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興地扯了扯李至誠胳膊:“我要去寫!”
在工作人員那兒掃碼關注了公眾號,周以領了一張明信片,把李至誠寬的背當墊板,提筆寫下一句話。
邊寫邊說:“等會你看到不要哭出來哦。”
李至誠哼笑:“你準備說什麼麻話?”
周以保留懸念:“你看到不就知道了。”
很快便寫完,找了空白的位置將明信片夾好,回過神向李至誠挑了下眉。
李至誠瞇著眼打量,將信將疑地走上前去。
那是一句非常簡單的話,可能連小學生都知道——“Would you marry me?”
李至誠卻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傻愣地問:“什麼意思啊?”
“看不懂啊?”周以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蓋取出一條手鏈,刻意做舊的純銀款式,雙G鑰匙形狀,背面刻了復古雕花,“那我給你翻譯一下哦。我可以把工資卡上給你,你能不能嫁給我啊李至誠?”
手腕上多了一條裝飾,李至誠撥了撥,終于找回一些實,一時間心難以言表,他用掌心了下酸的眼睛:“周以,主賓又反了,還有你他媽,臺詞能不能浪漫文藝一點啊?”
周以笑意張揚,語氣里盡是篤定:“別挑剔,這可是我想了一晚上的臺詞,你這個人不就又喜歡錢又喜歡我嗎?”
李至誠輕撇角:“那確實。”
周以的指腹劃過那把鑰匙,牽住李至誠的手,輕輕扯了扯:“所以好不好呀?”
今日連月亮都圓滿,何來理由拒絕呢。
他說:“好到不能再好了。”
——全文完——
第33章 番外一
十月中旬,申城正式秋,銀杏葉金黃,微風習習,清晨的讓城市的每個角落都蒙上一層復古濾鏡。
加錢教授的項目組,讓周以恍惚回到從前肝論文的辛辣苦歲月。
辦公桌上堆疊著七八本書籍,保溫杯裡咖啡涼了又重新沖泡,週以將自己埋在電子屏幕後,鍵盤摁得劈裡啪啦響。
在發出第N聲嘆氣後,霍驍終於忍不住,一隻胳膊搭在椅背上,偏過腦袋問:“快把你的苦惱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週以遞給他兩隻眼白:“他人痛苦且莫笑,不定明日到你!”
霍驍不以為然:“博士論文都寫過來了,這有什麼難的?”
週以為他的天真冷哼一聲:“博士論文,我單槍匹馬就能殺出路。”
抖了抖手裡厚厚一沓文獻資料:“但是這,就是趙雲背著阿斗七進七出,懂?”
這麼一說,霍驍便了然於心:“遇上豬隊友了?”
週以又長長地嘆了聲氣:“倒也不算,能力很強,但是喜歡卡ddl,是隔壁人文學院的老師,我不好多催。讓他找一份醫學典籍翻譯中對本土文化彩保留和剔除的例子,到現在都沒過來,我這分析也寫不下去。”
霍驍同地看一眼:“按照我過往的經驗,凡事不如全靠自己。”
週以煩躁地了頭髮:“我倒是想啊,他說他研究生在N大,能拿到那裡的資料庫,我只能等著他給我。”
本暴後,霍驍在周以面前也不裝了,賤兮兮輕飄飄說風涼話道:“這都做不到?錢教授當時還不如找我呢。”
週以咬牙剛想給他比個國際友好手勢,額頭上就被人了張便利,雙目聚焦向上看了一眼,摘下那張紙:“這什麼?”
“你不知道嗎?我本科是N大的。”霍驍順走桌上的一板黑巧,“不客氣,這個就當謝禮吧。”
週以看著便利上兩串數字,龍飛舞地寫著賬戶和碼,一瞬間膛酸脹,熱淚盈眶,恨不得下跪給霍驍磕個頭:“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改天請你吃飯!”
霍驍坐迴座位,咬了一口巧克力:“好說。”
整個十月,週以和李至誠都忙於手邊的工作。
書房沒能為他們倆馳騁遊戲世界的家庭網吧,反倒變了兩人的臨時辦公室,有的時候一待就是一整天,了就去隔壁雲峴姜迎家蹭口飯,沓沓也被暫時寄送到他們家照顧。
手邊的杯子空了,週以起倒水,也藉機休息片刻。
看冰箱裡還有前兩天沈沐心送來的水果,週以洗了一捧提子端進書房。
李至誠正在和人打電話,眉頭皺,大概是遇到棘手的問題。
週以一坐下,他就拖著椅子湊過來,把額頭靠在了肩上。
李至誠的頭髮有些長了,額前劉海鬆微捲,穿著一件黑連帽衛,看上去哪有三十。
週以咬著提子,吭哧吭哧笑起來。
李至誠抬眼看,用口型問:笑什麼?
