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個吻再走嗎。

當然好。

他用著疑問句, 卻完全不是疑問句的語氣，也沒有征求意見的意思, 話沒說完行已經到位了。

扣在腦后的手向前撈著, 下咬住廝磨，舌尖劃過牙床貝齒, 撬開牙關, 糾纏。

向歌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配合著加深了這個吻, 主出擊奪取主權，翻過來攻開他的城門。

周行衍到了的攻勢, 倒是很樂于讓著, 完全不打算抵抗直接繳械投降, 順從地等著破門而，作放了點兒，任由做標記似的在他的地盤里竄了個遍。

半晌, 放開他，呼吸還有點急促。

老舊樓道里所有的線都源自于窗外朦朧的月, 周行衍背對著狹窄的木窗，逆著，看不清他的臉。

向歌則是面對著窗口, 漆黑瞳仁里映進微，晶亮亮的。

瓣也水亮，有細到幾乎看不見的銀線隨著距離的拉開拉扯，斷開。

眨眨眼, 舌尖掉了瓣上晶亮的水潤，“現在走嗎？”

周行衍額頭抵著，微微蹭了蹭，“走吧。”

向歌放開他，后退了一小步，“你把燈開了呀。”

周行衍把袋里的手機翻出來，線重新充斥樓道，男人垂眸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向歌總覺得在里面看見了一點憾的味道。

“……”

所以你到底在憾什麼啊。

回到家已經有點晚了，向歌洗完澡，套了件周行衍的衛，又把之前穿的那套睡塞進洗機里，才著半干的頭發出來。

周行衍在廚房吧臺后熱牛，見走過來微抬了下眼。

他休閑款的服很，基本都是襯衫，本來給拿服的時候周醫生覺得，讓穿著自己的襯衫好像不太妙，現在這麼看，好像怎麼都不太妙。

黑的連帽薄衛，料子看上去舒適，很長很大，遮住大三分之一的地方，穿上像一件寬松的衛，連子都省了。

在外面白皙的修長，大韌，腳踝纖細致，膝蓋骨的形狀尤其好看。

看見他在熱牛，人走過來，微微踮起腳來從上面架子上勾出兩個干凈的馬克杯，腳尖踮起，小的線條被拉長。

手臂抬高的時候，衛下擺邊緣往上竄了竄，約一瞬，又掉回去。

周行衍手掌撐著吧臺桌邊邊緣，上半微俯，手指指尖了一下，忽然站直了子出了廚房。

沒幾分鐘，他提著條子出來了，遞到向歌面前：“穿上。”

向歌手里玩著馬克杯杯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子，又垂頭看看自己的，恍然“啊”了一聲。

把杯子放到桌上，沒接，只湊過去笑了一下：“你給我穿？”

周行衍就真的抓著腰把子抖落，撐開，微微俯，在面前。

向歌愣住了，本來就是想隨口調戲他一下的。

半天沒見人有作，周行衍抬眼看了一眼，揚揚下，“穿啊。”

“……”

向歌一把抓過他手里的子，表皺了皺，“我自己能穿啊。”

周行衍緩慢直起來，微微向后仰了仰，好笑的看著。

向歌抓著子撐開，高舉在自己面前，從腰到掃了一眼，皺了皺眉，毫不留的嫌棄道：“這也太丑了，而且好。”

周行衍垂著頭，把熱牛倒進杯子里，沒看：“丑就丑了，又沒人看你。”

向歌隨手把子扔到旁邊小吧臺椅上，人突然向前兩步，抬手，著周行衍的下把他腦袋掰過來了，目定定看著他。

周行衍手里還著杯子，人一愣，完全沒反應過來，任由調戲似的著自己下頦掰過他腦袋。

男人的下顎骨骼邦邦的，皮有點好，向歌指尖在他下顎蹭了兩下，“你這不是在看我。”

周行衍回過神來，微瞇了下眼。

沒有等到他下一步的作，向歌飛快的回手來后退了兩步，著角出一個得逞似的笑容，端起他剛倒好的牛轉出了廚房往臥室方向走，“我睡覺去了，晚安。”

周行衍無奈了一下眉骨，朝著背影提醒：“喝完漱個口再睡。”

向歌棒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過了兩分鐘，房門又被打開，向歌端著杯子邊喝邊冒了個頭出來，喊了他一聲。

