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說出要把張晶晶反映到醫務部的時候,張晶晶整個人都慌了,臉上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哭著跟劉繼堯和江寒求饒。
劉繼堯顯然也贊同江寒的說法,對張晶晶說:“你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把后果想清楚,現在這樣也只是自食惡果。”
“求求你了劉主任,這件事要是給醫務部說了,我的前途就完了。”
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唐豆心里替阮言寧憋的火也不小,一聽張晶晶這話就笑了,“你自己拿錢污蔑阮言寧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的前途呢?就你的前途是前途,在你眼里別人的前途都是狗屁是吧?”
唐豆一急起來,就有些口不擇言。
站在旁邊的袁向宇趕拉了一把,低聲音提醒他:“我的姑你打抱不平也注意一下措辭啊!今天科室里的教授可都在。”
唐豆被提醒,一臉茫然:“我剛剛有說什麼不能說的話嗎?”
袁向宇放棄和流,“您說的特別對。”
好在以劉繼堯為首的人注意力都不在唐豆上,劉繼堯不想和張晶晶廢話,抬手示意陳星月直接給醫務部打電話。
之前阮言寧那一波的時候就是打的電話,這會兒劉繼堯指名道姓要繼續打,陳星月覺得劉繼堯是故意的。
不過劉繼堯到底是老師,也不敢多說了什麼,拿了電話老老實實給醫務部打了電話。
很快張爽就出現在科室。
張爽周末的時候在江寒那里吃了個悶虧,這會兒也學乖了,想到來之前張濤的叮囑,先跟阮言寧道了個歉,又向劉繼堯反復確認了張晶晶的況之后,才把人帶到了醫務部理。
中午吃午飯的時候,袁向宇點了外賣,菜肴盛,說是要給阮言寧去去霉氣。
阮言寧剛在病房忙完走進休息室坐下,張春曉就湊了過來。
“之前對不起啊,我錯怪你了。”
“沒事。”阮言寧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什麼波瀾。
事發生的時候聽到那些閑言碎語是生氣的,可事后想想又覺得世界上大多數其實都是這樣的,一有什麼風吹草就迫不及待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別人指手畫腳,從來都不會去想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張春曉局促地笑笑,“剛剛聽醫務部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說張晶晶是因為欠了網貸還不上,才會想到用這種方法騙錢,我記得之前還在科室炫耀新買的大牌包包,沒想到都是用這種方法買的。”
阮言寧抬抬眼皮,沒接話。
見沒人搭理自己,張春曉只好訕訕地起,“那你們先吃飯,我還有點事要做。”
快吃完飯的時候,沈清嘉忽然風風火火地跑進他們休息室,來的第一天劉繼堯就在晨會上介紹過,加上長得明麗,所以一出現所有人的目都被吸引。
“小可,你還好吧?”倒是不在意別人的眼,直奔阮言寧而去。
阮言寧聞聲放下筷子,又用紙巾了才站起來,扶住沈清嘉,“沈姐姐,我好的。”
“我聽說你被人冤枉了,我師兄他怎麼……”
休息室里還有其他人,一聽沈清嘉忽然說起江寒,阮言寧趕打斷,“沈姐姐要不我們出去說吧?”
沈清嘉這才反應過來,拉著阮言寧就往外走,邊走邊認真從上到下打量著阮言寧。
“我周末手機關機了兩天,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沈清嘉大概因為路上走得急,說話的時候氣還沒勻,“我師兄怎麼當老公的,居然連老婆都保護不好。”
聽有人說江寒,阮言寧下意識維護他:“這事兒真不怪江寒,而且要不是他我現在還背著罪名呢。”
“嘖嘖嘖你這護夫的模樣真應該讓我師兄瞧瞧。”沈清嘉邊說邊連連搖頭。
阮言寧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岔開話題:“沈姐姐你周末為什麼要關機啊?今早晨會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一聲不響地回國了。”
“躲林深啊。”說曹曹到,剛提到林深他就給沈清嘉打了個電話過來。
沈清嘉晃了晃手里的手機,“看到了嗎?我開機兩小時他已經打了不下十個電話了。”
“你和林深哥還好吧?”
沈清嘉一副“別提了”的表,“我覺得他就是有病,之前我對他有興趣的時候他對我答不理,現在我決定和他一刀兩斷了吧他又天天來纏著我。”
“林深哥肯定是發現了你的好,覺得你值得喜歡。”
沈清嘉嗤了聲,沖阮言寧勾勾手指,湊到的耳邊:“小朋友,你別被表面現象欺騙了,現在的男人花花腸子可多了。”
阮言寧沒聽懂,小聲“啊”了聲。
沈清嘉也不避諱,張說出的話有些骨:“林深是跟我上.床之后才轉變了態度,這說明他本不是喜歡我,而是想和我上.床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天早上他居然還給我留了張卡。”
“林深哥應該不是那種人吧?”
