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盡是。不過，當了兩年的縣令，這兩年被他治理得不錯，是該給他升一級了。”曹盼對之事了如指掌，周不疑便知此事**不離十了。

崔琰道：“明明是太學招生考試，陛下怎麼？”

“阿爹在時以求賢令召下有德之人，許任之，朕也不過是學了一點皮『』罷了。崔公想想進了太學之後還不是為了朝廷，既然此人已經可以出仕，何必再留在太學。”曹盼一番之歪理，得那一個理直氣壯的，崔琰半個字都反駁不起來。

“元直都有學子投文章，軍師與崔公沒有？”曹盼從周不疑那裡頭得了一個人，不忘回頭問了崔琰和荀攸一句。

這兩位可是主考，怎麼可能會沒人給他們投文章。

荀攸十分的幹脆，“臣這幾日為了太學之事忙著焦頭爛額，雖有士子求見，臣一個都沒見，文章臣都收起來了，卻是一篇都沒時間看。”

都已經一把大年紀的荀攸了，曹盼也不出讓人過度『』勞的話來，一眼看向了一旁的司馬末，“無名，荀軍師忙得沒空看，你不會跟荀軍師自薦幫忙看著點？”

司馬末被點了名道：“陛下求賢若，司馬仲達亦是有才，陛下何不用之。”

此言一出，荀攸與崔琰都看向了曹盼，要司馬懿出仕，這兩年卻曹盼得死死的，任是誰與曹盼舉薦，曹盼都不松口，旁人只以為是是因為曹丕，畢竟昔日的司馬懿是曹丕的能臣幹吏，而曹丕之死雖非曹盼所為，然而這樣的一個人用起來，是要多斟酌。

不過，斟酌得久了，那道曹盼無風度，連曹丕一個死人都忌諱的話就傳出來了。

“陛下，司馬仲達確實有些本事，陛下何不用之。”荀攸也幫著了一句。

崔琰就更不用了，“陛下要用才，司馬仲達有才，而且，此人本是安樂侯的舊部，陛下一直避而不用，流言蜚語也多了。”

曹盼道：“朕並不畏流言蜚語。”

直接地堵了崔琰，荀攸苦口婆心地喚了一聲道：“陛下。”

“陛下若連眼前的司馬仲達都不用，又何必費盡苦心的要招攬下的才子？”崔琰顯然對曹盼不用司馬懿之事很是耿耿於懷，話一出來就有些沖了。

“崔公難道不知，早年阿爹曾多次征召司馬懿，若非以『』命相『』，司馬懿是不願出誓。這樣一個不肯為阿爹所用的人，何等之清高，何等的視權勢如糞土。但這兩年來，他卻迫切的想要出仕，難道在兩位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曹盼直問於崔琰。

此事，荀攸其實是知道的，聽到曹盼提起司馬懿之怪異表現，“陛下是懷疑司馬仲達有別的企圖？”

“軍師以為這般反常之舉是理所當然的？”曹盼不答而反問，荀攸明顯地一頓，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一人有才，本當用之，然心不正之人，若以居高位，是福是禍？”曹盼再次問了荀攸跟崔琰。

得，崔琰跟荀攸都沒話了，但是挑起這個話題的司馬末卻與曹盼作了一揖，“陛下，他既有所圖，便看看他想做什麼。拉其局，試之用之，豈非比讓他置於局外更好？”

司馬末跟司馬家有仇，甚至更確定地是跟司馬懿有仇，司馬末出這樣的話來，曹盼挑了挑眉看著司馬末，司馬末道：“陛下，下棋，棋逢對手才能廝殺得淋漓盡致。臣，想要贏得他心服口服。”

崔琰和荀攸聽著都知道司馬末所指的是與司馬懿有關，只有曹盼跟周不疑更是清楚司馬末這話裡的深意。

曹盼看了司馬末，“想好了？”

“是！”司馬末罷與曹盼作了一揖，曹盼點零頭，“好，朕明白了。”

外面的風言風語司馬末必然早有耳聞，曹盼不用司馬懿就是要給司馬末機會，然而曹盼要做的事很多，司馬末要做的事也很多，多得司馬末本就不想在這個時候對司馬家手。

不過，司馬懿找上門來，為了仕而與司馬末的一番話，司馬末也是認同的。昔日司馬末輸給了司馬懿，落得一個被家族除名的下場，司馬末想將司馬懿踩到腳下，更想將司馬家毀了，但是，更希能明正大的贏司馬懿一回，如此，才算出了他心中的惡氣。

