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天和過山車周圍的都是些非常刺激的項目, 再往前走，他們路過了大擺錘，跳樓機, 倒掛金鐘等等等等，路清看著別人坐, 聽見上面不孩子傳來的尖聲都覺得頭皮發麻，拉著顧詞快速從這個危險的區域穿行而過。

到了下一個園區, 又出現了許多新奇的設施。其中有個彩的房子，掛著一個“演技大賞”的牌匾, 看著外觀裝飾很新奇，路清就拉著顧詞去排隊看了看說明。

這是個玩類似于角扮演的地方, 進來的同一批玩家卡, 兩人一組, 到幾人組的故事就玩幾人組的游戲——也就是說, 四人的游戲就兩組合在一起玩，六人的游戲就三組一起玩。

“我們玩這個吧！”路清興致地轉頭, “看起來好有意思, 正好我走累了，這里面肯定是坐著玩的。”

顧詞用眨眼代替點頭，路清接收到他的信號，拉著他一頭扎進了這棟房子。

兩人站在口簽的位置, 路清拎著顧詞的手向簽筒：“我一般不卡，我怕出be結局，你你。”

跟兩人同時簽的還有四組, 最后另外四組八個人恰好到了個兩個四人游戲，而顧詞到的是雙人游戲。

也就是說——他們不用和陌生人一起組隊。

路清高高興興地帶著簽和故事本子進到指定的房間里，跟顧詞開始照著臺詞本念臺詞。

雖然是抱著看個新奇的心態進來的, 但這事兒還是比想象中的要無聊和尷尬那麼一點。

是個江湖武俠背景的故事，套路較為俗套，大概掃一眼臺詞本，許多對話也莫名的尷尬。

路清從頭看到尾，最后把手里的臺本遞給顧詞：“我不想念這個主的臺詞，好沒勁，都沒幾句。”

那種清冷味，完全不是想演的范兒。而且詞那麼，完全沒有代嘛。

顧詞看著的作，微妙地挑眉：“不想念就給我？”

“嗯，”路清趁他不注意，起走他手里的臺本，把自己的丟過去，整個作一氣呵，“咱們就換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頓了頓，手指指顧詞和自己的腦袋上，“這樣才更符合這倆發箍。”

“……”

一方耍賴，一方妥協，游戲開始。

這是個江湖第一劍客和魔教大小姐的故事，一開篇，兩人其實是彼此看對了眼兒的狀態，但由于格原因，模式上是男主主。主的清冷顯得太過于端著，而男主的臺詞則有些油膩。

可路清把這油膩適應得相當良好。

簡直扮演地繪聲繪，尤其是每次看到顧詞面無表地念主的臺詞，就更加興。

等線有了進展，男主便開始上沒把門的一樣，一口一個“娘子”，“夫人”。

什麼是快樂星球？這就是快樂星球。

路清可太開心了，甚至不滿足于男主的臺詞，當講述到主不再對男主冷臉的時候，路清即興發揮，非要夸一句：“娘子真賢惠。”

當講述到主沒有娘親的悲慘世，路清再次即興發揮，說了句臺本上沒有的詞：“娘子，你好慘！”

就這樣，靠著男主的油膩，主的半推半就，角里的主角兩人順利到了房花燭夜。

本子上寫，主被掀開紅蓋頭之后有多多，男主看得如癡如醉，此時氛圍大好。

路清照著臺本念出男主臺詞：“我一想到接下來要和娘子你在這里共度春宵，我就像是發了瘋，坐都坐不住了。”

臺本上寫此主該“微微紅了臉”，可顧詞臉上白皙依舊，沒有一點紅。與路清的投不同，他面無表地道出主的詞：“那就滾出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路清總覺得讀這句的時候他肯定是投了一定的。

思及此，頓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接下來的劇進到了是bug的撲朔迷離階段，揭出其實男主曾經年時就在一起過，但因為兩人的份如果親會給某反派勢力帶來極大打擊，便被某歹毒的宗門給害得雙雙失憶，各奔東西。

