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塊小甜糕
謝遊離開曲家,特助秦簡快步幫他拉開後座車門,待謝遊坐進去後自己才從另一邊上了車。
謝遊原本表就,向來極其吝嗇言笑,現在心裡著火氣,氣場更冷了。他搭在皮墊上的手指輕輕敲,問,「查清楚了嗎?」
謝遊不開口,秦簡不敢出聲。聽他問了,秦簡才應道,「已經查清楚了。」
他敘述重點,「這件事的策劃人是方懷和其經紀人曹正。兩天前,方懷的經紀人聯繫了一個工作室,要求對方在今天上午七點等在停車場,自導自演這齣戲。主要目的是抹黑余年,其次是想影響余年的比賽狀態。」
謝遊眼底像是被凜霜覆蓋的深潭,「接著說。」
「您安排查的資料已經查好,公關部已準備妥當。」秦簡匯報完,心也放了放。
他跟謝遊已經跟了四年,以前從來沒聽謝遊提到過『余年』這個名字。但這一次的事讓他明白,余年這個人,就是謝遊的逆鱗,一下都不行。
早上看見熱搜,當場就推遲了例會。吩咐公關部查清楚娛樂圈最近五年所有類似事件的理方法,提相關報告。又因為不確定自己的手段,是否會對余年造不好的影響,最後乾脆扔下堆的文件報表,直接穿城到曲家找曲逍然。
或許這就是因為太過珍視,所以慎之又慎。
「人呢,聯繫上了嗎?」
秦簡省略掉中間的各項細節,只報了結果,「視頻中偽裝、又假裝被推倒的那個人姓龐,24歲,本地人。我們聯繫上之後,表示願意配合。其餘參與此次事件的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工作室,也都願意作證並提供所有證據。」
謝遊沉默幾秒,忽然道,「他肯定很難過。」
秦簡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沒敢接話。
謝遊:「那就只有讓令他難過的人更加難過。」
秦簡低頭,「是。」
演播廳。
進行完第一次彩排,何丘柏看了效果,點頭讚許,「你的狀態非常好。」他看著余年的神,幾秒後才由衷慨,「你沒有因為熱搜的事影響彩排,我很意外。」
他終於有點明白,之前吃燒烤的時候,為什麼孟遠一個勁兒地在那裡花式誇獎余年年紀小,心態卻特別好了。他原本都已經想好要怎麼安余年,但很明顯,本就用不上。
余年裡含著一顆潤糖,聞言笑道,「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我知道輕重。」
「嗯,我之前還擔心你的錄製狀態,」何丘柏笑著拍了拍余年的肩膀,「好好休息,錄製的時候,爭取發揮得更好!」
夏明希等何丘柏走了,這才著兩包小餅乾坐到了余年旁邊。
余年接下遞過來的餅乾,見夏明希一臉糾結,笑道,「你這是什麼表?眼角皺紋都要長出來了。」
夏明希重重地咬了一口餅乾,嘀咕,「方懷當時明顯是在挑釁,我們當時幹嘛不懟回去?」
余年帶了妝,細緻地把餅乾掰小塊兒一口一口吃,還注意著沒將碎渣掉落在地上。看夏明希氣鼓鼓的,他笑著解釋,「雖然我也懷疑是他搞的鬼,但我們沒有證據。」
夏明希被說服了,他沒什麼心地吃完餅乾,又擔心,「年年你一定要穩住,要是錄製的時候了影響沒拿第一,方——背後出招的那個人不知道多開心!」
余年搖頭,「我不會這麼傻。不是我的我不會去搶,該是我的,別人也搶不走。」
就在這時,余年的助理施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話都來不及說清楚,直接把亮著的手機塞到了余年手裡。
夏明希著腦袋好奇地跟余年一起看,等看清楚屏幕上的字,微張,了眼睛,不敢相信,「臥槽真的刺激,我我沒眼花吧?」
微博熱搜榜上,取代#余年推倒#這個話題為熱度第一的,是#該知道的真相#,而第二則直白多了——#余年反轉#,後面都跟著一個紅小字。
余年直接點開了#該知道的真相#,施在一旁語速極快地低聲解釋,「早上裝你的人都找到了,一個不。據出來的消息說,是一個工作室的人。
他們一口氣把和方懷以及和方懷的經紀人曹正的聊天記錄、易記錄、簽的合同,全都了出來。現在網上都炸了,微博論壇娛樂新聞頭條,全都是這件事在刷屏。」
夏明希對這些很敏,抬頭疑地問,「新聞頭條也炸了?孟哥花錢買的?」
施連連搖頭,「孟哥沒買,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出的手,正在問。」
余年握著手機,一點點將頁面往下劃。
「——#余年反轉#吃瓜吃瓜!這劇反轉得很彩了!所以余年沒有推,事的真相是,方懷找'專業人士'去余年的瓷,一波熱搜跟上,等余年臭了,他就能踩著余年上去了?完全年度最佳巨瓜!」
「——之前黑余年罵余年的,說余年脾氣差人品不行不配當歌手不配待在娛樂圈的,是不是一個個都該出來排隊道歉了?我特麼害者明明是余年,卻被罵了不知道多條,#給余年道歉#!」
「——#給余年道歉#!臥槽方懷和他經紀人真的巨TM噁心!和那個什麼工作室的聊天記錄一個字一個字看下來,歹毒!完全就是想一次搞死余年!實名嘔吐!瓷背後人很有趣啊?要不要自己也來試試啊?」
「——心疼地都快哭了!年年這是了多大委屈!被瓷,就算是說了真相也沒人信,還在微博上被人罵,想想都難過!看到那個的說自己這次拿了八千塊錢,直接氣哭!」
「——#給余年道歉#方懷心是有多黑?就因為余年搶了他的風頭?見識了見識了!我不是余年的都心疼了,這委屈著,還被罵幾十萬條,是我我早崩潰了!」
現在大家都是手機不離,很快,演播廳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一時間,眾人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不。
