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7月的某一天清晨, 展大大在微博上放出了新作的預告。新穎沉重的軍人題材了熱點話題，功激起了廣大的熱和期待。

同一時刻，《真正男子漢》的博放出了一張節目錄制結束時的殺青照, 不大不小的相片上，聚集著滿滿當當的人, 卻無法掩蓋幾位嘉賓的耀眼。

評論里都是聞訊而來的各家，在陸驍那火出天際的人氣之下, 展的也憑借一己之力占據了幾條熱度前排。

于是, 本來是來給自家哥哥加油的, 看著評論突的意識到原來站在哥哥旁邊的那個小姐姐是自己一直追的漫畫《蟄伏》的作者展。這夢幻聯，直接讓榮燕省了一筆公關宣傳費。

最強的是，節目組的保工作做得很好, 直到殺青照的放出，參與錄制的嘉賓才紛紛放出錄制時的趣事照片，給節目打了一波熱度。

黎冉看到微博消息的時候，正巧在公司的作畫室。新作既然已經放上預告，就必須開始著手準備存稿。

只草草掃了幾眼, 暫時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繼續方才還未畫完的場景。相比之下，霧笙已經捧著手機開始日常的刷微博作。

刷了沒幾分鐘, 有些激地沖黎冉揮了揮手, “展, 你這漲速度，沒誰了。”

黎冉扯了扯角, 只敷衍地“哦”了一聲。

漲的原因很簡單，無非就是拜漆與白和陸驍兩人所賜。

一位娛樂圈花旦收視率擔當，一位頂流的天生豆, 兩人都在發博的時候提到了，還大肆贊了一番，這讓那些怎麼不跟著自家寶貝走？

沒有多大興趣，轉著手中的畫筆，不聲地轉移話題。

“別看了，你畫得怎麼樣了？”

霧笙擱在手機，靠著后的椅背了個懶腰，“還行吧，至這周的稿上去了，下周還是隔五更的一次休息，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

“你不找靈了？”

黎冉支著下，分出心思問了一句，“之前不是還說要去火場外蹲點嗎？”

一提到這個，霧笙就長嘆了一聲，整個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別提了，本來是這麼想的，結果我媽給我整了一艱巨的任務。”

黎冉：“啥任務？”

霧笙：“這不我小姨們要去國外看我表哥，順便旅個游來著。結果我小表弟沒人看了，就放我們家了。但我媽工作忙，以我工作時間靈活可變把接他上下學的任務全部給我了。”

黎冉：“那還慘的。”

霧笙：“是吧，還找靈呢，就那小屁孩，不了不了！”

說著瞥了眼窗外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沉的天空看得人心郁結，“這雨什麼時候停啊，撐傘接小孩還麻煩的。”

黎冉把垂落的發至耳后，傾看了眼電子屏幕上的細節，漫不經心地回答：

“明天說是放晴，估著今天應該就能結束了吧。”

霧笙：“趕結束吧，下著怪心煩的。”

聊了快有半小時，聊到后邊黎冉抬眸掃了眼墻上的時鐘，果斷結束話題，“不說了，我得趕畫。待會四點半的時候還得去取一下我媽之前定制的玉。”

霧笙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道：“那正好，我還要去接小表弟，剛好可以一起走了。”

——

從銀泰城取了程靜英的玉出來后，原本烏云布沉沉的天空突然滲出了點點芒。

黎冉下意識地抬眸，烏云散去，頃刻間帶著溫的彩落滿大地，將霾一掃而盡。

多看了幾眼，空氣中漉漉的氣息還未徹底散去。耳邊突的聽到一聲驚呼：

“哇！是彩虹啊！”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至空中，傍晚的天空因著夏日的雨后，染著一層淡淡的暗黃。沒有晚霞的暈染，只有掛在天際上絢麗多彩的彩虹了唯一添。

其實彩虹并不是說有多漂亮，只是因為它過于稀有，才會在偶然出現的時候引起強烈的關注和雀躍。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重疊，只有極淡的一層，亮又干凈。

瞧見周圍人紛紛舉著手機拍照的作，黎冉只是駐足在那安靜淡然地欣賞著這短暫的景。

此此景，腦海中能夠聯想到的詩詞便是電影《怦然心》中耳能詳的那一句譯文：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正當大家沉迷于觀賞稀有景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聲打破了方才歲月靜好般的時。

“啊——我的包！有小！”