主那麼冷漠也是因為當時藥吃多了的副作用。

那歹毒的反派宗門也沒想到，這倆人竟然在失憶的時候再一次看對了眼，這回還真的了親。大結局自然是兩人一起服下解藥，和和地生活在一起，為了知名神仙眷。

玩玩了結局，兩人就離開了這里，在游樂場繼續閑逛。

“啊……”路清回憶了一下剛才完整的故事，忍不住慨道，“沒想到，你竟然了個失憶梗。”

顧詞看了一眼：“怎麼了。”

“沒怎麼，我不是最喜歡狗電視劇嘛，失憶梗也一直是我的心頭好來著。”路清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對娘子比了個大拇指，“會！”

娘子沉默了會兒，又問：“為什麼是你的心頭好。”

“對啊。”路清撇撇，“不過這次這個故事里的失憶梗，似乎比狗劇里的要浪漫得多。”

“這跟浪漫有什麼關系。”顧詞又瞅一眼。

路清眨了眨眼，“你想啊，如果是一個有記憶，一個失憶，那這其實就是一個幫另一個找回記憶的過程，大概率恢復記憶之前也不會產生什麼火花。可如果呢，是兩個人都沒了記憶，但還是再一次的看對眼，這豈不是更說明了——”

“他們是真啊！”

從“演技大賞”出來，路清就有點兒走不了。兩人順勢轉出了游樂場，到了晚上吃飯的地方。

玩了一整天，又吃飽喝足，路清幾乎是在老婆的攙扶下才回到了酒店。先洗了個澡，還不到十點鐘就安然進了夢鄉。

這次的夢鄉是真“夢”鄉。

——又做夢了。

半夜，路清倏地在黑暗中睜開眼，遲頓地轉轉眼睛，想要回憶自己剛才腦海里有些什麼畫面，大腦卻一片空白。

緩緩坐起來，先是條件反般看向側。

顧詞沒躺在床上。

他正穿著睡坐在床邊，背后是灑滿月的玻璃窗，眉眼格外安靜地著。

不知道為什麼，路清明明不記得夢境里的容，和他對視的一瞬間，心仍然不可遏制地生出一種悲傷的緒。

或許不單單是悲傷，還有更多，可沒抓住。

路清掀開被子挪到他邊，一把摟住了顧詞的腰。

“你怎麼沒睡覺？”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因為你一個小時前……”顧詞頓了頓，補充完整，“哭了。”

“……我？”路清錯愕地抬眼。

“嗯。”顧詞了頭發，“做夢了？”

“……”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路清把臉一腦埋在他前，悶悶地抱怨，“最近總是做這種記不得容的夢，一次兩次就算了，這麼多次真的很難，明知道自己做夢了還一點兒也不記得容……”

顧詞沒說話，仍然抱著，一下一下的頭發。

像是在進行順服務。

雖然簡單，但十分有效，路清就在這樣的順安里心漸漸恢復平和。

不知道現在幾點，也不知道接下來想說的話能不能說的出口。

但路清莫名覺得這就是最合適的時機。

——把告訴他的時機。

顧詞到懷里的人直起來，對上路清的眼睛，準地讀出里面的含義。

沒開燈的房間里，他的聲音顯得很溫和：“你想說什麼？”

“顧詞，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路清鄭重道，“我拿我和我老婆的發誓。”

“……”顧詞瞇了瞇眼。

路清看他這樣子，雖然無語卻也應該是相信了，便繼續說：“你記不記得上個月剛播完的那部狗穿越劇？我拉著你從第一季看到結局，你記憶力那麼好，應該沒忘吧？”

顧詞點點頭：“那劇確實讓人難忘。”

“穿越這件事……說來不可思議，其實我也經歷了。”路清咽了咽口水，“只不過我不是單純的穿越時空，從未來穿到這里，我是——”

“穿到了一本書里。”

說完之后，張地觀察著顧詞的表，卻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那些變化——他臉上沒有任何驚訝，只有一某些疑被解決了的了然。

甚至還繼續捧場地問：“嗯，然后呢。”

“？？？”路清納悶道，“你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不敢置信，頓時開他的懷抱，指著顧詞道：“你怎麼會是這個反應！你再說你沒有讀心！”