只有方懷一無所覺,還站在臺上試設備,直到他的經紀人滿頭是汗地跑進來,神慌張地直接上了舞臺。
方懷皺眉,正想說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就聽見經紀人疾聲說了一句,「之前談好還簽了的三個代言都吹了,商家寧願賠違約金也要跟我們解合同,說不敢找你,有人要整你——」
經紀人語速太快,容跟石砸他腦門上一樣,等方懷意識到話筒沒關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聽清了他的經紀人說的話。
方懷表繃,招呼都沒打一聲,拉著經紀人就轉到了後臺,卻正好撞見余年和施。
他心裡掛著代言的事,準備帶著經紀人繼續往裡走,卻聽見余年說了話。
「等等。」
見方懷停下,余年繼續道,「你之前在化妝間說,沒有證據的事,不能說。」
方懷轉,譏諷,「是我說的,怎麼?」
余年微笑著提醒,「你或許應該看看手機。」
方懷心裡一個咯噔,飛快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連點好幾下,臉驟變。
辦公室。
#心疼余年#和#給余年道歉#兩個話題,齊刷刷衝進了微博前十,各路大V接連轉發事件的始末,各大網站新聞客戶端也開始推送相關新聞。在短短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直接控住了輿論,風向大逆轉。
秦簡向謝遊匯報,「謝總,完了。公關部提了事態報告上來,之後三天會持續切關注,法務部已起草好相關文件。」
「嗯。」謝遊這才站起,穿上黑的手工西服外套,一邊整理釦子一邊道,「通知各部門,十分鐘後開例會。」
演播廳。
孟遠拉著余年在休息室說話。
「這次方懷真的栽深坑爬不出來了,他們之前把這件事炒得有多熱、範圍有多大,現在到的反噬就是翻著倍的來。
圈子裡哪兒有不風的牆?他手段髒,手裡或者沒的代言合同全丟了這件事,本就不是。」
余年幾口喝完孟遠遞來的一杯鮮榨果,「所以還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幫的我嗎?」
「曲總好像清楚是誰出手幫的忙,但沒說明白。」
「曲總?」余年腦子裡不自覺地,晃過一道令人印象深刻的人影。
「嗯。」孟遠又忍不住唏噓,「瓷這個事才發生多久?你被掛上熱搜才多久?瓷你的人的份和相關信息、策劃的工作室的況,以及讓他們出面反水作證、提供各種各樣的證據,再加上後面那一波主導輿論的作,我全盤理了理,真的心臟都抖了一下。
出手那個人,真的是有雷霆手段。」
他看著余年,疑,「你自己知道是誰幫了你嗎?」
余年轉了轉手上拿著的翠的簫,猶豫,「我……或許知道是誰。」
錄完節目,余年被送回了家。他和孟遠施道了別,關上車門,轉往家的方向走。
已經是凌晨兩點過,周圍空空的沒什麼人。余年走了一段,忽然停下來。他腳步一轉,朝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他還是認了出來,停在側邊的,確實是謝遊的車。
站在街沿,沒有多猶豫,余年屈起手指,敲了敲車窗。
很快,車窗玻璃降下來,出了謝遊令人驚豔的五。他像是才從工作裡,上依然穿著剪裁得的黑西服,領帶微鬆,出了的結。
「晚上好。」余年笑容輕快,語調微微上揚。
謝遊仔細觀察著余年的笑容,應和道,「晚上好。」聲音和著夜風,不自覺地了幾個度。
兩人僅有的幾次談,基本都是由余年主導。但這一次,余年沒有開口。十幾秒的寂靜後,謝遊認真問,「你心好些了嗎?」
余年的笑容綻開,眼尾彎起,像是把星都化在了裡面,「我心很好,很開心。」他又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承認。」
謝遊原本只是打算過來遠遠看一眼余年,看完就走。
沒想到余年會認出來。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乾脆沒有說話。
余年已經習慣了謝遊的言,也不在意,轉而問道,「你等我等了很久了吧?」
謝遊搖頭,「沒有,只等了五分鐘。」
余年之前就注意到,車頂上落著葉子。聽見謝遊說的五分鐘,他沒有拆穿,只是再次誠懇道,「這次謝謝你幫我。」
「不用謝。」謝遊耳朵尖有些燙,但聲音還是很鎮定,說道,「我……我媽很喜歡聽你唱歌。」
這是在解釋幫他的理由?
余年忽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裡出兩個包裝簡單的糖,「突然想到了這個,是我自己做的糖,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如果不嫌棄,給你嚐嚐。」
謝遊頓了幾秒,手接了下來。糖上還沾染著余年的溫,他握在手心裡,收了五指。
余年沒發現謝遊的小作,最後道,「以後如果有什麼事能幫上忙,我一定幫。」
謝遊想說,我只是不想你委屈。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對余年來說,只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人,自己應下了,余年反倒不會糾結。
於是他頷首,「好。」
余年站直,細的黑頭髮跟著夜風晃了幾縷,他朝謝遊揮揮手,「我會好好唱歌的,謝謝你。」
謝遊看著余年角眼尾瀰漫開的笑意,也跟著輕鬆了下來,「晚安。」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