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憫緩緩睜開眼,等看到沈映在眼前放大的臉后,眼神中先是有些不敢置信,隨后便涌現出狂喜之,立即坐起來,抱住了沈映,“皇上,謝天謝地,您沒事!”
沈映被男人的鐵臂箍得呼吸都不順了,“咳咳……朕不是都跟你說了,朕會沒事的嗎?你說你跟著瞎跳什麼?喂,你先別抱這麼,朕要不過氣了!”
顧憫稍微松開了點手臂,盯著沈映的眉眼仔細地看著,燈再三確認沈映安然無恙后,才徹底松開了他,表慢慢恢復了正常,“難道您要臣眼睜睜看著您跳下去,然后什麼也不做?”
沈映角抿了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沒想到顧憫會為了他這麼不顧,他那時其實早就到了山坡下面,當他在下面看著顧憫從上面跳下來時,他不否認,他的心跟著狠狠跳了兩下。
那一瞬間,他有種覺,假使前面是萬丈深淵,顧憫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跳下來。
可是為什麼呢?
顧憫一開始進宮的目的不是為了刺殺他嗎?
后來曲意逢迎,也只不過是想借著他的恩寵來救他的義父平王而已。
更別說,之后還被無意中他發現,顧憫暗中其實已經投靠了郭九塵。
生死關頭,若只是逢場作戲,顧憫大可不必如此。
他難道就沒想過,萬一剛才要是沒人從河里把他救上來,他就會因為力氣盡失被淹死?
沈映有些茫然,世上最難捉的就是人心,而顧憫的心思,似乎更難揣測。
不過,既然顧憫現在已經跟著跳下來了,那暫時肯定也不能讓他回去,說不定可以趁這次機會,好好試探一下顧憫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顧憫也已經發覺出事的不對勁,目懷疑地打量著沈映,問:“皇上,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沈映眨眨眼,在腦中飛快地想好了一套說辭,然后一本正經地開始編故事:“朕方才其實沒有真的跳河,而是藏在了山坡下面,等到那些刺客離開,又把你從水里救了上來,你這一跳差點壞了朕的大計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還費了朕好大一番功夫。”
顧憫扶著沈映兩人一起站起來,“皇上為何要這麼冒險?”
沈映理所當然地道:“朕要是不詐死,又怎麼能置事外,看太后和杜謙仁他們狗咬狗?”
顧憫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兩人似乎還在河邊,但已經不是剛才跳下去的地方,深深皺起眉頭,眼中流出擔憂,“這里就只有皇上您一個人?”
看來顧憫并沒有發現林凡他們的蹤影,沈映便臉不紅心不跳地點了下頭,“是啊。”
顧憫不贊同地道:“太危險了,皇上邊怎麼能沒人護駕?”
沈映若無其事地笑道:“怎麼是沒人?”頓了頓,抬手拍拍顧憫的口,“現在不就有你了嗎?本來朕詐死離開后的行蹤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不過既然你都跟著跳下來了……所以顧大人,現在朕能依靠的,可只有你一個了,你得好好保護朕知不知道?”
顧憫微瞇起雙眸,審視著沈映的表,又確認了一遍,“真的,只有我一個?”
沈映目毫不躲閃,“嗯,那還有假?不信你四找找,看看還能不能找出第三個人出來。”
顧憫著沈映烏沉如墨的眉眼,呼吸驟然沉了起來,腦子里不斷地閃回一句話,只有他一個,能依靠的,只有他一個……皇帝邊,只有他一個人了……
這句話,似乎有什麼魔力,令人越想越心澎湃,越想越氣沸騰。
他們兩個人,離開了皇宮,離開了朝堂,此時此刻,皇帝不再是皇帝,他也不是什麼大人,仿佛天地之廣闊,中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相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