不方便說話,週以在備忘錄裡打字:覺得我們現在好像期末週泡圖書館的大學生。
李至誠舒展開眉頭,眼裡有了笑意,他一邊還在和電話裡的人談,一邊拿過週以的手機回复說:同學,觀察你很久了,等會自習完可不可以一起去吃飯?
手機又回到週以手裡,笑瞇瞇地打下:好的呀學長。
“這事沒得商量,週一見了面再談吧。”李至誠語氣冷地掛了電話。
週以給他餵了一顆提子,問:“累了沒?”
李至誠把抱到上:“有點。”
週以捧著他的臉,給他一個酸甜的、青提味的吻:“辛苦了。”
所有疲憊和壞緒都悄然消解,李至誠靠在懷裡,安心舒服到好像即刻可以眠。
“幾點了?雲峴家的晚飯應該做好了吧。”
週以了肚子:“姜迎好像說今天做可樂翅來著。”
李至誠抱著周以起:“走咯,吃飯飯。”
隔壁那棟三樓。
姜迎戴著圍,右手拎著鍋鏟,從廚房探出腦袋對雲峴說:“快好啦!他倆過來吃飯吧。”
雲峴剛要拿手機,就听到門鈴聲響起。
他走過去開門,笑著說:“我怎麼這兩天總有種為人父母的即視。”
姜迎把炒好的酸辣土豆端上桌:“我也,而且兒子兒還是艱苦鬥的高三生。”
雲峴點點頭:“好,提前悉悉。”
-
一個月的集中忙碌過後,李至誠和周以打著休養生息的名號肆無忌憚當起了阿宅,可樂箱囤,夜宵天天吃,凌晨四點睡,過了正午起。
這天,不完心的老父親雲峴意識到兒近期放縱頹靡生活的嚴重,往四人群裡發了幾條熱門文章,——“熬夜的危害你知道嗎?長期熬夜可能導致猝死。”、“經常熬夜的我,才二十來歲就差點猝死......”、“別再熬夜了!xxxx主播連續在線十個小時猝死!”、“熬夜猝死前的症狀,看看你中了幾條!”
李至誠:......
週以:......
週以撂下手機,驚恐地抓著李至誠的胳膊:“完蛋,我今天洗澡的時候真的覺悶......”
畢竟上了年紀,不比從前。
李至誠深呼吸一口氣,沉思後決定道:“睡覺,我們明天就出門鍛煉。”
週以不喜歡跑步之類的運,兩人最後選擇去附近中學的籃球場。
在樓下和回家的雲峴姜迎撞上,週以捧著籃球問他倆要不要一起去。
不喜歡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的雲峴婉拒道:“晚上我們要回丈人家。”
兒就不喜歡運的薑迎點頭附和:“嗯嗯,你們去吧!”
週以也好兩年沒打過籃球,以前上學的時候因為個高被抓去學校籃湊個數,結果還真喜歡上了這項運。
到籃球場時正是傍晚,有幾個男孩在燦爛夕下揮灑汗水,他們還穿著校服,像是剛剛下課,趕在晚自習開始之前活活抑一天的筋骨。
看著青春元氣的他們,李至誠的眼角眉梢染上笑意,對周以說:“猜我是什麼時候對你淪陷的。”
週以把長髮束高馬尾,問:“什麼時候?”
“你猜呀。”
週以想了想:“第一次見面,你對我一見鍾吧。”
李至誠嗤笑道:“想多了,我那個時候只是覺得你這妹子有趣。”
週以把手裡的籃球扔過去:“那什麼時候?”
李至誠穩穩接住,放在手裡拍了兩下:“籃球比賽那次,我們院打你們院。”
夕將影子拉長,回憶開始倒帶,定格在某年某月。
初夏的周日上午,天氣已經悶熱,跑道被炙烤發出難聞的橡膠味,天地好像龐大的蒸籠。
上場前,李至誠背道而馳,離自己的隊伍,走到另一邊屬於外院的觀眾席上,在周以面前站定。
他那天穿著藍白的籃球服,清爽又帥氣。
李至誠手撐在膝蓋上,微微俯下子,問周以:“來給誰加油的呀,學妹?”
週以用一本詞彙書擋在額頭上遮,迎著抬眸看他:“學姐有事,我來代班。”
李至誠“哦”了一聲,像是在表達失落。
週以雙頰被曬得緋紅,從口袋裡出一顆橘子味的水果糖遞過去。
李至誠故意說:“我手臟,你幫我打開。”
週以用胳膊夾住書,小心剝開糖紙。
李至誠咬走那顆糖,目直直盯著問:“要是我今天贏了,你會高興嗎?”
