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昀這廂一心想著與裴長淮長相廝守,此刻聽他詢問,揚了揚眉,道:“侯爺也太不解風了,在床上你問我這個?”
“他們穿得不是大梁士兵的堅甲,卻會使用弩箭,將士間又以哨為令,應該是過嚴格的軍隊訓練。”裴長淮道,“趙昀,你這是私藏甲胄、蓄養私兵?”
他口吻中倒沒有苛責之意,只有濃濃的疑與擔憂。
趙昀反問道:“如果我蓄養私兵,侯爺打算如何?將我拿到圣上面前治罪,讓他砍了我的頭麼?”
“不會。”裴長淮回答得沒有猶豫,“我只要你坦誠相告,有什麼罪,我替你擔。”
趙昀低頭對上裴長淮清正到不容置疑的眼神,不由地一怔,隨即笑了笑,“能得你這句話就夠了。”
裴長淮等著他的解釋,趙昀親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不過請小侯爺放心,我趙攬明雖算不上什麼正派人,但從不會忘記別人予我的恩義。皇上對我有知遇之恩,豢養私兵這等謀逆大罪,我不會做。”
趙昀有天生的狂妄,逆天而為的事,尋常人“不敢”,但對于他而言只是“不會”。
裴長淮的手還在他的背上,隔著衫,他還能約到那些猙獰的疤痕,趙昀說過,這是他在戰場上過的傷。
“再就不說了。”趙昀拿起他的手,趁機在他手指上親吻一口,這才徐徐說道,“別人都以為我是靠太師的抬舉才能得皇上如此寵信,但實際上是因為這一支軍隊。”
趙昀去西南平定叛時,跟以萬泰為首的流寇鏖戰半年之久。
這幫流寇中為首的一幫人乃是當年在走馬川一戰中因失職被革除的將士們,除了他們,余下的皆是些吃不飽飯的流民,以及一些地流氓,行伍間魚龍混雜,要論行軍打仗,這些人本不是趙昀的對手。
但趙昀與他們戰時手下留,半打半教,兼施,目的就是要將萬泰等人招安。
萬泰逐漸察覺出趙昀的意圖,知道他不想趕盡殺絕,知道這樣打下去他們也只會是死路一條,加上兩人雖是敵對,但幾番手下來,萬泰發自心欽佩趙昀是個英雄,于是二人就有了一次會談。
萬泰想為他和他的兄弟們求一條生路;趙昀想獻一份大禮給圣上,以表忠心。
兩人各有所圖,一拍即合。
外人都以為趙昀將西南流寇殺得如作鳥散,斬殺匪首,為崇昭皇帝除掉一塊心腹大患,殊不知他暗中將這些人留用,號“暗甲軍”,又在歸朝復命時單獨覲見崇昭皇帝,將調令虎符獻上。
直接命于崇昭皇帝的軍隊除了林軍以外,其余軍營勢力多多都要勾扯著太師府與正則侯府,趙昀這一份大禮正是崇昭皇帝所需要的。
而且他需要的不僅僅是一支暗甲軍,還有趙昀這個人,一個足以制衡太師府與正則侯府的人。
“所以,其實是皇上派他們隨我一起來的。”趙昀解釋道,“我那天聽了錦麟的話,隨后就去宮中請命,沒提鷹潭十二黑騎要半道截殺你的事,只道當年走馬川一戰,大梁損兵折將,小侯爺金貴,萬不能再折在戰場上,臣愿前往雪海關,以助侯爺一臂之力,只是要防著北羌在我朝布下的耳目,還是前往為上,皇上就準了。”
他說起裴長淮“金貴”時,眼睛里有輕微的笑意,又道:“皇上還稱贊本都統有氣量,可以不計前嫌,懂得以江山社稷為重……”
一說前嫌,裴長淮就記起自己那日在長街刺得趙昀那一劍。
他看得出趙昀當時是真的恨極了,也是真的傷心極了,但見他此刻還笑的,裴長淮心中酸涌難當,說不出是愧疚多一些,還是后悔多一些。
“當日之事,我向你道歉。”裴長淮執意坐起來,正對趙昀,神嚴肅認真,一本正經地說,“趙昀,對不起。”
趙昀一彎,“我可是個記仇的人,只是道歉又怎麼能夠?”
