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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看見一個人吃火鍋》 第52章

在上海忙完《八仙過海》的發布會, 趕晚上的飛機回去。

回去前,出了點時間去看爸媽。

到上海后, 一直沒出空去看他們。

父母的包子鋪距離地鐵口有五十米左右。

那是一條路的拐角, 拐角兩側有七八家鋪子,有水果鋪, 有煙酒鋪,還有賣麻辣燙的以及煎餅鋪。

鋪子很小,不過十平米。

因為沒有窗的緣故, 雖是白日,鋪子里也晦暗不明。

鋪子早上賣包子,中午和晚上還賣涼皮、涼面酸辣

以前到上海出差,也會過來看他們,時間充裕的話, 還會跟著賣一會兒包子。

其實喜歡干力活的。

在X京待不下去的時候, 想過收拾鋪蓋卷, 到上海幫父母賣包子,終究覺得不像話,還是作罷了。

鋪子里擺了兩張折疊桌, 偶爾會遇到一、兩個在店里吃飯的人,但大多數人都是帶走。

父母很辛苦, 葉知道, 每次來看他們,都有點不忍心。多次打電話給葉寬,讓他過來幫忙。他一個青壯勞力, 不求能為包子鋪的主力,但是抬抬手減輕一下二老的負擔應該沒什麼問題。

葉寬說站一天太沒意思,不來。

每次都想

但凡父母的斗里有半分為會心疼死,可他們不是為了,所以很多時候,不讓自己太心,只盡到做兒的義務就罷了。

來之前沒跟父母說,父母乍一見過來,還是歡喜的。

歡喜又局促,好像是個遠道而來的客人,而非兒。

雙方的寒暄也很客套。父母問工作怎麼樣,問爸媽生意怎麼樣,然后就沒話聊了。氣氛多有些尷尬,葉沒話找話,說了,讓父母給拌一碗涼皮吃。

坐下來吃涼皮時,母親蔣志蓮也在對面坐下,看著吃了一會兒,才漸漸找到話說。

蔣志蓮說準備過年時,給葉寬定親,問覺得怎麼樣。

葉寬二十出頭時,蔣志蓮就想給他定。

蔣志蓮的想法是,結了婚,有了家,葉寬興許能上進一些。

但葉寬不愿意,葉也不愿意。

是覺得人沒有上進心,結了婚也不會突然就上進了,到時候再生了孩子,葉寬還當甩手掌柜,那力全都在父母上了。而且確實覺得二十歲的葉寬太小,什麼都不懂,建議讓葉寬大兩歲再說。如今四年過去了,葉寬還是老樣子,葉就看開了。人生百態,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向上的,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原地打轉,但那也是一種人生,隨他去吧。

蔣志蓮見無意見,又提到了的事

不想因為這事跟母親鬧不愉快,所以只聽了開頭,就截住了,說自己有對象,正在

蔣志蓮十分意外,忙問哪里人,多大了,家里怎麼樣。

說X京人,三十歲,家里不知道怎麼樣。

蔣志蓮怕糊弄,要看照片,葉就找了張虔的照片出來給他們瞧。

蔣志蓮和丈夫拿著手機來回看了幾圈,發現照片里的人比他們想象中的好太多,一時之間竟然都沒說出話來。

埋頭吃自己的涼皮。

蔣志蓮一直認為自己兒心高,找對象要找好看的,還要找有錢的,如今一看照片,發現的確長得排場,就坐實了自己的猜測,言又止一番,還是沒忍住:“過日子不能圖人長得好看,好看不能當飯吃。像你爸似的,就長了一張臉,沒一點腦子,做這個不,做那個不,一把年紀,只能讓我跟這兒起早貪黑的賣包子。”

看了一眼,道:“我沒圖人好看,恰巧長得好看罷了,難道我還能嫌棄嗎?”

蔣志蓮明顯不相信,諄諄教育道:“長得好的人上是非多,你爸夠老實了,不還是出事,沒那個金剛鉆別攬瓷活,將來苦的是你自己。”

父親年輕時的確犯過錯,類似出軌。對方是個年輕漂亮的,看上葉父親長得好,格敦厚,攛掇葉的父親離婚,跟結婚。葉的父親當時的確產生了離婚的念頭,只是當時已經有葉和葉寬,加上家里的人死活不同意,葉父母的婚才沒有離。雖沒離,但這事卻了蔣志蓮的一塊心病。蔣志蓮對婿的標準,是對著丈夫相反的方向去的。不要好看的,好看的都是草包,并且是非還多,

只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想太多了沒用,順其自然吧。”

蔣志蓮見不當回事,有些不了:“你又不是剛畢業,快三十的人了,上點心吧,不能結婚,就別瞎談了,浪費時間。”

覺得母親又要開火,把筷子扣在塑料盒上,了一張紙,道:“媽,我晚上還要趕飛機,不能久待,走了。”

“欸,欸,先別走。”蔣志蓮見要走,立刻轉移了話題,“今年過年回家嗎?”

