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李君苒所友贊助的那些稻種還算給力，只損傷了大約四五。可饒是如此，還是夠徐家心疼一陣子的了。

    徐家目前如何，除了還臥床休養的李徐氏外，李君苒並未對李家其他人有所瞞。對此，上至七叔祖，下至李君楊並不覺著有何不妥。現在沒有什麼比李徐氏肚子裡的娃更重要的了。就連在隔壁鎮上即將臨盆的羅家小姐，李君苒都有點興趣缺缺，懶得盯人了。當然，答應了程語嫣的事兒，李君苒也不可能就這麼甩手的。

    景順四十七年三月初的一天，羅家小姐不小心了胎氣，竟然提前了大半個月卸貨。幸好李君苒早有準備，還不至於手忙腳。負責接生的穩婆是藍兒，尹小蓮在一旁協助，當然倆人都喬裝了一番。因為日子提前了，等程語嫣那邊得知消息，程張氏借著燒香還願離開程府，趕到事先約定的宅子，都過去了兩天。八姨娘跟程語瑤那邊出奇的平靜。

    李君苒按著約定將羅小姐所生的那個男嬰給了程語嫣，連同男嬰一道給程語嫣的，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化妝盒。盒子裡裝的是之前程語嫣給李君苒，位於越鎮上的房契以及新的戶籍。

    “你……”程語嫣抿著，凝視著李君苒許久。其實程語嫣很想問為何不肯收下那房契跟新戶籍，可話到邊，程語嫣卻猶豫了。

    “之前種種恩怨，一筆勾銷了。希師姐你能言而守信！”

    程語嫣不由自主地抱了懷裡那個期盼了許久的男嬰，直到轉離去，也沒再說一個字，一句話。

    李君苒目送著程語嫣離去。

    再見了，大小姐……

    再見了，二師姐……

    只是不曉得，將來有朝一日再見時，你可曾會後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著四周熊熊燃燒起來的房屋，李君苒發出一聲輕笑。這下好了。從此之後再沒有李七柳了。

    “你，你還笑？”一直躲在暗的那位尹小蓮眼見著四周越來越熱，偏偏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妮子還在屋子裡傻笑。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這般優哉遊哉的。

    “馬上。馬上。”李君苒見屋子外頭的火越來越大，便沒在耽擱，拉著尹小蓮的手趕溜回莊園裡頭。當然，演戲演全套，進莊園前。還不忘將莊園裡那個跟自己形差不多的傀儡娃娃從莊園裡拖出來。要不然回頭就沒有焦撲撲的那啥了。

    至於剩下的事兒，該煩惱頭大的就不是李君苒了。

    。

    景順四十七年農曆三月初七，程張氏外出上香還願，回府途中了胎氣，隨後誕下一男嬰。程慶業大喜，為自家嫡出長子取名“錦”。

    深夜子時，位於武桐鎮上的一民宅忽起大火。等到四周的相鄰察覺，將火撲滅，民宅已多半被燒毀。後經衙差以及仵作檢驗，在屋發現未年焦一。另有燒焦老鼠一只。屋主夫妻二人傷暫無生命危險，死者系屋主八歲兒。初推斷似老鼠打翻香燭，引起火災，死因並無可疑。

    三月初八，陳錦被發現讓人傷了本。程慶業大怒，經徹查乃死去的四姨娘親信所為。程語嫣雖懷疑此事跟八姨娘以及程語瑤不了幹系，卻拿不出任何有利證據。對此不得不不了了之。

    三月初九，給羅小姐接生的那位穩婆酒醉失足落水中，不幸亡。

    同日，程慶業之前安置羅小姐的宅院人去樓空。羅小姐及侍嬤嬤等不知所向。

    三個月後，京城傳來消息，程老夫人為自家小兒子程慶業新娶一房平妻程羅氏。程羅氏年輕貌，最重要的一點。還有個已滿百日的兒子。程老夫人對此子相當歡喜，甚至抱養在邊，親自養。

    程張氏得知此事後，當夜便急火攻心，吐暈厥了過去。而程語嫣則一下子明白自己這是讓人給“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對於那位之前從未當回事的羅小姐，不由地高看了幾分。

    。

    “大小姐。夜深了，該歇息了。”白芷進屋後，發現程語嫣依舊斜靠在榻上，手中那卷醫書，半天不曾見翻頁。顯然不在狀態，走神了大半個晚上。

    “白芷，你說這事會不會……”是七柳那丫頭幹的？

    “可是大小姐，七柳……已經死了。”白芷低垂著頭，掩藏在袖下的雙手握拳。

    “是啊，已經死了。”程語嫣將手中那卷醫書丟棄在一旁，慢慢地站起了。

    程語嫣並不清楚，就在距離程府並不遠，隔著幾條街外的尹府，那個據說已經被燒死的小丫頭，正頂著一張平白無奇的臉，躺在搖椅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心甚是不錯的讀著雜文瑣記。

    突然，李君苒手裡的書被尹小蓮給奪走了。

    “柳兒，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麼？”對此，也沒見李君苒生氣，反而好心提醒道，“蓮姐姐，我現在‘尹小竹’！‘小竹’！或者，你也可以我‘小苒’！”

    “竹什麼竹吶。你當真就不擔心……”

    李君苒手為自己倒了杯新榨的橙，不不慢地開口道：“我從來就沒奢過程語嫣，會言而守信，真的放過阿爹娘他們。”

    “那你……”

    “程府知道這件事的那幾個，只會記得程府大小姐曾經邊有個小丫頭七柳，在負責照顧那位有孕的羅小姐。現在那位羅小姐已經功退了，這不相幹的邊之人自然得清理幹淨了。所以……七柳已經被人……”

    李君苒手做了個抹脖子的作，毫不介意這話傳到一旁默不作聲的李君楊耳朵裡，會是怎麼個心。

    為了修改這段記憶，李君苒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莊園裡那些個真金白銀，可是一下子了不。但銀子這東西，在李君苒看來沒了就沒了，大不了回頭再賺回來。患什麼的總歸得掐斷在苗期比較好。

    這事也讓李君苒覺著累的很。除了累以外，多還是有些心傷。原以為程語嫣會看在好歹是同一個師父的份上，明面上能留一條命。誰曾想，程語嫣最終還是選擇斬草除。

    可惜，這可沒那麼容易斬斷。

    還是那句話，就是不曉得程語嫣知道的這招斬草除，將自己一大助力給斬斷了，會不會後悔。

    李君苒抬眼看向旁的自家小哥，不厚道地笑了。未完待續。

    ps：加快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