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此刻的鐘衍還不知,洗澡的時候心頗好,哼著《宅男》好不自在, 滋滋地等待第二天能收到心儀的雙肩包。等不及, 本不用李書的電話,他一大早開著超跑車想去匯中集團。半路加油,結果工作人員說,油卡遠程鎖定,無法使用了。
鐘衍一臉懵, 莫名其妙地打電話給魏馭城。
舅舅接了, 只是沒說話。
幾秒后, 耳邊響起悉的歌聲。鐘衍窒息, 這不就是《宅男》嗎?他心底涼涼,舅見打的位置永遠是他專屬。
魏董這黑白灰冷調的辦公室里,放一首這麼歡悅的歌實在是格格不。手機還回來時, 李斯文聽到老板心不善地冷呵,“為了這首歌,還要開會員。”如此, 更想揍那個臭小子了。
李斯文察言觀, 沒人比他更會看魏董心。比如此刻,能說話就說。
安靜許久,魏馭城顯然也無心辦公。
他放下筆, 看向李斯文,忽問:“平時你和周愫,都去哪里約會?”
李斯文一頓, 也合上手里的報表,“沒有特定地點, 吃吃飯,看看電影,有時候陪去圖書館。”
魏馭城又問:“最近有什麼電影上映?”
李斯文想了想,“魏董,我待會發您微信。”
正值淡季,影片寥寥,魏馭城選了部片名比較文藝范的,然后訂了兩張連在一起的票。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他就把人林疏月醒。
“干嗎?”“約會。”
林疏月睡眼惺忪,嘀咕說:“有你這樣約的嗎,你應該要提前三天,然后我會拒絕兩次,你必須鍥而不舍地繼續約,第三次我才答應。”
魏馭城皺眉,“原因。”
“我要尊重我作為一個孩子的驕傲。”
“……”
“不過,”林疏月笑著了他鼻子,“為了你,我可以不要驕傲。”
魏馭城的心被這句話著了,林疏月剛要下床,又被他拽住手臂,慵懶懶地拉進懷里,“上哪兒學這麼多不正經的話,嗯?”
林疏月趴在他前,指尖在上邊輕輕畫圈,“你什麼型?”
魏馭城不明所以,“O型,怎麼了?”
林疏月假裝驚呼:“錯!你明明是我的理想型。”
“……”
魏董此刻的表,就應該錄下來存檔留。
林疏月洗漱完,魏馭城也換好了服。褪去西服正裝,簡單的T恤和休閑也被他穿得很耀眼。什麼多余的配飾也沒有,架上墨鏡,這樣的魏生倒有一外國模特那氣質了。
魏馭城先把拉去商場,很直接地告訴:“你看上什麼就拿,不用猶豫。”
林疏月調侃,“不怕我刷你的卡?”
“你本用不著刷我的卡。”
“嗯?”
魏馭城平靜說:“這商場是匯中集團旗下的,自主經營對接,你隨便拿。”
林疏月震驚之后,眨眨眼,“算了。”
魏馭城蹙眉,“不逛?”
“沒有逛的樂趣了呀。”林疏月有板有眼地說:“逛街就是為了不經意發現的小驚喜,比如喜歡的東西忽然打折,活日積分翻倍,能兌換的會員禮特別好看。”
直男表示不懂。
林疏月覺得他這樣既可又可恨,笑了笑說:“你沒陪生逛過街?”