裴長淮一副任君如何的模樣,道:“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
“真的?”
“真的。”裴長淮不是個會花言巧語的人,說話擲地有聲。
趙昀沉默地看著他,好似認真地在想條件,越沉默,裴長淮的心就越沉重,他也在想如何能償還趙昀,可仿佛怎麼償還都不夠。
半晌,趙昀往枕上一靠,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懶洋洋道:“了。侯爺要是愿意給我下一碗小餛飩,本都統就不跟你計較那一劍之仇了。”
裴長淮愣了愣,問:“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趙昀點點頭,眼睛又眨了兩下,“當然你要是想為我再做點別的菜,也不是不可以,我真的了。”
第102章 見月明(四)
裴長淮笑了笑,一手攏住趙昀的臉,在他上輕輕一親,吻中有說不出的繾綣。
他溫道:“好。”
裴長淮隨手一綁長發,起走了,獨留下趙昀一人。
趙昀出神地著殘存著意的,不由抿了抿笑。
有火頭營的伙夫在旁幫忙,裴長淮很快做了一碗小餛飩,快要出鍋時,萬泰忽地找到火頭營來。
他先恭恭敬敬地給裴長淮行禮,看到裴長淮手指上還沾了些面,不稱贊道:“想不到小侯爺還有這個手藝。”
裴長淮只笑了笑,問他:“萬將軍怎麼來了?”
萬泰道:“都統嫌自己躺著像個殘廢,命我給他尋子當拐杖。雪海關的兄弟跟我說火頭營里有木頭,屬下就來找找。”
裴長淮知道趙昀生好強,也不攔著,只道:“帥帳的箱篋里備有拐杖,找一找就是了。”
萬泰為難道:“屬下怎好去翻箱子里的東西?”
裴長淮道:“你且等一等,隨本侯一道回去。”
萬泰忙道:“多謝侯爺。”
等下好餛飩,裴長淮端著餛飩出來,萬泰跟在他后頭,正說端盤子端碗這種事要不要他代勞,裴長淮搖搖頭,轉就見安伯直地立在前頭,攔住了他的去路。
裴長淮腳下一頓。
安伯臉老沉,一雙眼睛含怨怒,半晌,他才道:“請小侯爺隨老奴去一個地方。”
裴長淮靜默良久,隨后將餛飩給一旁的萬泰,吩咐道:“萬將軍,勞煩你幫本侯送過去。”
萬泰也不知這老頭是什麼份,看他在正則侯很有威嚴的樣子,想必份不低。但他也不好問,垂首接過托盤,道:“遵命。”
萬泰退下,朝帥帳方向去了。
安伯看裴長淮裳上還沾了面,眉頭皺得更深,顯然很不悅。
裴長淮對安伯卻是尊敬,道:“安伯,請。”
裴長淮隨他來到他所居住的營帳,帳子外只有一些拿出來晾曬的藥草和兩名負責值夜的士兵,帳中陳設簡單樸素。
安伯早年追隨過老侯爺裴承景,為隨軍的醫師,又因醫高明,在軍中功高重,可即便有這樣老的資格,他在人前也從未擺過架子,不驕不躁,謙恭下士。
這些年安伯在侯府只以郎中自居,不曾倚仗從前的功勞向裴長淮求過功名利祿,一腔忠義只為報答裴承景當年對他的知遇之恩,是以裴長淮對他一向尊敬。
此時裴長淮立于帳中,見安伯翻箱倒柜,他先丟出一個包袱,當中不過兩三件布裳,后來終于找到一個矩形錦匣。
安伯將錦匣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案上,打開,從中取出一把沉甸甸的重劍來。
劍樸實無華,有冷澤。
安伯將劍拿起,平托于雙手間,隨后轉看向裴長淮,厲聲道:“你跪下。”
裴長淮眼瞳一,一眼就認出這是父親裴承景的故劍,當即單膝跪地,手抵至口,神肅穆地行下武陵軍的軍禮。
安伯道:“看來小侯爺還認得這把劍。”
裴長淮堅聲道:“從不敢忘。”
“那侯爺還記得自己上背負的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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