車窗外吹進來,挾著一點花香氣。
車拐過一個街角。
白綺突然出聲:“等等。”
司機一腳踩下剎車,疑地回頭看他。
白綺:“買點東西。”
司機看向席乘昀。
席乘昀:“聽他的。”
保鏢立即出聲:“買什麼?我來吧?”
席乘昀打開車門:“不用,我陪著去。”
保鏢只好老老實實地坐住了。
白綺下車,走了路邊的花店,流利地和對方談,然后才轉過,微微躬下腰仔細挑選起來。
席乘昀也就站在一旁,跟著微微彎下腰,陪他挑選。
風吹,那些花也就跟著搖曳起來。
司機坐在位置上,著這一幕,喃喃道:“真是令人難以想象,原來小席先生有一天,也會有這樣溫的一面……”
保鏢聲:“可是他回國之后,我看見很多華國人都夸他是個溫紳士的人。”
司機反問:“你真的這樣覺得嗎?上次看他的紅毯視頻,你不是一樣覺得可怕嗎?”
保鏢沉默了半天:“對。”“所以有裝出來的,和真實的區別。”
白綺并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他很快就選好了一大捧花,抱在懷里往回走。
保鏢小聲說:“他長得很好看。”
一大捧的紅、鵝黃和復鑲邊兒的花朵全部為了他的陪襯。
“別讓小席先生聽見了。”司機說著打開了車門鎖。
白綺和席乘昀回到車里之后,車里好像又短暫地恢復了那種沉寂的氛圍。
這對于司機他們來說是常態。
但這樣的常態在今天并沒有維持太久。
白綺開始低聲和席乘昀聊天。
他會指著外面走過的每一條街問:“席老師以前也會走過這里嗎?”
他會指著每一家店鋪:“這里的東西好吃嗎?”“這里是賣什麼的?”
席乘昀都會一一應答。
真有意思。
保鏢心說。
這個姓白的先生,人很有意思。
他說出口的話,明明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詢問的話,但他卻能說這麼多、這麼久,還能讓小席先生很有耐地全部都回答上。
車不知道開了有多久,快抵達目的地的時候,白綺笑著說:“席老師的技能我現在也會了。”
“嗯?”
白綺:“席老師曾經走過哪一條路,去過哪一家店,下雨的時候會在哪里停留,……我也把席老師的人生軌跡,拼湊出來了一小段。”
席乘昀頓了下,然后笑了。
不再是通過冰冷又虛假的百科詞條。
他喜歡白綺來了解他。
前座的保鏢和司機能聽懂中文。
保鏢聽到這里不由一愣。
……是我太年輕了。
我怎麼會以為白先生說的都是廢話呢?恰恰相反,都太有意義了!
難怪他能夠征服小席先生!難怪!我至今還是!
白綺不知道又多了一個人想要請他開班授課。
車突然停住,他聽見了司機的聲音:“到了。”
白綺再轉頭朝外面一看。
旁邊是一個波粼粼的湖泊,湖泊旁則坐落著一座中式園林。與遠的歐式古堡、別墅,形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早就知道席乘昀的外公家很有錢,所以白綺也沒有太驚訝。
他抱著一大捧花,跟著席乘昀一塊兒艱難地下了車,還沒忘記回頭說:“席老師,行李箱不要忘了。”
席乘昀應了聲,知道他應該是往里面塞了禮。
保鏢走在他們的后面,一邊走一邊出聲說:“先生和太太都在里面等……”
他話音剛一落下,面前的大門就打開了。
有外國傭迎著他們進了門。
等終于進到正廳的時候,里面的人才緩緩站起了,只不冷不熱地說了兩個字:“來了。”
席乘昀也只淡淡應了聲:“嗯,舅舅。”
白綺抬眸迎上去。
只見那是一個看上去剛五十出頭,保養得當,尚顯年輕,只有眼角和眉心一點細紋的男人。
他穿著深灰的POLO衫,黑長,以及一雙外形堪比足力健的灰鞋。
男人一臉面無表,仿佛停留在上個世紀的時尚品味完全白瞎了這張英俊的臉。
如果不是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表,勉強出了一點品味。那麼他看上去大概就很像是,在外面靠著一張臉,騙人買保險的工作人員。
白綺眨了眨眼,幾乎可以與我爸的穿品味比肩了。
白綺了聲:“舅舅。”
男人于是也應了聲:“嗯。”然后就沒有多余的話了。
一時間廳里的氣氛凝滯,仿佛就剩下他們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這會兒另一邊的節目組都在機場落地了。
無數圍了上去,爭取采個熱乎的新聞。
“席老師沒回來嗎?”
“他和白綺獨自去度月了?”
網友也在發問。
【鄭導的電影不是已經送完審都準備定檔了嗎?席老師不回來參加個路演?】
【席乘昀:倒也沒有很想帶我老婆回來見他墻頭】
【笑死】
【們這會兒歉都還沒道完呢吧?】
【可不是嘛,還有多明星自個兒跳下水里,嚷嚷著要白綺喜歡他們的。可把心給碎了】
這邊網上還在歡快地議論。
另一邊蔣父也看見了新聞。
蔣父先是冷笑一聲:“真能鬧騰。”然后才起走到了一樓。
蔣方這會兒正坐在一樓,雙目呆直地盯著投影屏幕,像是有點心不在焉。
蔣父心底頓生一恨鐵不鋼之氣,冷冷道:“你大哥拿到產了。”
蔣方:“哦。”
蔣父:“你就不著急嗎?”
蔣方這才了眼皮:“嗯。不是你說的嗎?怕什麼,他親弟弟的下落,還得靠我們啊。”
蔣父疾步走上前,抬手要扇他耳:“那你也不能就這樣干坐著!你怎麼就不懂利用利用韓家的關系,把你那新單子拿下來呢?你爭點氣!別讓你大哥看笑話!”
蔣方面容一扭曲,驟然起,反推了蔣父一把:“我現在這樣怪誰?我已經被看夠笑話了。我男朋友,現在在他邊站著!他們還在國外度月!我大哥現在心底在怎麼嘲笑我呢?你說?”
蔣父面發青:“我知道這事你心里過不去,但是你大哥也未必就能輕松快活。他到今天都還沒回國,應該是去見他舅舅去了。他舅舅自己都是選的商業聯姻。能看得起他帶個男人回去?還有得鬧呢。他要想搶你的東西,也沒這麼容易就一定能留在手里的。”
蔣方臉微變:“舅舅會怎麼樣?會對白綺手?”
蔣父忍不住罵他:“你有病嗎,不手關你什麼事?”他冷聲說:“席的老婆是個標準的豪門大小姐,還是個強人,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會給人好臉的。”
蔣方更坐不住了,立馬起就往外走。
蔣父見狀更生氣,馬上去攔他。
等傭人聞聲趕來的時候,這倆父子居然打起來了,砸了一地的碎片。
蔣方的母親接了電話,匆匆趕回家。
卷發才燙到一半,這會兒看上去格外稽。連忙去攔蔣父:“急什麼呢?”
“他要去找白綺!你說是不是瘋了?”
蔣方頭也不回:“這不還得多謝你告訴我嗎?如果席家人為難他,正好給我個機會把人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