“謝陛下。”司馬末與曹盼鄭重地作一揖。曹盼揮揮手，“你可不能輕擔”

司馬末笑道：“陛下放心，臣心裡有數。”

也罷，司馬懿，曹盼也想看看，司馬懿究竟有多能忍。況且，如今世族制得太狠了，司馬懿是世族的人，將他啟用，司馬懿，倒是十足會為世族的領頭人吶！

曹盼半瞇起了眼睛，也好，看一看有了司馬懿的世族，究竟又能折騰出什麼新花樣來。

“軍師得的文章都給無名吧，明日告訴朕，可有能用之人。”司馬懿的事定下了，曹盼不忘提醒荀攸一句，荀攸看了曹盼一眼，這急的樣子，荀攸吐了好幾口氣才忍住沒把刺饒話出來。

而曹盼沒忘崔琰，“崔公呢？”

“未知陛下親臨考場，臣未將文章帶來，明日呈予陛下。”崔琰顯然是早有準備，曹盼聽著點頭，“甚好！”

崔琰作一揖，外頭卻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曹盼耳力遠非在場的人可比，最先聽到外頭的靜了，與胡本吩咐道：“去看看外面怎麼回事。”

外面？一幹人都莫名地看向外頭，胡本作一揖而往外去，半路上與曹惠了個正著，曹惠著氣道：“陛下呢？有人在考場外頭鬧事。”

胡本看了曹惠一眼道：“惠娘子，陛下讓奴去看看，正在裡頭等著。”

曹惠一聽愣了，“陛下怎麼知道外頭的靜？”

對此，胡本當然是不會回答曹惠的，曹盼的耳力過人，邊伺候的人都知道，曹惠不知，那就讓不知唄。

“惠娘子，你進去稟與陛下？”胡本這麼一問，曹惠點頭道：“是啊，難道不該稟於陛下？”

胡本有些著急的想要捉捉頭，最終還是忍下了，只聽曹惠道了一句有人在考場外頭鬧事就沒有別的了，他還是先去弄清楚了吧。

與曹惠作一揖，胡本道：“那惠娘子進去吧。”

錯往外走去，曹惠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偏偏卻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丟開不理，往裡去尋了曹盼。

曹盼聽著曹惠道了一句外頭有人鬧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曹盼看了曹惠一眼，神經再大條，再不懂事的曹惠也覺得這眼神意味深長，幹地道：“陛下，惠不解陛下之意，請陛下明示。”

看人家這腦子不靈的人，那也自有一套應對之法，如這面對曹盼的眼神，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幹脆就直接問。

周不疑與司馬末皆是低頭一笑，荀攸險要額，最終還是忍下了，曹盼道：“無妨，一會兒胡本回來了，你就知道了。”

“這又跟胡侍有什麼關系？”提到胡本，曹惠就更想不明白了。“剛剛惠遇到胡侍了。惠與胡侍了，有人在考場外鬧事。”

“那胡本沒再跟你什麼就出去了吧。”曹盼這般地，曹惠點頭道：“正是，陛下你怎麼知道？”

這回靜姝在一旁掩著笑了，曹惠盯著靜姝，但是靜姝是啞，任怎麼看，靜姝能告訴為什麼笑嗎？明顯是不能的。

曹惠往前走了一步，喚了一聲陛下。

“等一等，胡本就快回來了。”曹盼如此與曹惠，曹惠看了一圈這些人，曹盼既然不願解釋，曹惠再想知道為什麼也是沒用的。

果然沒有一會兒，胡本步急行而來，與曹盼作一揖，“陛下，門外有一個目不識丁的壤是來報名參加太學考試被逐，聽聞陛下親至，故鬧著要見陛下。直言縱不識字，未必不識治國平下的道理。”

“哦，這可是有意思了。”曹盼一聽鬧事的竟然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人，偏偏卻道出了那般大口氣的話，曹盼笑著了。

“正是，奴與之問了一句，問他何為治國平下的道理。他言道治大國若烹鮮，烹魚而不去腸，不去鱗，不敢撓，這魚就難吃了。”胡本把那人的話轉述而來。

曹盼道：“既是目不識丁，怎麼能出這樣的話來？”

“正是，治大國若烹鮮出自老子之《道德經》第六十章，此人若不識字，豈知此句？”周不疑也是面帶詫異。

“那人什麼名字？”還是兩位主考反應過來了，問了那饒名字，胡本道：“那人自稱楚霍。”

“楚霍？”曹盼角地問，胡本點頭道：“是。”

