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鳴把他抱起來讓他掛在肩膀上，然后走進了廚房，“你吃飯沒有？”

“沒有。”

廚房里還有單鳴中午從附近的小鎮訂的快餐，他用微波爐熱了一下，然后把沈長澤放到了桌子上，把排骨推到他面前，“吃吧。”

沈長澤抓起筷子，結果也不知道是手太小、還是爪子不方便，他怎麼都夾不起來。

單鳴把筷子出來扔一邊兒了，“看你真費勁，直接拿手吧。”

沈長澤就用小爪子捧著排骨咬了起來，單鳴并沒有意識到給年齡兩歲的小孩兒吃排骨有什麼不對的，反正沈長澤那一口牙比人類的厲害多了，沒想到啃了幾下沈長澤就把排骨放下了。

單鳴自己也在吃飯，就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不是沒吃飯嗎。”

沈長澤苦惱地看著他，“爸爸，我咬不。”

單鳴表凝固住了，看了他半天，出手掰開他的，沈長澤前排的牙基本都長齊了，但是用來咀嚼的后槽牙本只冒出來一點點，用來咬骨頭確實勉強，原來龍人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滿口尖牙的。

單鳴煩得都想掀桌子了。他只好用筷子挑了一塊兒炒蛋，塞進沈長澤里，沈長澤鼓著小腮幫子一點點嚼碎了吞了進去。一頓飯下來，沈長澤基本就是他一點點喂出來的，長這麼大他第一次知道帶孩子是什麼，他原本以為當年五歲的沈長澤已經夠弱夠難養活了，沒想到二歲的娃娃更要百倍的心。

吃完一頓飯，倆人都累了。

沈長澤依然是垂頭喪氣的樣子，平時都是他照顧單鳴，現在自己連筷子都抓不住了，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很難適應。

單鳴著的頭發，“行了，就當我帶幾天孩子唄，別愁眉苦臉的。”

沈長澤抓著他的服，又圓又大的眼睛里滿是幽怨，“爸爸，你不要嫌棄我。”

“我不嫌棄你，你別尿我床上就行。”他單手把小龍抱了起來，“你是不是困了？一直打哈欠？”

“嗯，自從變這個樣子，一直犯困，很想睡覺。”

小孩兒都睡覺，這個單鳴是知道的，他把沈長澤抱進了臥室，放到了沈長澤為他們心挑選的那張兩米五的大床上，可當他看到現在的沈長澤只能占據一個枕頭的大小時，他心里別提多郁悶了，“那你睡吧。”

“爸爸我想洗澡。”沈長澤抓著單鳴的袖子晃了晃。

單鳴嘆了口氣，把他拎進了浴室。

放上溫水，他抱著沈長澤坐進了寬大的按浴缸里，小龍腳尖夠不著地，只能站在他上，單鳴著他上的鱗片，的、的，原來還沒長的龍鱗是這樣的，其實跟魚鱗差不多，沈長澤那對小翅膀拍著水，帶著一圈圈漣漪，他的尾啪地一聲纏住了單鳴的胳膊。

單鳴甩了甩手臂，“你纏著我干什麼。”

“我怕到水里去。”即使是浴缸里的水，現在都能把他整個淹沒。

單鳴把他的尾掰了下來，“別纏著我胳膊，我要給你洗澡。”

單鳴把他放到浴缸用來放置沐浴用品的臺子上站著，然后了些沐浴往他溜溜的上抹了過去，單鳴的手掌在他全打起了泡泡，小龍就舉著胳膊站著，讓單鳴給他洗澡。

當洗澡下的時候，單鳴著小龍的小，忍不住笑了出來。

沈長澤惱地把泡沫抹到了單鳴的臉上，尖著嗓子道：“別笑了。”

給他洗完之后，單鳴把他抱進水里要給他沖一沖，結果沈長澤腳一，一下子跌進了水里，單鳴把他撈出來的時候他四肢、翅膀和尾飛，把單鳴樂得笑個不停，他故意一松手，沈長澤又掉進去了，單鳴再把他撈起來，小龍渾跟下大雨一樣，整個都在他懷中拼命扭著，想把上的水甩干凈，單鳴哈哈大笑起來，他又找回了一些當年欺負沈長澤的快。

