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詞說完這句話, 原本趴著的狼竟然突然站起來一路小跑到路清邊,還沖著了一聲,不帶攻擊, 但仿佛在應和顧詞般對講“我真的聽會了”一樣。
太侮辱人了,這就是公主養的狗嗎?果然一脈相承。
不得不說, 這招損人大法對還有用,路清深覺自己被辱, 頓時困意全消。
瞪大眼睛看著顧詞,把課本“唰”的一下從他手底了出來, 悶聲說:“我先自己研究一下。”
之后便埋頭鉆研電工課本。
一整個上午,現在是力最為集中的時候, 放眼一看, 大有不研究出績不罷休的架勢。
顧詞笑了一聲, 片刻后, 輕飄飄地道:“加油。”
路清自己學習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無聲逗狗, 正好樂得清閑。
大黑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顧詞和路清中間隔著一張桌子, 路清埋頭苦學,而顧詞在用手勢給邊牧下命令,巧的是路清穿著非常居家的白衛,顧詞上是純黑, 而狼是黑白相間的,兩人一狗看起來相當的搭。
以前小姐高中也補過課,每次都是以補課老師落荒而逃結尾, 中途有時候還會鬧出事故。
就算這次的補課老師換顧詞,大黑進來的時候也真沒想到會這麼和諧。
聽到敲門聲,路清轉過頭, 最先出聲問:“怎麼了?”
大黑像往常一樣回答:“午飯準備好了。”
“你先去吃吧,”用筆了顧詞的胳膊,“我一會兒再下去,好不容易覺要研究出點什麼了。”
“你要研究完了才吃飯麼?”顧詞緩緩一笑,“那別暈了就好。”
路清唰一下抬頭,怒視他:“說好的不罵我!顧詞,‘不能罵我’這四個字不是不用臟字的意思,也包含了‘不能辱我’的意思——!”
“哦,”顧詞起,雙手慢悠悠地撐在桌子上,自上而下地跟仰著臉的路清對視,“那你下次記得說全了。”
“喂!你真的是……”
一旁的大黑聽到二人對話,看到兩人相,突然有一瞬間的怔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顧詞來到這別墅的第一天起。
那天原本他收到命令去給顧詞打藥,又把人綁回別墅。原本以為又要遭良心的譴責,沒想到看完心理醫生,小姐竟然像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他一開始以為這一定是裝的,可能是小姐為了吸引顧詞的新方法,或是只是單純地玩樂。他也在時刻告訴自己:這是個神病患者,所以不必當真。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從回了小黑又沒懲罰他,可能是從讓醫生給顧詞治病……他在這個孩上到了除了服從和懼怕以外的東西。
就好像……不僅僅是因為錢被迫綁在這里,他開始喜歡上了這棟房子,喜歡這里面的很多人。
喜歡像現在這樣的場景。
他敲了門,那年和一條漂亮的狗便整整齊齊朝他過來,午間籠罩在他們上,金看起來暖洋洋的,和諧得像一幅畫。
顧詞下樓二十分鐘,依舊沒見到路清的影。
在的左右門神大小黑的眼神頻繁暗示下,他重新起上樓,走到書房門口。
手搭在門把手上,正準備人出來,卻聽到里面傳出悉的嗓音——
“狼,你剛才真的聽懂了?”
然后傳出來一聲乎乎的狗。
顧詞:“……”這是在干什麼。
沒等他多想,就聽里面的人繼續道:“不可能吧……”
書房里自言自語地很起勁兒,“雖然狗是狗,邊牧是邊牧,但我也不信你能學會這玩意。”
“這樣,你要是真聽懂了,你給我嗷一聲?”
下一秒,里頭又傳來一聲“嗷嗚”,沒有威懾力,反而很可。
但某人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上面。
十分夸張地驚訝道:“——不是,你了??”
顧詞:“…………”
聽不下去了,顧詞下門把手推開門,一眼就看到正蹲在地上認真和狼對視的路清。
兩人對視,路清有些尷尬地張了張:“你……來干嘛?”
路清現在看狼是真的很不順眼。
——盡管在顧詞下樓之后,它依舊選擇了在書房陪伴學習。
顧詞一走,就有點沒法集中力了,嘗試著學了一會兒,便想逗逗狼和它說話。沒想到,他又這麼突然地出現在門口。
“不吃要涼了。”顧詞面無表地回答。
“哦……來了。”路清支著膝蓋站起來,慢吞吞地走到門邊,言又止,還是忍不住道:“你怎麼這幅表啊?你剛才……聽到了?”
