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以為經過蹉跎歲月,終有一日會被慢慢淡忘,直到他重新站在你的面前,你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從來未曾改變,他依舊在你的心尖上。 ——葉和歡。
……
歲月如梭——
我最近要去一趟云南。
時隔六年,這句話卻依然清晰得仿佛是剛剛著耳朵說出來的,每個字,葉和歡都不敢記錯。
站在病房的門口,著趴在*邊男人的背影。
郁仲驍穿著軍綠的襯衫,淡金的落在他的肩膀、后頸、發上,他看上去跟八年前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沒有差別,可是他們之間,確確實實錯開了整整六年的時。
從昨晚看見他的那一刻起,葉和歡就徒生出一種恍然隔世的覺。
以為六年前都已經結束了的……
葉和歡悄然退出了病房,虛掩上門,將熱水瓶擱在門邊,走到廊間的窗戶邊氣。
六月的天,晴空萬里,葉和歡卻覺得有些寒冷。
一只小麻雀在住院樓外路旁的香樟樹枝葉間歡快地跳躍著。
葉和歡盯著這只嘰嘰喳喳的小鳥,思緒有些飄遠,對那些不好的回憶,忍不住想回避,想要選擇忘,偏偏還是記憶猶新,只不過,已經不再是那個肆無忌憚的年齡。
那個時候郁仲驍說要走,的回答是什麼?
當得知他不是去參加軍事演習,而是又要回去當臥底,十九歲的,態度是任的。
葉和歡點了香煙,慢悠悠的吐出青白煙圈,右手指間夾煙,左手抱了自己的胳臂,腦海里反復回放著那個下午發狠般說的話——
“去不去云南是你的事,沒有必要告訴我,就像要不要等你回來是我的事,也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前一秒耳鬢廝磨的溫存不見了蹤影。
問他是不是很危險,郁仲驍沒否認,所以才會拼命想留他在B市。
放狠話,耍無賴,裝癡哭鬧,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最后——他終究還是走了。
再后來……
葉和歡不愿再繼續去回想,心頭突然涌來一莫名的緒,在準備彈煙灰的時候。
像是某種直覺,轉過頭去。
看到病房門外的男人時,葉和歡整個人定在原地,那雙漂亮的貓瞳稍有閃爍。
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葉和歡自認為剛才沒有聽到任何靜,但片刻的詫異過后,又放下了,這個人是什麼出,還沒有忘記,神出鬼沒,只要他想,對他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
郁仲驍雙手抄在兜里,拔的影折在旁邊的玻璃窗上,不知道已經在那站了多久。
而那雙落在上的深邃黑眸,讓葉和歡生出無可躲的狼狽。
想要裝作不在意,心中的無措卻越來越深。
這樣的靜謐,比昨晚以來的任何境都來得難熬。
——仿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原形畢。
葉和歡生出落荒而逃的沖,可是又能去哪兒,胭胭還躺在病房里面,不可能只顧自己溜走。
故作鎮定地別開頭,但還是能到那灼灼的視線。
葉和歡轉朝電梯所在方向走過去。
口像著塊大石難,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凌加快的腳步卻出賣了自己的心。
走過拐角,手臂上突地一,人已經被拽著扯進旁邊的安全通道。
“啊——”后半聲驚呼哽在葉和歡的間。
晃的安全過道門,吱呀作響。
葉和歡背抵著樓梯間的墻壁,即便猜到是誰拉的,依舊驚魂未定,郁仲驍高大的影籠罩在周圍,兩人的挨得很近,在線暗的角落顯得噯昧不清,然后聽到他問:“又準備去哪兒?”
郁仲驍的嗓音低緩穩重,當他這樣低頭問,說不上來的磁,有刻意蠱人的嫌疑。
不可否認,哪怕過去這麼多年,仍舊為之心。
見葉和歡不吭聲,頭頂的人低聲又道:“不會說話了?”
說著,郁仲驍出手,溫地要去理鬢邊散落的幾縷發。
心跳快了幾個節拍,葉和歡努力不讓自己方寸大。
不著痕跡地避開郁仲驍親昵的作,抬起手,快他一步將頭發勾到耳朵后,沒急著跟他拉開距離,明的小臉上反而出風的笑:“拉我到這里來,想干什麼呀?”
