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鬼灰溜溜地被芝芝趕了下去。

芝芝看車簾嚴嚴實實地遮著, 才敢換服, 但是換服的時候也往車簾那邊看, 還是有些擔心那只鬼不講信用，但那只畫皮鬼雖然沉迷，但是為鬼還算正經，雖然聽見里面服聲, 臉紅得仿佛要滴下，但始終背對著馬車, 還分出心盯著不遠的兩個人。

面男坐在火堆旁，用子時不時拉下柴火。火照亮他臉上的面，落進他的眼睛里。

芝芝換好了服，就掀開了車簾，探出了頭, 看了看坐在火堆旁的兩個人，也想過去烤火, 但是多半會被罵。芝芝忍不住哆嗦了下，雖然現在覺得好冷。畫皮鬼聽到聲音, 連忙回過頭, 看見芝芝臉上就綻開一個笑容。

“娘子，你服換好了啊。”

芝芝看著畫皮鬼，微微點了點頭。

畫皮鬼盯著芝芝，“娘子, 你是不是冷啊？”他扭過頭看了下不遠的火堆, 發現那個壞人也往這邊看了一眼, 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芝芝放下了車簾，剛放下，畫皮鬼就飄了進來。

“娘子，你要生病了。”

有時候，鬼的應是很靈的，芝芝吸了下鼻子，抱住在角落，聲音很輕，因為怕外面的人聽見了，“對，要生病了。”

畫皮鬼抓了下頭發，似乎有些苦惱。

芝芝看著他笑了下，“謝謝你。”

“娘子為什麼要跟我說謝謝，我說了，等娘子死了我們就可以拜堂親了。”說到這話，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我也有親的一天。”

他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夢里無法自拔，芝芝冷得把自己更小的一團。畫皮鬼看著眼前小的，心都快得一塌糊涂，暗暗希對方干脆就這樣病死，這樣他馬上就能娶上媳婦了。

不知過了多久，芝芝睡著了，半夜里發起了高燒，燒得迷迷糊糊，只聽見耳邊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本聽不清，臉上好像還被潑了水，可是也睜不開眼。只覺得好累啊。

芝芝這一覺睡得很久，久到睜開眼的時候，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覺。睜開眼看見的是煙霧的床帳，芝芝又閉上眼睛，這回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畫皮鬼。

畫皮鬼兩眼淚汪汪地看著芝芝，“娘子，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要變鬼了，而且還是一變鬼就被鬼差大哥收走了。”

芝芝眨了下眼，忍不住笑了下，這一笑，畫皮鬼先是一愣，然后又漲紅了臉，他支支吾吾地說：“娘子，你笑起來真好看。”

不過等到芝芝坐在鏡子前的時候，愣住了。被綁架后就沒有照過鏡子，上一次在客棧也是在面男的催促之下隨便梳洗了下。

銅鏡里的這張臉，本不是。

芝芝抬起手了自己的眉心，現在臉上就剩下眉心的朱砂紅是悉的。

畫皮鬼出現在芝芝的后，銅鏡里自然照不出他的臉。

“娘子怎麼了？”

“這不是我的臉。”

芝芝轉過頭看著畫皮鬼，呼出一口長氣，站了起來。畫皮鬼說睡了好久，面男把門反鎖就出去了。

芝芝現在上已經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先打開了窗戶，可惜地發現現在在三樓，這個高度對于來說，太高了。

突然，芝芝聽到了竹聲，此時夜幕即將降臨，聽了一會，發現這曲子是從未聽過的，“這里是什麼地方？客棧嗎？”

畫皮鬼尷尬地笑了下，“這里是青樓。”他頓了下，“這一條街都是青樓楚館。”

芝芝蹙了眉，要怎麼才能離開這里？

“娘子，你說你的臉不是你的臉？”畫皮鬼還是很好奇芝芝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問。芝芝扭過頭看著他，“那個壞人對我的臉易容了，我現在的臉不是我真正的臉。”

畫皮鬼偏著頭，似乎不太懂，他想了下，對著芝芝的眉心出手，還沒到，門口就傳來了響聲。聲音嚇得畫皮鬼連忙回了手，他再一次躲在了芝芝后。

面男出現在門口，他看見芝芝站在窗戶邊，也不覺得驚訝。他從門外踏了進來，反手將門關上。芝芝看著面男，心里實在有些憋氣，“你到底想做什麼？是要殺了我嗎？”

“好啊，好啊。”

畫皮鬼聽到這句話就在后面好。

面男在桌子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時間到了，我就會殺了你。”

芝芝聽到這句話，終于忍不住生氣了，出一白的手指指著面男，大病初愈的臉上還帶著幾分虛弱。

“你！”

面男瞥了芝芝一眼。

芝芝一噎，眼眶就紅了。把手放下，坐到了床上，兩世都沒有遇見過這種人，嫁人之前也算被爹放在手心寵著的，雖然不富裕，嫁公主府，雖然那些人不喜歡，但也沒有一個像這個人。芝芝真是越想越傷心，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貌的哭起來也是好看的，畫皮鬼見芝芝哭了，連忙飄了過去。

“娘子，你別哭啊，大不了就變鬼嘛，我會陪你啊。”他頓了下，“就算娘子真容沒有那麼好看，我可以幫娘子畫皮啊。”