顧詞淡淡看了一眼,黑眸意味不明。
“你是指,你問狗它學沒學會理和電工這件事?”他說完,自顧自點點頭,“放心,都聽到了,一字沒。”
“………”
路清頓時覺得自己都可以省了這頓午飯——這一上午吃的筍都能填飽肚子了。
顧詞和路清兩人食量都不大,而且他們兩人胃都有點病,平時吃的也比較清湯寡水。
路清已經數不清自己在穿到這后,究竟慨了多次健康的重要。
雖然原本不算吃貨,但口味也沒現在這麼和尚,甚至更可怕的是——現在的靈魂想吃,卻沒有毫食。
所以路清現在每次咽下這些養胃的飯菜,都安自己:胃總會養好,食總會恢復,總有能放心吃大魚大的那天。
午飯很快結束。
路清上午消耗了太多腦力,跟顧詞打了聲招呼便回房間睡了一覺。等醒來下樓的時候,又看到了仿佛跟蝶葉山酒店里場景重現一般的公主逗狗圖——顧詞正坐在沙發里,狼蹲在他邊聽從他指令。
路清給自己沖了杯養生茶,捧著走到沙發旁邊,慨道:“顧詞,其實你當老師真的蠻合適的。”說著,坐到了他旁邊,指了指邊牧,“你看,你不教我,其實你每天也在教狼啊。”
顧詞嗯了聲:“教它簡單,但教你……”他頓了頓,大概是想到了上午的戰況,于是說:“我也不確定合不合適。”
“……”路清本就剛睡醒,此怪氣,沒過腦子便直接回:“可是你也要分學什麼吧?你要是教我這些,我當然也會啊——!”
顧詞回過頭,正看到瞪大眼睛一臉賭氣地看著自己。
眼睛雖然瞪得大,但里面還帶著初醒的睡意,長發睡得有些,卻在這樣的場景里給人添了點渾然天可。
路清說完這話,約約覺得哪兒不對勁,等品出來的時候,顧詞已經開始笑了。
以前鬧了笑話,顧詞也會笑,但多數都點到為止。而這次,他笑得比之前哪一次都要過分。
路清只恨時不能倒流。
紅著臉看著顧詞笑完,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層水霧,變得更加奪目,而后視線再次跟對上——
“路清同學,”顧詞聲音里的笑意還完全沒散,聽起來心相當好,“我沒想到,你竟然是認真的在跟它比嗎?”
“……”
路清憤怒地喝了口養生茶,而后掏出手機,打開短視頻件,翻出之前隨手給狼錄的一個視頻發了上去,配字:
“今天在補大學理和電工,沒學會,笑死,我的補課老師竟然覺得這狗能學會。”
然后點擊發布。
之前因為在各大熱門視頻下面太過活躍,漲了一大波,但路清一直覺得那些數都是死的。沒想到這第一條視頻發出去后,下面竟然很快就有了點贊和評論——
【阿這,你竟然不知道它理系的嗎?[doge]】
【嗨呀,這狗是我大學同學,考研時候坐我前面呢~】
【哦,邊牧啊?我一直想養一只來著,沒別的,主要是想跟它學點東西。】
“……”
路清看得十分無語。
但沒想到的是,這視頻接下來竟然非常好運地被安排了相當多的播放量,有了一定熱度。發的評論可以升級,那麼發的視頻自然也可以——所以雖然心塞,但還是決定暫時不刪了。
事實證明,路清第一天上午的死磕是有用的。
當天下午,在顧詞一邊忍不住損又一邊盡心盡力地引導下,開始有了一丁點開竅跡象,理解了那種在看來很很玄的框架。到了第二天,兩人終于能到了順暢講課本的地步,不用再講一點就卡一下。
第一天是“無字天書”,第二天是“有字天書”,第三第四天則變了“能看的書”。
雖然把“能看的書”變“能看懂的書”還有一段距離,但路清覺得照這個進度,應該沒有大問題。
這天中場休息的時候,路清終于想起自己一直忘記關注的事——
“對了顧老師,”這幾天對顧詞的稱呼又多了好幾種,隨意切換,“我還忘了問,你自己的專業是什麼啊?”
“你不知道?”顧老師彎了彎眼睛,“我們朝夕相,你能現在才想起來問,也是很不容易了。”
“……”
這是嫌棄問得太晚。
路清干癟地解釋:“學忘了,學忘了……我最近有多麼廢寢忘食,你也不是不知道。”
顧詞沒說話,出手指點了點桌上的大學理教材。
路清震驚地看著他:“……不是吧,理?!”
