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

傅言致穿著家居服出現。

半個月沒見, 也不知道是季清影‘人眼里出西施’，還是怎麼回事。

覺得面前的男人又帥了點。

剛洗完澡, 季清影上還留有沐浴和洗發水的味道。

不是之前的茉莉花味, 是水桃的, 空氣里散發著甜味。

低眉淺笑著他：“傅言致, 好久不見。”

傅言致垂眼, 側了側。

季清影跟著進去。

他家和之前一樣，依舊冷清。

一進屋，季清影便聞到了花香。眼睛亮了亮, 轉頭看向關門的男人：“花開了？”

“嗯。”

傅言致也有些意外，今早下班到家后，他照常到臺澆水。

這才發現, 那兩盆茉莉花突然開了。

季清影挑眉, 詫異道：“那我去看看。”

傅言致頷首。

加快腳步往臺走，傅言致的臺比客廳多了生活氣息。

角落里有一個黑花架，上面堆滿了綠植被。

有仙人球，綠蘿等等。

那兩盆茉莉花, 被放在中間。

花開的很漂亮，素潔濃郁。

給這一片綠加了點不一樣的彩。

季清影看了會, 欣喜道：“好漂亮。”

傅言致應了聲。

季清影出手機, 看向他：“我能拍個照嗎？”

“隨意。”

傅言致沒在臺站太久，沒一會便進了屋。

季清影也沒在意，反正都進屋了，傅言致也不會把趕出去。

把茉莉花全方位拍了下來, 還很認真的發了個朋友圈。

季清影的朋友圈，除了會發旗袍照片之外，基本上沒有日常生活。

突然發了條閑雅致的容，引得不潛水的同學朋友紛紛冒了出來。

而陳新語，首當其沖。

陳新語：？你現在淪落到秀茉莉花了？

融雪：啊清影姐你的茉莉花開的好漂亮呀！

葉蓁蓁：季學姐，這個花架看上去為什麼那麼眼啊。

沈慕晴：哇，人的花都比一般人養的。

除了悉的這幾個人之外，一些和季清影不怎麼聯系的人，也都留言評論。

甚至還有客戶問有沒有什麼訣竅，怎麼能把茉莉花養的這麼好。

季清影不敢居功，捧著手機去問傅言致。

聽到的問題后，傅言致面無表說：“沒有。”

季清影笑，靠在旁邊問：“真沒有？”

傅言致：“嗯。”

季清影側目看著他半晌，慢悠悠道：“我覺得有。”

傅言致拿杯子的手一頓，掀起眼皮看。

季清影接過他的杯子，抿了口甜心扉的白開水，才道：“用心。”

“……”

傅言致神一滯。

季清影角溢滿笑容，理分析：“養花得用心呀，要記得澆水，讓它吸收，下雨了還不能讓它在外面淋雨，要花費很多心思。”

看著傅言致，停頓了下：“所以我覺得你養花的訣竅是用心，我說的我分析的對不對啊，傅醫生。”

言語中的揶揄過于明顯，再次讓傅言致失了語。

話落下后。

廚房安靜了許久。

季清影地瞥了眼傅言致神，在他要趕人之前，知趣地找了個理由出去。

說到底，在還沒清楚傅言致底線在哪之前，還是忐忑的。

傅言致看了眼走出去人的背影，耳邊還在回響剛剛那一段話。

他無奈，頭疼地了眉骨。

對季清影，好像從認識之初，傅言致就拿沒辦法。

但他不知道，所有的發酵，都是從不知不覺中的無奈開始。

兩人互不打擾。

傅言致下班后沒休息，他在準備一次病分析，稿子還沒寫完。

跟季清影打了聲招呼后，他進了書房。

季清影也不去打擾，回自己那邊拿了畫畫工過來，到臺開始畫設計稿。

離三青設計公司截稿，還有五天。

季清影從小就學了畫畫，也在很小時候，就展了設計天分。

喜歡用筆構畫出自己喜歡的一切。

三青的比賽規模不大，但在季清影這里，無論大小，只要參加了，就會全力以赴。

這也導致，對自己要求高。

坐在臺上半小時，也沒找到手。

季清影靠在玻璃窗上，抬頭眺著波粼粼的湖面。

湖水碧波漾，在下隨著風起伏，像擺著尾游走的小魚。

驀地，季清影眼睛亮了起來。

把靈記下，放輕著腳步往書房那邊走。

書房的門沒有完全關上，大概是傅言致的禮貌使然。

季清影走過去，還沒出聲打擾，傅言致便抬眼看了過來。

“怎麼？”

季清影指了指他書房里的復古掛鐘：“吃飯嗎？”

傅言致：“……”

他看了眼時間，低聲道：“等我十分鐘。”

聞言，季清影也不催促，很聽話道：“好。”