魏馭城真心實意道:“沒有。”
是真沒有,就算有過出手闊綽的時候,也是讓李斯文去辦。魏馭城也不是什麼浪公子哥,周旋鶯燕之中太耗心力。不過,也不介意從今天開始學。
林疏月笑著從他手里拿過車鑰匙,“林老師教你。”
載著魏馭城去了明珠步行街,人頭攢,滿目琳瑯。商家賣聲,食街烤滋溜冒油。林疏月對這里輕車路,拉著他去一網紅茶店打卡。
魏馭城被隊伍長度著實嚇了一跳,從門口排到街口,還繞了好幾道彎。他見林疏月很有興趣,邁步要走,“你找個涼快的地方待著,我去幫你排隊。”
“至得一個半小時。”
“沒事。”魏馭城做了個深呼吸的作,“我給你買。”
林疏月笑著拉住他的手,“我不喝,就喜歡看熱鬧。”
魏馭城默了默,“你這什麼好。”
“我不喝茶的。”林疏月手肘撐在欄桿上,悠閑自在地著隊伍長龍,“上大學的時候,我經常窮開心,在這待一下午,買瓶汽水慢悠悠地喝,看排隊的人群里,有熱的,有曖昧的高中生,還有手牽手買茶的老夫妻,這做人間煙火氣。”
魏馭城心思了,看一眼,沒搭話。
“那個蛋糕店里的草莓芝士超好吃的。倒數第二家的,喏,黑招牌的那家烤冷兔太絕了。還有烤串兒,20塊錢能買一大把,良心吧。”林疏月對這一路的況如數家珍。
魏馭城始終不咸不淡,指哪就看哪,再沒有多余的表了。
林疏月以為是他不興趣,直到路過一家銀飾店,林疏月剛要開口,魏馭城冷不丁地說:“這家店的對戒款式很好看。”
林疏月驚訝,“你怎麼知道?”
魏馭城眼神挪向里頭,平靜說:“因為你買過。”
林疏月有點明白了,忍笑,勾了勾他的食指,“怪氣干什麼呢?”
“烤冷兔跟誰吃的?草莓芝士又是誰帶你買的?烤串20塊錢一大把你吃的完?兩個人你一我一還差不多。不喝茶看風景,也不知是誰讓你覺得人間值得。”魏馭城說話不帶氣,四平八穩得像在作會議報告。
林疏月抿,實在想笑,“你在這吃誰的醋啊?”
魏馭城不是很想提趙卿宇的名字,他說:“不是吃醋,就是覺得不甘心。”
“什麼?”
“明明我比他更早遇見你,這些本該是我的。”
林疏月第一次見男人把吃醋說得這麼聽,展一笑,拉著他的手晃啊晃,“以后我都是你的。”
魏馭城眉眼凝神,表松,提著的手放在自己臂彎間,該是滿意了。
下午兩點半的電影,吃完中飯正好趕上。
林疏月沒問是哪部,到影院看到檢票信息了,微微錯愣。而魏馭城進播放廳后,才發現竟然有位。但他們買的是普通座,且好巧不巧的,正好在卡座的前排。
電影播放時,后那對小你儂我儂:
“寶寶,我要喝汽水。”
“米花甜,你張。”
“唔,沒你甜。”
燈影昏暗,一點靜都在耳邊倍放大。而且這對小太能膩歪了,調得沒完沒了,聲音也不小,本沒法讓人集中注意力看電影。
這就是年輕人約會方式?魏馭城轉過頭,下意識地看林疏月。才發現也正看著自己。
魏馭城咽了咽嚨,結滾出一道微小的弧,現學現用地說:“我去給你買汽水和米花。”
林疏月眼睫輕眨,勾著他的手忽然將頭靠上他的肩,撒道:“不要汽水,叔叔,我想要一塊地。”
魏馭城沒聽清稱呼,“嗯?什麼地?”
“叔叔的死心塌地。”
魏馭城:……
后的:……
林疏月握著他的手,地放到自己腰間,“游樂場,有音樂會旋轉的那個什麼?”
“木馬。”
林疏月眼若星辰,湊上去親了口他臉頰,“Mua!”
魏馭城:……
后的:……
林疏月這招以毒攻毒,玩得太絕了。
自此之后,后的卡座再沒發出半點聲音,總算能安安靜靜看電影。
但魏馭城心也沒好到哪去,看到一半,漸漸覺得不對勁。這片子,講的似乎是中老年勇敢追求與幸福?
所以,年輕人的約會為什麼要選這樣一部影片。魏馭城皺了皺眉,約覺得這容似曾相識,散場后,他問:“你是不是看過?”
不料林疏月爽快承認,“上次我和你媽媽,看的就是這一部。”
魏馭城無言,“那你怎麼不說?”
“你票都提前訂好了,我多看一遍也無所謂。”林疏月勾著他手臂,自然得如每一對熱中的,仰著臉,目盈愉悅,“其實看什麼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和你一起,再無聊的事都變得有意義。重復八百遍的電影,樸素的街道,花里胡哨的食小。甚至夏天的風,頭頂的烈,這些平平無奇的東西,因為邊有你,所以馥郁清香,人間明亮。
林疏月笑著說,“知道了嗎,這就是年輕人的方式。”
魏馭城蹙眉,“鐘衍又跟你告狀了?”
