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沒一點人味,天寒地凍。
封北踢飛腳邊的石頭子,吐出一口白氣,眉頭一晚上都沒舒展開。
一會兒買份糖炒栗子回去。
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溜過去看小混蛋。
兩天沒見了。
封北不自覺的歎氣,“哎。”
鄭佳慧輕聲說,“我能問問是誰嗎?”
封北側頭,“什麼?”
鄭佳慧苦笑,“今晚你一直心不在焉,喝水把水灑到上,吃菜夾掉過兩次,離開的時候還差點穿走我爸的鞋。”
停下腳步,用的是陳述事實的語氣,“封隊長,你有了喜歡的人。”
封北面不改,“鄭小姐的觀察能力不錯。”
鄭佳慧的言詞是有的直白,“因為是你,換個人,我並不在意。”
封北挑了挑眉。
鄭佳慧屏住呼吸,“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啊……”
封北仰星空,角一勾,“很優秀。”
鄭佳慧凝視著男人的側臉,那抹溫讓的眼睛灼痛,移開視線,眼眶通紅。
“我可以問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嗎?”
封北說,“還沒在一起。”
這個答案讓鄭佳慧很意外,以為男人今晚的反常是跟那個人吵架了。
默了片刻,鄭佳慧問道,“不喜歡你?”
說話時,的臉上有著難掩的激。
封北的語氣篤定,“他喜歡我,只是還沒有意識到。”
鄭佳慧看著男人,“不可能的,喜歡一個人,不可能發覺不到。”
的心裡生出一種僥幸的心理,那個人不喜歡這個男人,自己還有機會。
“他喜不喜歡我,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封北低笑,“他某些方面的反應很遲鈍,笨笨的,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鄭佳慧聽出男人話裡的寵溺,覺得自己是在找罪,深呼吸,“那你為什麼不跟挑明?”
封北說,“時機不到。”
年的心不夠,承不住他的,會垮掉的。
畢竟他們是同,要面臨的問題比異多幾倍不止。
如果沒有足夠的信心迎刃而上,那麼隨時都有可能分道揚鑣。
社會的輿論,親人的威脅辱罵,朋友的歧視跟孤立,任何一樣都殺人不見。
說到底,封北還是害怕。
他不敢在準備不夠充分之前,就輕易把年拖拽進深淵裡面,那種滋味很痛苦,他正在會。
鄭佳慧想不明白。
那是因為想破頭都不可能想到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上了一個年。
的腦子很,問出一個稚的問題,“你還會喜歡上別人嗎?”
封北說,“不會了。”
鄭佳慧的呼吸輕,“一生很長的。”
封北說,“那也不會。”
鄭佳慧追著不放,就是不信,“為什麼?”
封北索把話說死,“我沒想過未來沒有他會是什麼樣子,我想象不出來。”
鄭佳慧的手指甲掐進手心裡面。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從樓底下一直延到小區門口。
封北提醒,“鄭小姐,你該回去了。”
鄭佳慧的形僵。
“封北,我會等你一年。”
鄭佳慧鼓起勇氣大聲喊,“明年的這時候如果你還是一個人,我會……”
封北皺眉,“你會怎麼樣?”
鄭佳慧秀麗的臉染上緋紅,“我會……我會……”
半天都沒將後面的話說出口,的事強求不來。
封北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鄭佳慧蹲下來,用手捂住臉,肩膀輕輕。
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也喜歡自己,這樣的幾率實在太小了。
封北單手兜走在街上,邊的煙忽明忽滅。
一對小在他前面走著,十指相扣,偶爾臉著臉說笑,旁若無人的親,走個路都沒正形,恨不得連嬰兒。
封北的太一跳,眼紅。
要是將來他跟年也能這樣,可以想親就親,想抱就抱,沒有顧慮,那該多好。
他歎息。
不知道什麼開始變得多愁傷了。
這東西封北應付不來,不還好,不覺得有什麼吸引力,無所謂。
但是,一就完。
封北的腳步越來越慢,跟那對小拉開了距離。
羨慕的緒不好,還不容易制。
封北在鄭局家裡沒吃什麼東西,胃不舒服,他隨便上一個小攤要了碗青菜面。
風呼呼,燈泡掛在棚頂,搖搖晃晃。
封北喝口面湯,胃裡好了一些。
“哎哎,你們看新聞了嗎?香港那個歌手竟然是個同。”
“我也看了,蛋的,我超喜歡他的歌,看到報道以後就把磁帶全扔了,惡心人。”
封北撈面條的作一頓,登時就沒了胃口,他從口袋裡出煙盒跟打火機,用手擋風點燃一煙,闔著眼簾一口一口的了起來。
旁邊幾個年輕人湊在一塊兒,喝著二鍋頭扯閑篇。
不知的問知的,“同是個什麼玩意兒?”
“字面意思唄,本來應該是對一個的做的事,卻對一個男的做。”
“說簡單點,就是男的跟男的上床。”
“臥槽,太可怕了吧?!”
“男的沒地兒捅啊……!不會是那兒……”
“廢話,肯定就是□□。”
“嘔。”
“真不知道那種人是怎麼想的,放著的不找,找跟自己一樣的男的。”
“不然怎麼會是變態呢?”
“要我說,那種人腦子有病,就該進神病院。”
“那個歌手的名聲臭了。”
“可不是,誰讓他搞同來著。”
幾個年輕人毫不掩飾的嘲諷,輕蔑,鄙視,好像在談論一個惡心拉的髒東西。
“吵死了。”
封北一腳踹在凳子上面,“媽的,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