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懶得和他詳細解釋,袖子一甩,走到一旁坐下。
幫顧憫包扎傷口的大夫,是第一次見到皇帝,本來懼于皇家威嚴,都有些發,結果看到了沈映和顧憫兩個人,好像普通人那般打罵俏這一幕后,心里有些意外,沒想到皇帝私下里,也沒什麼架子,生氣起來和他家里那個母老虎還有點像。
“顧侯爺,傷口包扎好了,所幸只是皮外傷,一日換一次藥,這幾日注意飲食清淡,別到水就行。”
顧憫點點頭,道了聲謝,然后命人進來給大夫診金送他出府。
理完了傷口,兩人從前廳回了后院臥房,顧憫還沒吃晚飯,沈映便命人把晚膳做好送到房里,幸好顧憫傷的只是左手,右手無礙,倒也不影響日常起居。
顧憫坐下吃飯,沈映在他對面看著,時不時幫他布個菜,盛碗湯什麼的。
本來這些只是舉手之勞,沈映又不是從小就被人伺候慣的,并不覺得他做這些有什麼,但落在顧憫眼里,意義就非同一般了。
平時只見別人伺候皇帝,什麼時候見過皇帝伺候別人,沒想到個小傷,還能有這待遇,顧憫忽然覺得要是能得沈映日日如此相待,就算天天被刺客刺殺那也沒什麼。
他的皇上,真是既賢明又賢惠。
沈映注意到顧憫吃個飯角一直翹著,好像有什麼大喜事一樣,不解地反手叩了叩桌子,“想什麼呢?笑個沒完,朕怎麼覺著你了傷反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顧憫低頭扯了下,“沒有,我只是忽然有些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沈映:“……你該不是發燒了吧?怎麼還說起胡話來了?”
顧憫放下筷子,收斂起笑意,忽然又變得嚴肅起來,“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剛剛在前廳人多眼雜,關于遇刺一事我并沒有把況如實告知皇上,其實刺客跟蹤我,我早有察覺,也是故意讓他出那一箭。”
沈映微詫:“為什麼?”
顧憫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又道:“還沒來得及向皇上稟報,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經打探出了杜謙仁不愿招供雍王是同謀的原因,概因杜謙仁向雍王借兵時,是以其子杜為質,若謀逆功,則推舉雍王為攝政王,若失敗,杜謙仁要將全部罪責攬在自己上幫雍王洗罪名,則可換杜活。”
沈映頓時恍然大悟,拍了下桌子,“朕就說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原來是把杜謙仁那個被朕發配流放的敗家子給忘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杜謙仁一口咬定雍王與謀逆無關,把所有罪名自己扛下,就是為了保住他杜家最后的香火啊!呵,還真是舐犢深!”
“雍王府現在將杜藏了起來,若我們可以找到杜,我們反倒可以用杜來要挾杜謙仁指證雍王。”顧憫斂起眉心,“只是目前還沒打探出杜藏匿在何。”
沈映坐直,關心地又問:“等等,那你說的刺客又是怎麼回事?”
顧憫不以為意地哂笑了下:“我自掌管錦衛以來,抓了不人,難免會得罪到一些小人上,小人找了些不流的打手想要給我一個教訓罷了,就這種宵小,我還沒有放在心上。”
沈映手肘撐在桌上,支著下,著顧憫不解地問:“那你為什麼要給他刺殺你的機會?”
顧憫端起手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輕描淡寫地道:“若是不讓他有機可趁,又怎麼會給那些真心想害我之人一種覺得我很容易死的錯覺?賣出破綻,方能引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