“陛下，此人確實是不識字。”荀攸一聽這名字那是真有印象，為其證明，他是真的目不識丁。

“前幾日此人來報名，臣讓他寫自己的名字，他卻寫不出來。他本是一介屠夫，燒得一手好菜，鄉裡鄉親置辦酒宴都會讓他去幫忙。村中亦有飽學之識，他聽人了許多大道理，跟著也學零。臣道凡太學者需經過考試，若是不通過是無法進太學的，他既目不識丁，自是無法錄取而將之打發了。”荀攸顯然對於這個人也是深了解過的，將事的經過與曹盼道來。

曹盼道：“不過是與人辦宴便能學了這樣的大道理，學了還能記下了，朕倒是想見上一見。”

“去，將人帶進來，就帶到側殿去，朕就聽一聽，他究竟是怎麼覺得自己雖然目不識丁，卻能太學？”曹盼對於這世上的人吶，都不曾輕視，一個殺豬的縱是目不識丁，那也不表示他就是個徒有虛名的！

憑著他竟然敢來參加考試，而且還在被荀攸趕走之後再回來，這份執著，曹盼也必要見上一見。

“是！”胡本聽著曹盼來，立刻應聲退了出去，將人給曹盼帶了回來。

殺豬的人，長得卻不是頭大耳，至第一眼人看起來，那並不像是一個殺豬的，收拾得齊齊整整的人，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儒士。

這個念頭一閃，曹盼先自己暗笑了，那是耳濡目染學了不規矩，見與曹盼作一揖，“見過陛下，諸位大人。”

可惜這一開口那洪亮的聲音，直接就暴『』了他的份，果真是一個殺豬的啊，聽聽這聲音。

“起。”曹盼起，那人立起，一眼看到曹盼，當下愣了愣，不由地『』了一把自個兒的後腦勺，“都陛下是個好看的娘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句話引得曹盼一笑，“你倒是聽不？”

“那是，草民做的是買賣，那來來往往的人多了，時常聽著人議起新登基的陛下是個郎，還誇贊陛下相貌出眾，道是與那名揚下的大喬喬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草民以為，以大喬喬比之陛下，那是辱沒了陛下。大喬喬者，不過是因夫而揚名，空有貌而無陛下之智，自夫死後，不過是淪為無人問津之罷了。陛下即有名，更有慧名，上陣殺敵，安、邦定國，豈是區區兩個弱質流可比。”

讓人沒想到，此人竟然一開口就出這樣的話來，大喬喬，名遠揚不假，但若與曹盼相比，豈能比。

曹盼道：“你這般誇贊朕，是想讓朕讓你太學？”

“陛下，太學，亦為朝罷了，陛下看著草民若覺得，那就給草民一個做吧。”楚霍與曹盼作一揖直道明來意。

如此直接的開場，曹盼一笑道：“那你所言，你能做什麼？”

“縣令，草民覺得草民可以當一個縣令，而且一定能當得比草民老家的那個狗屁縣令要做得好。”楚霍著拍拍自己的脯，很是肯定地告訴曹盼。

“你既然覺得自己能當好一個縣令，那你，一個縣令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曹盼倒也不以為他之失禮，而是接著問。

楚霍道：“縣令雖然是一個，卻是與民最近的。為縣令者，掌一縣之民生，所謂民生，引荒開渠，促百姓耕種，與民斷案，不百姓蒙冤，不令為惡者為『』百姓。”

聽至於此，曹盼轉頭問道：“諸卿聽之以為，此人可堪為縣？”

周不疑作一揖道：“可！”

司馬末道：“縱目不識丁，知何謂民生，當以何為，可當。”

荀攸也老實地道：“陛下不妨與他一試，以一年為期，一年之後，觀其所作是否如其所言，方以定之。”

“臣附議荀公所言。”崔琰與曹盼作一揖表示同意荀攸的提議。曹盼道：“好，那就讓他為出任譙縣的代縣令，一年之後，若你將譙縣治理得不錯，再將這個代字去掉。”

“多謝陛下。”楚霍大喜過，曹盼眼中一閃而過促狹，“知道譙縣是什麼地方嗎？”

高興能當的人聽到曹盼一句，半沒反應過來，周不疑道：“那是陛下的故鄉。”

陛下的故鄉，那又怎麼樣？楚霍沒明白，曹盼道：“好好幹，幹好了，朕有賞。”

丟下這一句，曹盼起離開了，楚霍依然沒明白，倒是荀攸搖了搖頭，“陛下真是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