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這頓飯吃得太開心了。
本來就想報, 聽著他們說很多平時上課的趣事更是十分捧場,各種生才懂的梗層出不窮,那個酒瓶學長和小虎牙學長見這麼興趣, 像講相聲似的一唱一和,“我們介紹自己, 從來不說什麼生。”
路清:“那說什麼?”
酒瓶:“我們就是窮畫畫的。”
眾人哈哈大笑,然后小虎牙說:“學妹, 知道我們窮畫畫的最討厭聽到什麼嗎?”
路清好奇:“什麼?”
小虎牙:“最討厭有人問,‘你們學的考大學都很容易吧?’”
又是一通大笑加附和。
一頓飯吃的笑語歡聲不斷, 其中只有那個莫名對路清翻白眼的學姐在吃飯期間又對生出了不好的緒,給加了許多紅值。
可能是太生氣了, 這學姐走得很早, 還沒吃到一半就說有事而后離席。小麻花開心得不行, 路清還覺得紅不能再升級有點可惜。
瑪卡卡匯報完紅之后, 又對說:“瑪利亞,助人為樂任務圓滿完, 獎勵開出來了, 在加載安裝呢~”
路清表示知道了,而后想起自己今天的兩小時還沒用,便把對話框特效打開,想看看眾人的心理活增加趣味。
然后就看到面前一個一個人頭頂上都冒出了對話框。
上次給奇跡詞詞搞的特效是黑天鵝和白天鵝, 最后停在白天鵝。
這特效又有天鵝皇冠又有天鵝翅膀,還有白白的漂亮暈,在顧詞那特別好看特別和諧, 妥妥天鵝公主。
沒想到這個飯桌上,竟然沒有一個人駕馭得了。
——路清看著大家,看不到任何天鵝公主的影子, 還被特效襯得皮特別黑,仿佛一群假扮天鵝失敗的掉小黑鵝,倒是丑萌丑萌的。
于是默默譴責了自己的拉踩行為,給眾人在心里道歉,又將皮給去掉,用回了原始對話框。
路清左手邊坐著小麻花,右手邊是另一位面善學姐,吃飯的間隙,偶爾看一眼手機,那學姐瞄到了的手機屏保,十分驚訝地了一聲:“哇……學妹,你這屏保上的人真好看!”
路清一愣,順著視線看過去,正是經手所拍的公主戴花冠圖。
這張照片大概就是不論放在什麼時候都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就像顧詞這個人也是。
路清笑笑:“那肯定好看啦。”
路清一直覺得,屏保這東西看得習慣就好,設置好了后很能再想起來特地去換。
一般也只有買新手機那天會換掉默認的壁紙和屏保,并不是長或是怎樣,而是記不起來。
但現在被人一提,才發現自己用顧詞的照片當屏保,竟然也有一段時日了。
最初是因為他不讓秀照片,可當時特別想要大家都看到公主詞戴花冠的照片,就想看顧詞被人看到這張照片之后是什麼反應,于是靈機一換了手機壁紙。
當然,也為自己的這番舉付出了代價,做了一晚上的題。
而因為這個懲罰,就更不想換了,不然題豈不是白做?
后來這個壁紙造了尤靜小綠茶的誤會,這個誤會卻差錯救了一命——如果不是這壁紙,顧詞估計正在被尤靜追求,改了故事線又得被罰。
再后來就看習慣了,沒想過要換,也沒更合適的換。
學姐還在問:“這是什麼明星嗎?我怎麼好像沒見過……”
“不是明星,是——”
路清話說到一半,小麻花也注意到了頭接耳的兩人,湊過來問:“你倆說什麼呢?”
而后也看到了兩人正討論的那張屏保,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臥槽!”小麻花低聲音驚呼,“這不是跟你同居的大帥比?你壁紙竟然是他?我竟然都沒仔細看過你壁紙!”
學姐也了口:“臥槽,同居?這竟然是你男朋友?”
路清:“…………”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路清又不得不給學姐解釋了一遍:“不是的,學姐,他是我朋友,就是暫時住在我家,這個壁紙其實是……”停頓了一下,說了實話,“好像是我為了氣他才換上的。因為他當時不喜歡戴這個環……”
小麻花嘖嘖稱贊了幾番,被邊的人走聊天。學姐又跟路清嘆:“原來是這樣啊,如果他真是你男朋友,那你們倆可是我見過值最高的了。”頓了頓,問,“你說你們倆是暫時住一塊,一起租的房子?”
