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變大雨,車抵達目的地,一個看起來人煙稀的村落。
高燃撐開傘下車,跟著封北和趙四海往馮月家走,卻發現家大門閉,門前雜草叢生,不像是有人住在這裡的樣子。
雨幕傾斜,高燃的子被打了,鞋踩在泥裡,看不出原來的,他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有人。”
三人進了一戶人家,亮明份後得到了一杯茶,一把葵花籽。
趙四海向這家的農婦打聽,雖然他覺得這一趟沒必要來,馮月的資料跟死者對不上,純粹是浪費時間,另外幾個失蹤時間相近的倒是可以查一查,但這是封隊的意思。
“馮月?”農婦半天才反應過來,“那丫頭怎麼了?”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不方便。”趙四海拿出記事本跟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就行。”
農婦把手在抹布上,搬個小板凳坐下來,手指指腦袋瓜子,“這裡不好使,就是那什麼,怎麼說的來著……”
趙四海說,“智力障礙?”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農婦滿臉慨,“小時候沒問題,長得面,見人就喊,可惜有一年生了場病,腦子就壞了,不過即使不生病,將來腦子也是要壞的。”
高燃聽到這裡問了句,“傳?”
農婦說,“對對,傳的,媽媽神有問題,生下以後就跑了,沒幾天發現死在山裡,爸是個跛子,腦子也有一點點點問題,東南西北分不清。”
趙四海老臉一紅,“大姐,東南西北分不清,只是方向不好。”
“不是這個,還不知道哪個是左手,哪個是右手,反正那一家人難的。”農婦哎了聲,“我說到哪兒了?”
“那一家難的。”
“難,太難了。”農婦回憶著說,“馮月雖然是個傻子,但模樣好,越長越水靈,多人惦記,就是那種不想娶過門,卻要一的惦記。”
“三四年前吧,哪一天不記得了,馮月那丫頭跟著爸去趕集,晚上的時候爸回來了,沒回來,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我們私下裡都議論來著,覺得八是被爸給賣了。”
趙四海吃驚,“當爹的還能賣親閨?”
農婦一臉大驚小怪的表,“能啊,怎麼不能?”
外面大雨瓢潑,屋簷下滴滴答答,屋頂的瓦片被雨點敲打的響個不停,屋裡的幾人誰都沒出聲。
農婦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飽經風霜的雙手,“警察同志,你們坐著,我去給你們洗點桃。”
“不用了。”封北開口,“大姐,馮月他爸去外地了?”
農婦說去年就走了,“一直沒回來過,聽人說他現在開了個麻將館,混的很好。”
封北問,“聽誰說的?”
農婦說,“老張家的小兒子。”
老張家就在對面,封北三人過去,了解到了一些況,一刻不耽誤的冒雨去了臨市,還把他家的小兒子帶走了,有他在,方便找到馮月爸馮跛子。
雨越下越大,還是高燃開車,封北坐在副駕駛座上煙,趙四海找張家老么閑聊,了解了解馮跛子的為人。
張家老么沒有馮跛子的電話,他帶路,一行人到達臨市就直奔要去的麻將館。
這邊也是大雨,麻將館裡的生意很好,坐滿了人,每個桌子周圍都站著一圈,不是吞雲吐霧,就是在嗑瓜子,地上的瓜子皮跟煙頭這一堆,那一堆。
馮跛子是在桌上被帶走的,穿的人模狗樣,油的頭發往後梳,跟狗||||過的差不多,還學人玩核桃,一手一個。
趙四海沒怎麼使招兒,馮跛子就服帖了,他承認趕集那次將兒賣掉的事,失蹤只是扯的一個慌,“那個樣子,好人家不會要的,五千已經夠多了。”
趙四海抓起他寶貝的兩個大核桃扔牆上,“賣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馮跛子吃痛,“我跟那人是一手錢,一手貨,說好拿了錢以後就不會再管。”
趙四海抄起手裡的記事本,“你兒是貨?”
馮跛子躲到一邊,他哆哆嗦嗦,兩條在打擺子,看起來很窩囊。
“小趙,你跟我出來。”封北看一眼青年,“你來問。”
封北帶著脾氣沖的趙四海出去,高燃拉開椅子坐在馮跛子對面,“馮月死了。”
馮跛子愣住了,“什麼?死了?警察你別胡說!”
高燃說,“被人碎了。”
“碎碎碎……碎?怎麼會這樣?”馮跛子語無倫次,“不會的不會的,那人答應我會照顧好月月的……”
高燃審視著中年人,將他的所有表變化全部收進眼底,快速整理進自己腦中的資料庫裡,“兇手很有可能就是買走的那個人。”
馮跛子的緒激,“不可能!肯定不可能!他說他是真心看上我兒。”
高燃覺得這人能把麻將館開起來,是個奇跡,“他是誰?”
馮跛子的眼神躲閃,“我跟他有約定,我不能說,說了就是違約,違約了是要坐勞改的。”
“這話是他跟你說的?”高燃撿起地上的核桃幾下,“口頭協議沒有法律效力,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賣兒是違法行為。”
馮跛子說,“我賣的是我兒,不是別人兒。”
高燃把核桃丟桌上,手撐著膝蓋看中年人,他面無表,一字一頓的說,“那也是違法的。”
馮跛子嚇的癱坐在地。
高燃順利從馮跛子裡問出買走馮月的人,他往外走,讓趙四海聯系當地的派出所。
封北正要說話,他的手機響了,接通後聽到了什麼,面驟變。
高燃蹙眉,“怎麼了?”
封北吐掉裡的煙頭,聲音低不可聞,“葉子犧牲了。”
雨勢猛烈,路上的車輛模糊不清,高燃跟封北趕回去,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在每次等紅燈時握一下對方的手。
在一段裡面,最痛苦的不是我你,你不我,我要承單的折磨,最痛苦的是我們明明□□,卻因為種種原因來不及走到一起,從此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