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站起來，想回房間，但是卻牽了腳腕上的鎖鏈。

這個鎖鏈的長度在餐桌前變短了，只能讓他走出一兩步。

陸言指了指鐵鏈，道：“我要回房，解開。”

他本緒寡淡，剛才表演出的憤怒幾乎支了他未來一周的緒波。

陸嘉禾很堅定地搖頭：“不行，解開后你肯定又要離家出走。我不會讓你走的，外面很危險。”

兄弟，你真的很沒有自知之明。外面的東西加起來都沒你一個人危險。

只是吃了一頓飯的功夫，陸言的病變值已經到了49.2。

不知道在夢里超過100會怎麼樣。但陸言約能覺，下場不會很好。

“等我理完那些危險，妹妹就可以重新回去上學了……”

“陸嘉禾，”陸言突然道，“我不是你的妹妹。”

按理說，他不該這麼沖。他本來以為妹妹就是夢境的主人，但是妹妹已經死了。

那麼剩下的選項只剩陸嘉禾，他也的確沒有別的方法醒他。

再拖下去，病變度超過100，也是死。

這句話就像是了什麼開關一樣。

窗外，剛剛還敞亮的天，隨著這一句話變得沉起來。

陸嘉禾抬起頭，眼睛微微瞇起。

他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

陸嘉禾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陸言面前。鎖鏈不斷向上纏繞，一直勒住了陸言的脖子。

陸言被勒得不過氣，燒灼的硫磺氣味竄進他的鼻腔，熏的他眼睛疼。

他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和恐懼無關，這是獵在面對狩獵者的本能。

陸嘉禾的手搭在了陸言的后頸，挲著，摳下了一層魚鱗。溢了出來，打了他的后領子。

不得不說，疼。像是不打麻醉的況下拔牙。

“別說氣話了，”陸嘉禾垂下眼眸，用還帶著跡的手，了陸言臉上生理的眼淚，“妹妹。”

第15章 、015

015/七流

你永遠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陸嘉禾像是沒嗅到他上的腥味一樣，替他理了理襟。

他手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手背上長出的骨刺劃傷陸言的皮。

“哥哥要去出差，過兩天就回來。”陸嘉禾的聲音很是輕，“等哥哥把學校清理干凈，你就可以回去上學了。”

陸言又被他栓回了床頭。他的心十分暴躁，但是因為打不過，只能忍住。

陸嘉禾關上了門：“等我回來。”

他的眼底有一層郁的。

他走了之后，這個房間顯得更加空空，墻上的跡越發鮮紅。

因為太，陸言選擇泡了個澡。下浴缸的時候水面是滿的，出來的時候浴缸空了足足一半。

只是干的覺確實緩解了不。

陸言用吹風機吹著頭發，順手打開電視，電視依然沒有信號。

陸書柜里除了時尚雜志，就剩些流行小說。

手機沒網，也打不通電話。

但短信箱里，聯系人“林司南”卻發來了一條消息，夸陸言新長出的魚鱗很好看，他很喜歡，有機會的話很想拔兩片試試。

“……”

陸言沒忍住，回了句：“你誰？”

手機上出現了紅的嘆號。電話不在服務區，自然也發不出消息。

*

陸言是被吵醒的。因為太無聊，再加上的確沒睡好，洗完澡后沒多久，他就靠在床上睡著了。

睡醒看了眼窗外的天，已經全黑。大概因為三十多個小時沒吃飯，陸言的肚子有些不合時宜的。

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伴隨著若有似無的呼喚聲：“陸~陸小姐，該出來吃飯了。”

“陸先生如果知道我沒有照顧好你，可是會生氣的。”

“我領著陸先生的工資，自然不能讓他失，你說對吧？”

“陸，快出來。”

