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穆楚去學校的時候,覺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太對。
大家看的眼神也怪怪的。
一進教室,原本喧嘩鬧騰的教室里也突然沉默。
空氣靜的詭異。
穆楚淡淡掃了眼,面無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取出第一節 要用到的課本及學習資料。
同桌譚怡然看著,言又止。
穆楚眼皮掀了掀,偏頭:“有事?”
譚怡然湊過來,小聲說:“五班的學習委員魏芊芊,昨天參加沈燁的生日party,晚上回家半路被人劃了臉,差點兒毀容。”
穆楚形微微怔愣。
譚怡然又低了音量,用氣聲在耳畔道:“郝晶說昨天你也去了,還跟魏芊芊發生了爭執。然后就有人傳,說是你找人干的。”
穆楚:“……”
毀容?有這麼沒品嗎?
班主任蘇定強出現在門口,喊了聲:“穆楚,你來一下。”
蘇定強將穆楚帶走,班里開始肆無忌憚地討論。
“聽說魏芊芊家長找來了,不會真是穆楚干的吧?”
“我覺得穆楚不是這種人,應該是誤會。”
“會咬人的狗不,平時你哪兒看得出來。”
“是啊,有錢能使磨推鬼,昨天魏芊芊說話難聽,懷恨在心,找人做這種事也不稀奇。”
“魏芊芊只是欠了些,但也不至于要被毀容吧,要真是穆楚,那這心也太狠了。”
……
“有完沒完了!”
譚怡然聽著那些刺耳的話,一甩課本站起來。
“說這些話要講證據,沒證據散播流言就是惡意誹謗,想吃司嗎?”
教室里突然安靜,雀無聲。
——
穆楚被蘇定強帶去辦公室時,里面正傳來爭吵聲,和哭鬧聲。
“我兒昨晚上只是說了兩句不聽的,一聲不響澆了我家芊芊一頭啤酒,這也就算了,怎麼還找人劃傷我們臉呢?行為簡直惡劣至極!”
“你看看把我們孩子臉傷的,醫生說再深一點就留疤了,那毀的可是一輩子!”
“你們學校的學生做出這種惡毒的事,你們做老師的定要給我們一個代!我兒這傷不能白,還有醫療費和神損失費,怎麼算?”
門口有幾個老師在看熱鬧,小聲討論:“兒都傷了,討公道我還理解,這怎麼還扯到醫療費和神損失費了,是親媽嗎?”
幾位老師說著,看到門口的蘇定強和穆楚。
有個老師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對蘇定強低聲道:“我看著像是來訛錢的,學校那邊的意思是魏芊芊傷勢不嚴重,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天學校大東要來視察,晚點就到學校了,趕先下去,搞出大子就不好了。”
說著又看向穆楚:“魏芊芊傷這樣,要不然你就應下來賠個錯,答應給他們賠償,等大東走了,讓你們老師向學校反應一下,看在你績優異的份兒上,寬大理,不寫進檔案。”
穆楚微怔,抬頭看向說話的老師。
這個老師認得,3班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方心研,魏芊芊是3班學習委員,英語績優異,所以方心研很喜歡。
而方心研又是年級副主任,主任即將離職,馬上就能升職了,自然不想在大東要來視察的檔口出什麼事。
蘇定強為人嚴厲,不茍言笑,卻也是出了名的護短,一聽這話臉沉下來:“惡意傷人,這麼大的錯讓認下來,以后被排怎麼辦?”
方心研被蘇定強不善的語氣搞得一愣,道:“魏芊芊分明指認說是穆楚干的,又不是我冤枉,能讓學校不記錄檔案已經是寬大理了,還想怎麼樣?”
“我自己學生什麼樣我不清楚?憑你們班學生一張就定罪,這是不講道理!”
蘇定強直接跟方心研杠了起來。
——
顧惜過教室窗戶往這邊看了幾眼,溜去衛生間給顧秦打電話:“哥哥,楚楚好像出事了……然后魏芊芊帶了家長來,看起來很強勢的樣子,楚楚被欺負怎麼辦……哦,好。”
掛了電話,從衛生間出來,路過辦公室時,看到方心研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對蘇定強道:“十點鐘東來視察,你想惹子?”
聽著方心研的話,顧惜再次溜回衛生間,急急忙忙給顧秦發信息:今天舅舅要來學校。
之后才收了手機,跑回教室。
辦公室里,魏芊芊的母親姚嵐往辦公室門口看了一眼,發火道:“我們等了這麼久,那個惡毒的同學怎麼還沒來,你們老師想包庇不?”
魏芊芊在姚嵐跟前站著,臉上帶著口罩,指了指門口:“媽,那個就是穆楚。”
穆楚和蘇定強一起走進辦公室。
蘇定強說:“姚士,剛好兩個孩子都在,我覺得這件事怎麼回事,還是要心平氣和問清楚比較好。”
姚嵐直接將魏芊芊的口罩摘下來,指著臉上著藥膏的傷口:“看看我兒這傷,還怎麼讓我心平氣和說話?你說現在的高中生年紀不大,心腸怎麼這麼壞呢?”
穆楚站在魏芊芊跟前,看著臉上的傷,默了會兒說:“你看見是我劃傷了你?”
“對方帶著口罩和帽子,我哪兒看得清是誰,但肯定是你找人干的,昨晚上我就跟你起了爭執。”
穆楚輕嗤一聲:“你昨晚上跟我起爭執,后來又被人劃了臉,找不到罪犯,所以這惡人的帽子理所應當落到我頭上?”