搖搖頭:“有個項目過年的時候要上,估計回不去。”

蔣志蓮也沒跟再打啞迷,開門見山道:“你弟弟結婚,咱們家又得出去一筆錢,我跟你爸這幾年掙得錢全還債了,手頭的錢不多,你手里有嗎,有的話,借我們點,等緩過來這陣,我們再還你。”

一聽又是錢的事,臉立刻冷了下去:“他結婚,難道自己一分錢不用掏嗎,沒錢別結,拖累一家人。”

蔣志蓮喜歡葉寬多過葉,是不爭的事實。因為葉寬會說話,不管能不能做到,先吹了牛再說,哄得蔣志蓮非常高興。而葉說話前一定會考慮自己做到做不到,做不到絕不吭聲,所以即便葉寬沒出息,蔣志蓮也覺得他比葉強。見葉這麼說自己兒子,立刻維護道:“看你這話說的,難道讓他打一輩子?結了婚,我跟你爸就了了一樁心事,之后他過得怎麼樣,我們就不管了。”

并不相信自己母親這番話,但也不想揭穿,只道:“你們要多?”

蔣志蓮見松口,知道有希,語氣立刻起來:“這不是個小事,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你能給多?”

一聽,就知道的胃口是往大了去的,就道:“我每個月工資就那麼點,X京價又高,沒攢下錢。家里困難我知道,但我也困難。頂多把給他準備的份子錢預支給你們用,其他的,我沒有。”

蔣志蓮聽語氣如此,火兒一下躥上來:“你工作七、八年,就只有萬、八千塊錢?不想借就不借,別說沒錢。我和你爸就是累死,也不找你借。”

威脅自己,火也躥了上來:“工資就那麼點,本來就存不下來錢,存錢全靠年終獎。可我的年終獎都給你和我爸了,你們還想怎麼樣?還有,我再說一遍,如果是你和我爸要用錢,多我都給,但別想從我手里給葉寬摳出一分錢,我沒有。你們愿意為他累是你們的事,我沒這義務。”

蔣志蓮氣得渾發抖,指著的鼻子道:“別凈說好聽的,現在就是我跟你爸要用錢,你怎麼不給?”

覺得自己有些過激,緩了一下,道:“我說得是你們吃不了飯,沒地方睡,生病了,但凡是這幾項,我一定給。但給葉寬買房、結婚的事,我不管。”

蔣志蓮沖嚷道:“你們是姐弟,你幫他,他幫你,有必要分這麼清楚嗎。”

盡量平靜:“媽,我不指他幫我,我就指他顧好自己,別拖累你們就行了。”

蔣志蓮見說人話了,火稍微降了一點,半是哄,半是威脅:“把我和你爸累壞了,將來還是你們姐弟倆的事兒,不如現在多幫你弟弟一點,我和你爸好,是你們倆的福氣。”

頓了一下,道:“之前不是說要我拿仨月的工資給他隨份子麼,給他隨五萬還不夠?也別說他會給我隨回來,他能給我一千,我就燒高香了。”

蔣志蓮原以為說得是一萬,沒想到說得是五萬,張了張,沒再說出話來。

直接去了機場,候機時,想給張虔拍一個航班信息,但又作罷了,只在下飛機后,跟他說,忘了告訴他航班信息,現在人已經落地了,讓他不用來接了。

回到公司,才收到回復,只有一個字:“好。”

次日要發稿,還有新大號要投放,工作量大,而林天一又去跟邊紫約會去了,只能辛苦葉一個人盯著。

盯著組里的人把東西都弄好了,才拖著行李箱回家去。

回到家,洗了澡,到廚房下了點餃子,坐在飯廳吃飯時,想起自己的家事,又想到張虔,真覺得這倆世界風馬牛不相及。呆愣了一會兒,給他發了條微信:“想你。”

過了一會兒,他回了一條:“吻你。”

