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我瘋的人明明是你。”

第89章

“你都想起來了。”

蘇涼淡淡地說道。

聽到陸之昭在他面前不斷重復著“上一輩子”“這一輩子”什麼的，蘇涼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否認自己重活了一次的事。

陸之昭：“是啊，就跟你一樣。”

他嘆息道。

“我跟你都擁有一次全新的機會，你知道這有多不容易嗎？但是，你卻背叛了我。”陸之昭聲音變得尖銳，但很快，他迅速地低了嗓音，“但是，沒關系的……我不介意。”

他直勾勾地著蘇涼，眼神讓蘇涼愈發作嘔。

“我真的好你……你一點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你……”

陸之昭癡狂地在蘇涼耳邊訴說著自己上輩子的一切——在蘇涼死后，發生的那一切。

他是如何拼盡一切地守著蘇涼的尸，又是如何與世界對抗，如何拼上了自己的命也要將蘇涼帶回世間……

他是那麼孤獨，絕，后悔萬分，深不悔。

然而他沒有等到蘇涼的任何回應。

*

大約兩天之后，蘇涼在艙室里猛然睜開了眼睛——飛船的引擎聲音變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重力也跟之前有了細微的改變。

“終于抵達目的地了嗎？”

他低聲呢喃道。

就像是他推斷的那樣，沒過多久，他聽見了那令人厭惡的腳步聲。

金屬開啟之后，陸之昭靠近了蘇涼。他出胳膊，將被固定在座椅上，因為藥而全無力的蘇涼地抱在了自己懷里。

“我們到了。”

他欣喜地對蘇涼說道。

蘇涼垂著眼眸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然而眼中卻閃過一深思。

兩天的時間，通過飛船引擎的聲音，飛船起碼經過了三次遷躍。

在路過廊橋的時候，蘇涼忍不住偏過頭，他看著舷窗外的星空看了很久，直到陸之昭在他頭頂發出了沉悶的笑聲。

“不用看了，你不會知道自己在哪兒的。”

頓了頓，陸之昭又補充道。

“那個人也不可能追到這里。”

在這一點上，陸之昭非常有自信。

不得不說，寧棠生相當聰明。

在接管了“農場”之后，他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直接將“農場”的中樞藏在了多年前地球聯盟與迦南人的戰場深。

上輩子走投無路時，陸之昭也曾經聽聞過“農場”的基地這個傳聞，他曾經想過找到那里并且在那里度過余生，但一直到他死，他也沒有找到“農場”最后的基所在。

這輩子他終于明白為什麼他沒能找到最后的這片“農場”。

因為，就算是最喪心病狂，膽大妄為的星盜也不會靠近這里。

原本這片區域就是天然的小型隕石帶，更不要說多年的戰爭，讓整片空間都變得極其不穩定，看似平靜漆黑的星空中隨時會出現空間斷層，到充斥著小型人工黑以及當初在戰爭中散落片的戰艦碎屑。戰爭中使用過的信息干擾儀以及當初無視星盟令引發的電磁風暴，至今還在此盤旋呼嘯，沒有任何導航儀可以在這里使用，這就意味著一旦進此，就將徹底迷失于空間之中……除非你能夠得到一份“面包屑”作為路引。

來自于“農場”的加信號，每隔十分鐘發送一次，帶領著陸之昭的飛船功抵達了“最后的農場”。

這里代號為“伊甸”。

接駁船的推進發出了刺耳的轟鳴，飛船在經過了復雜的份驗證之后，穿越了了當初迦南人留下的集的自武防層嗎，終于進了“伊甸”。

這是一顆人工星球，小巧，，但是看外形就知道，這是迦南人的杰作。

那上面布滿了遍布了凹痕與壑，參差不齊高星域激炮臺與等離子發探而出，讓這個有著“伊甸”之名的人工星球丑陋得就像是一顆被放大了無數倍的病毒。

蘇涼死死地看著屏幕上逐漸放大的星球，臉異常難看。

不過，很顯然，對于飛行里另外一個人來說，這里卻是他夢寐以求的世外桃源。

“你之后會喜歡這里的。”

他溫地對著蘇涼說道。低下頭時候，卻發現懷中年臉繃得很，四張，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樣，看上去甚至有些張。

“別怕，這些東西都是用來保護我們的。”

他本來以為蘇涼會像是之前那兩天一樣不會給他任何回應，卻沒有想到蘇涼竟然低低出聲：“這些都是迦南人的東西？”

陸之昭驚喜地笑了起來：“是啊，這里曾經是迦南人的最后要塞，迦南人皇帝本來還藏著這枚殺手锏，結果還沒來得及用就——”

Alpha忽然一點點地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而蘇涼在他懷里揚起了頭：“嗯，迦南人皇帝還沒有來及用就被我的丈夫殺死了，所以要塞只能繼續藏在空間流深直到被你還有寧家這種敗類再次利用，對嗎？”

陸之昭的線條變得生，他近乎狼狽地開始轉移話題，然而蘇涼卻又一次陷了沉默。

很快，飛船降落在了停泊區。氣閘門打開之后，陸之昭帶著蘇涼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來到來到了停泊口的廊橋之上。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青年，正在廊橋的盡頭看著他們兩人。

注意到了那一抹極其灼熱的視線，蘇涼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了對方，果然正是本來應該已經在審判臺上的寧棠生。

看到蘇涼之后，寧棠生角浮現出了讓人很不舒服的笑容，他快步地迎了上來。首先打招呼的對象卻并非是他名義上的“合作伙伴”而是蘇涼。

“蛇主夫人。”

他直勾勾看著蘇涼，刻意地加重語氣。

“能夠在這里見到你，可真是我的榮幸啊。”

“無名”的記憶再一次襲上蘇涼的心頭。

蘇涼死死咬住牙關才不至于因為憤怒而發狂，但即便是盡到了最大努力，他還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厭惡。

寧棠生滿意地看著蘇涼的表，心中暗暗閃過一快意——這就是蘇涼，就算他是Siga，就算他把陸太攀迷得神魂顛倒那麼又怎麼樣呢？

他依然還是落到了自己的手心。

他的信息腺也是。

“你的臉很糟糕。”

青年的語氣愈發愉悅。

如果他看向蘇涼的眼神不那麼垂涎滴的話，他此時看上去倒是真的有點兒像是個好人了。

“希你能盡快調整過來，手會在幾個小時之后進行。”

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個人終端，上面浮現出了明顯的倒計時，很顯然是特意給蘇涼看的。

“這種手會有一點痛苦，尤其是對于你們這種高等級的歐米伽來說，不管怎麼說，希你能夠放松神，畢竟想要熬過去，神和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聽到“手”，蘇涼眉頭微蹙。

“什麼手？”

他問道。

他語氣有一繃。

而寧棠生笑容更深，他十分夸張地挑起了眉，看向陸之昭。

“他沒有告訴你嗎？你的這位……人……需要取掉你的信息腺。”寧棠生愉悅地說道，聲音略微有些高，”這樣你將變回Beta，然后，跟他過上應該有的快樂生活。”

他異常滿意地看到蘇涼的臉變得無比蒼白。

下一秒，蘇涼直接向了陸之昭。

“你想要讓這個人，強行剝離我的信息腺？”

年的聲音有些啞。

目更是銳利如箭矢。

陸之昭避開了蘇涼的目，他勉強出了一點微笑：“只你會好起來的，你應該知道的，就算是當Beta，其實也沒有什麼，不是嗎？”

頓了頓，陸之昭又迅速地補充道：“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只是一個小手，手很快就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