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老幺犯了事,他們誰找二弟說項都都了一鼻子灰,把親弟弟往局子里送,是一點也沒心。他們現在在二弟面前,可是今非昔比了。
榮惟庸要笑不笑地喝了杯口中的紅酒,“是,今時不同往日,二弟不像以前對我們那麼言聽計從的了。不過,你們猜,要是現在榮絨再因為周砥那個私生子鬧出個什麼事來,二弟還會不會繼續拿他當眼珠子疼?”
榮喜珍眼神怪異地陪了眼自家大哥,把那句“大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給憋了回去,“……大哥,榮絨跟那姓周的都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歷了?”
要是榮絨現在還跟以前那樣,為了個姓周的鬧得犬不寧的,他們現在哪里還需要擔心二哥跟二嫂會一個想不開,把份也給榮絨留一份?
榮喜華也覺得這回大哥的主意不大靠譜,“是啊,大哥。誰不知道榮絨同那個周砥好長時間沒往來了?說起來也奇怪,自從小崢生日宴后,那個榮絨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再沒見他鬧過事了。沒鬧過事也就算了,惟善被小弟氣得住院的那回,聽說還是榮絨給煮了飯菜,每天都不重樣的送,就跟忽然轉變了子似的,也是邪了門了。”
余瞥見門口進來的兩道影,榮惟庸邊的笑意擴大,他喝手中的紅酒,“呵呵。榮絨現在可能是不稀罕那個周砥了,但要是小逸看上那個周砥了,或者還是周砥喜歡上小逸。你們猜,以榮絨那個乖張的子,他還能笑著祝福這兩人不?”
…
“像是這個巧克力慕斯,還有這塊香草千層,野莓杏仁都很好吃。你跟你的朋友們都可以試著嘗嘗噢。”
簡逸帶著榮絨跟Bay來到了年會的自助餐區,把他嘗過的覺得好吃的,一腦地介紹給榮絨。
榮絨:“……”這家伙是不是來了年會,什麼都沒干,就只顧著埋頭吃了?
榮絨看了看簡逸介紹的那幾款蛋糕,確實品相跟賣相都很不錯,他跟Bay還有Lamar推薦了簡逸認為很不錯的那幾款,在Bay跟Lamar挑蛋糕口味的時候,他挖了一勺手里從剛才起一直還沒機會嘗過的布丁蛋糕,嘗了一口,香草香氣濃郁,爽、可口,味道確實可以。
他隨口問了一句,“還習慣嗎?”
簡逸臉上笑容一垮,他苦笑道:“當然不習慣啊。我以前就只有在人家需要用鮮花布置婚禮或者是酒店會場的時候,才會出這麼高檔的場所。我告訴你喔,從進來到現在,我這渾都不自在。你看,這里每個人看我的眼神,只差明晃晃地寫著,看吶,那個人,像不像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個賣花的兒子,忽然搖一變,了榮家的小爺,哎,不在心里嘲笑他土鱉才怪。
榮絨端起布丁杯,把剩下的那點全給倒里了,“劉姥姥賈母了。你就問問那些人,氣不氣。”
簡逸要是里頭吃著布丁,這會兒肯定得噴榮絨一臉,烏的眼珠瞪圓,“艾瑪!我怎麼就賈母了?我這最多就是個王熙!”他上頭還有哥哥,媽媽跟爸爸呢,哪里就得到他當賈母了。
榮絨在他肩上拍了拍,“這麼想就對了。你現在都是排得上號的人了,不慫。”
簡逸嘀咕了一聲,“我沒慫。”他就是還沒有辦法習慣麼。
“小逸。”
簡逸奇怪是誰在他,要知道,他在這個圈子里,除了榮絨,可以說沒什麼朋友。他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就看見先前爸爸給他介紹過的,大伯的大兒子,也就是他的大表哥榮暉跟他的朋友朝他走了過來。
榮暉以前見到榮絨,就總是喜歡跟榮絨勾肩搭背的,經營好堂哥形象,只不過榮絨以前本不鳥他,榮暉臉皮厚就厚在,不管榮絨多不搭理他,他每次見到榮絨都熱得不行。
現在,他見了榮絨,就跟完全不認識榮絨似的,只親昵地喊簡逸過來,對簡逸笑著道:“小逸,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朋友,周氏集團總裁,周砥。周砥,這是我二弟,小逸。”
榮絨以前都沒把榮暉當一回事,現在就更加不會把對方的態度當一回事了。倒是聽了榮暉的話微微吃了一驚,周氏集團總裁?周砥這麼快就上位了?