觀賞的人都有片刻的遲疑，懵神又慌地向聲音的來源，不知道實況。

黎冉嘆了一聲，可恨這良辰景之際竟然有人不合時宜，不分場合地公然搶劫。

悠哉悠哉地活了一下子，將長發草草扎一個高高的馬尾，拍拍手一副上戰場的準備。

前方的尖聲越來越近，每經過一個地方引起的都從側面告訴，目標人的不斷靠近。

踮起腳尖，朝前方瞇了瞇眼睛。略微擁的人群有那麼一塊區域總是會自讓開，而依稀能夠看到穿梭在那之間的一名黑男子。

黎冉了手腕，把單肩包完全斜挎，確認不會影響到待會的發揮，悠悠道：

“就當樂于助人了。”

突的，頭頂落下一個力道，一只手搭在了的腦袋上。接著，頎長的影自后經過，帶過一陣悉清冽的風，眨眼間就消失在縱橫錯的人群中。

黎冉愣了一剎，目追隨著方才的那道影，腳步生生地頓在那里。

的大腦不斷回放著方才肩而過時余掃過的場景，以及那人經過時一如既往令人心安的溫嗓音：

“別，在這等我。”

大腦宕機了幾秒鐘，黎冉驀地朝前跑了過去。

才跑了沒幾步，聲突然變得比之更甚。視線范圍中都是洶涌的人群，擋住前方引起的場面，去擋不住傳來的凄厲慘聲。

黎冉目一，加快步伐費力地撥開人群，帶著迫切和想要確認的沖，到了最前方。

最先及的是躺在一旁的紅單肩包，聞聲而來的生正巧拾起那包揣在懷里，驚慌失措的神顯然是被搶劫的那位小姐。

沒了前人的阻擋，略顯空曠的地面上，映眼簾的是單方面制的場面。

男人低垂著眼眸，神俊朗的臉龐，廓深邃而立，有著刀削斧劈般的朗之。

察覺到小的掙扎，他不著痕跡地擰眉，濃墨般地劍眉下，明亮而清澈的眼眸，并無一笑意和玩笑，著冷峻無的冷，不聲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帶著鴨舌帽的黑男子痛苦地趴在地上.著，喊到最后沒忍住十分暴躁地質問：“啊啊啊痛痛痛，你誰啊！”

廉晟單膝著他，聞言只是更加果斷地將他背在后的手臂向上一擰，沉聲道：

“中國人民解放軍！”

“別！”

黎冉心尖一，耳旁拿著手機的拍攝聲和竊竊私語的談聲被無聲隔絕，像是蒙了一層紗，模糊朦朧不至于去聽清。

的目落在男人的上，此刻能夠知到的只有他一人。

眼眶很熱，涌上心頭的容和酸不知從何而起，就這麼無聲地凝著他，就只是看著突然出現的他，莫名委屈地想哭。

分離時的場景還記憶猶新，忍痛放手的人現在正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的面前，看起來依舊如往日那般拔凌厲，那般正義凜然。

由于是不算偏僻地段，巡視的警察很快便抵達事發現場，從廉晟手中接過早已沒了反抗能力的男人。看熱鬧的人群散去了幾許，剩下的人都在給那位陌生人的勇敢之舉鼓掌稱贊。

“中國軍人牛！”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激昂有力的聲音在著寧靜的傍晚輕而易舉帶了旁人的心，越來越多的人熱地贊著那個英俊瀟灑的男人。

他正在和警察談，聽到聲音只是回眸瞥了一眼，呼應般朝眾人豎了下大拇指。

驀地，他歪了歪腦袋，玉樹臨風，俊朗的臉上那微挑的眉峰伴隨著難得流出的笑容，顯得十分親和又著幾分慵懶地張揚。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圍觀的群眾漸漸散去，廉晟還被幾個熱心的陌生人堵著夸贊了一番。

黎冉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見男人的神微頓，薄張合的時候抬眸在的上停留了片刻。隨即，那幾個人也朝所在的方向了過來，了然的笑容過后紛紛識相地離開。

沒了旁人的阻擋，廉晟闊步朝走了過來。盡管沒有那軍裝的相襯，他拔昂然的姿也在步履間展了那凜然的傲然之氣。

“你……”

黎冉錯愕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時間竟然組織不了措辭來形容此刻的心境。

攢了很久的期待如約而至，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充滿了失去的擔憂和絕，抑到生活都失了彩，不過幸好醒來的時候他回來了。

廉晟極淡地笑了一下，氣宇軒昂地站在的面前。他的后是架在空中的虹之列車，絢爛多彩的同時，了最的背景板，不及眼前人一分奪目。

“報告——”

他清了清嗓子，朝敬了個軍禮，亦如結婚照上，過那模糊敬禮的影，看到的是一雙明亮澄澈含著淚的眼睛。

“我已完任務歸來，請你指示。”

黎冉眨了眨眼睛，眼瞼輕輕著。后不斷有人經過，就站在那里，朝他出雙手，開口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抱抱我。”

