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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遇暴雨》 第2章 (修訂)

邵嘉琪再怎麼拖步子,也沒能等到屋里警察回答這個問題。領著出來的警察把病房門關上了,將帶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無人角落。

邵嘉琪長這麼大,第一次要被警察盤問,雖然不是犯事,但張。

那警察見得,和藹笑笑,主出示了證件,又說只是調查問話,放輕松,知道什麼說什麼就好。

邵嘉琪看了警察證件,點點頭。

這警察廖新,刑偵支隊的。他拿出了個小本本,問話圍繞著倪藍,從倪藍怎麼簽的公司,到倪藍平常有什麼特別的行為,有什麼親戚朋友,際圈如何,再到昨晚都發生了什麼事等等。

邵嘉琪答得小心翼翼,一切都如實代。

其實在邵嘉琪看來,倪藍就是個長得漂亮但是沒什麼腦子的作,虛榮,想賺錢。

也確實有混娛樂圈的本錢,二十二歲,鼻梁筆,明眸皓齒,是那種五致、廓分明的,有辨識度,還耐看。

另外皮材贊,又是從國外回來的,別管在國是不是鄉下姑娘,反正氣質大方,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膽大開朗,很好包裝。

當然事實證明大公司簽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外在條件再好,沒腦子就是爛泥一塊,扶不上墻不算,還隨時糊你一臉難看。

邵嘉琪并不喜歡倪藍,但也沒把自己的主觀看法跟警察瞎說。發生了什麼就說什麼,沒妄加評論。

邵嘉琪在鋒范娛樂職前做過藝人助理,當過節目統籌,進過劇組跟著制片理雜務,有業經驗和些許人脈,但沒真正帶過藝人。

在鋒范娛樂任的是執行經紀人職位。執行經紀人比助理職位高,但管的事又比經理級經紀人要雜。

日常跑統籌聯絡各種瑣事和跟進合作全是,說白了,就是做執行的人,什麼都得干,但沒權限,一切都得等藝人總監羅文靜來決策。

這個層級職位,帶的都是公司新簽約的新人,如果能帶火一個,也就跟著升職,能給藝人聘助理,請造型,安排專車,建立自己的團隊,藝人的大小事能給做主,能有手下人使喚。

邵嘉琪在鋒范干了七個月,手里有兩個新人,資質一般。公司的好資源都給了重點藝人,邵嘉琪手上那兩個并沒有太多機會。

邵嘉琪把公司靜盯得死,能在資源上撿個就算不錯。

全靠自己努力,勤勤懇懇跑劇組磕節目,雖沒能讓那兩人火一個,但大家能有工作可接,自己拿著鋒范的名頭也積累了人脈,日子還能過下去。

邵嘉琪的敬業態度和工作能力得到了羅文靜的賞識,所以當羅文靜簽下倪藍時,邵嘉琪極力爭取,羅文靜就把這個大家都看好的新苗子給了邵嘉琪。

邵嘉琪以為得了個寶貝,指著靠倪藍升職加薪,金牌經紀人行列,卻沒想到是撿了個炸彈。

昨天晚上Blue娛樂在藍豪庭大擺慶功宴,慶祝他們出品的電影《夢境》在國外拿了大獎。圈里許多人都去了。

羅文靜帶著公司一哥姜誠和其他兩個藝人一同出席,要在各位大佬面前多臉多結。倪藍沾了與姜誠一起拍劇的,跟著一起去了。

倪藍這種小角沒有助理,羅文靜也不可能分神去照應,所以就讓邵嘉琪跟著,盯著點倪藍。

這也是倪藍闖禍后邵嘉琪怒氣沖天的原因,因為這種況下倪藍犯錯,就是邵嘉琪犯錯,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真的會被倪藍害死。

邵嘉琪向廖新講述昨晚事經過時,理了理思路。猜測倪藍會跑去擾藍耀,會不會跟自己酒后與八卦有關?

