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親完后神清氣爽, 開心到直接起飛,最后在夢里狠狠地炫耀了回去。
“我老婆不比你們的好看?”
記得剛才對著自己趾高氣昂的齊硯川,盯著他道:“你這棵松樹有什麼可驕傲的?”
惡狠狠地懟:“你老婆有玫瑰特效又怎樣?還不是比不過純天然無濾鏡的我老婆。”
然后對著那部電影里的男主道:“你們是真的筍死了, 我都不認識你倆,你倆還天天跑到我夢里來親親親, 從床頭親到床尾,別是現實中有點兒什麼沒對大眾公開吧??”
……
在夢里吐槽了個爽, 這些畫面也不知道是何時消失的,反正最后自己在一片黑暗里心愉悅地陷夢鄉。
這樣的好心一直持續到乍一醒來, 路清覺得自己簡直整個人都像是要飄起來。
然而隨著睜開眼睛、記憶復蘇、所有畫面重現在腦海里,這些飄飄然的好心, 全部“嘩啦”一聲碎掉了。
尤其是回憶到自己把顧詞拉下來, 吧唧親了一口他的臉那瞬間。
一開始迷糊, 自己似乎是在夢里見到的顧詞, 應該沒有真的醒過來。
可路清又好像有明顯的記憶——覺得的確用到了某人的皮,的, 涼涼的——而當時是帶著顧詞到了閣樓, 周圍沒有任何人,那麼就只可能是他。
“…………”
,親了,顧詞。
, 說了,老婆。
這已經不是腳趾摳出紫城和離開這座星球的問題了。
路清此時此刻,發自心地恨這。
既然你容易醉, 那你能不能也斷個片?
醉酒后的事就一忘皆空它不香嗎?非要把醉后的丑態記得那麼清楚是要干什麼???
路清呼喚瑪卡卡:“你有沒有什麼能讓我失憶的藥……”
瑪卡卡昨天全程被屏蔽,但是已經對有了一定的了解,這必定是喝了酒之后做出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可是瑪利亞, 就算我有藥……”瑪卡卡疑,“那為什麼不是讓顧詞失憶呢?你失憶有用嗎?”
“你還說呢!”路清恨鐵不鋼,“你家這些玩意全都被他屏蔽掉,生產的藥還能對他有效?”
“……”
誰也指不上,路清萬分郁悶地坐起。也是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不是在閣樓,而是在二樓的臥室里。
估計是顧詞把整回來的。
他對的種種舉,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日行一善”了——接放學,接醉酒,包吃包玩包陪聊,還有送貨到床的服務——簡直可以稱作大善人。
路清做了許久的心理斗爭,最終捱不住肚子太,還是下了樓。
——反正再不濟,還是有“喝多了”這個擋箭牌。
一樓餐廳里。
路清到的時候,大小黑,迪士尼阿姨,顧詞,竟然全部都在。
一見到顧詞,先是像剎車一樣猛地頓住腳步,而后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走到桌邊坐下,看著邊站著的三人。
大黑小黑正作一致地捧著杯子,迪士尼阿姨解釋說:“他們說頭疼,所以給了他們解酒茶——你的也有,在這里。”
路清順著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手邊也放了個杯子。
于是笑了笑:“謝謝阿姨。”
路清端起杯子喝茶的時候,又一下子對上了顧詞的視線。
他看起來不像是剛睡醒,眼睛雖然微微瞇著,專注看人的時候卻格外亮。
看了幾秒他的眼睛,路清的視線不自覺地向下移,對準了他的右臉。
這麼近距離一看,那種覺更清晰了。
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沒記錯,確實親了上去。
還記得當時那聲音不小,說是“親”,其實簡直像是嘬了一口才會發出的靜。
路清越想越是頭皮發麻,顧詞的眼神又永遠看不。想著,畢竟這事兒總是躲不過的,路清干脆把杯子一放,主開口。
“這茶真是太及時了……”路清重新看向迪士尼阿姨,卻故意把聲音稍微放大了點兒音量,“我昨晚喝太多了,醒來之后完全不記得昨晚干了點兒什麼,頭還特別疼。”
“那你快喝了它,喝完頭疼不見好就吃點藥。”
路清點頭:“嗯嗯。”
收回視線的時候,顧詞依舊看著這里。比起剛才,角掛上了一笑意。
剛才那音量,顧詞絕對聽見了。路清直面挫折,拿好語氣主對顧詞道:“昨晚喝大了,我最后有沒有帶你去看禮啊?沒有的話得等今晚再去看一次了。”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發生了什麼和我無關。
這個意思應該表達得明明白白。
顧詞隔了會兒,說:“看了。”
而后又道:“那個房間的鑰匙,能暫時歸我保管嗎?”
“……”
路清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了他說的是昨晚那間,點點頭,“可以的。”
反正那本來就是因為要送他才重新利用起來的房間。
他這是接了這個說法吧?
是吧是吧是吧?
