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雙眼睛的盯視下水終于不不愿的開了,開了的水就是尋常,見往哪個杯子里倒都沒了異常,祝長樂對它也就失了興趣,放到一邊接了秋離包好的烤吃起來。
“是不是快天黑了?”抬頭看著好似暗了些的天,祝長樂問。
秋離跟著抬了下頭,把溫好的酒遞給:“吃完東西下山剛剛好。”
“要不我們今晚不下山了吧。”祝長樂轉過來看向大家,“你們看這周圍草木旺盛,一副沒有被風雪摧殘過的樣子,應該不會到了晚上氣溫大變。”
大家自是沒有意見,這地兒確實讓人覺得舒服。
既然不急著走了,吃吃喝喝也就沒了那麼多顧忌,玲瓏閣幾人背上來的酒派上了用場,有酒有,有親有友,祝長樂還比其他人多了未婚夫相伴,吃喝打趣中眼看著天一點點暗下來。
那是一種極致的暗,火堆的亮都只能照耀到周邊那一小塊地,走遠些就手不見五指。
然后慢慢的,天空星星點點的亮了,劃破一切黑暗,雪潭已經能看清,漸漸的,漸漸的星布,倒映在雪潭之上,整個空間都明亮起來,就好像無數的,無數的螢火蟲拼盡全力發發亮,如幻境。
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的抬頭看著這如夢似幻的景象,連喝酒的作都比往日要斯文一些。
有些可以人為修葺,有些,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方可就,能見著已是人生有幸。
祝長樂靠在秋離肩頭,一顆顆比著找到最亮的那顆星后就認定了那里住著師父,在心里道:師父你看,我現在好著呢!剛剛干完一件大事,如今責任已了無事一輕。有了足以自保的份,在江湖中也有了讓人不敢輕視的手,當時匆匆在您床前拜堂的夫婿如今真的夫婿了,他對我特別特別好,挑不出一點兒不好的地方。您看著長大的腚腚都當皇子啦,將來我也會看著他的,一定不讓他挨了欺負,您看到了嗎?當年陪著我一起長大的那些皮猴兒如今都很好,您什麼時候想我了就來我夢里,您都很久沒來過了,我很想您的……
眼淚從眼角下,祝長樂覺得一定是看著那顆星星太久了,不然怎麼會覺得那顆星星更亮了呢?
秋離輕輕去的眼淚,將人摟懷里讓靠得更舒服些。
這一晚誰都沒睡,看著星亮起,看著星落,天邊漸漸泛白時他們各自盤練功,將第一縷天地清氣納丹田。
誰都沒說這一夜想了什麼,做了怎樣的承諾,許了怎樣的愿,太出來了每個人又都是平常模樣,為著明日活過今日。
該下山了,祝長樂眼神一掃,看到在雪潭前站著的腚腚走過去和他并肩。
“你最遠也只能走到這里了。”
“來西蒙后我從未想過可以走得這麼遠。”梓鳴笑了笑,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人把目的地定在這里是為了他,雪山之巔,這是能帶自己去得最遠的地方。
“腚腚,你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過得舒服嗎?”祝長樂對上他的視線,“你能對別人說不,而別人不能對你說不的時候最舒服,把這當目標吧,有了目標日子就不那麼難過了。”
“我的目標是再回去息隴看看,并且一定會達,沒人能攔我,皇子不行就太子,太子還做不到就當皇帝,我知道當皇帝的不得已,但是只要沒人再著我,困難就是可以解決的。”梓鳴笑了笑:“本來也沒得選擇,那我就主些。”
“沒那麼難,想想我,什麼都不懂的時候不也大將軍當得風聲水起,到了那個位置會的不會的自然都會了。”
祝長樂彎腰撿了塊石頭丟進水里,看著濺起的小水花繼續道:“有相山國這個強鄰,兩國談和結盟勢在必行,你有份上的便利,西蒙皇只要不傻就一定會讓你來掌這一攤子事,到時多半會有回大皖的機會。你留在西蒙幫了我多大忙皇上和太子都是知道的,真要掰扯起來你對大皖有功,結盟的時候牽涉兩國利益,自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對你讓步,私下對你必然會善待。”
挲著手臂上起立的寒,祝長樂拉著腚腚退后一些,話卻未停:“而且還有爹爹在,有什麼事你坦承些和他說,別覺得他一聲爹是過去的事,認下了就是一輩子的事,爹爹之前還說過等回京了要把你寫族譜里,只是后來知道你是西蒙皇子了這事才沒再提,不要覺得你是孤一人,你有祝家,有我們一整個武林在你后。”
梓鳴心起伏,低頭緩了緩緒,抬頭笑道:“那我要和爹爹說把我記族譜,我想的。”
“你自己和他說去,他要不說你就纏他,扯他胡子,他就從了。”
“你平時就這麼撒潑的?”
“我用得著撒潑嗎?我要什麼爹爹不給我!”祝長樂得意的一抬下:“想要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努力去做,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別猶猶豫豫要進反退的,要讓我知道你變這樣我肯定揍你。”
梓鳴咧開笑:“那我一定變這樣,等著你來揍我。”
“你不變這樣,想讓我留在西蒙我也一定會留下的,只是大哥和小瓶蓋要親了……”
“大哥和小瓶蓋?”梓鳴眼睛大張:“他們一對了?”
祝長樂一拍額頭:“忘了和你說這事了,沒錯,小瓶蓋和我大哥一對了,本來小瓶蓋也說要來看你,我沒讓來,其實后來想想我應該讓來的,嫁給我哥后就不那麼自由了。”
“沒想到最后我們的歸宿會是這樣。”梓鳴慨不已,他和小瓶蓋都不由己了,小祝子看著是自由了,可是加諸在上的枷鎖也不,“長大了真煩啊,真希我們一直只有十歲。”
“這仙我可不會。”祝長樂捶了他肩膀一下:“我要回去喝喜酒,之后我會回息隴親,如果你想我在西蒙陪你,你等我四個月,四個月后我會來的。”
“你們親我卻不在。”梓鳴笑得像哭:“太憾了。”
“別憾,你親我一定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帶上小瓶蓋。”祝長樂握住他的手臂:“我們是一輩子的,現在才到哪里。”
梓鳴覆上的手背:“恩,一輩子還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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