十分鐘后，傅言致合上電腦走了出來。

季清影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個筆記本，在上面寫字。

他無意看了眼，筆記本上寫滿了字。

字跡好看但潦草，是藝家字。

季清影把最后一個字記下，仰頭看他：“你想吃什麼？”

傅言致拿過一側的杯子呷了口水，垂眸看拿手機的作：“不吃外賣。”

季清影：“……”

抬眸看他。

傅言致已經忽視掉，往廚房走了。

愣在原地半晌，緩緩地眨了眨眼，腦海里有個不太真實的念頭。

“你做嗎？”

傅言致抬了下眼，用行告訴了。

冰箱里有蔬菜水果。

是他母親昨天送過來的。

傅言致工作忙，雖然有時間逛超市，但大多數時候，他是隨便吃點就算了的。

他很會花太多心思去折騰一頓飯。

一日三餐對他來說，吃飽就行。

但傅母心疼兒子，時不時會過來一次，把他冰箱填滿。

季清影看著琳瑯滿目的冰箱，驚嘆了聲：“你早上去了超市？”

“沒有。”

傅言致言簡意賅：“我媽送過來的。”

“哦。”

季清影彎一笑：“你會做什麼？”

傅言致瞥了眼。

季清影得寸進尺：“傅醫生，會做紅燒排骨嗎？”

“……”

季清影看他拿出排骨，眼睛里溢滿了笑。

“我給你打下手吧。”

傅言致皺了下眉，“不用。”

季清影沒吭聲。

察覺到旁邊人的安靜，傅言致突然問了聲：“會？”

季清影點頭，傲道：“你別小看我。”

季清影發現。

好像多了一個喜歡傅言致的理由。

打完下手后，也沒離開廚房。

就安安靜靜地靠在冰箱旁邊著他，傅言致做事的時候專注，頭頂的白熾燈打開了，照亮著這一片小天地。

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傅言致臉上的每一個小表。

他作練，對做菜這件事好像練習過千百遍一樣。

每一個作，就是很普通的做菜。

可在季清影這里放大，一幕一幕地，都像是電影里漂亮的景一樣。

甚至比景，更吸引。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傅言致側目，對上那雙好奇的眼后，有的提了句：“大學。”

“住外面？”

傅言致點了下頭。

他從小家境殷實，父母工作雖然忙，但家里有阿姨會一日三餐準時做好。

剛上大學，傅言致也和同學一樣每天吃學校食堂。

但在一次解剖課后，傅言致到食堂完全沒了胃口。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

傅母憂心忡忡，想給他安排個阿姨做飯，被他拒絕了。

之后，他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開始自己做飯。

說來也奇怪。

最開始做的并不好吃，但他卻能吃下。

久而久之，也就養了做飯習慣。

季清影沒再多問。

沒花多長時間，屋子里便飄散了食的香味。

傅言致廚藝很好。

在還沒吃的時候，季清影就覺了出來。嘗了兩口后，都沒說話了，只想把面前的食全部解決。

兩人和諧的吃了一頓午餐。

吃過飯后，季清影主收拾了桌面，還順便把碗筷給放了洗碗機。

收拾妥當，季清影也沒敢再得寸進尺。

跟傅言致說了聲，便抱著東西回了自己那邊。

完全忽略了一個問題，傅言致從頭到尾都沒問——

關于家里灰塵的事。

下午。

傅言致補眠醒來，接到了傅母電話。

“晚上回家吃飯嗎？”

傅言致到廚房倒了杯水，抿了口往臺那邊走：“您有空？”

傅母失笑：“和我兒子吃個飯的時間，我自然有。”

笑問：“怎麼，你沒空？”

傅言致臉上出了有的溫度：“我爸呢？”

“也休息，所以才喊你回家吃飯，我們一家三口一兩個月沒一起吃飯了。”

傅言致應了聲：“好。”

他說：“我晚點回來。”

“行。”

掛了電話，傅言致一側頭，便看到了隔壁臺上的人。

季清影的臺被裝飾的很漂亮，是個適合休憩的地方。

窗外的照著，趴在臺的桌子上睡覺。

用書，擋住了線。

傅言致看了眼，很快挪開了視線。

但風像是在跟他作對一樣。

他著平靜的湖水。風拂過，湖面泛起漣漪，鼻息間鉆了不濃不烈的香水味。

季清影下午睡了一覺，醒來后靈充足。

專注畫稿，等把基本樣式定下來后，開始耐心地往上加東西。

季清影一向如此。

沉迷于工作，會忘卻所有。

等放下手中的畫筆時候，時鐘已經滴答滴答轉到了七點。

手了發疼的手腕，撈起手機點開。

有點可惜。

沒有傅言致發來的信息。

季清影起到客廳，打開電視，隨便找了個時裝秀播放，讓屋子顯得不那麼的安靜。

半躺在沙發上，給陳新語和融雪回了信息后，才開傅言致的微信。

季清影：【傅醫生。】

收到季清影消息時候，傅言致一家正要吃飯。

葉蓁蓁也在，屋子里全是嘰嘰喳喳的聲音。

手機一震，傅言致點開看。

他表微妙，似乎是在思考要怎麼回復。

傅母瞅了眼，好奇道：“誰的消息？”