芝芝扭開了臉，不想讓畫皮鬼看見那麼丟人的樣子。本來找出帕了下臉，發現現在穿的服沒有帕，左右看了下，干脆扯過床上的被子了臉上的淚水。

這一舉，讓坐在桌前的面男喝茶的手一僵。

芝芝眼皮子泛著紅，像是涂著一層水紅的胭脂。眼眶也紅紅的，看起來是楚楚可憐。面皮鬼瞧了一眼就心馳漾，恨不得面男趕把芝芝殺了，這樣他就不用跟他的娘子兩隔了。

芝芝凈了臉上的淚水，轉過頭看著面男。面男一雙眼平靜無波地回視芝芝，他方才飲了茶，此時已經重新戴好了面。

芝芝又收回了視線，干脆在床上躺了下來。面男似乎暫時沒有趕路的想法，他稱得上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外面的竹換了一曲，歌的聲音猶如黃鶯鳥，唱得婉轉聽，芝芝聽了兩句，意外發現這首曲子會，是葉嬤嬤教的。聽外面的歌唱，自己也有些忍不住跟著唱起來，只是特別小聲地唱，若說外面的歌唱的是勾人的歌，芝芝唱同樣的曲卻沒有那子勾人的勁，唱得小聲，聲音又，像極了助眠小曲。畫皮鬼聽到芝芝跟著外面唱，忍不住附耳過去。

面男耳朵微，顯然也聽到了芝芝的歌聲，但是他沒有說話。

畫皮鬼趴在床尾，聽得有些神。突然，畫皮鬼站了起來，他迅速飄到了窗戶旁，而房里的面男也站了起來，他側耳聽了下，便向床邊走來。芝芝的歌聲驟停，看著向走進的男人，忍不住坐起來往床里面。

面男走到床邊，就開始自己的服，畫皮鬼一轉頭就看見了，立刻扯著嗓子尖，“你做什麼？不可以在我的娘子面前服！”

他飄到了床邊，甚至飄上了床，擋在了芝芝的面前，“娘子，別看，我幫你擋住。”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一只手穿過了他抓住了芝芝。芝芝了一聲，就被面男扯到了邊，面男此時把上了，出了白皙的上。畫皮鬼看了一眼，有點想哭，因為面男的材比他好得太多了，瘦而不弱，泛著澤，還有一層薄薄的。

面男直接上了床，他把芝芝摟進了自己懷里。對于這一變故，芝芝驚慌失措，瞪圓了眼睛。而與此同時，外面似乎起了喧嘩聲，芝芝還聽見了子的尖聲。

芝芝忍不住轉過頭看向門口，但是剛看向門口，臉就被一只大手強行扳了回來。芝芝被對方魯的作弄得有些疼，蹙著眉被迫扭回了頭，就看著面男摘下了臉上的黑面。

他出了容貌。

紅潤的，高的鼻梁，以及從額頭到臉頰大塊燒傷。

他的臉上全是深紅疙瘩，看起來十分讓人惡心。

畫皮鬼已經尖出聲，“好丑！怎麼會有這麼丑的臉！”

面男一雙眼平靜地盯著芝芝。

在門被敲響之刻，芝芝被面男在了下，而與其同時，的腰間被點了下。

“里面是什麼人？開門！”外面響起聲音。

面男勾了下，若不看他上半張臉，只看他的和下，怕是也稱得上是一位男子。芝芝有些害怕，渾忍不住發抖，眼前的男人對于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男人，而這個陌生男人卻跟如此親。

“開門！聽到沒有！”外面的人開始推門了，甚至有要踹開的跡象。

門口的聲音越來越大，屋里的畫皮鬼也哭了起來，他坐在地上，哭得十分傷心，“是我沒用，娘子啊。”他仰頭痛哭，“好生氣啊！嗚嗚嗚！”

門被踹開的時候，面男一只手迅速解開了芝芝的腰帶，低下頭，將臉埋在了芝芝的脖頸間。

外面的人一踹開門就沖了進來，他們看到屋里的形，就說：“做什麼呢？”

面男從芝芝的脖頸間抬起臉，他像是被人打擾了興致一般，“自然是做仙死的事了。”他轉過頭看著闖進來的人，那些人穿著士兵的服，見到面男的臉就是一驚，更有甚者，已經有了干嘔的跡象。

為首的士兵走上前，“我們奉旨查人。”他看了眼床上的子，只是那子幾乎被擋住了臉，他看不清。

“查人？查人就可以擅自闖進來了？兵爺說的話未免太可笑了些。”面男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像是銅在地上拖的聲音，幾乎到了刺耳的地步。

為首的士兵蹙了下眉，還未說話，就看到床上的男人將下的人抱了起來，“要看，就看吧，這個子是你們要找的人？還是我是你們要找的人？”

被男人抱在懷里的人明顯還是個，雖然不是絕，但是容貌也算中上，尤其眉心的朱砂紅，更是增添一分艷。也許被嚇到了，眼皮子還泛著紅，眼神里有著驚恐，裳凌，再加上男人上半赤，不免讓人想到他們方才做了什麼。

為首的士兵扭開了臉，“我們搜一下屋里是否藏人就立刻離開，還請見諒。”他給后的士兵們使了個眼神，那些士兵們立刻開始翻起了屋子。床上的男人見狀冷笑一聲，他垂眸用手著的背，像是在安一只驚的貓咪。只是他越安，懷里的人就抖得更厲害。男人發現了，便低下頭，用在耳垂吻了吻，“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