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 阿泳年紀還小,犯點錯誤,有可原。”三叔連忙幫腔道,“你年輕時候比他還渾呢,咱們一家人不還是包容著你,替你把那事兒給擺平了麼?”
陳漾被這話懟得怒火攻心, 當初那事兒承認是不對,可幫擺平事的人不是別人, 而是的親妹妹陳如。
合著這些親朋好友好像出了力似的,他們只是出了餿點子,讓年僅十八歲的妹替嫁給孟見琛。
陳漾始終沒覺得這場包辦婚姻是絕對意義上的政治正確。
跟孟見琛毫無,互相看不順眼, 這種婚就算結了,恐怕以后鬧離婚的時候會更難看。
當初陳家一家老小忽悠陳如去結婚, 唯一的反對者就是陳漾。
不覺得孟見琛那樣的人能給陳如一個好的歸宿, 而且陳如年紀太小, 剛剛高中畢業, 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陳家其他的姐妹,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孟見琛的份。
孟見琛是孟家的長房長孫, 陳家總不能讓旁系的兒嫁給他吧?孟家不會答應的。
陳漾堅持說要退婚, 一家人說什麼也不肯。
陳漾認為, 孟陳兩家既然已經達合作關系,那何必畫蛇添足非要搞一個名存實亡的聯姻呢?
可他們都說這不是畫蛇添足,這錦上添花。
只有結姻親關系, 兩家人才能榮辱與共、同舟共濟。
陳漾說服不了他們,便心想反正孟見琛也不可能答應這種荒唐的事。
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還是前未婚妻的親妹妹,就算陳家愿意把陳如嫁給孟見琛,孟見琛也得有那個臉要啊。
沒想到,孟見琛還真是沒臉沒皮。
陳家給了解決方案,孟見琛竟然答應了,并且速飛到香港跟陳如領了證。
當初兩家人提議讓孟見琛和陳漾在婚前把證先領了,孟見琛再三推,說等婚禮辦了再領證也不遲。
結果換妹以后,孟見琛對領證這事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難聽點,好像他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這天似的。
陳漾一直覺得當初沒能把陳如從火坑里拉出來是的錯。
兩人結婚以后,陳漾一直很關心陳如的婚姻狀況。
但凡讓發現一點孟見琛對陳如不好的地方,決計不會讓妹妹吃虧的——就妹妹那個子,嫁給孟見琛還不得盡委屈啊?
然而,陳如和孟見琛之間貌似沒有那麼多不愉快。
這主要得益于陳如婚后一直在英國讀書,孟見琛那狗東西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
陳如在英國浪了四年,今年畢業的時候,跟家里發了一次爭吵。
起因是孟見琛那邊來了話,說務必讓陳如畢業后回北京生活。
雖然孟見琛是陳家的婿,但是他說的話,就連陳廣龍也得掂量幾分。
而在這件事上,陳廣龍連掂量都不用掂量。在他看來,陳如既然已經嫁給了孟見琛,那就是孟家的人了,那回國肯定是要去夫家生活的。
再待在娘家,肯定會惹外人說閑話。
于是陳廣龍就讓陳如早點收拾妥當,去孟家相夫教子。
陳如不干,還揚言要跟孟見琛離婚。
陳家當然不允許跟孟見琛離婚,好不容易攀上的親事,說離就離?
于是陳廣龍和傅麗芳訓了陳如一頓,陳如賭氣地說死也不會回國,要在英國待到天荒地老。
只可惜,哪有什麼天荒地老。
陳漾后來聽說孟見琛那會兒已經在英國了,可憐的妹妹就這麼被孟見琛給捉了回去。
陳漾的心境與四年前相比,已經產生了變化。
接手家族企業的活后,深刻認識到京弘給嶺盛帶來的好。
孟見琛這四年,在大大小小的事上,從來沒有虧待過陳家。
這四年里,嶺盛功地在港所掛牌上市,業務在全國各地開花,躋千億企業俱樂部。
京弘待嶺盛不薄,早已超過戰略合作伙伴的范疇。
孟見琛在這方面盡心盡力,能幫一把就會幫一把。
陳漾對孟見琛的態度有了改觀,起碼站在家族角度來看,他一直在維護陳家的利益。
至于孟見琛怎麼對待的妹妹,陳漾心里也沒個準兒。
一個好的婿未必是一個好的丈夫,可是看陳如的狀態,過得還滋潤。
因為陳漾曾經與孟見琛短暫地“往”過,所以比旁人更懂孟見琛。
孟見琛對陳如,比對好出不止一星半點兒,簡直是把陳如捧在手心里。
就連看陳如的眼神,都帶著些許溫——一個人的眼神很難撒謊,像孟見琛這種人,更是鮮流出這樣的神。
作為人的直覺約約提醒著陳漾,孟見琛喜歡陳如的,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陳漾也想不明白。
唯一有點印象的片段,大概是四五年前的某天,接到陳如的電話,陳如在那頭火急火燎地說:“阿姐,不好了,哥哥他今天又來了!”
陳漾頭疼不已,孟見琛是吃錯藥了吧?最近怎麼天天往陳家跑,這還讓不讓去蹦迪了?
這他媽別真是上了啊!陳漾可不了他這樣的。
“阿姐,你快回來呀!哥哥說見不到你就不走呢!”陳如比還著急。
“你幫我拖延一下時間,我盡量早點回去。”陳漾說道。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陳如問。
“晚上十點?”陳漾猶豫著說道,“要不九點吧。”
“阿姐,現在才下午一點,我怎麼幫你拖那麼久?”陳如想不通。
陳漾問道:“你跟他說我干嘛去了?”
“我說你看牙醫去了。”陳如老實答道。
“陳如,你癡線呀?”陳漾腦門一陣暈眩,前天看外科,昨天看科,今天看牙科,“你就不能想點有新意的借口嗎?”
“可是哥哥他并沒有懷疑啊,”陳如很天真,“他還問我你的有沒有好一點?”
“呵呵。”陳漾冷笑,孟見琛還真是“噓寒問暖”、“關心備至”,這怕不是在嘲笑吧?
“行了,能拖多久是多久吧。”陳漾說道,“我盡量在晚上六點前回去。”
“那你可得快點哦,太久我可幫不了你。”陳如掛了電話。
陳漾跟狐朋狗友推完牌九,回到家時剛剛晚六點。
天已暗,陳漾停好車,尚未來得及關車燈,就看到人工湖邊有一大一小兩個影。
陳如穿短,孟見琛穿夾克長。
孟見琛佇立在湖畔,陳如蹲在一旁,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拿著黃瓜在喂天鵝。
一陣微風拂過,揚起陳如的長發。一晃神,讓天鵝啄了一下手。
電般地松了手,孟見琛立刻半蹲下子,兩顆腦袋湊在一塊,在說些什麼。
陳漾看到,孟見琛將陳如的掌心翻了過來,替查看況。
孟見琛向來是個很注重距離的人,他不喜歡與人有肢接,這點陳漾很了解。
但當時陳漾并未多想,只覺得陳如了傷,孟見琛在一旁的確有義務表示關心。
確認陳如無恙后,兩人起往陳家宅子的方向走。
這時陳漾才下車與他們二人匯合,孟見琛見了,態度平平,并沒有等待許久的驚喜。
陳漾不在乎,對于他的到訪,也高興不起來。
現在陳漾回想這件事,只覺得孟見琛似乎從那時開始就待陳如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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