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駛離酒店。

程正沉默了許久，問：“你們是回家，還是回重案？”

上次小區出了天怒病毒的事故后，白慕川和向晚就沒有回去住，重案一號的宿舍了他們的半個家。

向晚條件反地回答：“重案……”

白慕川：“一會在人街停下，你就可以先回去了。”

程正一怔，握方向盤的行微微一，嗯了聲，沒有下文。

人街是當地人的一個稱呼，其實就是一條不許機車進的夜市步行街，因為有小喜歡去吃東西約會，故而得名。人街的街面是仿古的建筑，夜晚的霓虹燈下十分熱鬧，各種小吃攤又多又雜，來往的人群不懼寒風，吃著各地食，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向晚是第一次來。

跟白慕川在一起這麼久，很有這麼悠閑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逛街，吃小吃。

看了白慕川一眼，掀掀，只是笑。

白慕川回一下的手，小聲解釋，“醒醒酒。”

向晚：“嗯。”

程正頓了片刻，“那一會你們怎麼回去？要不然，我在外面等你們？”

白慕川：“不用，我們打車就行。”

讓他等著……

那太殘忍！

他們兩個也玩不好的。

程正默然。

不一會，汽車停下。

程正：“這里不能進去，你們得走一段路，要不我得調頭。”

白慕川：“這樣就行。”

他下車，手來扶向晚，然后繞到駕駛室，程正：“到了發個消息。”

程正：“嗯。”

兩個人互視一眼，沒有多余的話。默默走向兩個方向。

向晚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跟著白慕川，手在他的掌心里，溫暖的、踏實的，喝的那點小酒不僅沒讓難，反倒了一種小調，微風一掃，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聽著街面上小攤販的吆喝，市井的煙火氣撲面而來，仿佛突然就回到了人間。

“真好。”

向晚輕輕一嘆。

“被擄走那幾天，我真的不敢奢……還能有這樣好的生活了。”

白慕川哼笑，“傻瓜。以后還會有更好的。”

向晚仰起頭看他，眼睛里滿是小星星：“其實這樣就是最好的。”

在沒有錢的時候，覺得有錢是好的，可當失去自由生命到威脅的時候，才發現，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健健康康的過尋常日子，其實就足夠好。

將頭靠在白慕川的胳膊上，“小白，我喜歡這樣。”

白慕川的肩膀，不說話。

向晚過一會，又小聲問：“你真的決定了？”

白慕川側頭過來看的臉。

他知道向晚問的什麼。

“決定了。難道你沒想好？”

“不是。”向晚沉默一下，挽他的胳膊，“我是說，咱們要不要先征求一下家里人的意見？嗯，我家里當然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我媽早就催過我無數次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講……只是你家里，怕是不好過關吧？”

白慕川沒有回答，在路邊買了個茶，遞給向晚，慢悠悠地說：“他們怎麼想，重要嗎？”

不等向晚回答，他就幫答了，“不重要。我本就不在意。”

向晚喝了一小口，抿抿，“話是這麼說，可你懂的，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始終了那麼點意思。”

呵！白慕川笑著，從手上接過杯子，低頭喝一口，突然盯住的眼，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就那麼直視著問：“你會介意嗎？”

向晚沉默一下，“不會吧。”

白慕川攬住笑了，“不要吧，不會就是不會。”

向晚呃聲，“不會。”

白慕川：“乖。這樣就對了。咱們現在還會怕什麼，嗯？”

被他這麼一說，向晚忍不住笑了。

“好像是這麼回事……”

生死都過來了，還怕別人的口舌，那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兩個人手牽著手，從街這頭，走到街那頭，其實肚子早就填飽了，可看到什麼新鮮的小吃，仍是要停下來等一等，吃上一口，但明明可以買兩個，卻偏偏只買一個，你一口，我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神作，說不出的膩歪，鬧得夜市上的小販們，都忍不住對他們多看幾眼。

男的俊，的。

天造地設的一對，走出來就是為了讓人羨慕的。

“向晚。”

白慕川突然抿一笑。

“你說我換個職業，好不好？”

“嗯？”向晚被這句話嚇住了，停下里的咀嚼，認真看著他，“干嘛，你別嚇我？”

“……認真的。”白慕川端詳著的臉，“突然發現，就這樣簡簡單單跟你過日子，真的是太快活了。可是如果我干這一行，只要干一天，就一天不得安寧。生活總是過得像繃的弦，了很多味道……我怕你往后有一天，突然后悔，后悔嫁給我，嫁給一個連作息都不規律的刑警。”

“……”

向晚沉默。

盯住他，靜默片刻，慢慢抱住他的腰。

“不會。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白慕川低頭捧起的臉，輕輕拍了拍，“我會珍惜。”

珍惜他們的，珍惜。

向晚揚揚角，笑著挽住他，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夜市小街。

“咱們是打車走，還是再從頭走一圈？”

白慕川：“看你。”

向晚：“不走了吧，早點回去休息了。肚子吃得太撐，有點犯困了——”

白慕川嗯聲，“好。那我打車。”

他掏出手機打車，不知道看到什麼，手臂突然一僵。

向晚覺到了，側眸看過去，“怎麼了？”

“沒事！”

好像是一條信息，白慕川在屏幕上敲了幾個字，回過去，很快切換到打車件，然后摟住向晚。

這一次，他摟得比剛才還要。

向晚心里微微泛起一怪異，不過他沒說，便沒問。

車到了。

兩個人徑直往重案走。

晚上十一點了，重案一號燈火通明。

向晚還沒走進去，就察覺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好像有人來。”說。

“嗯。”白慕川的手，“沒事的。”

向晚又一次看他側臉，跟著他踩上臺階，走大門，看到坐在重案一號大廳里的幾個人。

程為季？

呂健明？

向晚一怔，停在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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