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小年夜。
顧家小年夜的飯從來都是除夕夜的標準。這樣的高標準,從來也都只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六年以來從也沒有在家過過年的人。
李琬將最後一盤菜端上餐桌,菜已經熱了一遍又一遍,只是那個人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嚴真掛下電話,看向李琬搖了搖頭。李琬不皺起了眉頭:「還是沒人接?你說這小年夜的晚上他還能忙什麼?」
今天下午顧淮越將嚴真和珈銘送了過來,接了個電話便很快開車走了,嚴真本來不及細問。
梁和在一旁打圓場:「媽,再等等,不著急,你看淮寧不是也剛來。」
瞥了也是剛剛進門的小兒子一眼,李琬怒道「那能一樣嗎?你們會在B市過年,他能嗎?」
顧淮寧挑了挑眉,沒在老太太氣頭上話,直接攬住自家老婆向餐廳走去。
顧珈銘小朋友早已蹭上了餐桌,抓起自己最的爪開始啃了。在他看來,是最沒意思的啦,每次過年首長休幾天假要回B市時,都要發一次火,可是哪次把首長留住了?
顧小司令搖搖頭,繼續啃爪。反正他是跟嚴老師還有顧首長一塊兒走,沒啥可煩惱的。
顧老爺子看了小朋友一眼,放下報紙:「行了,先吃吧。」
於是便只好開飯了。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就連張嫂也表惋惜地收拾著餐桌。今天是大展手腳準備了一桌飯菜,沒想到這樣不歡而散。
嚴真一抬頭,看向牆上的鍾表。時針堪堪指向九的位置,已經九點了,現在的他,能在哪裡呢?
正想著,院子裡忽然想起了車喇叭聲,短促的兩聲。
嚴真還沒反應過來,顧珈銘小朋友就率先奔了出去,等推開大廳門的時候,小朋友已經抱住了來人的大,撒似地蹭著。
看著來人,嚴真愣在那裡。倒是隨後跟出的李琬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的道:「您老來了?」
來人是嚴真的。
李琬嗔怪地看了一眼站在邊的顧淮越一眼:「你說你去接就接唄,怎麼不事先說一聲!這大晚上的,還是小年夜的晚上,把老人家給折騰來了!」
顧淮越剛下車,扣上軍帽,淡淡一笑。
笑瞇瞇地拍了拍李琬的手:「這是我的意思,你別訓小顧。你看我這傻孫,還在那兒愣著呢。」
說完,站在嚴真後的梁和就推了推,猛然回過神來,眼眶卻忽然紅了。
「瞧瞧這出息。」抹了抹的眼角。
本是淚的,可嚴真手抱住了,淚便不控制地簌簌落下來了。
今晚這個二居室的房子是熱鬧起來了。
顧珈銘小朋友穿著棉拖快樂在兩個房間奔來奔去,他看著面前兩個棉被,腦子裡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斗爭!
是把印著加菲貓圖案的棉被抱給老蓋呢還是抱這個哆啦a夢的?
小朋友苦惱不已了一會兒,腦袋瓜子被彈了一下。他立刻向上去,兩眼立馬瞇起來了。顧首長!
「爸爸,你幫我選一個!」小朋友歡騰地說。
顧淮越解開了常服上的風紀扣,目懶懶的看著兒子,出手又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等你折騰好你老早睡著了!」
小朋友癟癟。他忘了,還有一個人比他更激。
睡覺的床上,已經鋪了兩床被子了,既厚實又暖和。小朋友看著床上的兩坨棉被,沮喪地低了腦袋。顧淮越也收回目,看著兒子笑了笑:「去跟老道晚安。」
鋪好了床,嚴真端詳了一會兒,又去櫃子,裡邊還小聲嘀咕著:「還是再蓋一床吧。」
忙哭笑不得地拉住:「好啦,你要給我捂出一痱子呀!」
嚴真不好意思地頓住了腳步,雖是挨了訓,卻像個孩子一樣傻樂。
某只小朋友蹭到了面前,攬住他樂呵呵地笑了。
躺在床上,嚴真難以睡。
翻過,看著閉著雙眸的,默默出神。良久,又翻個,躺了過去。
卻突然睜開眼睛了,瞧著嚴真的背影笑出了聲:「小真,今晚讓小顧跟珈銘睡是不是不太好?我看那個床,那麼小,能下兩個老爺們?」
嚴真替掖了掖被角:「沒事的,反正有個是小老爺們兒,不占地兒。」
兩人都低低笑了一聲。
「,怎麼今天忽然來了,都不跟我說一聲?」