這聲音聽不出別，只是沙啞的刺耳，像是用指甲摳著黑板。

漆黑的夜里，響起一陣腳步聲。陸言仔細聽了一下，像是有誰在拖拽著什麼東西。除此外，還有金屬敲擊著墻壁的撞聲。

陸言聽著這聲音，覺像是什麼管制刀。

檢測表上的數值隨著這個人的靠近急速上漲，很快就突破了1000，最終穩定在了1500的數值。

陸言目前的靈力閾值勉強到這個污染的零頭。

他當機立斷的起，鎖上房門。

陸言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是腳上捆著的鎖鏈并沒有松開的意思，也就是說，他的活范圍僅限于這間臥室。

墻壁上，干涸的暗紅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從墻紙上滲出來，漉漉的，一直滴到了地板上。

這是陸嘉禾請來的保姆，但陸言卻沒有忘記白天看見的那一則新聞。

他握住了匕首，深呼吸一口氣，嘗試用匕首割開鐵鏈，但這條鐵鏈比他想象中更為牢固。價值500貢獻點的雙刃匕首激出一陣火星，卻沒在鐵鎖上留下任何痕跡。

而保姆已經來到了門外。

起初，想悄無聲息地打開門把手，在發現陸言鎖上門后，變了大力地敲打。

臥室的門只是木門，看起來在夢境中也得到了一定的強化。至敲門聲已經狂暴地像是在擂鼓，但臥室門只是不停抖，并沒有被直接敲碎。

“陸，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保姆聲音飽含怒氣，“開門！”

房間里，本來一直睜著的四個眼睛，在此時全都閉上。陸言推測，這代表房間里的監控已經被掐斷。

陸言尋找著房間一切能用上的道，平靜地回答：“我不。”

“不也要吃飯。你哥哥就是太慣著你了！”保姆道，“不是我說你，你哥哥到底哪里對不起你，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妹妹！他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容易嗎，你怎麼這麼不孝。你哥哥工作這麼忙，你就不能讓他省點心？”

這大概也是陸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在外人眼里，陸氏夫婦出車禍完全是意外，很難說和陸嘉禾有什麼直接關系。

陸或許也清楚，但失去父母的只能通過遷怒，去發泄這種難以言喻的苦痛。

門外，保姆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是一個長得很壯實的人，近乎兩米，涂著鮮艷的口紅和藍眼影，穿著棉襖和長，保姆的服敞開，肚皮上有一個像是袋鼠媽媽一樣的育兒袋，幾只瘦長、像是燒焦了的手臂從育兒袋里探了出來，不停索。

那是親的兒子。

的兒子雖然有些小小的壞習慣，還在東西時因為撞見雇主的妹妹，了點歪心思……但陸的確不是自己兒子殺的，陸是跳窗逃跑的時候，摔死的！

這是的乖乖寶貝，一口一口飯的喂到了現在，是老王家的命子，是的神支柱。又怎麼能進監獄？

可這該死的陸嘉禾，保姆清楚，他是業界很有名的律師。有口皆碑，給許多困難的家庭提供過無償的法律援助，多次讓犯罪者在庭上啞口無言，堅定地用法律許可的最大懲罰，去懲戒每一個罪犯。

如果讓自己兒子擔下一切罪名，那肯定只有殺人償命一個選擇。

所以，陸是在爭吵過程中，被暴怒的推下窗，摔死的。

這就是的供詞。

只是保姆沒想到一件事。

陸嘉禾信奉著法制，堅定的認為法律只有法律才有權力去懲罰有罪之人，哪怕有時候法典并不合適。

就是這樣一個人，選擇了私刑。

陸嘉禾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掌握了兒子的出行路線和行為方式。在一個夜晚，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了他。

他把他關在地下室里，閹了他的兒子，用刀一寸寸地割開了他的，最后放了一把火，燒炭。

在犯下這種滔天罪行后，這個殺人犯就像是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不知所蹤。甚至沒有接法律的制裁！只剩慘死的兒子孤零零地在地獄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