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連季慧穎敲門出去吃飯,白尋音都用沉默拒絕掉了。
出生在九月,盛夏里悶熱的天,在即將到來的十八歲之前,白尋音想最后任一把。
在九月初去學校報道以前,白尋音那半個月都沒有出門,而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對于所有的邀請甚至是阿莫的都拒絕掉了。
早早退了班級群,刪掉了三中除了阿莫以外的所有好友微信,刻意避開所有關于喻落的消息。
這個夏天,先是在古鎮,然后在仄的狹小臥室里,進行真正的‘修行’。
任過后,便是新生。
期間阿莫曾來過們家兩次,見到白尋音都小心翼翼屏氣凝神的觀察著,大氣兒都不敢似的。
反而白尋音若無其事,還嗔笑著看:“干嘛呀,我沒事的。”
是真的沒事,這些天該吃吃該喝喝,就是心口偶爾有鈍鈍的痛。
但轉瞬即逝,不礙事。
阿莫看著白尋音本來就纖細的形又消瘦了一圈的模樣,無聲的嘆了口氣,心的沒有提起跟‘喻落’這三個字任何有關的話題。
“音音,我們要分開了。”阿莫只是更傷心于‘分離’本這一點,眼圈兒紅紅,卻破涕為笑:“我覺得我們還沒上大學呢,我就開始想念天天賴著你的時候了。”
也許長大的痕跡,都是痛徹心扉。
白尋音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分開是暫時的。”
所有的分離都是為了變的更好后的相聚。
白尋音覺初中畢業,白鴻盛出事的時候,的人生就一直面臨分離,也快適應這兩個字了。
可直到離家前一天晚上,白尋音收拾行李的時候,強撐著的堅強才支離破碎。
柜最下面的屜里,有著一件三中的校服——洗得很干凈,是男生校服,而疊的板板正正的校服上還著一個薄薄的日記本。
這兩樣東西都跟喻落有關,一件是喻落某次在送回家時給披上的校服,當時白尋音沒舍得還,后來干脆忘記了還。
而日記本的容全是曖昧瘋長時期里,按捺不住寫下他的名字。
一字一句,一筆一筆,有時候用力到筆尖都快把日記本破了似的——但其實除了喻落的名字意外并沒有其他容。
這兩件東西在白尋音最痛苦的時候都沒舍得丟,而是藏在了最深,現在猝不及防的被翻出來,就像是一顆映眼簾的釘子。
仿佛遲鈍了很久的‘痛覺’復蘇,白尋音一瞬間覺心臟被一無形的針扎了一下,疼的不自覺的蹲了下來,纖細的手指攥住那件校服。
能清晰的覺到,自己四肢百骸,甚至于每個細胞都蔓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癥’。
細細微微,無孔不。
這大概源于直到此時此刻,白尋音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三年前的時候初中畢業,失去了聲音,失去了爸爸。
而高中畢業后的今天,意識到自己可能失去了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還有人的能力了。哪個更好計算,還真的說不準。
蒼白的臉麻木,眼淚后知后覺的落下來,都沒發現,卻暈染了日記本上的‘喻落’——黑的墨水模糊了一片,看著就狼狽不堪。
別哭了,這是你自己選的路。
白尋音吸了吸鼻子,手把本子抹干凈,然后站起來繼續收拾東西。如果會顧影自憐自怨自艾的話,那就不用過日子了。
行李收拾到了最后,白尋音想了想,還是把校服和日記本打包一起放在了行李箱里。
權當做‘箱底’,一起帶進新的流年,仍有屬于喻落的痕跡。
*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
——泰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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