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剛輸了比賽,領完罰后仗著自己郡王份,把隊友挨個罵了一遍出完氣的安郡王也回來了,聽到顧憫自告勇要和林徹比箭法后,哈哈大笑著走了過來,“哈?比箭法?就憑你?你這是孔夫子門前買論語——自不量力啊!別以為剛才贏了場蹴鞠賽,你就厲害得能上天了,要不是林徹幫你,你能贏了本王?本王好心勸你還是別以卵擊石了,到時候輸得太慘,你自己丟人倒無所謂,別連累皇上跟著你一起丟臉!”
顧憫向來都不愿意搭理安郡王的冷嘲熱諷,對于這種拎不清的人,無視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回擊。
倒是林徹聽了安郡王的話,忍不住幫自己的前隊友辯解道:“安郡王,方才的比賽還是多虧了顧大人我們才能贏,在下只是打個配合。”
安郡王被直腸子的林徹說得面一尬,甩了甩手道:“這不重要!顧憫,你要下場和林徹比箭可以,但萬一你要是輸了怎麼辦?既然是比賽,那輸贏總要有個說法吧?剛才本王輸了,還挨了兩鞭子呢!”
顧憫看向沈映,面無表地問:“皇上覺得該怎麼辦?”
沈映在心里恨不能用針線把安郡王這張煽風點火的給起來,林徹是他想要拉攏的人,顧憫是他明面上最寵的人,不管哪方輸了,罰他們都傷好不好!
咬牙想了想,沈映看著安郡王皮笑不笑地說:“這樣吧,贏者藏月弓拿去,輸了的人,就罰他今晚巡夜好了。”
安郡王心里已經篤定顧憫會輸,一聽皇帝提了這麼不痛不的懲罰,頗不以為然,嘟囔道:“巡夜這算什麼懲罰?”
“你給我閉!”沈映狠狠瞪了安郡王一眼,氣得都忘了要自稱“朕”,其實他心里更想說的是“你給老子閉”。
安郡王這種人,就是標準小說里的惡毒炮灰,立志于給男主使絆子,最后卻總慘遭打臉,要不是看在安郡王對他還算忠心的份上,沈映早就把他一腳踹開了,真是遲早要被他氣出腦溢。
安郡王被打發了,顧憫和林徹兩人的箭比賽終于開始,剛才林徹已經先出一箭,所以這下到顧憫開弓。
只見他信步走到靶前,神自如地從案上拿起藏月弓,好像十分輕松,隨后搭箭在弦,目視前方,屏息凝視將箭頭瞄準靶心,他故意遲遲沒把箭出去,而是多停頓了一會兒,在場眾人的視線也理所當然地停留在他上。
誰都不相信他這一箭會中,一個以侍人的男寵,憑什麼中?
顧憫用事實告訴了他們憑什麼,拉弓的手驟然松開,黑的羽箭猶如一道閃電破空而去,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只箭便已穩穩地在了鮮紅的靶心上。
除了沈映,在場的其他所有人都驚到瞠目結舌,居然中了?
安郡王更是一口酒噴了出來,姓顧的這是走了狗。屎運吧?
沈映掃了眼安郡王呆傻的臉,低下頭撲哧了聲,看吧,他說什麼來著,速被打臉了。
“顧大人好箭法!”離顧憫最近的林徹由衷稱贊了一聲,他被激起了勝負心,從顧憫手中拿過弓,笑道,“該到我了。”
他迅速取了兩支羽箭,一起搭在弓弦上,拉滿弓瞄準,“嗖嗖”地兩聲雙箭齊發,不過眨眼的時間,同時命中紅心!
“好!林小將軍好箭法!”
“真是大開眼界啊!”
眾人看得心服口服,一時座下喝彩聲四起,掌聲不絕。
林徹把弓還給顧憫,“顧大人,請。”
被打了一次臉的安郡王還不信邪,在席上咬牙切齒地握拳道:“剛才一定是狗。屎運,本王倒要看看他這下怎麼贏!”
顧憫對著林徹微微一笑,從箭桶里一下子取了三支箭出來,林徹見狀不由得面驚訝,三箭齊發,若是皆中,那堪稱神手了,這位顧大人竟這麼深藏不嗎?
就在林徹詫異之間,顧憫已經迅速地開弓搭箭,箭與眉齊,寒眸微瞇,眼里只有百步之外的那抹紅點。
忽然心有所致,眸中寒一凜,松開已經繃到極致的弓弦,三箭齊嗖嗖地呼嘯而去,那氣勢,好似挾帶了寒風冷雪一般凌厲!電火石間,箭頭已經深深靶!
記分的小太監,立即揮舞紅旗告知眾人結果,竟是三箭皆正中靶心!
席上登時嘩然四起,中一箭還可以說是運氣好,這三箭全中,就不是運氣可以輕描淡寫略過的了!
沒想到這位顧君,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箭法!
顧憫完箭,準備把弓給林宸,但林徹卻擺手沒接,很有風度地抱拳道:“顧大人的箭法出神化,是在下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比賽結果已出,顧憫帶著贏來的藏月弓和林徹一起回到皇帝座前復命,勝負已定,沈映也無可奈何,只得嘉獎了顧憫兩句,又對林徹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宣布散席。
等其他人走得都差不多了,沈映將顧憫拉到偏僻,忍不住數落道:“你喜歡這把弓,私下里跟朕說就是了,朕那里好弓多的是,你又何必和林徹搶?”
“臣不是喜歡這把弓,”顧憫低頭看著皇帝扯著他袖子的手,淡聲道,“臣是怕皇上忘了跟臣說過什麼。”
沈映不明所以,歪頭想了想,“朕說什麼了?”
顧憫單手將手臂上的帕解開,慢條斯理地道:“皇上說過,期待臣今天的表現,那臣又怎好皇上失?”
顧憫說完把帕塞回沈映的手里,然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連贏來的藏月弓都沒拿。
沈映怔怔看著顧憫離去的背影,茫然地甩了甩帕,臣賊子是吃錯藥了嗎?好好的,發什麼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