“你這小姑娘做了錯事,怎麼說話還這麼強勢?”姚嵐說著,看向方心研,“你們學校的學生做出這種事,你們老師可得給個代!實在不行,咱們就報警理!”
方心研臉大變,待會兒東若是來了,看見學校停著警車可了不得。
也是倒霉,偏偏在這關頭出這種子。
方心研一臉和氣地勸說姚嵐:“姚士,我覺得都還是孩子,未年呢,也沒需要鬧到報警的地步。我看還是私了吧,讓穆楚給你們二人賠禮道歉,至于賠償……等明日,我讓穆楚的家長過來,你們再商議一下。”
穆楚抬眸瞪向方心研,目帶了幾分冷意。
蘇定強也不太高興:“方老師,這樣置不太妥當吧?”
方心研語氣不善,低了聲音對蘇定強道:“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有點大局觀?這事不盡快下去,待會兒讓東們看笑話了,你臉上就有?”
穆楚就站在蘇定強旁邊,也約聽到了方心研的話,角扯過一抹輕嘲。
方心研看向穆楚:“你笑什麼,趕給們道個歉,先回教室上課去,怎麼解決晚些再談。”
不停看著腕上的手表,臉上是安耐不住的急切。
穆楚神淡淡,不卑不:“不是我做的!”
方心研沒想到這般不識趣,臉也不太好:“昨晚的事魏芊芊都說過了,確實是你嫌疑最大,不是你是誰?”
穆楚抬眸向方心研:“你是警察還是法?”
“……”方心研被噎得角搐幾下,嚴肅呵斥,“你怎麼跟老師說話呢?什麼態度?我看就是你干的!”
“本來就是,除了不會有別人。”魏芊芊也站出來指認穆楚,眼眶泛紅,一臉的楚楚可憐。
穆楚目直直向魏芊芊:“我對你昨晚上遭遇表示同,但是,我沒做過的事我不認。”
“你說昨晚上咱們倆起了爭執,你惹了我,我生氣之余潑了你酒,這沒錯,而以你的行事做派,也只配我潑一杯酒而已。若說我還因此跟你慪氣,轉頭找人劃傷你的臉?不好意思,你還不夠格。”
“其實這事很簡單,學校里的老師是教書育人的,不是搞偵查破案的,你自己昨晚上在校外出了事,那麼第一時間你們應該選擇報警,而不是跑這里撒潑耍橫,敲詐訛錢。”
“你是在哪兒得傷,告訴警察時間地點,保不準路上有監控,一目了然。當然,自己最近做過什麼得罪人的事,最好也向警察說清楚,別了了,不利于幫助你找出真兇。”
穆楚一番話下來,辦公室突然悄無聲息。
魏芊芊沒見過這麼能說會道,還有理有據的,霎時間愣愣地看著,一張一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臉白了幾分。
懵了一會兒,反駁:“別以為你厲害你就有理,還拿警察嚇唬我,昨晚上你確實跟我鬧了矛盾,報警警察也最先找你問話!”
“那你放心,警察找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穆楚說著,抬了抬下,盯著魏芊芊:“報警吧,就現在。”
魏芊芊心里了幾下,站在那兒沒。
“你怎麼不報警?”穆楚目微瞇,打量一會兒,“做賊心虛?”
“你胡說!”魏芊芊抬頭,嗓門兒大了不。
“既然這樣,就報警啊!”穆楚聲音也隨之凌厲。
見姚嵐和魏芊芊母不說話,穆楚道:“算了,我幫你報警。”
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方心研眼皮跳了幾下,氣得直接揮掉的手機:“說了不要這時候報警,你聽不懂老師什麼意思是不是?”
穆楚沒防備,被用力一揮,手機順勢離掌心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落在辦公室門口一雙黑皮鞋前面,屏幕當即碎。
所有人順勢過去,便見一名高大偉岸的男人西裝革履,被校長和幾位校領導簇擁著,氣質矜貴,面容冷峻,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而他的邊,還站著一名模樣帥氣的年輕人,兩人五略有相似。
年輕人二十出頭的樣子,臉比前者更顯沉,眉心蹙,抿的薄微微下扯,下頜弧線勾勒幾分凜冽。
他不聲彎下腰,將地上的白手機撿起來,試著打開,卻明顯已經壞掉了。
拿著手機的修長指節,收幾分。
站起,他目落在穆楚臉上,片刻后,抬眸向方心研時,目微瞇,寒乍現。
方心研頓時頭皮發麻,脊背冒汗,覺自己要徹底玩蛋!
這氣勢人的年輕人是誰不知道,但站在他后面的卻是遠商集團總裁,嘉興中學的大東,秦曦!
不是說十點來視察嗎,這才九點不到!
面對大東的突然襲擊,校長這會兒臉也沒好到哪兒去,狠狠瞪了方心研一眼,對著秦曦道:“秦總,這邊臨時出了些狀況,是……”
秦曦沒等他說完,沉著臉走了。
一眾人跟上去。
那名年輕人還站在原地,垂眸掃一眼手里那屏幕碎的手機,淡淡開口:“老師不給個代?”
方心研角了幾下,臉上尷尬之無法斂去,好一會兒才盡量語氣平和地問:“您是……”
這人方才跟大東站在一起,學校領導又對他十分禮遇,只怕份不低。
“我是——”
顧秦略抬了抬眼,指著穆楚,“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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