“你還年輕,不懂世道險惡。”沈清嘉明明也沒比阮言寧大多,故意老地咳了聲,“我應該就要回國了,這邊實驗合作的事我老師會再派其他人來跟進。”
阮言寧覺得有些突然:“什麼時候啊?”
“過幾天吧,我還沒看好機票。”
沈清嘉應該是還有其他事,也沒和阮言寧多說,確認這邊沒有事了之后就離開了醫院。
臨走之前,阮言寧住:“沈姐姐你走之前記得通知我,我去送你。”
沈清嘉歪頭笑了下,“好。”
—
A大臨床醫學院的保研面試定在周三。
然而巧的是心外科那邊給小星定的手也正好排在同一天。
從周二知道這個消息開始,阮言寧就開始糾結,一邊知道保研面試不能錯過,一邊又擔心自己不去陪小星手的話小星會不會害怕。
周二晚上睡覺前,阮言寧窩進江寒懷里,看著給自己拉好被子,才皺著眉去看他:“江老師,怎麼辦啊?”
江寒溫地親了親的額頭,“什麼怎麼辦?”
“明天面試時間和小星的手時間可能會撞。”阮言寧嘟了嘟,“周年紀大了,小星又還小,我怕他們都會害怕。”
江寒抬手在阮言寧額頭上拍了下,“你就這麼心?”
阮言寧排掉江寒的手,語氣有些不滿:“我沒在開玩笑,我是真的擔心小星。”
“我知道。”江寒嘆口氣,整個下午阮言寧都心不在焉,他哪里又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翻了個,仰躺在床上,勾著阮言寧的肩把擁在自己前,輕輕在背上拍了拍,才緩緩開口:“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我會陪著小星去手室。”
阮言寧聞言眼睛亮了亮,“真的嗎?”
前幾天科室里因為年會、收紅包的這些事,組上延期了好幾臺手,白天的時候阮言寧聽到劉繼堯特地代江寒,趁著周三組上的非手日,趕把延期的那幾臺手給安排上,所以才一直沒有給江寒說自己的擔心。
猜到阮言寧在想什麼,江寒解釋:“明天第一臺手陳了幫我上,我陪小星做完手再去接他的臺。”
“可是外科那邊他們會讓你進手室嗎?”雖說是在同一家醫院,但到底隔著科室。
“小星的主刀醫生是我在國醫學院的同學,我早就和他打過招呼了,不然你以為小星怎麼那麼快就可以院。”
阮言寧發現,江寒總是有三言兩語就能解開困的能力。
想了想,抬起頭來在江寒上親了下,“江老師你超厲害的!”
江寒自然不會放過這種送到邊的,沒給阮言寧逃開的機會,他直接著阮言寧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一直到阮言寧整個人都在他懷里,他才緩緩將人松開。
他勾笑笑,“別勾引我,不然我怕你明天面試遲到。”
“我沒有。”
江寒難得沒和繼續爭論,漫不經心地玩了會兒阮言寧的頭發,才淡聲開口:“明天陪了小星我就要趕回手間,可能來不及去陪你面試了,張嗎?”
阮言寧反問他:“你以前參加各種面試的時候張嗎?”
江寒笑笑,“好像沒有。”
他好像確實沒太為這些事張過,在他那里很多事都是自然而然的。
阮言寧沉了片刻,忽然捧著江寒的臉,額頭著他的額頭,又在他的鼻尖上蹭了蹭。
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現在有江老師的靈氣我就不張啦,你要保佑我面試功。”
因為剛剛的深吻,阮言寧的瓣比平時要紅上許多,江寒結上下滾了一下,他擁著阮言寧,在上咬了一口,嗓音微啞:“那就再多蹭一點。”
—
周三早上江寒直接把阮言寧送到了學校。
臨下車前,阮言寧和他說“拜拜”,江寒拉住阮言寧要去開車門的手,正要傾討個分別吻,哪知下一秒就被阮言寧眼疾手快地擋住。
嘟囔了聲,“我今天涂了口紅的。”
而且涂了超久,被親掉了會很虧。
當然這句話阮言寧自然是不敢告訴江寒的。
江寒睨了眼的,“親掉了再涂。”
“可是我沒有把口紅帶出來。”這倒是實話,早上走得急,還真的忘記帶口紅了。
江寒莫名就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他盯著阮言寧看了幾秒,趁不注意快速在側臉上親了一口,這才勉強把人放走。
等目送著阮言寧的影消失在學校門口,他才出手機打開支付寶,給江南轉了一萬塊錢過去。
江南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聲音里帶著驚恐:“哥?你中彩票了?怎麼突然開始散財了?”
江寒帶上藍牙耳機發車子,等車匯了車流,他才不急不緩地開口:“前段時間我看阮言寧經常和你討論口紅?”