週以舉高脖子上掛著的工作牌,提醒他:“我好像是你敵方陣營的。”
李至誠直起:“那我要是贏了,你就請我吃飯吧。”
週以眨眨眼睛:“為什麼?”
李至誠開始耍無賴:“輸了就我請你唄,就當打個賭。”
週以稀里糊塗地答應了。
李至誠一笑,就被橘子糖酸到眨眼,他鼓著一邊腮幫子對周以說:“和我說加油。”
週以聽話道:“加油。”
男孩的笑容張揚耀眼,是冒著氣泡的可樂,是初夏炙熱的太:“那我要好好想想今天中午吃什麼了。”
週以了微燥的:“打的時候就別想了,要專心。”
回想起來,那其實是一場不太愉快的角逐,比賽較量的是實力,一群男人磊落地打一場,輸贏便也痛快。
但外院的七號球員大概是玩小作的老手,打法臟,撞人,著邊緣打下好幾個球,每次功後便和隊友暗笑擊掌慶祝。
李至誠他們有氣也只能憋著,都不願意吵,這麼起衝突不面,而且在裁判沒吹哨之前,哪怕他們提出質疑也很難判定。
坐在底下的觀眾有些並不悉規則,幾個男生看出端倪也只能這麼私下議論。
週以提心吊膽看完上半場,怕打控球後衛的李至誠傷,怕他生氣怒,又怕他委屈憋坏。
差點被絆倒那一下,週以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中場休息的哨聲吹響,週以的臉已經難看到極點。
隊員們勾肩搭背,嘻笑著下場休息。
“牛哇兄弟!”
“夠臟夠得勁!”
“頭次打贏他們院,爽!一雪前恥了!”
“旭哥牛!”
週以掀眼,不忘代職經理的工作,將水杯分發給每一個隊員。
只是到七號胡旭時,沒有走過去,在三四步的距離停下,“欸”了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扔了過去。
當時胡旭正坐在椅子上和旁邊的學妹們說話,笑得滿面春風,本就沒注意。
一道拋線在空中劃過,那純黑的不銹鋼運水杯砸在胡旭的肩上,他痛呼一聲,站起就指著周以吼:“你他媽幹嗎呢?”
對上男生瞋目切齒的表,週以一臉無辜地撓撓臉:“對不起啊。”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燥熱,胡旭這一肝火,兩道鮮戲劇地從鼻孔留下。
他被扶著送進校醫務室,換了替補上場,戰沒了主心骨也隨之失效,下半場對面計院一鼓作氣扳回比分,順利拿下比賽。
週以起跳投籃,籃球著球框落下,懊惱地嘖了一聲。
李至誠撿到球,重新扔回手上:“我說,你投籃那麼差,當時怎麼砸中人家的?”
週以聳聳肩:“我能說我一開始想砸他臉的嗎。”
李至誠朗聲笑起來:“說真的,那是老子整個大學最爽的時刻。”
晝夜際時分,金紅晚霞燎了天邊的雲,餘暉下萬燃燒。
“我原本以為一個男人要心,肯定是有人讓他產生了保護或者征服。”李至誠揚起手臂,一個利落乾脆的三分球,連框都沒怎麼。
——“但原來,是因為到被保護了啊。”
那天他穿過圍堵的人群,看見孤一人站著的周以,走過去問:“沒事吧?”
週以拿出一張巾塞到他手裡,認真地說:“如果我被他告的話,你要幫我賠償。”
李至誠笑了,明知故問:“為什麼我賠?”
週以瞪他,雙頰紅:“反正你賠。”
下半場的李至誠可謂意氣風發,他是全隊的指揮者,靠著大局觀和及時戰略調整,把對方摁在地上,徹底揚眉吐氣。
球賽結束後,李至誠一下場就在觀眾席找周以的影。
他甚至顧不上和隊友歡呼慶祝,徑直向跑去。
“拿著。”李至誠把一件乾淨的白T卹遞給。
週以接過,卻見他下一秒著擺,將上了下來。
匆匆瞥到一眼男人緻白皙的腰腹,立刻抬手用服擋住視線,惱道:“你天化日耍什麼流氓!”
李至誠把喝剩的礦泉水胡澆在上,簡單衝了衝汗,拿走週以手裡的服給自己套上。
眼前沒了阻擋,週以趕閉眼轉:“我肯定現在被他們罵死了,說我是外院的叛徒,說是你的臥底,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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