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高三代表的發言一結束,喻落下了臺后腳步就開始加快,邊拖著校服外套扔給旁邊負責書面描寫的周新隨看管,自己邊匆匆的從主席臺后跑開。
期間顧苑一直在主席臺上和各位領導講話,見到喻落的影子下意識的了一聲:“落!”
可喻落理都沒理,頭也不回。
……
顧苑頓時有些尷尬,不過依然在猶自鎮定的微笑,手指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溫婉人。
“顧院長。”旁邊的校長看到這一幕,有些尷尬的附和:“離的太遠了,喻落同學剛剛可能沒聽見。”
“聽沒聽見,他都不會理我的。”顧苑倒是落落大方,直接了當的笑著說:“這孩子被我慣壞了,最近正在生我的氣呢,倒是讓各位看笑話了。”
幾位校長和主任紛紛惶恐的附和——
“哪里哪里,能請到顧院長來為我們誓師大會發言是我們的榮幸。”
“就是,百忙之中還空過來一趟,也是為了孩子。”
“我們學校里有好多學生都聽過顧院長的講座……”
……
相輝映的吹捧里,顧苑淡淡的笑,疏離又得——一如講座和講公開課時的模樣。
而喻落最煩的就是這副模樣,他覺得自己母親‘特裝’。
所以學生發言結束后,喻落才會馬不停蹄的離開主席臺周邊,避免被人扯上去扣上一個‘顧苑兒子’的環,強迫和他們虛與委蛇。
年把校服了下來,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在眾人追隨的目中一路奔跑到觀眾席,準無誤的跑到了白尋音所在的那。
家長們又不會失憶,當然都能認出來喻落就是剛剛那個上臺發言的年,登時齊刷刷的眼前發亮,充斥著‘別人家的孩子’的芒。
包括季慧穎,甚至都因為他的走進而吃了一驚,忙拉著旁邊的白尋音小聲私語:“音音,你看,那不是你們學校的優秀學生麼?”
白尋音聞言扭頭看過來,對上的就是喻落黑漆漆的眼睛,嚇的差點直接站起來,被所剩無幾的理智強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
看著喻落一向平穩的氣息因為剛剛的跑變的微,俯下在耳邊說話,有些凌的氣息里帶著笑意:“走。”
他不想待在場館里聽顧苑演講,想要離開。
——但當然不能一個人離開,還想帶著白尋音一起。
趁著白尋音愣神,拿不出手機打字拒絕他的空當,喻落溫文有禮的對一旁的季慧穎輕聲道:“阿姨,我們班班主任找白尋音同學有點事,托我轉告。”
他偽裝好學生的模樣,可以騙過全世界所有的人。
有誰不會相信這樣的喻落呢?剛剛才上過臺演講過的喻落啊。
季慧穎當然是毫無疑問的相信了,微笑著點頭,甚至還催了白尋音一把:“音音,那你就趕跟著你同學過去吧,別耽誤了老師的事。”
……
不得已,白尋音只能站起來跟著喻落離開。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人發現他的手腕一直溫卻有力的錮著白尋音的手腕沒放開。
忍氣吞聲的離開了場館,白尋音才忍無可忍的甩開喻落的手,在對方毫不介意的笑聲里憤憤的打字——
[干什麼?]
“在場館聽那些大空話多沒意思。”喻落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說:“找個機會帶你出來不好麼?”
白尋音皺眉:[我要回去聽領導發言。]
剛剛可是看到了偶像顧苑了,估計十有八九過來誓師大會是要發言的。
這種機會讓白尋音就這麼錯過,實在是有點不甘心。
這麼回了一句,就要轉回去場館,卻又被喻落不依不饒的從后面抓住了手腕——在他剛剛有作的時候,白尋音似乎有心靈應的向后一揮手,結果好死不死的,兩個人手指反倒纏繞在一起了。
第一次又指尖直接的接,覺恍若過電一般,白尋音忍不住怔了一下。
而喻落是個絕對的‘機會主義者’,他就趁著白尋音這麼怔愣的一瞬間,就拉著生跑了起來。
高一高二的學生在上課,高三的在場館里面‘聽講’。
偌大的場上鋪著綠茵草地,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白影在上面疾馳,越跑越快。
“白尋音。”跑的時候,喻落還不忘笑著問:“你聽過私奔到月球這首歌麼?”
年跑在前面,回頭看他的時候就恍若沐浴著滿的,笑容燦爛的讓周的太都失——白尋音永遠記得這個笑容,是整個晦高中時期最為彩分明的一筆。
順著喻落的話,白尋音不自覺的,就乖乖的點了點頭。
的確是聽過這首歌的,而且……現在還莫名有和歌詞差不多的覺。
“我覺得咱倆現在和這首歌像的。”喻落也這麼說,還直白的問:“你覺得呢?”
白尋音控制不住的蜷了下手指,覺脖頸都泛熱了。
沒有在繼續拒絕喻落,也忘了要聽顧苑講話的事,任由他拉著自己跑到了他們悉的‘基地’——三中無人破舊,雜草叢生的后場。
喻落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地方,總是帶著來這里。
兩個人跑的都有些累,手分開的時候都有點微。
白尋音覺自己剛剛被喻落牽過的手手心濡,腔里心臟跳若擂鼓。
稍微鎮定下來,拿出手機主問喻落:[你為什麼喜歡這里?]
這是白尋音第一次主問喻落一件事,后者看到還愣了一下。
“為什麼喜歡這里……”喻落輕聲呢喃著,半晌后笑了笑:“因為你喜歡這里啊。”
白尋音呼吸一滯,呆呆的看著他。
其實早就有點覺的,但真的聽喻落這麼說出來……還是不免覺得又是寵若驚,又是覺得惶恐。
“我見到過你來這里呆著。”喻落瞇了瞇眼,回憶起單薄纖細的影——白尋音踩著白球鞋,慢悠悠的在雜草叢生的大片空曠的地里走著,悠然自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那腳挽起來一截象牙白的小被刮到。
那次偶然撞見過一次,這個畫面就莫名的在喻落腦中久久徘徊。
他甚至總會莫名其妙的過來,或許是想制造一場‘偶遇’,但大多數只是自己靜靜的坐一會兒。
詭異的是這都是高二下學期,他剛剛遇到白尋音不久之后的事了。
升高三,反而是他來的比較多,小姑娘不怎麼來了。但喻落知道喜歡這里,所以他說自己也喜歡這里。
青春瘋長的時里,耀眼的年和似真非真的曖昧話最為人。
幾乎沒有生能擋住這兩點,白尋音也一樣。
看著喻落致清雋的半張側臉,閉了閉眼,腦子里回的都是之前阿莫曾經說過的話——
[人有的時候真的要勇敢一些的,我們就剩下八個月了。]
[我想和他考一所學校,我怕錯過他會后悔。]
……
同樣的,白尋音也怕自己以后會后悔。
高三結束的腳步越近,就越恐慌,恐慌喻落的靠近,卻更害怕他有一天會走遠,會徹底不見。
那他上帶來的全部消失,白尋音就有種又回到暗里的覺了。
也許不管未來如何,應該像阿莫說的,有勇氣一點,努力一點。
哪怕白尋音明明知道和喻落實際上天差地別,不管是家世,地位,甚至是健康……連個健康的都沒有。
但喻落說了喜歡,就不想錯過。
所以在年靠著墻面微微垂眸休息的時間里,白尋音鼓足了勇氣稍微踮起腳——帶著檸檬香氣的吻,蜻蜓點水的在喻落下頜骨上輕輕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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