路清滋滋地低頭開始吃早餐,過了會兒,耳邊卻突然傳來小黑的聲音。
“您昨晚收到小姐的禮了嗎?”他是對著顧詞問的,邊問邊撓撓頭,“我好像很早就喝倒了,沒看見……之前小姐也不讓我問到底準備了什麼禮,現在生日都過了,我能不能問問,您收了什麼禮?”
“你們小姐帶我去閣樓,”顧詞緩緩道,“我們……”
他似乎很有耐心解答小黑的疑。
但路清沒有。
他每說一個字都讓路清心驚跳,立好的斷片人設決不能倒,最關鍵的是——昨晚那件事絕對不能讓小黑知道!!
于是路清當即打斷了顧詞的話,抬頭了一聲“小黑”。
小黑憨憨地轉過頭來,路清直直地看著他,微笑:“我今天教你個人生道理吧。”
“?”雖然疑,但是誰敢反駁呢,小黑說,“好!”
“一個合格的保鏢,要是想不被扣工資,想保住工作,想好好活著,那麼就要謹記一點——”
路清停了一瞬,而后一字一頓地道:
“一家之主的事,你管。”
“………”
之后餐廳里便恢復了寂靜,小黑低頭不說話,顧詞看似在玩手機。
一直到路清吃完早飯,離開這里,小黑突然聽到邊傳來聲低低的笑。
轉過頭,就看到顧詞的眼睛比剛才彎了許多,角上揚,整個人看起來心非常好的樣子。
明明剛才小姐在的時候他還沒這樣。
小黑還在納悶,顧詞卻突然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你很想知道?”
小黑一愣,而后迅速點點頭:“嗯!想!”
“既然一家之主不讓說,我肯定也不能把的告訴你……”
“不過——”顧詞單手撐著右臉,指尖不斷點著臉上某個位置,像是在回味什麼般地對著他道,“真的是很好的禮。”
小黑:“…………”
他勉強維持著一個保鏢該有的素養,面無表地出了餐廳。
可出去后卻控制不住地握了拳頭——
一個都說堅決不能告訴了,另一個還來吊人胃口!
你們夫妻可真是般配呢!!!
路清醒得不夠晚,周日又不用上學——這意味著一整天都要在和顧詞的相中度過。
雖然吃早餐的時候鋪墊好了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但是……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顧詞說什麼,做什麼,路清只要看到他,腦海里就自浮現出四個大字——
「我親了他!」
嘆號大寫加。
然后就會出現一系列連鎖反應,類似于耳發熱,頭皮發麻,心跳加速,思想紊等等等等。
吃午飯的時候,顧詞和說話。
路清竭力讓自己不去正視他,哪怕余也盡量不掃到他。可吃完飯后,顧詞卻找到,問:“我去閣樓睡個午覺,介意嗎?”
路清頓時又犯了綜合癥。
說不介意,但在顧詞走之后,自己卻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頻頻發呆出神。
他上去睡午覺?
那豈不是要睡在那個懶人沙發上?
那可是以前躺了許多次的地方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這麼呆了多久,一直到睡午覺的顧詞下了樓,徑直走到沙發這邊,坐在了路清旁。
路清瞬間渾警惕,像是進了一級戒備,紅外線探測到了危險人一般,哪哪都支棱起來。
本想自然而然地問候一句“睡得好嗎”,放在一旁的手機卻突然一震。
拿起來,解鎖。
【小麻花】:差點忘記問了!昨天不是你家大人生日嘛?過得怎麼樣?禮最后送的啥?/笑
“……”
這可真是及時雨!
路清頓時心生一計,連忙打字給。
【在逃圣母】:打電話跟我說。
【小麻花】:?
【小麻花】:可以啊親,主要求打電話,看來是大進展!
小麻花立刻撥了個語音通話過來。
“喂,寶,你是有什麼大事兒要和我講吧?”
而路清怕被顧詞聽到聽筒里的聲音,在接通后的第三秒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小麻花聲音歡快:“哎呦,快點講吧,我等不急了!”
“什麼?!”路清用單手捂住,倒吸一口涼氣,驚訝到幾乎破音,“你出車禍了???”
“……”
小麻花:“……哈??”
一頭霧水:“你說啥呢?我問你周末過得咋樣,你家那位不是生日嗎?”
“有那麼嚴重嗎?”路清看都沒看顧詞一眼,相當迅速地逃離了沙發,快步走上樓梯,“我馬上換服,馬上到!”
小麻花:“……???”
路清上樓換了件服就出了門,臨走前和顧詞簡單解釋兩句。
他沒有提出質疑,只是眼神平靜地看了看,最終語氣溫和地說:“替我祝早日康復。”
路清把小麻花從宿舍約出來了,地點就在離學校不遠的飲品店。
在車上就解釋了一通前因后果,見了面又更加詳細地說了一部分細節,小麻花聽完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路清看著驚喜的大眼睛,一陣頭疼:“……你發誓不會跟別人講。”
“這肯定不會!”小麻花手舉過頭頂,“除非你倆發生在公共場合的事兒,沒發生的我雖然知道一點,但我一件都沒跟人說啊!”