“也不……”路清本想否認,但又覺得不這麼說也沒法解釋別的,干脆承認了,“算是吧,反正再過不到十天他就得搬走了。”
說到搬走兩個字,想到以后再回到別墅都見不到顧詞的人,又莫名生出了失落。
但還沒等路清深想,學姐又道:“上次有同學給我看照片,說是很多人吹的所謂的‘仙男’,靠,現在想想那算什麼呀!我真想把你這個屏保給他們看看!哦——”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低聲音,“這照片沒P吧?”
路清:“當然沒有!”
我們公主詞明明本人更好看!
“而且不是仙男,”路清神一笑,糾正:“是公主!”
“哈哈哈,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
兩人說笑過后,又跟其他人一塊聊起別的話題。
但路清沒有一開始那麼投了,有些走神。
關于屏保壁紙……好像一般除了用各種風格的背景圖,人屏保都是用二次元圖,或者用自己豆的照片。
拿一個朋友的照片當壁紙……這個行為確實容易被誤會。
要換掉嗎?
好像還是不想換。
但路清很快就給自己想了個理由——
不換當然是因為太好看了!
又找不到更好看的人,那不換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這頓晚飯對路清來說,唯一的憾是在座的藝家都不太能喝酒,全都嚷嚷著自己一瓶倒。
最后滿桌這麼多人,只開了一瓶啤酒。路清喝了一整杯,這啤酒不知是兌了水還是現在對酒耐度更高,除了臉上溫度稍高,竟然沒有毫醉的意思。
吃完飯的時候,別墅接的車已經等在了外面。
眾人都要回學校,只有路清自己回家,臨走前,酒瓶和小麻花都邀請明天再來:“今天這個畫都是為了明天的活,我們準備辦個戶外展覽,你要是沒事兒的話也來參加一下?”
小麻花:“你看你出這麼多力,總得來看看果反饋,接一下贊吧!”
路清有些猶豫:“那我考慮考慮……”
小麻花捋著麻花辮,眉弄眼:“可以的話把你家那位也帶來唄~”
“……”
路清被這個說法搞得臉一熱,但是“家里那位”還真就是字面意思,無法反駁——顧詞可不就是“家里那位”麼?
和眾人道別,走向不遠的黑車,耳邊又傳來一陣漸近的跑步聲,伴隨著一道清亮男聲:
“學妹——”
路清今天被了一天的“學妹”,每個人的聲音都能分辨了。
這肯定是那個小虎牙學長。
回過頭,果然看到了這學長的笑容。他長相偏娃娃臉,可款,夜晚里那顆小虎牙顯得很白,很吸睛。
“學妹,你……”
還沒等他說什麼,路清面前那輛原本安靜停著的車突然有了聲響,路清和小虎牙同時看過去——后車窗緩緩降了下來,顯出里面坐著一個人。
隨著車窗下落,那人從眉骨到下一點一點地出全貌,在夜中顯得尤為驚艷。哪怕是天天見,路清還是禮貌地呼吸一窒。
顧詞淡淡地看著,說:“上車。”
路清下意識想照著他說的做,卻在剛要邁步的時候又想起后還有人,便先跟顧詞說:“等一下。”
回過頭:“學長,找我有事嗎?”
小虎牙恰好這時和車的人對上視線。
對方臉上其實沒有太多緒,就是莫名看得人心里涼涼的。
……
路清看著小虎牙學長明顯一愣,而后緩慢低頭看著,認真詢問:“這是你男朋友?”
“……”
路清被問了這麼多次這個問題,一開始還會發愣、臉紅腦熱、害,現在只是輕車路地擺擺手:“不是不是,他是……”
但小虎牙沒聽解釋,聽到“不是”后便笑了笑,打斷道:“我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問問你明天能不能過來。”
“剛才他們問過我了,”路清給了一樣的答復,“我盡量吧。”
“那你快回家,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
小虎牙笑著和道別,而后轉跑回去找大部隊。
路清坐上車后座。
一邊把降下來的車窗摁上去,一邊問顧詞:“你怎麼來了?”
“買東西。”
“哦。”路清點頭。隨后看了一圈兒,后座上干干凈凈,他一雙長旁邊也沒任何品,奇怪問道,“那你買的東西呢?”
“店關門了,沒買到。”顧詞也轉過頭,和對視,薄薄的眼皮上像是有一層,“因為現在太晚了。”
可惜,某人并沒有準確接收信息。
路清點點頭,“好吧,那太可惜了,你改天記得早點兒去。”
“……”
車陷沉默。
可這沉默還沒過五秒,就被路清的一口長嘆打破。
“唉——”仰頭靠在車后座,語聲里帶著小小的抱怨,“你都不知道你上次去學校接我,引起多大轟,有多人誤會我們的關系……就像剛才那學長問的那樣,我解釋都解釋不過來。”
“是嗎?”顧詞想到剛才的場景,突然笑了聲:“看來還是不夠多。”
恰好一輛跑車從路清那側飛速駛過,一陣轟鳴蓋住了顧詞的聲音,什麼都沒聽到。
路清一臉納悶:“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夠不夠多?”
