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殷對他的討厭毫不掩飾，只是送出國比賽，說不定還是看在了安的面子上。

只是為什麼？他們不是兄弟關系嗎？

為什麼謝時殷對安的掌控這麼強？他們才認識多久，安那種格經歷的人，怎麼可能甘愿做別人的籠中雀？

于穆還沒有想通，謝時殷的一句話就讓他如墜冰窟。

“你不接也沒辦法，不過你姐姐只告訴你我的作，那有沒有告訴你另外一件事？”謝時殷不著痕跡的用袖口蹭了一下口袋的位置，“安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你和安安是好朋友，如果有機會在江城舉辦宴會，希于小爺能到場祝賀。”

“畢竟，安安還是很喜歡你的。”

于穆臉煞白。

謝時殷當然明白于穆的一切小心思，所以直擊中心只說于穆能聽懂的話。

“未婚夫……？”

“對。”

“安自愿的？”

“我們兩相悅。”

“你們……他還在上學，還沒有畢業……是不是你蠱了安？他怎麼會愿意？”于穆咬牙道，“我最了解他不過，他不會這麼快對一個人敞開心扉，一定是你又采取了什麼手段——”

“蠱？手段？”謝時殷索將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你最了解他？”

口袋翻騰了一瞬，謝時殷緩了緩語氣道：“不管你如何了解以前的那個他，現在最了解他的人，是我。”

“我記得我應該和你說過，你會是他永遠的好朋友。”謝時殷的語氣仿若摻雜著強橫的念力，“希你能記住。”

于穆了，手中的食也早就失去了熱氣。

他看著那個高大的一黑的男人轉過，和攤主再要了一份烤翅。

謝時殷怎麼會吃這種路邊的東西，來這樣的地方是給誰買東西，于穆猜都能猜到。

一定是安。

于穆突然一陣迷茫。

他所堅持的東西，在謝時殷這里，好像本就不值一提。

謝時殷看他，就像在看一個毫不相關造不任何威脅的路人。

他就這麼篤定他和安之間的關系嗎？

“安呢？他在哪里。”于穆最后開口道。

謝時殷將食材直接打包，路過于穆的一瞬才道：“家里。”

“不論從前往后，我都會親自和他問清楚，我們的關系如何該怎麼發展，我自己會有判斷。”于穆沖著謝時殷的背影道。

謝時殷頭也沒回，直接開車離開了街區。

一個十幾歲的人類崽罷了，于穆判斷和安抉擇是一回事，他看于穆不爽是另一回事。

龍族本兇殘，為了能讓小亞龍全心的回歸，只是讓于穆“匿”了一段時間，他已經足夠仁慈。

黑夜中的紅尾燈漸行漸遠，燒烤攤主揚聲道：“小兄弟，還吃不吃啊？”

于穆看了一眼餐盤。

“涼了，不吃了。”

-

車子并未開往云境，謝時殷找了個人的街區，停了車，手將兜里的小龍掏了出來，放在了副駕駛座。

然后垂眼將包裝盒打開，把一個熱氣騰騰冒著濃郁孜然味的翅遞了過去。

“來，我給你拿著，免得弄臟你的鱗片。”

安整只龍在夜中都閃爍著暗藍的幽。

謝時殷看了兩眼，道：“真漂亮。”

安沒說話，三兩下將翅啃了個干凈，謝時殷心底有些詫異，還以為他會先問一些什麼。

吃完翅，安才抬頭看了看謝時殷，好像是覺得自己這個角度實在有些不友好，于是在睡了大半天之后，試著運轉了一下龍力。

謝時殷到周圍的力量波，抬手按住小龍人的腦袋：“不用勉強，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安試探無果，只好放棄了掙扎。

他飛上方向盤，對著謝時殷道：“于穆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謝時殷：“哪些？”

“就是他去參加國外的競賽團，是你將他送進去的。”

“是，我找了寧司，他績不錯，寧司替他報了名。”

安：“但他看起來不是很愿意。”

謝時殷：“那是因為他知道是我在后面作，所以才不愿意。”

“你為什麼這麼做？”

謝時殷沒說話，只是眼神暗沉。

“……你和他，你們到底什麼時候關系變得這麼惡劣的？”安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我靠你太近了，他嫉妒卻無法改變，”謝時殷緩緩道，“人類崽這個年紀，最容易產生一些沖且失智的緒，安安這麼好看，又這麼優秀，每個人看了你，都想占為己有。”

安了翅膀：“可我和他是好朋友！他嫉妒什麼？”

謝時殷：“友誼也是自私的，這種自私不分關系，只要是站在你邊的人，都會被視作障礙。”

安心底升起迷，“那你將他安排到國際競賽團隊中，是因為……”

“是因為比友更自私，這種自私不分年齡種族和閱歷，只要是靠近你對你產生任何獨占的人，在我這里，不僅會被視作障礙，更會被視作敵人。”謝時殷語氣低沉，“安安，你知道龍族契約的，你應該可能想象到，一只大龍，如果有被搶奪亞龍伴的可能，還會不會坐得住。”

“而且他本不知道，未婚夫的關系只是我們在人類世界的掩飾幌子，龍族伴之間的契約，遠比一個空頭名號來的更加莊重和嚴謹。當然，他也不用明白這些，既然安安想要和這個人類做朋友，我可以適當不與他計較。”

安垂著腦袋，過了會才道：“……你們好像天生氣場不和。”

“我聽你們講話，都擔心燒烤攤下一秒就要被砸起來。”

謝時殷輕笑了一聲：“怎麼會？帶著安安我不會那樣做的。”

“而且種族不同，當然天生氣場不和，這是自然規律。”

自然規律……

安突然想到：“謝時殷，你轉這麼大一圈，沒有讓他徹底忘記我，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想徹底忘記一個人很簡單，但是安安好像并不愿意看到那樣，如果于穆真的和你為了對面而行的過客，你一定會傷心的，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謝時殷道，“你在人類社會那十幾年，是真實存在的，隨意抹去，才是對你的不尊重，因為你才是理這些事的主人。”

安過了會才低聲道：“他確實帶給了我十分珍重的回憶，除非他自己開口不想和我做朋友，否則我永遠不會刪除他的記憶，這是他曾經的請求，也是我對他的承諾。”

謝時殷眼眸微瞇，看了一眼夜中幽藍流轉的小亞龍。

如果于穆是個聰明人，一定會在某個時候選擇放棄。

時韶華易逝，帶著一份永不褪的回憶，看著自己逐漸褪，是一件極不明智的事。

所以他還要足夠幸運，才能正好發對他來講，最完的一個結局。

謝時殷手了安的腦袋：“好了，安安不要想那麼多，你剛才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因為朋友在生我的氣。”

安緩了緩神，才道：“哥哥不要欺負人類。”

謝時殷默了默：“你再多替他說話，我讓整個于家都搬出江城。”

安一驚。

謝時殷頓時哄：“開玩笑的。”

安：“……”

但這好像確實是你能做出來的事。

“既然他已經回來了，我會找個機會和他正式說明白我們的關系，免得他胡思想，你下次也別那樣做了，于穆不喜歡被人擺布。”

“對了，他說是他姐姐告訴他的，他姐姐怎麼知道的？”安突然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