「我來看看你,這才一個多月沒見,我想我這外孫想的心都疼了。打你爸去世,你還沒離開過我這麼長時間呢。」
就連大學,嚴真都是C市讀的,見天回家住。算一算,這真的算分開最長的一段時間了,嚴真不由得往那裡蹭了蹭。
「在這多住幾天吧。」
「不了,後天我就回去了。」
「這麼快?」嚴真有些失。
瞥一眼:「要不是小顧我還不來看你呢,沒良心的丫頭。」不理會嚴真訝異的眼神,說:「你大伯今天送我到市裡檢查,還沒想著打電話找你呢,小顧的電話就過來了,說今天小年,提前給我拜個年。然後小顧就說了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說到這裡故意賣了個關子。
嚴真果然好奇了,一邊給墊了個小枕頭一邊問:「他,說什麼?」
悠悠然地躺好,舒服地歎了一口氣:「他原話說呀,嚴真,想了。我就想,那就來一趟吧,於是今兒中午小顧就直接開車來接我了。怎麼,小顧沒告訴你?」
嚴真搖了搖頭。
笑道:「那就是他想給你個驚喜。」
還說了些什麼,已經聽不見了。蜷回被窩裡,腦子裡只回想這剛剛那一句話——嚴真,想了。
原來他都知道。
就算是到年了鄉下也很忙。後天還是走了,顧淮越親自開車送了回去,走之前刻意沒醒,可是還是知道,悶在被子裡也沒出來。既然這是的意思,那就當不知道吧。
只是,房門卡嚓一聲關閉後,嚴真卻再也睡不著了。起床看著窗外,瞬時有些驚訝。原來昨晚下雪了!路上一層積雪,有幾道碾過的車轍。
天還沒亮呢,走的可走早!嚴真小聲嘀咕一聲,看見放在床邊的空行李箱才想起,沒過幾天,他們也要走了。
去那個從未去過的地方,涉足那個從不曾進的世界。
以前常常聽別人口中說著「婚姻」這個詞,嚴真總會覺得,不過是多了一個人過日子。真正到了自己才明白,那不只是日子與日子的疊加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人,和心。
他對自己,算是上了心吧?嚴真自問,而後又自答——那就好,那就好。
冬以來就沒下什麼大雪,到他們要出門了,老天爺倒是給了面子下起了綿扯絮的大雪。
這次回來時不是顧首長開的車,汽車連裡有一個兵家也是C市的,就順道一路讓那個兵開了回來。這回走了,得顧淮越親自上陣了。李琬不放心,說要安排一個人送,顧淮越拒絕了,兩個字:麻煩!
李琬沒辦法,只好囑咐他們路上開車小心。
嚴真將珈銘扶上車,回過頭來向後的四個人告別。顧淮越將的包遞了過來,嚴真抓住,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顧淮越笑了下,扶了扶的肩膀,開門上車。
出發了。
……
…………
早上九點出發,在行駛了將近四個小時之後到達了B市。
嚴真在後座,老遠就看見收費站口前堵了長長的一條龍。睡了一路的顧珈銘小朋友此刻終於醒了過來,了眼睛,著顧淮越的車座就問:「爸爸,啥時候到呀?」
顧淮越頭也沒回:「堵車了,等一會兒。」
小朋友郁悶了,從小書包裡掏出囤的零食開始啃:「坐飛機多好,嗖地一下直接空投到家!」
嚴真笑了笑,替他把服整好。B市比C市偏北,降下窗戶,便能覺到刺骨的冷意。
好容易過了B市的收費站口,連市區都沒進,直接沿著外環線進了一條小道,一路過去,分外空曠。這是B市的郊區。
B市這幾日也下了場大雪,比C市要大得多,C市市區的雪經過車流碾,早已化了,這裡卻不同,一路走來都是白皚皚的一片,就連路上這車轍都分外整齊,而且這車轍也與一般的車子不一樣,像是履帶碾過後留下的。
嚴真正好奇,就聽見前頭顧淮越說:「這是坦克車留下的車轍,這幾天師裡在搞訓練。」
原來如此,看來a師師部已經不遠了。
車又開了幾分鍾,已經可以看見師部大門口站崗的哨兵了。大門封著,顧淮越將車速慢了下來,讓哨兵對過牌照後才緩緩向裡開去。他的目的地是掩在偵察營營部大樓後三百米的一棟小樓——這就是家屬區了。
嚴真看到這棟樓,忍不住吃了一驚。放眼去,整個師部,無論是偵察營還是炮兵營的大樓都是整飭有序的,還是一灰。只有這棟家屬樓,孤零零的一個兒不說,樓外頭還刷了一層紅漆!更彰顯出它在整個師部的特殊了,別看藏這麼深。
提前接到電話來接他們三人的是一個年輕中尉,他是營房科的一個干事,姓李。年輕的中尉看著嚴真兩眼發直地看著這棟樓,不由得笑了笑:「這快過年了,嫂子們嫌冷清,就把這樓的表子重刷了一層漆,圖個喜慶!」
