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好奇俯從那條小往里窺探。

視角所限，只能看見半截背影，好在沒有想象中的艷場景，那深紫的服倒是還整整齊齊地穿在上，懷中抱了個什麼人，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猜想該是臠寵或者宮。

“好吃嗎？”

唾換發出的水聲暫且停歇，男人依舊低著頭，慢慢開口，將本該尖細的嗓音得和而富有磁。

沒有聽到另外一個人的回復，可能是點了頭，于是男人又啄吻一口：“你也很好吃。”

過分膩歪的話，若不是親耳所聽，本無法想象是出自這位臭名在外的太監之口。

屋頂的柯焦適角，懊惱自己來得太不是時候，正抬頭停止窺視，卻又被一陣鐵鏈拖的聲音拉回了視線。

再看，原是屋兩個人換了姿勢，高大的男人拉著懷中人的手，半強地讓對方環住自己肩背，作間那人的腳自然垂下，其腳腕上，赫然鎖了重的鐵鏈！

“張，把舌頭出來……”

這一回的語氣更加低沉，有些模糊，又夾雜著擋不住的曖昧。

不難預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柯焦適忍無可忍地直起，開始懷疑起自己避世居的這些年，是不是真的錯過了許多大事件。

他臨時決定回京，是有正事要辦，并無興趣窺別人的房中事，更何況是這一種……

搖搖頭，心里想著明日再來應該不遲，便要重新蓋回瓦片。

卻未曾想手才上去，竟突然聽見一聲屬于男子的沙啞悶哼，隨后就是太監帶著笑意的安：“小景好乖。”

五雷轟頂。

第51章 番外二（下）出柜功

世界上還有誰能被這個以殘暴聞名的太監稱之為“小景”？

柯焦適這些年久居深山，卻并不意味著完全與世隔絕，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每年都會空聯絡，關注宮中變，故而十分清楚這位在自己離開四年之后突然出現的新任廠公是何許人也，也記得他與自己曾經養了九年的小兒徒之間的年誼。

但那畢竟只是一小段曲。

自許多年前那場考核后，自家小兒徒就與此人再無任何集，后來地位懸殊，更無接的可能，所以柯焦適就沒有放在心上過。此行來督公府探查，也僅僅是因為打探到收歸順王府的一眾差事都由東廠負責，前來運氣罷了。

本沒有算到，這一就了個大的。

他料到小徒弟在前東家失勢之后可能不太好過，甚至聯系好了暗線做好撈人的準備，但眼前這……？

懷著最后一希，手上一抖，將瓦片挪開更大的隙，故意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不大，但若是習武之人，絕對可以察覺得到。

屋的人果然給出了反應。

深紫的背影猛地回頭，目穿過屋頂半個掌大的小，與柯焦適直直對上。

那眼神是十足十的殺氣和犀利，配上略顯霾的長相，簡直同夜半厲鬼無甚差異，對比方才說話的溫語氣，那是一個天差地別。

柯焦適倒不至于被嚇到，平靜地與他對視。

須臾之后，便見他護著的懷里，探出一雙警惕的眼。

很難形容這樣一個多麼尷尬的場面，無論對誰來說。

闊別十余載，話本故事中溫馨和諧的師徒相認全然沒有發生，曾經乖巧用功的徒弟驟然被長輩親眼目睹到自己突破世俗“”，而向來以慈父形象出現的師父，也變了為老不尊聽年輕人墻角的糟老頭子。

至于“徒婿”，自份尷尬就不說了，還現場摧毀了自己對外經營的霸氣形象，變了房中好十分過火的浪太監……

“師、師父。”

前廳里，已經拿掉腳鏈、穿戴整齊的小徒弟臉不怎麼自然地上前，屈膝跪地，以最隆重的禮數向恩師奉茶。

尷尬歸尷尬，但他也是激開心的，恩師于他，與父親無異，從前在那會吃人的宮里，牢牢護著他從五歲到十四歲，足足九年，順風順水。

到底是長輩，來前廳的路上柯焦適調整了一番，很快接了眼前的狀況，比兩個年輕人更早一步鋪墊好緒，端起長輩的架子，沒有馬上接過茶盞，淡淡開口：“長大了不。”