“沒什麼。”
接著,顧詞臉上笑意還沒消散,不知是打趣還是損人地說,“真稀奇,今天怎麼沒喝個爛醉?”
提到這茬,路清也很掃興地擺擺手:“別提了,就喝了一丁點兒,他們全都不能喝——明明是我的學長學姐,沒想到都是弟弟!”
吐槽完這點,路清又想起自己一下午的功偉績還沒跟他炫耀,唰地轉頭看顧詞,整個人顯得很興:“對了顧詞!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個天才?”
“……”顧詞轉過臉,不咸不淡的用那種“請重新定義天才”的眼神看著。
路清想到論起天才,面前這位似乎才是天才本尊,于是有些尷尬地補充:“啊,我忘加領域了……咳我是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繪畫領域的天才。”
顧詞眼神恢復正常,“沒說過。”頓了頓,他又道,“你可以現在說。”
路清立刻打開話匣:“我下午是去給我朋友救場的,社員,今天他們社團要畫一面墻,有四個主力跑出去玩,出車禍了,手腳傷沒法參加繪畫過程,然后就我過去幫忙……”
“……嘰里咕嚕吧啦吧啦……”接下來的時間里,路清萬分詳細地敘述了一番自己用了什麼樣的手法,下筆是怎樣的行云流水,對彩過渡的掌握有多麼的出神化,最后對著顧詞來了句總結式詢問:“怎麼樣,我厲害吧!”
路清在畫畫的時候被社的人夸贊,在畫完之后被大加夸贊,的回應要麼是調侃一番夸自己是民間藝家,要麼不太好意思,謙虛推自己只是照著畫上了而已。
一直聽別人真誠地夸贊吹捧自己,還是不自在的——因為知道自己只是作為一個非專業人士驚喜到了他們,才會有這個效果,的優點是畫得比較完整又畫得很快,其實細節并沒有那麼神乎其神,跟專業的學長學姐差得遠。
但見到顧詞后,這種心理不知不覺間轉變了。
他沒有參與今天的高時刻,路清卻突然覺得了點兒什麼。
所以想和他吹噓,想和他提自己今天到底有多牛。
下意識的舉里,想要主把這些事講給顧詞聽。
……
顧詞看著一直說話不斷、仿佛不知道累的人。
的眼睛在昏暗的車亮得驚人,黑白分明,所有緒都一眼能看到底,沒有任何遮掩地在對他說:我在邀功。
或許還有一句:快夸我。
仿佛頭頂有兩只茸茸的可耳朵了形。
常久以來,顧詞很有明確心差和心好的時候,他緒向來不明顯。
但今天下午六點多的時候,看到的微信,聽到保鏢兒子放的掃興歌曲,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餐廳吃飯的時候——
他的心差到了極點。
可在這一刻,那些無厘頭的緒似乎都淡化消散。
聽完抑揚頓挫又十分夸張的描述,被用這種眼神看著,顧詞突然生出一種想要一下腦袋的沖。
他眼神暗了暗,最終只是出手,幫把剛才因為激比劃而翻轉的領子給折回原樣。
然后順了的意,夸道:“嗯,真厲害。”
車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輕松愉快。
路清被夸得開心了,嘰嘰喳喳給顧詞講了許多趣事,仿佛要把這一整天聽到的所有好玩的梗全都給他也分一遍。
因為太過開心,想到明天的活,還順便邀請了顧詞:“明天有個社的展覽,你想不想參加啊?”
雖然邀請是發出去了,但路清總覺得,這種什麼社團展覽他肯定不會想去。
誰知,顧詞竟然點了頭:“可以。”
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路清驚訝地看著他:“……我以為你對這種沒興趣。”
“本來是沒興趣,主要……”顧詞頗為意有所指地說,“我看你反饋,這個活好像有魅力,我也想驗一下‘心野了’是什麼覺。”
心野家主:“………”
車子很快回到別墅。
路清出去玩了一天,再加上晚上喝了點小酒,又和顧詞在車上聊得又十分愉悅,此時對自己最初離家的原因已經并不那麼在意,幾乎淡化了百分之八十。
此時看見悉的環境,就想起早上見到顧詞時他困倦的樣子。
邊換鞋邊道:“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今天幾點起的?是睡到自然醒了嗎?”
“六點。”顧詞語調緩慢地說,“至于是不是自然醒……”
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臉上掛著一個慣有的笑容,卻又仿佛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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