看著平平無奇的這倆字,想到他平時吻覺,心里涌上一暖流,好像他真的在吻

放下手機,繼續吃自己的餃子。

次日忙完發布會的事,葉給房東打了一個電話,跟他聊退租的事

租房合同簽了一年,押一付三,房東說可以退多的房租,但不能退押金。

這事的確是自己違約,葉無話可說。

決定搬之前,葉約邊紫出來吃飯。

這位姐姐目前正于熱中,臉上帶著慈母一般的笑,吃飯過程中不斷看手機,還就跟葉講林天一又干了什麼可的事,說了什麼可的話。

原以為邊紫這麼邊緣的人,應該喜歡深沉點的,教父似的人,沒想到這麼癡迷于正派單純的林天一。

十分奇怪,問喜歡林天一什麼。

邊紫就跟講,有次和林天一做地鐵,林天一跟幾個農民工侃了一路的事

尋常來說,有點涵養的人都不會表現出對農民工的嫌棄,但在地鐵上看見,還是會躲開,更別說跟他們談,但林天一完全不介意這個。

邊紫覺得林天一赤子之心,甚是可

一聽,就理解了。林天一的熱的確有種一視同仁,不因份地位的不同而有所改變,這點來說,非常難得的。這至能說明一點,人不勢力。

說完林天一,葉跟邊紫說自己要和張虔同居的事。原想邊紫給自己打打氣,結果邊紫直接潑了一盆冷水下來。道:“同居對所有人都是挑戰,抬頭不見低頭見,沒有想象空間,沒有,期間伴隨著柴米油鹽,激會消失的很快。而你倆又剛復合,沒一點基礎,九年前的更像空中樓閣,如果新的建立不起來,我擔心結果不盡如人意。”補充道,“當然了,不是讓你悲觀,但得有心理準備,復合就是大冒險,而功的概率相當于中彩票”

嘆了口氣,笑:“你還是打電話天一過來吧,我現在需要一個樂觀主義給我信心。”

邊紫也笑了:“那你想我給你個建議嗎?”

立刻兩眼放:“你說。”

邊紫道:“先別做|。”

愣了。

邊紫喝了一口啤酒,慢慢解釋道:“同居最開始是有新鮮的,點親可以將新鮮保持的久一點,在這個時間里抓時間培養新到位再做,不然激沒了,只能一拍兩散。”又補充道,“我看他像有經歷的人,應該懂,除非他只想要激,不考慮后果。”

回去的路上,葉一直在琢磨邊紫的那幾句話,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甚至都有些后悔當初那麼隨便跟他做了。但是當初真沒想到會走到同居這一步,只想速戰速決而已。

進了小區,拐到住的那棟樓前,上了門前的臺階,正要摁碼,外套里的手機震了起來,拿出來看,見是張虔,就接了電話。

張虔言簡意賅道:“轉。”

有些詫異,在轉的過程中想到他可能過來了,心臟忽然突突起來。目下意識的去尋,約瞧見樓前綠化帶的觀景亭里站著一個人。那人舉著手機正在打電話,屏幕出一點亮,像星似的。葉還沒來得及確認,那人的聲音就過手機聽筒傳到耳中:“看見了嗎?”

心中怦然一大掛了電話,穿過走道,走向觀景亭。

觀景亭下三層寬臺階,他站在第二階上,葉甫一走近,就聞到了煙味,皺了皺鼻子,問:“你怎麼來了?”

張虔沒答,而是問:“真是忘了嗎?”

被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給問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是在問從上海回來沒讓他來接這事,就笑了,但不準備回答,而是挎住他的胳膊:“我們出去走一走吧,我還喜歡這里的。”

不想說,張虔也沒再追問,而是的胳膊,將從左邊拽到右邊,讓重新挎上來。葉挎住后,問:“等多久了,怎麼不打電話,萬一我十點多才回來,你豈不是還要再等一個多小時。

張虔淡淡道:“那也沒辦法。”

心中又是一笑:“我還以為像你這樣事業有的年輕男人,談會跟工作一樣,只講究效率,不講究浪漫,沒想到這麼有耐心。”

張虔直接道:“那是你對事業有的年輕男人有偏見。”

也笑:“這不是讓你給糾正過來了嗎?”

張虔又問:“退租的事談好了嗎,什麼時候搬?”

“談好了。”葉又問,“你最近有出差安排嗎?”

張虔想了想:“下周三周四去趟香港。”

點點頭:“那我就請周三的假,搬。”

張虔頓住步子問:“為什麼?”

解釋道:“不想你幫我搬,也不想你看著我一點點搬進去,想趁你不在的時候悄悄搬進去,等你回來的時候,發現家里多了一個人,肯定會很驚喜。”

張虔有些費解:“想法是好的,但你想給我驚喜,是不是不應該告訴我這個計劃?”

笑了:“我倒是想徹底給你一個驚喜,但我沒你們家地址,也沒你們家的碼,也不知道你的行程,完全辦不到。不過就算效果差點,也比你幫我搬,或者看著我搬進去效果要好得多。”

其實的話音落地,就已經產生效果了,因為張虔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想,在他家里進進出出的樣子,甚至開始期待下周四的到來。他從香港回來,打開家門,看到這樣一幅畫。

已是深夜,客廳沒開燈,電視顯示是唯一的源,約約照出客廳的廓,而窩在沙發里,像只貓一樣,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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