傅正，也就是傅言致的父親淡定道：“肯定不是醫院的。”

他也是醫生，知道不可能是醫院發來的急消息。

醫院一般不發消息，有事直接電話。

聞言，傅母意外地挑了下眉：“朋友的？”

葉蓁蓁咬著筷子，冷不防冒出一句：“哥，是我季學姐嗎？”

傅言致：“……”

他冷冷地看，葉蓁蓁立馬往里塞飯。

嗚，不該多。

“季學姐？”

傅母第一時間抓住了重點：“這是誰？”

葉蓁蓁埋頭苦吃，猛地搖頭。

不敢說。

傅言致垂眸，給季清影回了個問號后，才回答傅母問題：“朋友。”

傅母溫一笑，一針見：“朋友？”

“……”

“不是。”

傅言致放下手機，并不想多說。

換作是旁人，自然懂得收住話題，但傅母不是別人。

頭一次聽到傅言致說，有朋友，自然充滿了好奇。

“普通朋友？”

傅言致“嗯”了聲，淡淡說：“鄰居。”

傅母挑眉，轉頭去看葉蓁蓁：“蓁蓁也認識？”

葉蓁蓁有傅母保護，連忙道：“認識。”

說：“姑姑，我之前參加學校比賽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找了個學姐教我，給我幫忙，就是。”

聞言，傅母訝異道：“會做旗袍的那個學姐？”

“對。”

傅母看：“什麼名字？”

“季清影。”

傅母笑了笑，眼波流轉地看了眼對面的兒子。

沒一會，傅言致放桌面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季清影：【吃飯了嗎？】

傅言致：【在吃。】

季清影：【？？？】

季清影：【啊，一個人吃飯不覺得很孤單很寂寞嗎，傅醫生缺人陪吃飯嗎？我很下飯的。】

傅言致：【不是一個人。】

季清影：【哦。】

他放下手機。

這一次，手機沒再隔幾秒響一次了。

傅言致微微蹙眉，吃飯間隙不忘看了幾眼手機。

傅母觀察著他小作，和葉蓁蓁聊著天。

“蓁蓁啊，晚點把你的設計稿給我看看？”

“好呀。”

傅母慨：“對了，傅言致。”

傅言致抬眼。

傅母看他：“我過段時間有個活要參加，正好想做服，你幫我問問你朋友？能不能開個后門給我做套旗袍？”

“……”

傅言致淡淡道：“葉蓁蓁會做。”

傅母瞅了眼被點到的人，毫不客氣道：“蓁蓁還是小學生水平。”

葉蓁蓁：“……”

沒事，能行，這點打擊沒問題的。

傅言致頭疼。

“我問問。”

“行。如果沒時間，不要勉強。”

傅言致點頭：“知道。”

吃過飯后，傅言致驅車回去。

快要到小區時候，在路邊看到了悉的人。

季清影在知道傅言致不是一個人吃飯后，便沒了湊上去的心思。

當然，也不是生氣。

就純粹的，懂進退的不去打擾。當然，這其中還有點自己的小心機。

換了套服，拿著手機錢包下樓。

小區往前走五百米，便有一個商場，再往前，有熱鬧的街市。

臨近夏天，晚上的風吹的很舒服。

季清影把耳機塞著，一個人踩著石板路往熱鬧的那邊走。

路燈排列序，拉長了的影子。

季清影也沒多逗留，到夜市攤買了點東西，便捧著折返回去。

專注著手中食，也沒注意到旁邊有人在看。

吃到小區門口時候，手里還捧著幾串關東煮。

剛拿起一串丸，便看到了站在小區門口的男人。

地上有他長長的影子，他正垂眸著這邊。

兩人對視眼。

季清影把丸重新放了回去，詫異看他：“你怎麼在這？”

傅言致輕應了聲。

季清影應了聲，接話過去：“等人？”

“等你。”

季清影一怔，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就像是朝湖水里丟了石頭一樣，在心里泛起漣漪。

“等我？”

愣住：“你剛回來？”

“嗯。”

傅言致看：“走吧。”

季清影反應慢了幾拍，應了聲：“哦。”

直到走到小區里，聞到小區里各種花卉的香味后，季清影才回過神來。

“你等我有事？”

傅言致神一頓，看：“最近忙嗎？”

“還好吧。”

季清影說：“之前一些客戶訂單落下了，得趕，怎麼？”

傅言致垂眸看過，沉默了片刻：“沒事。”

季清影：“……”

哽了下，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你打算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