周行衍人出來，靠在餐桌旁。

向歌咬著杯沿，想了想：“明天我去夏夏家拿個箱子，然后回家理理東西。”

周行衍點點頭：“我下班陪你去。”

“你明天要值班。”向歌提醒他。

周行衍反應了一秒鐘，然后“啊”了一聲：“沒事，我可以串個班。”

“那肯定不行啊。”向歌挑了挑眉，“周醫生之前不是寧可讓別人送我回家也要拒絕同事的替班邀請的嗎，多麼敬業。”

周行衍：“……”

“然后——”向歌頓了頓，天算了一下，“你大概要三兩個月都見不到我了吧。”

周行衍微微歪了下頭，出乎向歌意料之外的并沒有什麼很疑的表，只淡定哦了一聲。

想了想，他說：“我可以去探班。”

向歌沒仔細思考他為什麼知道要去干嘛，一臉正，拒絕的很果斷：“不行。”

周行衍抬起眼來，眼神疑問。

“我還是個小萌新，劇組里的全是前輩，我態度肯定要端正啊，哪能拍個戲還男朋友隨時探班的，”把手里的牛一飲而盡，又繼續補充，“而且劇組里還有蘇藝寧，你不接這方面可能不了解，蘇影后坊間傳聞出了名的刻板嚴厲啊，工作起來態度端正的不行，眼皮子底下肯定看不爽這種走了狗屎運演一的新人不想著好好拍戲就知道談——的況。”

周行衍倒了杯溫水走過去，一邊把手里空牛被子接過來，點點頭：“有道理。”

向歌接過水來，喝了小半杯，遞給他，繼續道：“畢竟是我第一部 戲，雖然我之后不打算做演員吧，但是還是想在影后心目中留下勤懇認真的好印象啊。”

周行衍手里拿著兩個杯子，再點頭：“是這樣。”

向歌第二天一大早被起來吃了個早餐以后，又回去睡了個小回籠覺，十點多才爬起來，去夏唯家拿箱子。

夏唯休息在家，東西也已經幫裝好了，穿著睡靠在臥室門框上看著：“你跟你的醫生小哥在一起了。”

向歌從家茶幾上挑了塊餞出來，啊了一聲。

“厲害啊，”夏唯啪啪啪鼓了三下掌，“值真的是正義啊，長得好看就是不講道理，連腦門上就差印著‘冷淡’三個字的神仙都拿得下。”

向歌叼著餞想了一下，干說：“好像也不怎麼冷淡。”

夏唯瞪大了眼睛：“你們發展已經迅速這樣了？”

“倒也還沒有，”向歌憂郁的看著，“而且后面好像要原地立正幾個月無法前進了。”

夏唯抱著手臂，一只手搭在邊，一下一下點著角：“那就立正幾個月，你們不是剛談，等幾個月時間也合適的，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求不滿？”

向歌面無表的拉著箱子轉走人：“拜拜，秋天見。”

六月初，電影《繭》開機，除了部分演員，全部工作人員在開機前一周提前到達劇組。

向歌提前三天到，走的那天，周行衍剛好要值班。

向歌沒跟他說，直接訂了機票過去，宮茉提出要一起，被拒絕了。

下了飛機已經是晚上，雖然是個新人，但是好歹也是導演親自定下來的主角的，機場外有劇組的車在等，向歌客客氣氣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來到劇組下榻的酒店。

酒店大堂休息區的沙發里坐著個人，戴墨鏡，翹著二郎，手背撐著臉側，懶洋洋的在和對面的人說話。

工作人員帶著向歌進來，視線一側，微微低了低頭，墨鏡往下了，盯著沒移開。

過于灼熱的視線，向歌有所應似的側過頭去，第一反應是“這大黑天的怎麼還有人戴墨鏡，難道還怕酒店大廳燈晃了的眼啊。”

兩眼瞥過去，人墨鏡下，出半雙眼睛來，向歌愣了一下。

那人看著就突然笑了，紅輕啟，和對面的男人說了句什麼。

這個時候帶著向歌過來的工作人員也看到了，走過去打招呼，了聲蘇老師。

這個時候一直背對著門口的白遠道也轉過頭來，看見，還笑著招了招手：“哎喲，我們主角就位了啊。”

向歌：“……”