只是抱抱我，就可以了。

廉晟心疼地莞爾，沒有任何猶豫上前抱住了。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顧不及天際的彩虹，只想穿越人海，再次擁抱你。

……

曾經充滿生活氣息的臥室，廉晟擁著黎冉，讓漆黑的眼睛漫上深的涼意，鄭重又忍地陳述自己的書。

然而黎冉不知道的是，那從未啟封的書，最后還有一段廉晟的自白：

我向往的生活，是天邊的云層暈著晚霞的余暉，沐浴著夕落滿肩頭的溫暖，牽著的小手，聽著在我邊雀躍又俏皮地闡述著近日所況，這般歲月靜好。

我將自己的青春奉獻給了祖國，所以國家還之我一個可又溫的天使。

說：“畫一葉扁舟，渡星辰大海。”

我像是一葉扁舟飄了多年，無拘無束，無無求。如今，扁舟依舊在漂，征途已是星辰大海。

謝謝你，冉冉。

——

傍晚的時代廣場，一如既往的充滿生活人間煙火的氣息。咖啡館外的噴泉準六點時刻升起，給本就漉漉的空氣增添幾分清爽的意。

街邊的小吃，空氣中飄來的屬于棉花糖的甜膩，每一分彩和快樂都與數月前初見時的場景意外契合。

在話筒的傳遞過后，音質上乘的音響放著它的主人私心點播的一首日語歌曲：《I Found You》

黎冉本是被小吃遷走了大半的注意力，耳邊冷不防傳來悉的前奏，愣了一下，驀地扯住廉晟的手，雀躍道：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里見面時，放的就是現在這首歌嗎？”

廉晟停下步伐側傾聽了片刻，努力回憶著記憶里的那個曲調，在偶爾的重合下有了答案。

“依稀記得。”

黎冉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笑得十分純真：“那你還記得我當時笑了嗎？”

這一次，廉晟并沒有猶豫，不假思索道：“笑了。”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黃昏灑滿大地，落日的余暉落在的上時，那琥珀棕的眼睛里呈現出的干凈和溫。

如今再度想起來，他才問出了當初的疑：

“為什麼笑？”

生的眼睛彎新月，蘊滿了星辰大海般的笑意，轉而看向聲音的來源，笑著解釋：

“因為它的歌詞很應景。”

音響放出歌者溫又纏綿的歌聲，悠揚繞梁，雖聽不懂詞語，但也不影響從中獲得深深的。

幾秒鐘的間奏結束之后，歌曲伴隨著鋼琴的聲音再度出現清晰的人聲。也是同一時刻，面前的孩突然宛然勾，注視著他的雙眼，用最溫的嗓音含笑出聲：

「出逢うまで30年待たされたのだから」

“你可是我苦等30年才遇見的人。”

廉晟一愣，心底像是涌進麻的溫熱，頓時充滿腔，泛起無法克制的容。

說完那句話，黎冉粲然一笑，歪了歪腦袋十分可地朝他挑了挑眉，

“你看，是不是特別應景。就好像是唱出了你心真正想對我說的話。”

現在回想起那天，黎冉無比慶幸當時的沖和勇敢。

“其實那天倒我心中最后一猶豫的稻草，不是你的值也不是你的虔誠，而是這一句話。”

慢條斯理地向遠方，音響的周圍已經有不人聚集在那，在這樣一個沁人心脾的傍晚，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并肩而站，同樣著人世間簡單而又近在咫尺的溫暖。

黎冉：“現在想想，可能是老天的眷顧吧。如此費盡心機地提醒我，眼前的這個人苦等了我30年，千萬不能錯過。”

頓了頓，又復而道：“還好…沒有錯過。”

無數次相逢中，我與你邂逅的意義，是用眼無法可見的力量，至今仍在呼喚我。

「やっと巡り逢えたね」

我們好不容易相遇了

「だからもう放さない」

所以我再也不會放手

話語間，歌曲已經放到了副歌的部分，黎冉的笑容愈發明朗，安靜地聽著那隨之而來的旋律和歌詞，心尖溢滿暖意的同時，眼眶竟然有些止不住的溫熱。

「一緒に歳をとってゆけたら」

如果可以一起慢慢變老

「どんなにステキだろう」

那該是多麼好的一件事

“真的很好呢。”

輕聲細語地說了這麼一句，沒在悄然吹起的夏風之中，了心底永久的。

歌詞中是帶著“如果”字眼的虛擬假設，充滿了希也充滿了憾，而有幸努力認真地去嘗試，并且實現驗證了真理。

謝謝你廉晟。

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啊。

[2021.04.17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