“……”顧詞垂眼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大概猜了一些別的事，但我確實沒想到你說的這麼。”

路清仍然把眼睛瞪得像銅鈴。

顧詞又笑，而后聲音溫，像是哄小孩一樣地拉著的手：“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反應？我可以演給你看。”

？

……？

他說什麼？？？

神他媽演給你看！又開始無意識發竹筍了。

路清腹誹完，瞪倆大眼睛也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那我先不講了。”想了半天，“你不是說你猜到了別的事嗎？那你先說你猜到的，我再繼續講。”

“行。”顧詞很好說話地點點頭，看起來心不錯，他慢條斯理地一點一點往下講：“你在這個世界，做某些事會被懲罰，樹那次，水晶燈那次。”

路清點點頭：“還有呢？”

“除此之外，”顧詞淡淡陳述道，“你還有個幫手。”

“……？！”路清震驚。

大概是臉上的緒太明顯，顧詞順帶解釋了緣由：“樹里的‘哆啦A清’、房間里奇奇怪怪的東西。”

哦……先不說那些周邊了，就在樹里那次，大變繃帶和消毒水藥等一系列的東西，確實引人懷疑。

“幫手大概給了你某些特殊的能力，”顧詞說完，卻突然接了句評價：“但你這個幫手，目前來看沒什麼太大的用，不然就不會有那兩次事故。”

“……”也不知道瑪卡卡被這麼評價，會不會在遙遠的地方咔咔打噴嚏。

路清前不久剛想過類似的事。

不是說“幫手”沒用，而是所謂的穿書者的金手指全部都解決不了能威脅到穿書者的本問題，不知道別人的，反正的金手指多數都只能用來娛樂，這被瑪卡卡夸，說歐氣十足開的都是上等品。

雖然也蠻這玩意帶來的樂趣就是了。

路清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還有呢？”

“……”顧詞還想說點什麼，但看了看的表，似乎再說下去就又要開始順……他搖搖頭，“沒了。你說。”

然后又把拉得近了點，路清面上不不愿，雙手仍然重新抱上了老婆韌勁瘦的腰。

“其實你猜得差不多了。”也就能繼續說說細節，“那我從最開始說起吧，你知道，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穿越人士一般都是在原本的世界出了事才會穿越——”

“你……”顧詞停頓了一下，才問，“原本的，出事了？”

“昂，出了。”路清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件事，“空難。”

“我當時是坐飛機去大學在的那個城市，當時有一段在空中顛簸的特別厲害，我從衛生間回到座位上著急看小說，安全帶就忘記扣。”

“那時候飛機晃的幅度非常大，但我并沒親經歷飛機墜毀，因為在它晃的過程里，我一頭撞上了前面的椅子——啪，暈了。”

“……”

路清想想，說：“其實我后來覺得我這穿法還不錯，無痛的，要是經歷了死亡再穿那得多難啊……”

室安靜了會兒，顧詞突然問：“你為什麼這麼確定是空難？”

路清立刻來了神：“因為它晃得實在是太離譜了！而且很突然，沒給我任何扣安全帶的時間，猛地一下就翻過去至九十度，所以我才一頭撞上了前面的座位！”

第一次坐飛機就遇到這事兒，也很無奈啊。

“好。”顧詞點頭，像是接了這個說法，“你說你穿越到了一本書里，是指……”

“是指你在的這個世界。”路清再次從他懷里抬頭，觀察他的臉，“其實我剛才好奇，你為什麼這麼不會抓重點，我糾結了好久這件事到底該怎麼告訴你……我怕你接不了這個打擊。”

“……”顧詞頭頂似乎冒出問號，“這是什麼打擊？”

路清愣了愣：“就，得知自己是書里的人這件事，你沒什麼想嗎？”

顧詞：“沒有。”

“……”這就是強者的自信嗎？

顧詞又說：“繼續，這些對我來說無關要，講你的。”

“……”

重新定義“無關要”。

路清覺得如果自己被告知是另一個世界里的小說人，肯定要震驚一年。

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是主把這些講給你聽的，我也不瞞著你……但我不太想給你講這本小說的容，所以這個我就跳過了。”