豪庭的會所連著酒店,跟Blue娛樂一樣,都是藍家產業。藍耀是藍家最小的孩子,最得寵,也被管得最嚴。

他大哥藍耀明是個有名的青年畫家,二姐藍耀寧是圈著名經紀人,二姐夫連旭是國最紅的男星之一,曾經連續三年網絡票選夢中人第一名。藍耀寧與連旭的也是圈一大佳話。

藍耀排老三,今年26歲,年輕、有錢、貎佳、格好。在一眾富家闊里,是見的暖男,亦是名聲好譽度高的貴公子。

藍耀現在跟著父親學習經營Blue的娛樂王國,也是眾所周知日后Blue集團的掌舵人。所以有肖想他,想爬他的床,玩玩潛規則,爭取點資源和好,甚至夢想遠大一點,想當藍家三,一點也不奇怪。

邵嘉琪昨晚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大場面,穿上了重金買的小禮服,非常興。一興就多喝了幾杯,然后就沒管住,與倪藍說了許多藍家如何牛,傳說中的藍耀如何好的。

藍耀好到什麼程度呢?好到被全國稱為“藍可”!這綽號已經充分說明這位公子哥的特了,在有錢人的世界里,狂霸拽不稀奇,可卻是多麼難得。

現在回憶起來,邵嘉琪真想給自己兩個大耳子。

好像說了藍耀歡迎,多金閃閃,要是抱上藍耀的大,在娛樂圈能紅的可以提前十年,不能紅的也會紅,所以許多星投懷送抱什麼的。

藍耀格好,也不難勾搭。許多星蹭他熱度,炒炒緋聞,他也有風度,沒給人難看過。

倪藍肯定是把這些話聽進去了,然后又聽說藍耀在頂樓總統套房長期包房。于是倪藍這個沒腦子的就去運氣,結果被人一頓辱。

邵嘉琪越想越后悔,真有點喝多了,記不太清自己怎麼說的,會不會把八卦說得太激,讓倪藍以為在鼓勵指示這麼干?

廖新見得有異,便問是不是想起什麼?

邵嘉琪忙收起心思,只說自己昨晚喝多了,并沒覺得倪藍有什麼異常表現。會場里有很多娛樂圈重量級的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老板、導演和大明星上。倪藍毫不起眼,沒什麼人搭理

邵嘉琪正說著,病房里的那兩個警察就出了來。警離開了,而那位刑警向他們這邊走來。邵嘉琪想大概是無論他們問什麼倪藍都回答“不記得了”,所以他們進行的速度很快吧。

那刑警在他們面前站定,廖新喚了一聲:“隊長。”又跟邵嘉琪說:“這是我們隊長,歐睿。”

睿點點頭,示意邵嘉琪繼續說。他聽了一會,問為什麼倪藍會獨自開車去龍昆路。邵嘉琪搖頭答不知道。

邵嘉琪只記得昨晚轉了一圈后就不見了倪藍,過了好一會姜誠的造型師董鈴來找,說倪藍說有急事得先走,借了的車子。

邵嘉琪給倪藍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直到今天上午網絡消息曝才知道昨晚倪藍干了什麼。

公司那頭震怒,聯絡不到倪藍便打電話將邵嘉琪一頓罵,邵嘉琪也拼命找倪藍,但不在住,手機還關機。

再后來邵嘉琪接到羅文靜通知,說警方聯絡了公司,倪藍車禍院,警方查到是鋒范的藝人,便讓公司派人去醫院。邵嘉琪趕到醫院不久,倪藍就醒了。

邵嘉琪猜測倪藍大概是被藍耀丟出來后愧難當,自知惹了禍不敢在現場呆下去,所以趕跑掉。但倪藍住與龍昆路不是一個方向,為什麼會跑到那兒去,邵嘉琪確實不知。

兩位警察又問了些細節,要了其他與倪藍認識的人的聯絡方式等。邵嘉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后忍不住問:“倪藍究竟犯了什麼事?”

睿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邵嘉琪,答道:“這車禍有點復雜,但倪藍聲稱失憶了,所以我們的調查了些阻礙。”

邵嘉琪接過名片低頭看,刑偵支隊隊長歐睿。

睿繼續道:“昨天晚上,倪藍駕車與我一位同事在龍昆路上追逐過一段,然后兩車相撞,現場發生了炸,我的同事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沒有離生命危險。”

邵嘉琪頓時驚了!

我滴媽,居然敢跟警察路怒,弄得警察生命垂危!這可比爬大佬床嚴重多了。

“事疑點多的,我們非常需要你們的協助。所以請你留心倪藍,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舉,或是恢復了記憶,又或者有什麼可疑的人來找,請馬上通知我們。”

睿的話氣非常嚴肅,邵嘉琪被鎮住了,忙連聲應好。

睿記下了邵嘉琪的手機號,又再問了些問題,代邵嘉琪務必重視,及時聯絡,這才與廖新離開。

邵嘉琪直到看不到他們的影才緩過勁來,信息量有些多,歐睿話里有話,站了好一會還消化不了。這時候的手機響,一看是羅文靜,邵嘉琪趕接起。

羅文靜說剛才警方聯絡了公司,要到公司做些調查,問醫院那頭的況如何。邵嘉琪將倪藍的病和警方說的況向羅文靜匯報了。

羅文靜安靜了好一會,似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再開口時聲音冷如冰:“失個屁的憶!跟解約,該要的賠償一分都不能!”