最近飽理荼毒,這才沒幾天,便已經讓大黑買了生發。
所以第一反應是:專業學這個,那是人過的日子麼?
第二反應是……怪不得他會這麼通。
“你為什麼學理?”路清看多了小說,里面像顧詞這種配置的基本都是學的金融經管一類,再不然就是計算機,所以對他的選擇非常驚奇,“難道……你小時候的夢想是當個科學家?”
“……”顧詞一言難盡地看著,“不是。”
“那是因為喜歡?”
“談不上喜歡,”他往后靠在座椅靠背上,說:“因為我也有在幾個專業間猶豫過。”
路清來了興趣:“哪幾個啊?”
“理,數學,天文。”
路清:“............”是一聽都覺得自己不配的三個專業。
“所以,最后理為什麼贏了?”
“簽到的。”
“......”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路清不會因為自己學的文而覺得如何如何,那本來就是的專長,的好,且沒有誰高誰低之分。但確實對于能學好自己學不會的學科的人會有一種佩服。
在這一刻突然覺得瑪卡卡是對的,顧詞應該只是單純的智商高。
室因為這個打擊人的話題而沉默了半分鐘。
隨后沒多久,路清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顧詞,笑嘻嘻地用那種欠欠的語氣說:“哎呀顧老師,其實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心理學呢。”
顧詞用眼神發來一個“?”。
“畢竟你那麼看《變態心理學》,簡直到了不釋手的地步。”路清對他眨眨眼,“你說是吧?”
說完后心里那一個暢快——讓你天天涵我!讓你天天當著我的面看這本書!!!
然而還沒暢快十秒,顧詞就出聲接下了的話茬:“我確實興趣的。”
而后他笑了一下,“但比起心理學,研究明白一個被許多人敬畏和懼怕的學科,也算是件爽的事。”顧詞對眨了眨眼,“你說是吧?”
每天嚎八百遍“理全世界最可怕”的路清:“.........”
為什麼想不開跟他對杠?我掌。
……
大概由于最近太過沉迷學習,午休的時候,瑪卡卡竟然主連了線,表示荒廢了升級大業——“瑪利亞,你最近連升級都變了,你相信我,其實你的金手指升級真的非常好用的!”
“啊……”路清想了想,除了上次給狼發了個視頻,就沒再打開過短視頻件,確實久沒升級了。
但最近過的生活確實遠離了系統這些事,有種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單純跟補課老師住在一塊,每天從早到晚在漂亮男老師的溫毒舌下學習——有時候投進去,起因反而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瑪卡卡這一出現,恰好點醒了。
路清答應會記得升級,瑪卡卡就下了線。
隨后,又想起自己許久沒查看過的原書男主,擔心自己再被他們小兩口牽連,還特地打開微信看了看姜白初和齊硯川的進展。
在跟姜白初的對話框里,隨手了幾個泡泡,那些文字就連帶著圖片一一傳了過來,小玫瑰和小松樹最近發生的大事件也都出現在眼前。
什麼運會的時候姜白初不小心扭到腳,被齊硯川背去醫務室;什麼校慶晚會上姜白初的演出服被人惡意剪壞,被齊硯川救場;什麼姜白初被人表白,齊硯川撞見了于是對怪氣;什麼姜白初因為討厭齊硯川的怪氣所以找他理論,而齊硯川直接把人堵在墻角,問,你他媽到底接沒?
……
可以確認目前沒有危險了。
路清看完這一波三折之后,頗為慨。
“人間小玫瑰和小松樹真是出息了……”
下午,開始學習之前,忍不住把這件事分給了顧詞:“你記得我們去蝶葉山見了倆高中生嗎?一個是那個好看的小,我們學姐學長的,還一個是——”
路清本想說“好看的小帥哥”,腦海卻猛地劃過曾經顧詞說的話。
——你里的好看是批發來的嗎?
于是半路改了口,“一個是那個齊硯川的男生。”
顧詞也仿佛剛睡醒,他半垂著那雙漂亮的眼,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再次抬眼看的時候就恢復了那種淡淡的樣子,“然后呢?”
“……”路清道:“沒什麼然后,就是……他倆好像在一塊了。”
顧詞這次話都懶得說了,路清琢磨著他的眼神,覺得那里寫滿了“你為什麼要告訴爸爸這個消息,爸爸的耳朵不聽垃圾”。
好歹是本書男主,路清實在沒想到顧詞竟然興致缺缺到這種地步。
先不說第一次見面毫無火花,主只是單純見到學長激了一小下,這學長則是毫無波瀾。
現在給他講男主的進展他依舊沒任何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