“別提了,我那天快笑死在床上。”林疏月了他虎口,“我魏董狂妄慣了,栽自己外甥手里了吧。誒,別板臉,多笑才顯年輕。”
魏馭城:……
之后,林疏月去洗手間。等待間隙,魏馭城去買水。
下一場電影快到時間,已有不人等著進場。柜臺排隊買吃食的人也多,魏馭城高長,姿拔,態實在是好。他就適合不茍言笑的表,把本的清冷氣質襯托到極致,無論擱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他隨著隊伍緩慢移,后的兩個年輕生盯梢他許久,攛掇著,商量著,終于其中一個鼓起勇氣,“你好,我們只有現金,但這兒好像只能刷微信。”
魏馭城看生一眼。
“能不能我把現金給你,你幫我們微信支付呀?”生俏可,大著膽問,這樣就能順理章地要到他微信號了。
魏馭城卻說:“法律規定,任何場合,任何商家,都不得以各種理由拒收紙幣。如果影院不收,建議直接投訴。”
場面霎時冷凍。
然后一道戰戰兢兢的聲音從收銀臺傳來:“先生,紙幣我們收的,不要投訴啊。”
周圍人發笑。
搭訕的生越挫越勇,不怯場,索大大方方亮明好,“可以加個微信嗎?”
圍觀者善意的笑聲漸大,剛從洗手間出來,恰巧也被一男生攔住的林疏月,目睹了這一切。饒有興致地站在原地,一邊聽攔下的男生說話,一邊期待魏馭城的回答。
魏馭城轉過,面朝這一邊,然后揚手指了指,對搭訕的生說:“看見了嗎,最漂亮的那個,我朋友。”
與此同時。
這邊的林疏月以為自己聽岔了,終于看向面前的男生,“你說什麼?”
男生戴眼鏡,斯文顯小,此刻耳都憋紅了,“我能加你好友嗎?剛看電影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林疏月愣了愣,隨即莞爾一笑。
男生臉更紅了。
“弟弟,往左邊看。” 林疏月朝魏馭城的方向抬了抬下,“看見他了嗎,最帥的那個,對。我爸爸。”
年輕人的約會太多事了,下午安排的游湖逛公園也被林疏月取消。恰好,婁聽白打來電話,讓魏馭城和林疏月回魏宅吃晚飯,并囑咐務必將林余星一起帶來。
年三十的時候,林余星來過魏家,所以一點都不張。見到魏濮存和婁聽白時,笑得燦爛,特甜地人:“伯父,伯母好!”
不說屋及烏,單單林余星這個人,魏濮存是打心底地喜歡,對他招了招手,“會下圍棋嗎?”
林余星謙恭道:“在您面前,不敢說會。”
魏濮存朗聲笑,“你來,我教你。”
一老一去二樓書房,魏馭城側頭在林疏月耳邊落話:“弟弟也是小人。”
林疏月睨他,“我呢?”
魏馭城的掌心在側腰輕輕一掐,低聲說:“你是妖。”
林余星聰明又有天分,被魏濮存稍一指點,上道很快。在書房待了倆小時,時不時地傳來歡聲笑語。婁聽白拉著林疏月聊天,說起自己最近喜歡的一部綜藝,又問魏馭城,“在明珠市的見面會,能不能弄兩張票。”
一個電話打給李斯文,票的事很快就有了著落。
婁聽白輕輕咳了兩聲,“別跟你爸說。”
午飯后,林疏月被婁聽白去。酒足飯飽,渾犯懶,魏馭城窩在沙發上,斜斜坐著看手機。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國際大事番播報。
手機震,來了新短信。
商明言的婚禮就在下周六,提醒他這個伴郎別忘了時間。并且給他發了幾張照片,伴郎服的一行頭安排得明明白白。
商明言:三套,你喜歡哪套?
魏馭城側過頭,“月月。”
“來啦。”廚房里應了聲,林疏月端著洗好的櫻桃小碎步地跑到面前,拎著一顆塞他里,“怎麼?”