當初他離去的時候，小徒弟才十四歲，如今已經二十五了，高條許多，五也完全長開，變了英俊標識的年郎。

唯一中不足的是，板未見明顯的強壯。

到底是師徒，師父一開口，當徒弟的立即就到對方并無責怪之意，低垂著的頭便抬起來，一雙眼也變得亮晶晶的：“師父還和從前一般年輕。”

同小時候一樣，乖巧，惹人憐。

柯焦適心一，這才抬手，去接那一直穩穩舉在自己面前的敬師茶。

卻在到茶托的前一刻，再次變臉，驟然翻手，抓住自己徒弟的手腕，指腹扣在他的脈搏上。

仔細檢查片刻，收了表，瞬間就從慈父變作檢查功課的夫子，凝神質問道：“十年間，我徒力為何半點沒長，反而弱了不？”

這個作帶得茶水在潔白的杯壁中不斷晃，晃得端著它的人都止不住張起來，但最終又恰到好地維持在一個不會溢出來的幅度，。

一直安靜站在門口等候的厲欽投來目。

柯焦適覺到了，卻沒轉頭，依然盯著眼前的徒弟，左手從他手中接過茶盞，放到桌子上。

柯景寅被唬得發愣，仿佛回到了年時，下意識直了腰板訓。

半晌，才支吾著給出解釋：“出了些狀況……所以耽擱了。”

中途有短暫的停頓，聽起來像是覺得這個理由并不完，猶豫著想要改口，但話又已經說了一半，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至在遠的厲欽聽起來是這樣的。

然而背地里，寬大袖遮擋下，柯焦適用指腹悄悄在自家徒弟的手心中，一筆一劃地寫道：脅迫？

柯景寅總歸是被他親手從五歲養到年的小孩，亦徒亦兒，只稍微一愣，就理解了此舉的意思：師父在問他，與厲欽的關系是不是了迫，而非自愿。

畢竟哪個家長可以想象自己又乖又優秀的小孩，居然會自愿與一個居高位卻格危險、舉止殘暴、還熱那樣癖的同談說呢？

更何況，那可是個太監——！

只要徒弟一點頭，柯焦適定然會強行武，帶他離開此地。

但柯景寅沒有。

他只是稍微頓反應了一下之后，就神正常地繼續說完那句解釋，眼神也十分泰然，沒有閃躲，也沒有委屈。

柯焦適皺眉，有些將信將疑。

既是懷疑徒弟的意愿，也懷疑他所說的“出了些狀況”。

“地上涼，先起來吧。”稍微思索了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傾將徒弟從地上拉起。

借著對方起時的遮擋，張了張，比了個無聲的口型：“說實話。”

卻意外的，得到了一個有些乖巧的笑容。

柯焦適沒有想到，此此景，竟會看到二十五歲的徒弟朝自己出笑容。畢竟長環境太過顛沛，這徒弟從小就比同齡小孩麻木，他很聽話，悟也高，但并不是很笑，特別是年時送去“洗禮”后，就越加變得冷漠。

心有些驚，口有些干。

柯景寅看著師父終于執起茶盞喝了一口，稍稍放下心來，不再那麼生分，也不再配合著打啞謎了，直接用正常音量開口：“師父不用擔心的。”

他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微微彎腰，做足了學生對恩師的敬重：“厲……九千歲也算是師父的學生之一，與徒兒是有過一段同窗誼的，他對徒兒極好，我們之間，并無威脅強迫。”

柯焦適皺眉，余瞥了一眼門口的太監，不答。

柯景寅只好尋了張稍矮的凳子，坐在師父腳邊，簡單地將自己因毒而武功盡失的事說了一遍，從被順王下藥控心智開始，坦白了兩年試藥，到被送給督公府，慢慢告別過往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