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功滲進來,并且在這里慢慢扎,繁衍染出下一批反抗軍——
那將會形另一場長久的與浩劫。
至于當初莊宴為什麼會為寄生的目標。
前些天去國防部的時候,陳厄跟莊晉私底下分析了幾句。莊晉這人平時雖然不怎麼靠譜,但面對弟弟是一百個上心。
莊晉講得頭頭是道:“我總覺得,這恐怕跟我媽的關系很大。但你別說出去,小宴和我媽都會多想。”
陳厄沒什麼表地瞟了他一眼。
“我媽那段時間剛被任命為院士,手上掌握著聯邦未來的發展規劃和部政策資料。而且小宴剛好又到分化,信息素和狀況都不穩定,很容易被寄生。”
“還有你。”陳厄說。
莊晉擰起眉。
“你那會兒也進了國防部。”
“……”
一個設計院高層的母親,和一個國防部,天天接聯邦安全信息的哥哥。
量子生命很可能是想利用莊宴作為突破口,獲取自己需要的資料。
莊晉罵了聲臟話,悶悶取出煙盒,自己拿了一,然后轉頭問陳厄不。
陳厄拒絕道:“小宴不喜歡二手煙。”
“……”
“他沒跟你抱怨過,是因為脾氣比較好。”
短暫的融洽氣氛又被打破,莊晉冷笑起來:“行,那我自己滾出去。”
可說是這樣說,又沒急著。
莊晉把香煙在手上,不不愿地再次開口。
“陳厄,”他目斜睨著,“現在這事的總負責人是你,我沒有干預你決策的意思,但——”
陳厄蹙著眉,等莊晉繼續。
“但是我不放心那玩意兒,它危險實在太高。萬一邊防軍在這個過程沒理好,留下點沒人發現的患。
“這次是小宴罪,那下一回呢,我們還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潛臺詞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莊晉其實不該說這麼多。
不過要用限制武,畢竟并非一個能輕松做出來的決定。
中央星和邊境不一樣。陳厄在邊境可以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為了把風險扼殺在最小,而直接采取最激進的手段。
但中央星那麼多人看著。他手里的一顆棋子落下來,就是無數的利益糾紛。
陳厄語氣很淡:“我會理好。”
“……行吧。”莊晉說。
-
被各種事耽誤了不時間,陳厄到家時,已經過了八點。
本來說好等莊宴回家的,現在屋子里燈亮著,Omega坐在沙發上看課程錄像。
“小宴。”
莊宴臉龐在燈下顯得很和,也沒什麼不高興的意思。他暫停視頻,站起來過去迎接自己的Alpha。
“你回來了。”
“嗯。”
“晚飯吃了嗎?”
應該是忘了,但陳厄沉默半秒,打算說已經吃過。
話還沒說出口,手就被莊宴牽著搖了搖。
“對了,我從家里帶了點桂花糕過來,親手做的,要不要嘗嘗?”
“好。”
桂花糕放在冰箱里,莊宴踩著拖鞋走過去拿。
他已經洗過澡,而且換上了睡,彎腰取東西的時候,領口松松垮垮地往下,出一片白瓷似的皮。
陳厄跟在后幾步的地方。等莊宴站起來之后,幫他把領子提了提。
莊宴:“……?”
陳厄沒說話,直接把裝著桂花糕的餐盒接過來。懶得去餐廳,于是他背靠廚臺,打開蓋子拿了一塊。
因為怕被莊宴看出來,還特意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
莊宴仰著頭,眼睛里全都是期待:“怎麼樣?”
“不錯。”
莊宴抱怨似的說:“真的假的?陳厄,你從來沒給過不錯之外的評價。”
陳厄想了想,認真地說:“桂花味很香。”
于是莊宴抿著笑起來,自己也取了一塊。
這段時間又是仲夏,外面熱極了,草叢里藏著鼓噪的蟬鳴。
屋子里還涼快,因為開著空調。
桂花糕口即化,帶著糯冰涼的甜味。
陳厄微皺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目落在莊宴上。
他跟莊宴隨便說了說現在的進度——畢竟在一切事之中,他的Omega是最無辜、最不幸的害者,莊宴有權利知道一切。
莊宴吃著桂花糕,安安靜靜地聽。
然后又用叉子取走一小塊糕點,遞到陳厄邊。
Alpha怔了怔,流出不習慣的茫然。半秒后才低下頭,把桂花糕咬走。
他聽見莊宴溫地說:“陳厄,我相信你。”
這句話簡單極了,但很重。
在幾十年的人生中,陳厄其實很獲得這樣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純粹的喜歡與信任。
桂花糕吃完,陳厄順手把餐盒也洗干凈,放在架子上。
他轉頭問莊宴:“你是不是快期末了?”
“……你怎麼知道?”
陳厄:“408告訴我的。”
期末之后就是暑假,莊宴的生日就在八月。
陳厄又問:“考完試之后,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
莊宴忍不住笑了,看著陳厄干凈手,然后蹙眉看著自己。
Alpha顯然很不會哄人,也沒什麼討Omega歡心的經驗。問來問去,都是這樣一句乏味的臺詞。
笑完之后,又有點心,莊宴正說:“我想不出來,你不是剛送了我一條項鏈嘛。”
“……那再送一條?”
“太多了。”
陳厄緘默了兩三秒,然后不確定地問:“項鏈也會嫌多?”
莊宴還是很想笑,只好轉掩飾著。順便牽陳厄的手,一起回到起居室的沙發上。
Alpha手勁分明比他大,平日里冷峻強勢的男人,現在倒顯出縱容馴服的模樣。
莊宴說:“對了,你上次答應過,要陪我一起喝酒。”
陳厄其實分不清莊宴是在開玩笑,還是嚴肅的要求。
但反正滿足起來不難,他說:“等我這段時間忙完吧。現在不太方面,萬一喝醉了,到事就沒法及時趕回軍部。”
莊宴心想,陳厄對自己的酒量居然還有數,甚至做好了被灌醉的心理準備。
漂亮Omega眼睛彎彎的:“嗯,不著急,你有空了再說。”
-
這段時間,在期末正式來臨之前,其實還有另一件事發生——
設計創新賽的復賽公示期終于結束了。
郵箱里有一封信的信件,是決賽的電子邀請函。
莊宴還沒點開,就先收到了小秦同學轟炸式的消息。
“啊啊啊來了,小宴,決賽來了!”
“郵件看了嗎?我好張。”
莊宴:“不要張。”
然后發了一張貓貓嘟嚕嚕嚕甩.gif的表包。
秦和瑜:“我不管,我要你先看!小宴,你快看一眼自己的,他們定了什麼樣的決賽項目?”
每年的決賽都是重頭戲。
如果說,初賽難度級別是五,復賽是十。那到了決賽的時候,有些年,難度系數甚至可以一路漲到五十。
莊宴好脾氣地配合了一下,同時拍給秦和瑜看。
一點開郵件,就看到全息視頻展現在自己面前。
設計創新賽也已經辦了十來個年頭,每年的優秀作品都如浮掠影閃過。莊宴站在原地,影明明滅滅,在他臉頰上映出絢爛的。
記得小時候,寧華璧也曾全程負責過其中幾屆競賽。那時候莊宴仰別人奐的全息模型,心里全是佩服與欽慕。
但現在再回頭看,他同樣可以做到——
在十九歲來臨之前,雖然遇到了點微不足道的坎坷。
但莊宴其實已經慢慢地,為自己當初最向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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