嚴真尷尬地笑了笑。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剛剛看到這棟樓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個詞是繡樓。
顧淮越淡淡的笑了笑,將房子鑰匙給嚴真:「你帶著珈銘先回家,我去服務中心看看去。」
「好。」
嚴真答應一聲,跟著李干事向樓裡走去。
這樓不算新,但是樓道倒是干淨的。
「小李,這裡家屬很嗎,怎麼就一棟樓?」嚴真還對小時候住過的那個大院有著清楚的記憶,當時父親所在的部隊是一個駐扎在小縣城的二炮導彈旅,人肯定是沒有a師的多,但是家屬樓可就蓋了六棟。
小李提著行李一路氣也不:「嫂子,您來的時候也看見了吧,咱們這兒太荒了,就算嫂子們過來也是待十天半個月的,不常住。有常住的那也是在這兒有副業的。」
「副業?」
小李嘿嘿一笑,「就是在營區裡開飯店和小賣部的,靠戰士們消費賺個小錢唄。」
嚴真了悟地點了點頭。
「嫂子您來的是時候,沒別的時候,就過年的時候人多。」
說完,也到站了。
嚴真笑了笑,拿出鑰匙開了門。小李拿出電卡送上了電,也算代了差事,敬了個禮走了。
嚴真終於有時間打量這棟房子。鑒於這地方的特殊況,這棟樓蓋起來的時候就指著當招待所用的。雖說比招待所看著高級一點兒,可是要比C市的房子,就差了一個檔次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總不會住到一半兒被收走吧?笑了笑,放下行李。屋子很干淨,看樣子之前有幾個勤快的給打掃過了,不用再手。
顧珈銘小朋友往沙發上一挪屁,裡還嘎吱嘎吱地啃著零食,可是神卻有些惆悵,嚴真開了暖氣,一邊往外拿行李一邊問他:「怎麼了,顧小司令?」
小司令歎了口氣:「在想我那群孬兵。」
嚴真笑了:「怎麼,才離開一天就想了?」這得多深厚的戰友誼啊
小司令看了一眼,又歎了一口氣:「老師你不懂,我是怕我走了之後林梓那小子挖牆腳!」
嚴真瞬間就掛了「囧」的表,恰逢此刻有人敲門,嚴真向珈銘揚了揚下,小朋友不不願地蹭去開門,是顧淮越顧首長,此刻他手裡正提了兩大袋子。
嚴真愣了一下,慌忙去接。
「不用,我來。」他笑了下,將袋子放進廚房。
撥了撥塑料袋,才發現裡面裝的都是日用品和食材:「怎麼買這麼多?」
顧淮越松了松風紀扣:「這裡的食堂你們恐怕吃不慣,還是在家裡做吧,我也回來。而且,快過年了……」
是個家,就要有個家的樣子,哪怕這裡是野戰部隊。他還是頭一次上服務中心買那麼多家用的東西,一路走過來的注目禮,簡直可以論坦克車裝!簡直就差喊口令了:「參謀長準是把老婆給哄來了!」
想到這些,顧淮越不微微一哂,笑罵了聲孬兵。
嚴真當然不知道這些,廚房裡米面氣齊全,幾乎可以開火做飯了。將袋子裡的食材挑出來,說:「晚飯就在這裡做嗎?
「不了。」顧淮越搖了搖頭,「今晚先去外邊吃。」
照顧軍嫂們的副業?
「你還記得席司令麼?」
「記得。」嚴真點點頭,B軍區的一把手。更何況,上次還是在演習場上見的,印象能不深刻麼?
顧淮越帶好帽子,利索地扣上風紀扣,看向嚴真:「席司令剛下軍令,今晚就上他那兒蹭飯——帶上老婆孩子」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顏安深表同意,故而決定在這趟孤獨之旅找點樂子。比如此刻,逼仄的機艙內,緊挨她坐的跳傘教練。顏正、腿長、性感又禁欲。真是春光無限好,春色在人間。“喂,帥哥,我命都交給你了,你把電話留一下吧?”…
回國不久,今朝被老母親安排相親,她一把拉開越野車車門,駕駛座上的人,疏疏懶懶地將手肘搭車窗,黑色衝鋒衣,拉鍊半敞,正冷淡睨她。 今朝:“好久不見……不打個招呼?” 奚行:“哦?和逃兵該怎麼打招呼?” 想開門離開,卻聽見輕微的、咔噠聲響。 左側總控將門窗鍵通通鎖死。 今朝:…… 後來聊起喝醉斷片的事兒,奚行捏住她臉頰,欠了吧唧問:“想起來了?” 今朝:“我該想起什麼?” 奚行:“那晚你……說喜歡我,喜歡得不要不要的。” *自我攻略x撩而不自知|雙向cr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