還真的是蘇藝寧啊！

為什麼會在啊！也太敬業了吧！

蘇藝寧在整部電影里戲份不算很多，再加上的咖位，其實完全沒有跟組的必要，然而卻也是提前三天到了，并且表示半退太久沒拍過戲，有點生，想跟組找找覺。

此時幾個人坐在酒店休息區沙發里，白遠道和蘇藝寧好像關系很好，向歌聽著他們倆聊電影，安靜如。

邊雖說坐的是個三料影后和還有點名氣的導演，向歌倒是也沒什麼張的覺，除了影后自從看見以后，就一直黏在上了的視線。

那眼神有點詭異的膠著。

蘇影后笑意盈盈看著：“我們主角第一次拍戲？”

向歌還沒說話，白遠道嚴肅說，“中影表演系高材生，科班出，畢業短篇還得過獎，”白導豎起一手指，“我們的主角，起戲來那雙眼睛，會講故事啊。”

蘇影后點點頭，還是笑瞇瞇：“我們主角多大了？”

“周歲二十三。”向歌回，覺得這個影后不僅敬業，這麼大的咖位還依然打算全程跟組，還好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的。

蘇影后點點頭：“二十三啊，那還好的。”歪著頭，似乎又想了想，“生日是幾月幾號，幾點生的？”

白導：“……”

向歌：“……”

是不是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向歌陪著大佬尬聊了一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人剛放下行李送走工作人員，還沒坐一會兒，周行衍電話就打過來了。

《繭》的劇組似乎有錢的，向歌的房間是個套間，現代化簡潔的裝修風格，大落地窗前掛著白窗紗，站在窗前鳥瞰，能看見車流拉出一條條鮮亮的帶。

向歌接起電話，把外套了搭在沙發上，人懶洋洋的窩進去，一邊踢掉鞋子，還沒等說話，周行衍那邊就開口了。

他在值班，應該是剛巡完房，那邊很安靜。

語氣很淡，但是明顯有點小不滿：“你走怎麼沒跟我說？”

向歌眨眨眼，“我準備到了再跟你說的，結果還沒來得及你就打給我了。”

周行衍平靜的陳述事實：“我要好幾個月見不到你，然后你不跟我說？”

向歌默默心虛了一下。

了瓣，放了聲線討好：“你要值班嘛，而且你如果來送我，我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

一擊命中，周行衍沉默了。

向歌才反應過來，問他：“但是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值班嗎？”

周行衍那邊停了停：“我電話打回家了，沒人接。”

向歌嗯了一聲，提醒他：“周醫生，你家沒裝座機。”

周行衍謊言被拆穿卻毫不在意，很淡定的轉移話題：“導演見到了嗎，劇組的人都怎麼樣？”

向歌興致正高漲著，有著一肚子的槽想跟他吐，一聽到他問，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換了只手拿手機，整個人斜歪過來倒在沙發上，又蹭著橫過來，掛在沙發背上，拜了個平時最喜歡的姿勢：“我今天見到蘇影后了。”

周行衍“啊”了一聲：“是嗎。”

向歌把著的長發勾出來，順到一邊，膝彎掛著沙發背晃，聲音低了點兒：“我覺得蘇影后很可怕。”

周行衍沉默了。

“一整個晚上都盯著我看，那眼神就像是醫院核磁共振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我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按在鍋里的魚，煎完A面煎B面，還得煎到糊，不然都不能出鍋。”

電話那邊，周行衍輕笑出聲。

向歌直了朝上，勾著腳面向下拉韌帶：“你還笑啊。”

周行衍就不笑了，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我覺得也可以煎點別的，不一定是魚。”

向歌把放下來，翻從沙發上下來，一邊往臥室走一邊拖著行李箱進臥室，單手翻出睡子：“那個眼神真的嚇人的，黏了膠水似的，還問我生日是幾月幾號，還要確到幾點？還問我吃什麼喜歡什麼，會不會有什麼怪癖啊，比如說喜歡給漂亮小姑娘介紹對象？”向歌又想了想，“也有可能是看上我了，想把我介紹給兒子，畢竟我這麼優秀的孩不多了，水不流外人田，雖然沒被出過照片，不過聽說兒子也帥的。”

周行衍似乎是沉了一下，而后緩緩道：“我覺得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