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三天過去。

這三天姜誠的傷好轉許多，終于可以讓人扶著下地緩慢活。洪蕾的傷勢比他輕，也可以下地走了。

姜誠聽說了洪蕾因為去探羅文靜而被誤傷，特意讓羅文靜推著自己去看了看。洪蕾也是客客氣氣，不好意思太細問姜誠與羅文靜之間的事，確認他們真的有，也祝福了他們，安了幾句，又說大家都沒事就好。

這三天警方做了許多調查。

他們在洪蕾后清醒，醫生認為適合接詢問的況下對洪蕾錄了口供。

洪蕾說是公司接連兩天被各部門盤查，警方也在一直在。而外頭對姜誠和羅文靜的事各種猜測，謠言滿天。一來在公事上需要有羅文靜的一些指示，審計查賬，很多帳目都是羅文靜簽字的，需要羅文靜回來配合。二來在私上，與羅文靜多年同事也是好友，網上說法太多，又聯系不上羅文靜，因此很擔心，就想去羅文靜家里看看。

到了羅文靜那兒，因為非常時期，外來車輛不讓進地下車庫。就把車子停在了外頭，步行進的小區。在小區門口見到了許多記者，有一些是認識的。于是就停下來聊了一會，但也很快進樓去了。

到樓上一路也沒什麼特別的，敲了久的門，沒人應。是羅文靜的助理，羅文靜工作太忙，有時需要人幫回家收拾出差行李，或者長期沒回家找小時工幫打掃衛生什麼的。所以有羅文靜家的鑰匙。

一進門就發現正對門口的落地窗那邊有閃，嚇了一跳，沒關門，就往前走了幾步到窗前想觀察一下。然后突然一扇玻璃炸裂了，接著就中槍倒地。

洪蕾說當時沒在屋里看到人，據所知羅文靜也沒有仇家。平常羅文靜工作很忙，除了工作應酬之外，很有私生活的際。總之跟羅文靜共事這麼久，工作上的競爭和一些風言風語是有的，沒聽說過有人惡意找羅文靜麻煩。暴力襲擊、槍殺這種事更是想都沒想過。

說到自己，洪蕾說朋友倒是多的，畢竟工作需要，跟各家公司一些執行層面的人員都得打好關系，平常也會約著逛逛街，互相推薦網購好。是更不敢得罪人的，不與人惡，不可能有人針對。

洪蕾說平常跟姜誠也沒什麼集，除了公司工作流程上有需要姜誠工作室簽字的，跟他們工作室的往來都不多。跟姜誠本人見面機會很。

這次去羅文靜家里，只跟公司里書姑娘提了一句，其他人都沒告訴。

曾永言與洪蕾了解完況，查了的背景歷史，沒找出疑點。又與鋒范的其他人做了詢問，同時也與羅文靜和姜誠核實了況。暫時沒發現洪蕾有什麼問題。

警方也盤查了槍手開槍的那棟樓的所有住戶況，挨家挨戶，無一，但都沒有發現有槍手躲藏的痕跡，也沒人看到行異常或是神可疑的陌生人，也沒見到外國人。

在羅文靜家的現場痕跡搜查，找出七顆子彈。一槍擊碎窗戶，一槍擊中洪蕾，還有一槍打中的鄒蔚，其他四槍落空。

伯尼看了現場況的報告，嗤之以鼻：“這槍手就是在，不能稱之為狙擊手。”

不是保羅，他完全沒興趣。

警方護送羅文靜回了一趟家，羅文靜檢查了一番家里東西，沒有缺什麼，東西也都還在印象里的位置。

警方也去了姜誠的兩個家里，室沒有被翻的凌景象，東西看上去都整整齊齊。

崔庚與姜誠談過之后，改了口供。他說他沒有過姜誠的賬戶，他知道姜誠被人威脅，是有人找到他，讓他監視姜誠開始的。

一開始他很慌，但后來他覺得如果他不答應，這伙人也會找別人。到時候他會被蒙在鼓里，幫不了姜誠。

崔庚說姜誠是他的偶像，從他還不太紅的時候，他就很喜歡、崇拜姜誠。他剛上大學時候，獨自坐火車去學校報到，結果在車站被人了錢和手機，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些錢是父母湊給他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學校，在那個城市人生路不，他甚至不敢跟父母說。沒了錢，怎麼讀書。

后來有個很帥的年輕哥哥，過來問他怎麼了，把自己的手機借給他打，說無論如何，一定要讓父母知道自己的況，他還把上所有的現金給他了，又鼓勵他去報警。說車站里面都有監控，誰了他的錢，警察能幫他找到的。