沈長澤幽怨地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慍怒和無奈。

單鳴心大好，擺弄著小龍的胳膊兒，用手指繞著他的尾打圈玩兒，一個澡洗了一個多小時。

沈長澤沒玩兒一會兒就累了，小腦袋地枕在單鳴肩頭，摟著單鳴的脖子，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單鳴用浴巾包著他把他抱進了臥室，給他干凈，吹干凈腦袋，然后把被子蓋好了，拍了拍他的小脯，“睡吧。”

沈長澤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慢慢睜開了，“你又沒吹頭發，去吹頭發。”

“我又不睡覺，一會兒就干了。”

“那也要吹干，空調開這麼低。”

單鳴聽不得他這麼羅嗦，只好拿出吹風機把自己的頭發也吹干了。

他吹完之后，打算換套服去客廳看電視去，沈長澤的小尾一下子卷住了他的手腕，“爸爸……”

“怎麼了？”

“陪我睡覺吧。”

“現在才九點。”

小龍扭著子撒著，“陪我睡吧。”

單鳴想了想，抱著他往里挪了挪，躺在了他旁邊。

小龍爬到了他上，就像當初一樣，窩在他懷里安心地閉上眼睛。

單鳴輕輕拍著他的背，不想起十五年前，那個冷得瑟瑟發抖的小男孩兒哭著喊著爬進他懷里的場景，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又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呢。

懷里的小龍用圓潤的角蹭了蹭他的下，輕聲說，“爸爸，你按時回來了，太好了。”

單鳴用一只手臂圈住他，角揚起一抹笑意。

156、番外

沈長澤很早就醒了,他被單鳴的一只胳膊著,醒過來之后就費勁地從那只沉重的胳膊下邊兒爬出來,他了單鳴的臉,“爸爸,起床了。”他了。

單鳴轉了個,沒理他。

沈長澤爬到他上，用力拍著他的臉,“爸爸,起來了。”

單鳴有些不耐煩地隨手一推，只聽咣當一聲,單鳴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回一看,小龍已經不在床上了。

他趕爬到床的那頭，看到他的兒子正四仰八叉地爬在地上。他趕把沈長澤撈了起來，小龍鼻子撞得通紅，幽怨地看著單鳴。

單鳴笑嘻嘻地說，“睡糊涂了……沒事兒，你摔不壞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沈長澤小聲說。

“不是，天還沒亮呢你吵我干什麼？”

“我了，還有，今天你要帶我去買些我現在用的東西。”

“你現在用的？尿布？”

沈長澤氣得拿尾拍他的臉，“服。”

單鳴著他的臉蛋兒，戲弄道：“你還穿什麼服啊？套我的襯衫吧，再說著屁也沒人看啊。”可能是前段時間他被沈長澤欺得太厲害了，現在欺負起沈長澤特別來勁兒，一看那幽怨又無奈的小眼神就想笑。

沈長澤扁著，“你是故意的吧。”

單鳴著他胖乎乎的小，一只手就能抓個結實，“我故意的怎麼樣？你現在打得過我嗎？”他擺弄著小龍的，啪啪拍著那呼呼的小屁，“嗯？我看你現在還打得過我？”

沈長澤的尾不滿地打著單鳴的手臂和臉，忿忿道：“你等著，你等著我變回去的。”

從小龍里說出來的威脅，就好像小孩子說“我不跟你玩兒了”了一樣又可又好笑，單鳴被逗得直樂，“好哇，我看你什麼時候變回來，但是在你變回來之前，你先讓我玩兒一段時間吧。”單鳴迅速跳下床去，從客廳拿了一部單反回來，“來，我給你拍點兒照片，我都沒有你小時候的照片。”

沈長澤不樂意地拿被單遮住，“爸爸我要穿服。”