榮絨飛快地在腦海里回憶原書的劇線,因為重生有段時間了,所以很多細節的部分榮絨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為主角,即使是私生子出,周砥的確是擊敗了周家其他幾個競爭對手,功上位了沒錯,但是那是在他跟簡逸在一起之后的事。
現在簡逸才剛剛被認回榮家,為什麼周砥竟然就已經是周氏的總裁了?難道這就是他重生所帶來的多米諾效應?
可是,無論是他世的曝,還是簡逸被認回簡家,明明時間線都沒有差太多……是因為周砥跟簡逸的線崩了的緣故?
簡逸心里奇怪,他跟他這位大堂哥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為什麼就莫名其妙地介紹他的朋友給他認識?
不過他還是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周先生,您好。”
榮絨聽著簡逸跟周砥的稱呼,又看了看周砥見到簡逸的反應,眼神疑。這兩人,在今天之前,該不會真的不認識對方吧?哪怕他之前幾次見到簡逸,都意外地見周砥,反而這兩哥人,奇跡般地沒過面?
周砥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審視著簡逸的臉,他的目沉沉,“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簡逸:“……”
好,好老套的搭訕的臺詞。他大表哥的這位朋友,確定沒什麼大病嗎?
榮絨當然不會告訴周砥,要是按照原先的劇線,他跟簡逸這會兒都已經曖昧上了。哪里像現在,兩人竟然才正經八百地第一次見面。
他嗤笑出聲,“夢里吧。”
前塵如夢。
上輩子兩人見過,可不就是在夢里麼。
…
周砥這才從簡逸上移開。由于角度的緣故,周砥剛剛跟榮暉一起過來時,并沒有看見站在簡逸邊的人的長相。
榮絨出聲,周砥這才發現認出是他。
這位昔日的榮家小爺,今天穿了一純白的西裝,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只出纖細的脖頸,殷紅,眼神清冷。真假爺的事鬧得滿城皆知,按說這位假爺應該是落魄的,看人的眼神卻是一如既往地傲氣。
周砥垂眸,眼底掠過一驚艷。
對于這個曾經大張旗鼓地追過他,后來又當眾辱過他,之后的幾次見面,都對他冷漠非常,用實際行將“反復無常”詮釋了淋漓盡致的小爺,饒是自小就在復雜環境里長大的周砥,此時心也不免有些沉浮。
他的角揚起親和的弧度,“榮小爺,許久不見。”
如今,符城誰不知道,榮絨是被抱錯的,周砥的這一聲“榮小爺”可以說是充滿了嘲諷的以為。偏偏他的語氣可以稱得上是十分友好。毫無疑問,這個時候榮絨要是翻臉,那最后丟臉的人很有可能反而是他自己。
榮絨淡聲道:“周客氣了。”
蛇打七寸。榮絨可太知道為私生子,周砥的七寸在哪里了。周砥的老爸能生,周砥有有幾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弟弟,外界都按照排序稱呼他們,什麼周大,周二、周三了,就是周家最小的,今年才上小學的周家小爺,都能有一個周小的稱呼。唯獨周砥,得了個模糊曖昧的周。
周砥現在的確是周氏集團的掌權者沒錯,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越討厭“周”這個稱呼,因為“周”這個稱呼,簡直就是在提醒他,無論他如今居怎樣的高位,他都不過是一個私生子出聲的份。
果然,榮絨這聲“周”說出口以后,周砥的眼神瞬間就變了,眼神如刃。
周砥邊的笑容愈發,“榮小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牙尖利。就是不知道,這樣一雙利嘗起來,滋味會不會更為妙?”
以往,周砥是因了榮絨是榮家小爺的份,對他顧忌三分。現在,榮絨不再是榮家的小爺,他的份更是今非昔比,當然不會再選擇忍氣吞聲。就像是一條毒蛇,對著幾次三番挑釁他的獵,終于吐出他的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