最后幾個字,充斥著挑/逗的口吻,令人不由地想非非。
原以為他聽到這種語氣又會不悅——
郁仲驍稍低著頭看,呼吸間的氣息噴在葉和歡的額頭,嗓音又低了幾個調:“孩子生病,不讓你的男朋友過來看看?”
葉和歡覺得,郁仲驍像在跟比‘誰先被誰惡心到’。
但還是甜又無奈地道:“我是想啊,可他最近工作忙,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等他空下來自然會來看胭胭。”
郁仲驍看著,突然就不說話了。
他的臉上也沒有過多表,但幽深的眼神似乎要把這個人看穿。
手機鈴聲突然在樓道里響起。
葉和歡拿出手機,從郁仲驍前走開,電話是葉知敏打來的。
“小姑?”
“我已經快到醫院了,胭胭現在怎麼樣了?”葉知敏的聲音很擔心。
葉和歡聽到轎車急切的鳴笛聲,怕小姑慌了神,輕聲安:“況已經穩定了,我一直在旁邊看著,剛才還跟我說要喝蘋果,您慢點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到了再打電話給你。”
“好,那先這樣。”
郁仲驍還在的后,葉和歡怕葉知敏說出揭穿胭胭份的話來,匆匆結束了通話。
收起手機,徑直往外走。
后的安全通道門重新合上,郁仲驍沒有跟出來。
葉和歡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回頭,指甲掐得掌心出現深刻的痕跡。
走進病房,葉和歡靠著門,臉上神略顯茫然,猶如一個迷路找不到方向的大孩子,走到*邊坐下,低頭看著睡中的胭胭,孩子的呼吸很輕,小臉蛋不似平日里那樣白里紅,病弱的模樣非常惹人憐。
葉和歡忍不住手,了胭胭白的臉頰,寄托了自己此生可能都不會擁有的。
六年前,在醫生辦公室門口聽到的話還歷歷在耳。
醫生說手后子宮壁過薄,以后懷孕的幾率很低。
其實就是說不能生了,沒有把話說絕,也是因為顧慮家屬的緒。
這樣也好。
引產時那樣的痛苦,葉和歡并不想再經歷一次。
而且很多生過孩子的人材都會走樣,這麼打扮,要是真變個胖子,還不如要了的命。
……
過了會兒,葉知敏打來電話。
葉和歡告訴在哪個病房,不到五分鐘,葉知敏就出現在了病房里。
看到睡著的兒,葉知敏松了口氣,去找主治醫生了解況,葉和歡沒有進去,在病房里守著胭胭。
葉知敏回來,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侄。
本來張的臉稍有緩和,葉知敏走過去,怕吵醒孩子,低聲問葉和歡要不要下樓去吃點東西。
“我不。”說著,葉和歡又瞧了眼病*上的胭胭,問葉知敏:“胭胭沒什麼大礙吧?”
“這是老/病了。”
葉知敏嘆息一聲,在*畔坐著,開胭胭額前的頭發,邊說:“在醫院待幾天,等況穩定就可以出院了。”
這時,護士進來給孩子換點滴。
護士換好新一袋點滴,瞄了眼站在*尾看著的葉和歡,想到這個小孩送進來時的形,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是孩子媽媽,平日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刺激的食最好別讓。”
葉和歡愣了下,剛想解釋,葉知敏已經先說了:“你搞錯了,這是孩子的表姐。”
“是嗎?”
護士看看胭胭又瞧瞧葉和歡:“們兩表姐妹長得可真像。”
葉知敏替兒蓋好被子,笑容有點淡:“都說侄肖姑姑,我侄長得像我,表妹像自然也不稀奇。”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177】有些關系,稍有不慎便會藕斷連
護士點點頭,確實有這種說法,隨后微笑著打趣:“你們家基因真好,生出來的都是人胚子!”