“穿什麼服，你以前見著我不恨得隨時著嗎。”單鳴一把把床單扯一邊兒去了，他出惡劣地笑容，“今天我就給你拍幾張照掛墻上當裝飾畫。”他撲上去抓著沈長澤就開始拍，長焦鏡頭下小龍細的鱗片閃耀著淡淡的金，的翅膀無力地撲騰著，小尾憤地拍打著床墊，赤紅的大眼睛里出委屈。單鳴玩兒得起勁兒，把沈長澤屁娃娃的形象盡收于相機，小龍最后累得趴床上都懶得了，只是不斷地拿眼角瞥單鳴。

單鳴著小龍呼呼的小屁，越看這樣的小東西越開心，實在是太好玩兒了，比長大了的沈長澤好玩兒多了。

沈長澤氣悶地說，“我了，你能不能讓我吃點兒東西。”

單鳴笑呵呵地把他抱了起來，“走我帶你出門兒吃飯去。”

“我這樣怎麼出去。”

單鳴從柜子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襯衫，套在了小龍上，套完之后發現手腳翅膀都遮住了，可是龍角遮不住，赤的瞳孔也遮不住。單鳴著下看了他一會兒，“這樣吧，先去商城，我去給你買服，你在車里等著我。”

他抱著小龍出門兒了，到了附近的一個商場，停好車后，就自己進去了。他們住的地方在六環以外了，這里是小地方，人不多，不過該有的東西都有。

單鳴先去了裝區，給他買服帽子之類的。售貨員問多大的孩子，單鳴比了比自己的胳膊，“兩歲，這麼長。”

他一口氣買了七八套服，還買了三雙鞋、兩頂帽子和一個小墨鏡，提了東西往回走的時候，看到有個大爺居然著他給沈長澤留著呼吸的車窗隙往里看呢，一邊看一邊里說著什麼，還直跺腳。

單鳴激跑了過去，不客氣地抓著他肩膀，“你干什麼？”

大爺一拍車門，氣憤地說，“怎麼有你這麼當爹的！把這麼小的孩子放車里自己跑出去了，這要出點兒什麼事兒可怎麼辦，怎麼有你這麼當爹的！”

“我就離開了二十多分鐘，能出什麼事兒。”單鳴一邊說一邊把大爺扯到了一邊兒，他擔憂地往車里看了一眼，沈長澤用襯衫把自己包起來了，只了小臉，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出什麼事兒？天這麼人，憋著怎麼辦？悶著怎麼辦？尿了怎麼辦？讓人砸開車窗抱走了怎麼辦？孩子他媽呢？你會不會帶孩子啊？”

“我會不會管你什麼事兒，我這不回來了，你趕走吧。”

大爺恨鐵不鋼地指著他鼻子，“就你這麼不負責任的當什麼爹，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會當父母還弄出個孩子來，真是……”大爺氣沖沖地走了，還回頭瞪了單鳴好幾眼。

單鳴被莫名其妙數落了一頓，郁悶壞了，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沈長澤扭過頭，赤的雙眸中滿是戲謔，幸災樂禍地看了他一眼。

單鳴拍了下他溜溜的屁，“你笑個屁，誰要真把你抱走了，那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沈長澤撇了撇，“被你抱走，也沒有幸運到哪兒去。”

單鳴把他上的服掉，給他換上了裝，那售貨員挑的尺寸剛剛好，只不過買鞋的時候他忘了考慮那小龍爪子，鞋稍微有點兒腳，不過也沒關系，他抱著就是了。最后，沈長澤全上下穿好了服，翅膀著背，尾塞進了子里，龍角用帽子遮住了，眼睛用小墨鏡擋住了，只要把爪子進袖口里，他出來的的小臉蛋兒和一個普通的人類孩子沒什麼區別。

單鳴問他，“想吃什麼呀？”

沈長澤看了看，這個城鄉結合部的小地方真沒什麼好餐廳，“隨便吧。”

單鳴指了指肯德基，“吃這個？有兒套餐，還有地方讓你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