經過這位哥哥的安，崔庚終于穩定了緒。大哥哥告訴他自己是一個演員，姜誠，不過還不紅。他自嘲讀書不夠，但也在努力。他鼓勵崔庚要珍惜學習機會。

崔庚去車站派出所報了警。還真跟姜誠說的，警察通過監控，幫他把小抓住了，他的手機和錢全找了回來。崔庚一直記得有個演員姜誠。他關注網上姜誠的所有消息，他早早為姜誠組建后援會，他親眼看著姜誠一點一點的努力，看著他演技的進步，看著他由一個十八線藝人變了一線明星。

后來崔庚在一次活里再見到姜誠，姜誠已經完全不記得他，但他對人還是這麼和善。就算他紅了，他還是當年那個姜誠。崔庚覺得自己非常幸運，能做姜誠的助理。發現有人在害姜誠，他也想幫助保護他。他把事老實與姜誠說了，姜誠同意他留下。

他也曾經想套出對方的信息，約對方見個面給錢或者面談，但都被拒絕。且他這些試探舉，最后都會算到姜誠的頭上。姜誠被警告后，網上就會流出對姜誠不利的消息。像鬼魅一樣，如影隨形，盯著他們的一舉一。

崔庚知道姜誠的賬戶被人控制，也知道他的錢被轉到網上買了比特幣，通過比特幣來流通洗錢。他還知道有時候對方會提要求，讓姜誠給哪個項目投資之類的，姜誠就會讓工作室那邊去談合作。合作的事就是譚俊或者杜利群出面，姜誠讓談投資的項目，最后總會大賺。然后回來的收益會給姜誠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會被分批分次的一點點挪走。

崔庚有時候也會覺得對方真的是一個很高明的人，很有投資眼，也很會作資金的運作，甚至像開了天眼似的，什麼都知道。崔庚跟姜誠談過要不要報警，但姜誠拒絕了。崔庚想起當年姜誠告訴自己要信任警察，警察一定能夠幫你的話，不唏噓。

歐睿把崔庚的口供與姜誠的口供遂一核對，把姜誠投資的項目清單給了經偵，由經偵那邊連同鋒范、姜誠工作室的賬目一起查。

歐睿與劉綜每天都會一下進度。

目前他們對崔庚和洪蕾都不信任。崔庚之前的假口供有些太蠢，是護人心切還是刻意為之都不好說。歐睿那天把崔庚領來與姜誠對話，放了竊聽把他們的對話錄了音。這個錄音雖不能做證據，但也許能給他們破案留下些線索。

兩人的對話聽起來真意切，崔庚提到了李木說的清單，他說他知道姜誠沒有。這句話可以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可以是試探，試探姜誠究竟有沒有清單。姜誠沒有否認，卻又說自己有些崔庚并不知道。

所以崔庚究竟會不會覺得姜誠手上有清單，這事就有點不好說了。歐睿跟崔庚問話時特意問了，說李木的證詞里姜誠手上有一份清單，這份清單在哪里。崔庚只說這個得問誠哥，究竟有沒有清單他并不知道，他沒有見過。

歐睿和劉綜派人盯著崔庚和洪蕾的舉，兩個人都表現正常。他們并沒有刻意去接近姜誠的病房，兩人之間也沒有過面。

至于槍擊現場的調查，并沒有收獲。不但樓里住戶沒問題，且那條街的出車輛也沒有問題。按在那街上停留并在預計時間段離開這樣的條件來排查，有幾輛是記者車輛，他們追著救護車走，有幾輛是正常市民通，每一輛車都查證過了，沒有發現與槍手相關的蛛馬跡。

這槍手簡直就跟鬼影一樣，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排查車輛這件事沒能請得倪藍，因為伯尼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倪藍去做，而且伯尼比倪藍當初更不信任警方。甚至在調查工作進行了三天之后，劉綜召集相關人等一起開會一，安排后續工作，伯尼都拒絕參加。

伯尼的理由非常簡單：“無論是洪蕾跟槍手串通也好，還是你們找不到槍手也罷，這都說明你們的偵查有。洪蕾要假裝害人，必須讓別人當場發現。不然就算沒有打中要害，也有流過多死亡的風險。如果是這樣，就是挑選好了警方會去的時間演戲。警察什麼時候去為什麼會知道？”

歐睿答不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沒有串通，事就是這麼湊巧。但這又無法解釋這次槍手襲擊安排為什麼這麼拙劣。但你嫌棄人家拙劣吧，你連槍手的影子都沒著，這又很諷刺了。