邵嘉琪在病房門外又冷靜了片刻,這才推門進去。

屋子里倪藍正坐在病床上翻看的雜,燒毀的手包、染等等。倪藍抬頭見得回來,道:“警察把我的東西給我了,但也沒什麼能用的。手機都碎片了,份證被燒了一半,還得重新辦……”

顰著眉頭,似乎很為這些瑣事煩惱。

邵嘉琪看著那副樣子,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火氣又騰騰地冒了起來。“你撞了警察你知道嗎?”

倪藍沒理這問題,反而問:“你清楚我的財務狀況嗎?”

邵嘉琪簡直是咬牙切齒:“你還欠我兩千塊。”

倪藍驚訝地張大了:“我連兩千塊都還不起?”

“這是重點嗎?”邵嘉琪將的包包砸到倪藍病床上,再忍不了脾氣,大聲罵道:“你會被藍家封殺,你的事業完蛋了。

公司要跟你解約,巨額賠償在等著你。你撞了警察,你得求神拜佛他最好別死,不然你得把牢底坐穿。你究竟明不明白你自己現在的境?”

“你別激。”倪藍安道,幫把滾到床邊的包包撿起放床頭柜上,“我知道境,所以得一樣一樣解決。吃飯睡覺活下去怎麼都得排第一重要吧?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錢,能不能付得起醫藥費。沒有手機,什麼都做不了。我的包被燒了,唯一一張五十塊現金只剩下半張。”

倪藍一邊說,一邊把那些破碎的東西收拾到袋子里。“我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還有沒有別的現金,吃飯都問題。

證件得重新辦,手機得買。藍家要封殺我那是以后的事,不混娛樂圈,就做別的工作。公司要跟我解約索賠,我得先看看合同條款是怎麼簽的,解約依據合不合理,索賠金額怎麼算的,在法律上還有沒有討論的空間。

就算真需要賠,我沒錢賠不起,如果公司不接協商,那就得上法院告我,那樣理周期長的,我還有時間。

還有,他們沒說我撞警察,只說兩車相撞,他們沒拿出拘捕令,也沒出事故責任認定書,醫生說我昏迷16個小時,這時間足夠警現場勘察痕跡調取監控。

但他們卻要等我的口供,這里頭應該還有別的況,那些警察有瞞。但是你說得對,無論如何,我得祈禱那位警察別死,不然事就是另一個質了。

只是無論事故責任認定我承擔多,民事賠償責任我應該是跑不掉。但那個也需要長一段時間來理。”

倪藍說完了,東西也收拾好,放在床頭柜上。

邵嘉琪目瞪口呆,這條理,這邏輯,這態度,這還是認識的倪藍嗎?

認識的倪藍,在這種狀況下肯定得無腦嚶嚶嚶,哭著問嘉琪姐怎麼辦啊?我去求求靜姐行不行?我以后再不干這種蠢事了我保證,你們一定要幫我啊。

可眼前的倪藍并沒有這樣,說的是:“我頭很暈,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你能再借我兩百塊嗎?我睡醒得買飯吃。”

邵嘉琪怔了一會,拿過自己的包包,從里面取出兩百塊,給了倪藍。

倪藍接過錢說“謝謝”,接著又問:“你有舊的手機不用的嗎?先借我可以嗎?”

邵嘉琪:“……”

“好吧,我就是問一下。”倪藍看到邵嘉琪的表閉了把錢塞枕頭下,躺了下來:“我先睡了,暈得都坐不住了。謝謝你,嘉琪姐。”

邵嘉琪看著倪藍閉上了眼睛,便出了病房。想起那位歐睿警的話——如果倪藍有異常就告訴他。

倪藍現在就有異常,太異常了。

邵嘉琪拿出了手機,調出了歐睿的號碼。猶豫了好一會,又退出了撥號界面。倪藍只是失憶了,現在還病著,上也有傷,這些肯定是有影響的。

邵嘉琪嘆口氣,朝醫生辦公室去,打算問清楚倪藍病,也好回公司代。

倪藍失憶了可以睡覺,卻不能休息,一堆爛事等著呢。

邵嘉琪一邊走一邊隨手刷了下微博,發現藍耀被夜襲的那條熱搜沒有了,許多娛樂大V號也刪掉了容。

藍家果然出手了。

邵嘉琪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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