路清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第一天上學和小麻花說過的關于顧詞和自己的事,小麻花就沒跟別人提過。
遂放下心來,痛快地吐槽:“我醒了之后真的是尷尬到頭掉啊……為什麼我會干出這種事?啊?”
麻妃一直在慨好甜好甜,等終于慨完了,也開始評價起路清的行為。
“其實我一直覺得,某種意義上來說,喝醉后的你好的。”小麻花委婉道,“現實里清醒的你……真的有點直。”
“……?”
路清很奇怪,“直?你是說直男的那個直?”
“嗯。”小麻花點完頭,看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舉了個例子,“就比如,你知道暗送秋波這詞兒吧?直男不知道你暗送秋波,還會以為你眼睛壞了。”
路清:“那跟我也沒關系啊,我對這方面還是很敏銳的。”
小麻花:“哪方面?”
路清:“當然是上。”
小麻花語塞。
對敏銳,首先就是能意識到有人喜歡自己……明明你缺的就是這個啊!
“我這樣問吧。”小麻花道,“寶,你覺得小虎牙學長喜歡你嗎?”
“???”
路清滿頭問號,“當然不喜歡了,干嘛冤枉人家學長?你別瞎說,耽誤人家找朋友。”
“……”
這麼明顯都毫沒有察覺。
果然,敏銳如你。
小麻花又問:“那你一般都怎麼知道別的男生喜歡你?”
路清覺得問了個白癡問題,還是一臉問號:“當然是因為他們跟我告白了啊?”
小麻花:“……”
好家伙!你這比本初子午線還直啊!
喝了口茶,搖頭嘆氣。
唉,憐大人了,再加把勁兒吧。
……
和小麻花待到日暮降臨,路清心平復了許多,覺得自己回到了那種能夠和顧詞正常相的階段,便坐上了回程的車。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沒開燈,周遭有些昏暗。
路清換鞋的時候,面前還沒人,等低頭換完鞋,剛一抬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這的顧詞。
和小麻花討論了一下午的大人,此時此刻,就這麼半靠在墻上,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瞧著。
原以為自己散心散了一下午,真的可以以平常心對待他。
路清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
……真的只是因為尷尬嗎。
可如果不是尷尬,還能是什麼呢?
“啊……”路清突然抬手,打了個自認為相當真的哈欠,一邊拍著一邊絮叨,“我同學雖然車禍但還幸運,沒磕到關鍵部位。不過照顧人真累啊,好困好困……”
捋不清就不想捋了,費時又費腦,反正時間會治愈一切,暫時避一避就好了。
這麼想著,路清說著話的同時,也在往里走。
眼看著馬上就要越過顧詞,在經過他邊的時候,路清已經在心里大松一口氣。
誰知這氣還沒松到底,手腕突然一——
顧詞垂著的手隔著服握住了的手腕,聲音也落在耳畔:“過來。”
而后路清被他往旁邊一帶,兩人回到了剛才站的位置。
距離驟然拉近,兩人氣息纏一瞬,顧詞極為細微地抬了一下眉。
他語氣有幾分荒謬:“你去醫院……還喝酒了?”
“……啊?”路清愣了一下,“不是,沒有,我就是……喝了罐飲料,可能帶一點酒。”
顧詞輕笑了聲:“哦,說是去照顧人很累,卻在那喝酒飲料。”
“……”
這對話又像極了是個天天撒謊出門的家主,一到家就被老婆興師問罪。
而因為離得近,這話簡直像是在家主耳邊說的。
路清頓時覺得一陣熱意從耳上涌,腦袋里像是一鍋粥燉一般,突然又想到了昨晚自己半夢半醒間的那個吻。
媽的。
親都親了,竟然就親了一下大人的臉!!
這社死得一點兒也不夠本,還不如親別的地方呢。混地想,下次得記住了,要搞就搞個大的。
還沒生出其它想法,顧詞接下來的作卻讓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路清背后就是玄關的柜子。
他松開了的手腕,卻抬起手,一邊一只撐在了柜子邊緣——的兩側。
像是圈住了,在這一方小天地里。
沒有任何肢接。
卻比擁抱還要令人心驚心的姿勢。
他撐著柜子,微微過來的時候,路清就不自覺地靠上背后的柜子,睜大眼睛,微微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顧詞慣有的表氣質多數都比較平淡,有時溫溫淡淡,有時冷冷清清,可他長相里還有種很濃的、越了別的。二者結合在一起并不突兀,反而讓他的一舉一都相當有力。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頓了頓,他聲音含笑,突然:“家主。”
這聲“家主”吐字并不完全清晰,稍微有些含糊,但這卻恰到好地添了無數引人遐想的勾人意味。
家主艱難開口。
“問……什麼?”
“你說。”顧詞偏了偏頭,笑容玩味地低聲問,“老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