另外一種解釋就是，警局里依舊有。

歐睿的心頭沉甸甸的。

其實局里沒有放棄過繼續追查部問題，他們參與這個案子的人很了。大多數是省廳的人。而劉綜他們心里也有數，秦遠布置這麼久，又要拿到安保資源，又是拿下地產和建這麼大一個現實槍戰游戲場，這里頭的批文手續可不簡單。要說全都干干凈凈，依現在查到的況恐怕不可能。

但手都到他們挑細選的專案組里了嗎？

伯尼這時又問歐睿：“秦遠要什麼？”

“殺人。”

“為什麼？”

“我還在查。”歐睿道：“我請教的犯罪心理專家傾向于秦遠是反社會人格，高智商，冷靜，無同理心，無愧疚。我需要找到他最初的犯罪況，找到他殺人的刺激點。他不是無差別殺人，他有選擇的。”

喬義的口供，說安航當初跟他說自己做保險理賠的事，提過一句說理過的案子里，最離譜的一件。有個人不知道父母給自己買了保險，把父母給殺掉了。結果就天降巨款，但那人居然不要。

喬義當時就問了，把父母殺了得判死刑，天降巨款也沒命花啊。當初安航就說不是，是那人不要。沒判刑，那死亡事件被判意外，要不怎麼能理賠呢。

喬義覺得這事懸乎的，想多聊聊，但安航就沒說了，轉了話題。喬義不知道安航說的是誰，這人口風的，堅決不人的姓名。

但安航又想炫耀自己牛，后來又說警察沒查出來的事，他查出來了。人要掙大錢，就得有腦子。喬義問查出來什麼，安航又不說了，只說男關系，比你能想像的還要復雜，有些狗爛灶事，電視劇都演不出來。

歐睿自己把喬義說的安航吹牛的事套到了秦遠上。因為父母給孩子買保險，孩子不知道，然后父母死了，案子被判為意外死亡，孩子不要錢，還讓安航大賺一筆。這個跟秦遠的事是一樣的。

男關系的復雜，對孩子造了影響，又與姜誠試戲被看中的劇是一致的。

伯尼道：“秦遠選擇其他人是什麼條件我不知道，但如果他跟保羅就是一伙的，他的殺人名單里，肯定有我，有倪藍。”

“為什麼確定有倪藍？”歐睿不解。

伯尼不理這個問題，只道：“他們最強大的武，除了槍，就是網絡。我和倪藍會想辦法把他們的服務搞掉。”

歐睿愣了愣，剛想開口。伯尼便道：“別問，肯定違法。”

歐睿閉了。

伯尼又道：“麒麟山游戲場，是你們懷疑的地點，是吧？”

“對。有可能殺人埋尸都在那里。”歐睿頓了頓，解釋道：“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想，沒有任何證據支持，我們沒辦法去搜查。”

伯尼道：“我會找機會去一趟麒麟山，如果保羅想殺我，那是個好地方。”

歐睿：“……”他剛想說什麼，伯尼又道：“別問，問了你們也沒證據。”

歐睿再次閉。

這是大號男版倪藍吧。

伯尼道：“麒麟山這事我和倪藍理。我會讓藍耀安排倪藍再參加一次《最高獎賞》，倪藍進場，我可以查驗一下那地方的設備況。只有直播的時候，他們才會調用最多的設備資源。”

歐睿忍不住道：“直播不行，得有大明星大流量，網絡了才行。”

“你是說倪藍不夠紅？”伯尼認真問。

歐睿：“……”這怎麼答。

“加上姜誠當然更好。”

歐睿：“……”

“不過姜誠上有傷，又是秦遠的下手目標，我怕他真死在那兒。倪藍負不起這責。藍耀倒是遂自薦，他說他跟倪藍搭檔流量超級大。”

歐睿：“這倒是真的。”

“他太弱了。”

歐睿：“……”這話當藍耀面說過嗎？藍可同志的自尊心還好嗎？

“要不你自己上？”歐睿忍不住嘲諷一句。

“這麼丟臉的事讓倪藍做就行了。”

歐睿覺得自己沒法通了，很需要給藍耀打個電話。

歐睿穩定一下緒，指出一個重點：“現在秦遠和保羅都知道你在這兒，知道倪藍跟你關系，他們還會讓倪藍上節目方便你們查探嗎？就算你去麒麟山，他們也肯定會防范的，這樣很危險。”

“他們當然會防范，當然會有危險。可你們不是知道秦遠和保羅是罪犯嗎？你們能把他們怎麼樣？明知道是什麼況卻沒辦法，他們也一樣的。”伯尼道：“最大的麻煩是，我們有良知，得守法，不能殺人。”

歐睿：“……”確實很有道理了。

不行，他真的需要藍耀。這位公子哥能管得住兩個倪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