葉和歡沒有接話,但當護士瞧過來時,還是沖對方莞爾一笑。
護士撥了撥輸管調節,確定無誤后,推著一車的輸袋出去了。
病房里,除了還在睡的胭胭,又只剩下姑侄倆。
葉知敏接到電話時正在吃中飯,得知兒翻了哮,丟下筷子就匆匆趕過來,這會兒確定小兒相安無事,葉知敏放了心,因為護士那句‘人胚子’,的注意力跟著轉移到自家侄上。
葉和歡被葉紀明從城帶回來的那個下午,葉知也去了機場接機。
沒有人知道,當葉知敏聽到‘城’兩個字時,的眉心不跳了跳,自然而然想起了六年前那些事。
后來,未聽葉紀明提及那個人,也沒見葉和歡跟那人還有牽扯,葉知敏才稍稍放心,只當葉和歡出現在城是個巧合,畢竟城是滬寧杭地區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很多年輕人畢業后都會選擇去那里發展。
今天上午,葉知敏在審計局遇到殷蓮。
當聽殷蓮說起韓菁秋的前夫昨晚去了韓家,葉知敏在剎那的驚訝過后,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因為昨晚電話里,葉和歡對那人也在的事只字未提。
盡管葉和歡說那人早上已經走了,但還是讓葉知敏忍不住擔心。
有些關系,稍有不慎便會藕斷連。
葉知敏坐在病*邊,但眼睛卻認真打量起葉和歡,跟六年前比起來,葉和歡臉上退去了僅剩的那點稚氣,五徹底長開了,穿著煙灰背心跟牛仔短,材高挑也奧凸有致,26歲的年紀,上有著人的風,但也有著孩清純的氣質。
要不是自己的侄,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的,葉知敏也會忍不住扭過頭多看兩眼。
真怕那人對和歡還余未了。
當年,葉知敏在外地找到帶著幾百萬現金離家出走的葉和歡,經過的勸說,葉和歡答應去國外讀書,親自送人去奧地利,安頓好一切后才回國,之后兩人一直有保持聯系。
在葉和歡畢業的那年,葉知敏去了趟奧地利,但租住的公寓早已人去樓空。
從留學生那里知道自家侄早已退學跑路,葉知敏當場就懵了。
葉和歡的手機也再沒打通過。
……
因為黑歷史太深刻,葉知敏并不是完全相信葉和歡說的話,但即便如此,葉知敏也不愿重提舊事。
最起碼現在這樣還能維系表面的平靜。
葉和歡的格清楚,適時的提點可以有,如果真的把人急了,很有可能會造極必反的結果。
收起復雜的思緒,葉知敏開口問:“既然回來了,想好找份什麼樣的工作了沒?我們審計局明年要招幾個人,要不要考慮報個名?憑你的績,公務員考試應該難不倒你。”
葉和歡深思略有恍惚,突然聽到聲音,反應過來葉知敏在跟自己說話,立刻恢復了那副的樣子。
“算了吧,我都一大把年紀,還跟人家競爭崗位。”說著,又一屁坐回椅子上,拿過水果刀開始削平果。
如果自己跟那些應屆畢業生推來搡去,想想那畫面都覺得喜。
葉知敏看一臉的不以為然,又聽說自己老,佯作生氣地瞪一眼:“你才幾歲?人家碩士畢業不也在考?我看你就是懶。”
葉和歡順著桿往上爬:“這都被您發現啦?不愧是審計人員,眼睛就是尖。”
“……”
葉知敏被的奉承逗笑,但很快又斂了笑容,略有沉,看著葉和歡說:“這幾年,你都跟阿笙在一起?”
葉和歡剛回來沒幾天,葉知敏工作又忙,姑侄倆還沒好好說過話。
削皮的作稍頓,但葉和歡還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葉知敏和了臉,又聲說:“我覺得阿笙是不錯,這幾年他都沒找對象,如果你們真的——”
“我們不是小姑你想的關系。”
葉和歡拿過盤子,邊把蘋果切片邊漫不經心地說:“要真的勉強在一起,以后也是家無寧日,十八般武藝天天上演,到時候秦阿姨恐怕都得心臟病。”
葉知敏看不想說假話,轉而道:“阿笙不行,那就沒有其他男朋友了?這幾年難道沒有人追求你?”
“沒有。”葉和歡回答得很干脆。
葉知敏不相信,頓了頓又說:“那肖益呢?”
