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憫走到轎子旁邊,拔出腰間的繡春刀,用刀掀開轎簾,看見坐在轎子里面吏部左侍郎的尸,他上還穿著昨天進宮時穿的服,。前服上有跡,頭往后仰,脖子上有,而一側轎廂壁上有大面積呈噴狀的干涸跡,很明顯,他是在出宮回府的路上遭遇了刺殺,被人用利割斷了管而死。
顧憫放下轎簾,把繡春刀回鞘,問:“是誰第一個發現的尸?”
一個差道:“回大人,是一個早起賣豆腐的豆腐郎。”
顧憫挲著繡春刀的刀柄,思忖道:“劉大人一。夜未歸,怎麼他的家人也不著急要找他,一直到早上才發現尸?”
差道:“回大人,小的去劉府問過了,劉府昨晚就派人出來找過,沒找著人是因為平時劉大人從宮里回府并不會經過這條小路,可昨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竟走了這條道。”
顧憫沉聲道:“先把尸帶衙門,讓仵作驗了尸再說,此事不宜聲張,跟你們大人說,本侯會向皇上請旨,這件案子就給錦衛來查。”
差道:“小的遵命!”
差們整理案發現場,顧憫走到一旁,著前面的一片空白雪地若有所思,現場已經勘驗過,并沒有打斗的痕跡,即使有,一場大雪,也將一切線索都給掩埋了。
行兇者是練家子,出手干脆利落,三尸都是一刀斃命,敢殺朝廷命的肯定也不是為了求財,至于是不是尋仇,還得調查了才能知道。
但怕就怕,兇手殺吏部左侍郎并不是為了尋仇,而是另有所圖,顧憫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好像聞到了一謀的味道。
驗尸結果當天就出來了,三尸因為都在冰天雪地里被凍過,所以無法推測的死亡時間,但從周圍的環境判斷,應該是死在酉時之后,大街上沒什麼人的時候,這和出宮的時間相吻合。
而三尸的致命傷,兩個轎夫在口,吏部左侍郎在脖子,傷口都是同一人所為,所使用的兇應該是帶有一定弧度的刀。
顧憫看完仵作的驗尸報告,當看到上面寫著兇帶有一定弧度,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佩戴在腰間的繡春刀,心頭莫名跳了一下,腦中好像有張由線索串聯的蛛網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
顧憫立即吩咐下屬,“速去命南北鎮使清查職在小旗以上的員,務必查出所有人昨晚都干了什麼,查清楚后立刻來報!”
顧憫方才看到驗尸報告上對兇的形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繡春刀,而繡春刀是賜之,錦衛中并非人人都可佩戴,但愿,是他想多了。
可天不遂人愿,還沒等調查結果出來,便有下屬來報,說有人在城外發現了一錦衛的尸,是錦衛上中所的一名小旗,不過并非他殺,而是服毒自殺。
顧憫聽完下屬的稟報便瞬間明白了一切,殺害吏部左侍郎的兇手,如他所料不錯,應該是找到了,就是這個服毒自殺的錦衛小旗。
兇手并不是要殺吏部左侍郎,而是這一切都是沖他來的。
吏部左侍郎剛剛得罪了他,當天便死在出宮回府的路上,殺他的人恰好又是錦衛,還恰好自殺死了,焉知兇手不是畏罪自殺或者被殺人滅口?
而最有可能指使錦衛殺人的,除了他這個錦衛指揮使,還能有誰?恐怕一般人都會以為是他顧憫為了排除異己,或者報復吏部左侍郎,所以才指使下屬痛下殺手。
顧憫走出北鎮司衙門,天上又飄起了雪花,他忽地明白,今冬的嚴寒,或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