他在書里多慘啊，現在多好，知道那些破事兒干嘛呢？

怕顧詞問，路清又強調道：“你千萬別問，我真的什麼也不會說的！”

“……”顧詞緩緩笑了笑，“嗯，不問。”

接下來，路清又講回自己。

“我給你講講我那個幫手吧，其實可的，雖然我一直在心里吐槽是人工智障。”

“就是一個可以有實也可以無實的神奇玩意，很可，一出場就讓我給取名，我取了個——”

說到名字，路清聲音驟然變小：“……瑪卡卡。”

這是一整晚顧詞第一次出現完全疑的神：“它什麼？”

路清沒有毫自豪，更尷尬了：“……瑪卡卡。”

顧詞臉上寫了“不愧是你取的名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路清繼續道：“這個幫手給了我幾個娛樂作用很強的超能力。”

“第一個是——”路清頓了一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的微信是紅的。剛看到這個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個世界的微信都是紅的。”

“這個玩意能讀心，但必須得加上微信才可以讀。”

顧詞饒有興致地彎了彎：“你加我微信那天，是你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天？”

“嗯。”

顧詞似乎更興趣了，他手指蹭了蹭的臉，笑問：“既然你加上我微信那麼早，你都讀到了什麼？”

“……”

為什麼他一點兒也沒有生氣，反而這麼興致？

說起來，面前這位可是和瑪卡卡無數次懷疑人生的源頭。

路清嘆口氣，誠實地搖搖頭：“什麼都沒有。”

想讀顧詞的心卻怎麼都讀不到、催眠卻被反催眠這些事，讓路清徹底明白了，有些事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

說：“我微信列表里所有人的想法，只要我點進去對話框，我都能看見他們心里想什麼……但就是讀不到你的。”

“是嗎？”

顧詞聲音變低，并沒有因為這個而出開心或自豪的神，反而眼神若有所思，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半晌，路清正被他的沉默搞的有點兒張，他卻突然開口：“你把微信打開。”

“……？”

路清狐疑地從枕頭底下出手機，打開微信，“你要干嘛？你想看我怎麼讀心的嗎？可你大概看不到——”

“不用給我看，”顧詞打斷，“你自己看。”

“我？”路清更疑了：“我看什麼？”

“你不是說，點進和那些人的對話框，就能讀到他們的想法麼？”顧詞說，“現在去看我跟你的對話框。”

“？？？”路清很疑，心說我都讀了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這都是徒勞。

但還是依言找到跟顧詞的對話框，一邊找一邊吐槽道：“那有什麼好看的，我跟你說，你可是被瑪卡卡做屏蔽儀的人，我試過不知道多次了，不管怎樣，要麼是句號就是問號，再不就是省略——”

路清的聲音戛然而止。

顧詞頭像上方冒出不明泡泡，和從前每一次都一樣，原以為又是四個標點其中之一。

手指剛上去，整個人就愣在那里。

震驚地看著手機屏幕。

路清穿越以來，十分好奇的事不算太多，其中讀到顧詞的心必然算是其中一件，甚至已經為了的執念。

努力了許久，怎麼折騰都只能折騰出四個標點符號的對話框。

此時此刻，第一次出現了文字。

——「喜歡你。」

沒有，依舊是顧詞獨有的標志明框。

可正是因為這樣的明，顯得那字更加鮮明，更加顯眼。

手指一抖，又點了下一個泡泡。

——「我喜歡你。」

像是還不練一樣，每一句都會比之前多加一點字，再下一個泡泡比上一句的字更多。

——「路清，我喜歡你。」

路清仿佛被人施了定，眼睛怎麼也眨不，像是一眨眼，這幾個字就會消失一樣。

顧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怎麼樣，現在讀到了嗎？”

路清愣愣抬頭。

這是第一次在顧詞的泡泡上面看到容——

「喜歡你。」

「我喜歡你。」

「路清，我喜歡你。」

第一次“讀”到他的心。

所看到的，是他對自己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