魏馭城接得自然,手機遞給,“選一個。”
林疏月一看,“嗯?你要結婚了?”
魏馭城說:“那是不是也該給你選套婚紗,不然我跟誰結去?”
得了,挖個陷阱把自己埋了。
林疏月沒搭話,有模有樣地喂他吃櫻桃。
魏馭城示意坐過來點,然后順勢躺下,自然而然地枕靠上,“我一哥們,商明言。下周六結婚,我想帶你一起去。”
林疏月明白了,“你當伴郎?”
魏馭城嗯了聲,就著這話題閑聊開來,“我們這圈朋友該家的都了,前兩年最勤,好像每幾個月都會頂著這份去婚宴。”
“伴郎專業戶啊。”林疏月若有所思,“夏夏跟我說過,如果當伴郎的次數太多,就會一直單。”
魏馭城:“……”
“很玄學,夏夏有個親戚,就是一直好心給人當伴郎,現在四十好幾了,仍沒找著朋友。”
林疏月這閨真有毒,說的親戚莫不是姓魏?
魏馭城當時沒反應,只借口去了趟洗手間。
沒兩分鐘,電話瘋狂振鈴。
準新郎商明言一臉懵,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好的伴郎忽然就撂擔不干了?
而夏初這邊,也是有苦難言。
自上次喝酒被抓包,魏馭城這個昏君好像跟對著干了。夏初爭取了好久的一個合作項目,眼見著就要功,結果臨時出了岔子,合作方說,有個實力更強的客戶也有合作意向。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夏初折磨得夠嗆。不甘心吶,一打聽,是一家名為天其的金融公司。公司業務與這種培訓類的項目沒有半錢關系,夏初留了個心眼,再一查——
法人:魏馭城。
夏初心說,昏君真心記仇,不就說了幾次他壞話嗎,暗地給使絆子呢。夏初也不是冥頑不靈的人,明白魏馭城這種人,切忌。
腦子轉得快,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
鐘衍接到魏馭城電話時,正在明珠苑睡大覺。一見來電人,瞌睡全醒了,了把臉,清了清嗓子,不敢讓舅舅聽出他又在好吃懶做。
沒多言,魏馭城言簡意賅:“待會有人送東西過來,你收一下。”
電話剛斷,院外響起兩聲短促鳴笛。
“夏姐啊。”鐘衍意外。
夏初戴著復古圓墨鏡,把紙袋往他懷里一送,“你舅和你舅媽的,拿好點啊,這紙袋有點破了。”也趕時間,東西送到揮手拜拜。
鐘衍莫名其妙,“什麼啊?”
車里,夏初指著他,“我爸媽公司的新品,誒,小孩兒別看啊。”
鐘衍雖好奇,但也不會翻人私。
他一只手拎著,結果紙袋“嘶拉——”一聲響,袋底豁出了道長裂口,里頭的東西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鐘衍看清其中之一的包裝盒后,頓作石化。
陳姨在屋揚聲:“要幫忙嗎衍衍?”
鐘衍迅速把它們拾起,飛快地跑回了臥室。
再出來,他獨坐院里,著夕發呆,然后深嘆一口氣,仰天長嘯——
“我為什麼要有一個!這樣的!舅舅!”
他的喜歡,是曠野荒原的風,暴烈溫柔。——野生動物保護區的季隊長,野路子出身,不羈散漫,難以親近,不好惹又難相處。出差一趟,聽說處了個女朋友。眾人感慨:這是誰家姑娘瞎了眼。**後來的某天,保護區裡來了個小姑娘,細眉亮眼,溫柔又嫵媚。她說:“我來看男朋友。”季北周當時嘴裡叼著煙,懶散不羈得靠在越野車邊,吐著菸圈訓人,接了電話,人就跑了。冇有許可,幾人不敢走,結果天都黑了,才瞧見某人牽了個姑娘走過來。瞧著幾人依次排開,小姑娘好奇:“這麼晚,他們在乾嘛?”季北周:“可能跟我們一樣,來看星星。”眾人:“……”……後來眾人瞧見自家隊長低聲問她:“你是喜歡看星星,還是更喜歡看我?”大家感慨:“是我們瞎了眼!”【躁動小甜文,入坑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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