“嗯,怎麼了?”
“把喜歡的號都買一只送到醫院來,多的錢就是你的跑費了。”
“你要送禮?”江南有些疑,“我說哥現在送口紅已經過時了,你要制造驚喜也用新一點的套路好不好?”
“誰說我要送禮了?”
“那你敢要干嘛?你該不會留著自用吧?”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江南的聲音因為震驚有些扭曲,幾乎已經腦補出了一幅他哥對著鏡子補口紅的畫面了。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我放車上不行?”江南廢話個沒完,江寒忽然就有點后悔讓幫這個忙了。
思索了會兒,他出聲打斷江南的“十萬個為什麼”,“這件事別給一一說,另外如果你現在閉我再給你打一萬,去買你自己喜歡的口紅。”
果然此話一出江南立即掛斷了電話。
幾秒后,江寒收到江南的微信消息:【一定不辜負組織期待,保證圓滿完任務】
江寒把錢打過去之后沒再回江南的消息,趕到科室開完晨會后又匆匆往心外科趕。
雖然之前小星一直說自己很勇敢不會怕的,但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又怎麼可能真的不怕。
所以江寒一進病房,他就拉著江寒的手不肯松開。
江寒蹲在床邊,溫地了小星的腦袋,“等會兒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小星自己也堅強一點好不好?”
“手過程中也會一直陪我嗎?”小星的聲音帶著點哭腔。
江寒點點頭,從包里出阮言寧昨晚畫好的一幅畫遞給小星。
“寧寧姐姐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面試,結束了就會過來看你,說這幅畫代表了想對你說的話,所以你要努力康復,別讓寧寧姐姐失。”
畫里畫的是一頭站在深淵邊,抬頭仰彩虹的小獅子。
邊上寫了四個字,“小星加油”。
小星認認真真看了會兒畫,“我肯定會康復的。”
很快有護工來接小星去手室,江寒安好老人后,陪著小星一起去了手室。
小星的主刀醫生姓楊,看到江寒眉眼溫,忍不住笑他:“在國外的時候一直以為你這個變態學習狂眼里只有學習和實驗,倒不想竟然也能當一個溫好哥哥的角。”
江寒笑笑,不置可否。
小星的手不算復雜,但江寒還是下意識了一把汗。
他和小星的相不多,但是這段時間下來他是真的希小星可以健健健康地長,而且他也怕小星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阮言寧會哭。
所以在主刀宣布手結束的時候,他長長地松了口氣。
胰腺外那邊臨時送了臺急診手,陳了分乏,江寒沒陪小星去麻醉復蘇室,和主刀醫生打過招呼之后就匆匆出了手間。
倒不想正好在手間外面到了丁中彥。
因為今天阮言寧他們只是第一面試,競爭的是保研名額,所以丁中彥他們這些導師并不用參加。
江寒略微思索,還是出聲住了他。
“丁主任。”
丁中彥聞聲看過來,細細打量了江寒兩眼。
“我是胰腺外科的江寒。”見丁中彥不認識自己,江寒笑著自我介紹。
丁中彥一聽名字,有了幾分印象,“你是老劉從國外特聘回來的那個小年輕?”
江寒擺擺手,“特聘不敢當,主要這段時間一直聽我們組上的實習同學說想報您的研究生,今天正好有幸見到本尊,所以忍不住想和您打個招呼,還希您不要見怪。”
“你們組上的實習同學?”丁中彥回憶了一下,“是姓阮吧?那個小姑娘之前有來找過我。”
江寒點點頭,“是,阮言寧。”
“是好一個小姑娘,不過你也知道,孩子干外科到底是有些困難,而且現在有個男生也找過我,各方面的績都比優秀,所以我可能還是更傾向于后者。”想著都是同仁,丁中彥倒也沒有瞞心里的想法。
像是早就料到了丁中彥的這番話,江寒倒是沒表現出多吃驚。
想到今早國實驗室的同事發來的消息,他淡淡笑了笑,“我一直聽說丁主任在科研方面為我國的醫學發展做出了不貢獻,就是不知道丁主任對學造假怎麼看?”
“學造假?”丁中彥不知道江寒指的什麼,但是他也算是老一代的學者了,自然有自己的原則。
他微頓之后,義正言辭地開口:“學造假自然是不能姑息,現在就是有太多搞科研的人為了所謂的名利造假,才會讓學圈的水越來越渾濁。”
“丁主任果然是值得欽佩的老教授,江某也深以為然,不過丁主任在收學生的時候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別讓心不正的學生壞了您的清譽。”
江寒說完,手機正好響起來。
他看了眼,沒急著接,而是重新看向丁中彥,“丁主任,我們科室有臺急診手送來,下次有機會再和您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瘋狂安利自己老婆的江醫生。
十一月要結束啦,提前祝大家在2019年最后一個月開開心心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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