冷不防聽到這個名字,葉和歡抬起頭。
見過來,應該是還記得這個同學,葉知敏微微而笑,解釋道:“上次我出去吃飯,剛巧到他,他我阿姨的時候我還吃驚來著,后來他說是你的同學,似乎對我們家的況比較了解。”
“是嗎?”葉和歡不咸不淡地接道。
“后來他還向我問起你,”葉知敏看向在那低頭用紙巾水果刀的葉和歡,幽幽道:“小姑是過來人,看得出他喜歡你,小伙子人看著不錯。你現在談個,如果彼此合適,28歲結婚剛剛好。”
葉和歡丟了紙巾,說:“我現在這樣好的,一個人自由自在。”
“那也不能一輩子這樣吧?”
葉知敏微微擰起眉頭,“人總該結婚生子,等你以后老了,邊不至于太孤單。”
葉和歡從椅子起,問道:“小姑,胭胭住院的事要不要告訴小姑父?”
看出是故意扯開話題,葉知敏無聲地嘆息,又扭頭去看了看兒,說:“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給你姑父打了電話,他這些天都在外地,本來要明天下午回來的,現在改簽了機票,晚上應該就能到。”
葉和歡點點頭,目落在熱水瓶上:“小姑你口嗎?我幫你倒杯水吧。”
說完,拿著茶杯進了衛生間。
等葉和歡纖瘦的影消失在門后,葉知敏才拉回自己的視線,又低頭看小兒,手指了孩子細膩的臉蛋,腦海里回放著醫生剛才跟說的話:“你們家里的長輩應該有哮吧?”
這些年,這句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
想到這里,葉知敏有些失神,因為不管是葉家還是陸家,都沒有人得過這種病。
——
胭胭在下午就醒了,小家伙睡完一覺,恢復了神,又生龍活虎的。
葉和歡不是個喜歡孩子的人,覺得這類生看著可實則恐怖,但不知道為什麼,胭胭很合的眼緣,或者是因為這個小孩打從第一次見面就表現得聰明乖巧,而且言行舉止都很配合葉和歡。
胭胭醒來后,睜著眼在病房里轉了一圈,烏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可得不像話。
待葉知敏去上廁所,小丫頭才關切地問葉和歡:“歡歡,姨姥……”
衛生間門開了——
葉和歡背對著衛生間,把手指放在上做了個‘噓’的作。
胭胭會意,胖嘟嘟的小手一把捂住了。
“兩表姐妹鬼鬼祟祟地在說什麼?”葉知敏眉眼含笑地過來。
葉和歡說:“沒什麼。”
胭胭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
葉知敏作勢嚇唬又鬧騰的兒:“你給我好好躺著,剛緩過勁又這樣,是不是想一直住在這里?”
葉和歡聽到小丫頭嘆了口氣,似乎很無奈,但還是乖乖窩進被子里。
晚飯是陸家保姆送過來的。
趁葉知敏跟保姆起洗碗,胭胭逮著機會小聲跟葉和歡說:“歡歡,我的那些玩,是不是在你車上啊?”
葉和歡答應給送到陸家去。
小丫頭這才松開了眉頭,還小大人地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葉和歡忍不住手掐了把那的腮幫子。
待到晚上七點半,葉和歡拿了包離開,沒讓葉知敏送下樓,走進電梯時,摘下了扎著頭發的皮筋。
微卷的長發披在肩上,更添了幾分的韻味。
從住院部出來,葉和歡走向停車場,一邊低頭往包里拿車鑰匙,發散落在鬢邊,抬手隨意地撥了撥,路燈恰巧打在姣好的側臉上,照得細長的脖頸越加白希。
四年前,她是愛過他恨過他卻又狠心拋棄他的情人兼妹妹。四年後,他是她頂頭上司,也是最照顧她的姐姐的未婚夫。“喜不喜歡你都可以大聲叫,我想門外的人應該都很樂意聽到,甚至更樂意看到,我究竟在對你做什麼事情。”撒旦的吻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心間,冷冷的糾纏,誓死的折磨,冰冷的大辦公桌上,她的心越想愛便越疼。“是不是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事情,你都不會笑也不會哭?很好,就是這樣,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證明你下賤的秘密,記得永遠不要告訴第二個人知道。”找一個愛你的人結婚,沒有傷也沒有痛了,他的選擇,也會是她的。純白的婚紗曳了地上,以為無愛便可不痛了。“如果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身體,我不會想方設法地折磨你。女人的身體這世上多的是,而我要的是你的心,那顆獨一無二,只愛我一個人的心。如果你把你的身體給別人,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把你的心給別人……我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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