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程安沐上車的時候還昏昏睡,等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已經是群山繚繞了,滿目青翠,要不是山頂皚皚的白雪,都讓人要懷疑這不是寒冬了。
九臺山,距離京市一百多公里,是有名的仙山,雖然在群山之中,通并不便利,但是香火一直很旺盛,這應該是得益于封建時期某皇帝的三年一次的祭祀活,和親筆提寫的牌匾吧。
當然,就算去掉宗教彩和民間迷信,九臺山本的景也絕對是一大看點,其中以云海和日出最為人稱道,看過的人都會忍不住贊嘆大自然的奇妙。
山上的寺廟也為九臺山增加了一份神彩,寺廟在一百多年前存在了,可在如此懸崖峭壁之上,最初的九臺寺是怎麼建的,至今都是一個謎。
九臺山盛名在外,宮老爺子會選擇這里祈福也不奇怪。
“醒了啊,要喝水嗎?”
陸夜白說著遞過來一個保溫杯,里面是黑豆豆漿,因為吃早餐的時候程安沐孕吐沒吃下什麼東西,陸夜白特意裝在保溫杯里帶過來的。
程安沐接過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胃里還是不太舒服,就只是裹著小毯子繼續看窗外的群山,在大城市里見多了高樓大廈,這樣的景確實很吸引人,松松也很興,和孫媽坐在后排一直盯著窗外看,眼睛黑溜溜,亮晶晶的。
“還是不舒服嗎?”
陸夜白注意到程安沐還是沒什麼胃口,眉頭忍不住皺了皺,“要是不舒服我今晚就帶你回來吧,爺爺那我去說就好。”
程安沐搖搖頭,“不用啦,這也是爺爺的一片心意,而且大家都去,就我倆提前走了多不好,寺廟里都是素齋,我應該能多吃點。”
陸夜白偏頭看了程安沐一眼,還是有點放心不下,“那如果不舒服就告訴我,聽到沒?”
“嗯,放心吧——”
程安沐彎,又打開保溫杯喝了幾口豆漿,自言自語道,“不過這也奇怪,我和珊珊月份差不多,可就不吐,一點反應都沒有,照樣吃嘛嘛香……”
關氏今天臨時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關珊必須參加,所以和宮律應該是下午吃了晚飯才會過來。
程安沐癟,“真是造化弄人,珊珊那個減狂人沒有孕吐癥狀,我這個吃貨小可憐居然吐得連東西都吃不下,可憐,真可憐!”
程安沐委屈的小語氣逗笑了陸夜白和孫媽,只有松松一本正經地開口,“媽咪,你放心,等妹妹出生了,松松天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聽松松這小屁孩一副哄小孩的語氣,孫媽笑著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是你請客讓媽媽買單嗎?”
這種事顯然是不會發生在松松這個私房錢存得比程安沐二十年見過的錢還多的小土豪上的。
“哼,才不是呢,松松有錢的,媽咪想吃什麼松松都給買!”
程安沐也笑了,“好,那就麻煩松松帶媽咪買買買了。”
“嗯!沒問題呀!”
“你要買什麼?”
父子倆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個稚著興,一個低沉帶了幾分寒意。
程安沐偏頭想了想,“要買好多,買酸辣,買香草慕斯,買芝士蛋糕,還有烤串,清蒸螃蟹,南瓜盅,冰淇淋!”
“好啊媽咪,松松帶你……”
“等從九臺山回來我帶你去。”
這次小包子連把話說完的機會都沒有了,孫媽在后面看著抿著一個勁的笑,有生之年能看到陸夜白活得這麼有有,真的心愿已了。
想必九泉之下的盛婉婉也會欣的,不因為松松有了一個把他當自己孩子的媽媽,還因為一直心疼照顧的同父異母的弟弟,總算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了,總算也能有喜怒哀樂了。
“那,松松可以去嗎?”
小包子機靈得很,已經反應過來大白這是吃醋了,現在最機智的做法就是開始賣萌,當做剛才的事都沒發生過。
只是松松也是個小腹黑,雖然臉上笑瞇瞇的賣萌,心里卻腹誹自家老爹太小氣,想當初要不是自己死皮賴臉的喊媽咪,現在能有他表現的機會嗎!真是個過河拆橋的男人呢!
“給你打包帶回來。”
嗯,陸夜白這個橋倒是拆的很徹底,小包子撅了噘,“哼,松松不吃了,松松也減!”
看這父子倆的樣子,程安沐在旁邊又想笑又無語,雖然知道小包子心強大,也知道他們父子倆的相模式就是這樣,不過程安沐還是開口安了一下松松傷的小的心靈。
“大白照顧媽咪,那以后松松照顧妹妹好不好?”
一聽這個,小包子立馬又興了,“嗯!松松是哥哥,一定會好好照顧妹妹的。”
小包子說著還瞟了正開車的陸夜白一眼,“以后妹妹找男朋友我一定要好好幫把關,太小氣太吃醋的男人可不能要,你說是吧媽咪?”
“哈哈哈哈哈哈——”
程安沐已經笑翻了,旁邊的陸夜白臉也全黑了,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得意的小包子,眼神卻是很溫。
果然這臭小子有人撐腰了就是不一樣。
孫媽在旁邊也特別樂呵,“你怎麼知道媽媽肚子里就是妹妹啊?說不定是個弟弟呢?”
“不會哦,我跟大白代過,一定是妹妹的。大白,你說是吧?”
“嗯。”
陸夜白淡淡地回答了一聲,視線在程安沐小腹上掃過,目里有為人父的喜悅。
程安沐笑著搖頭,這父子倆果然是秒和好,連個過度都不需要的。
程安沐輕輕了自己的肚子,本來對于男孩還是孩,并不是特別在意,只要是和陸夜白的孩子,不論是男是都,只是看這父子倆這麼期待一個小公主,程安沐心里也跟著希肚子里是一個寶寶了。
因為早上出發的時間很早,所以到九臺山的時候不過才九點多,但是停車場已經停了很多車了,大概也是因為春節快到了,來這祈福上香的人也多了很多。
因為山勢險峻,所以九臺山的停車場建在山腳,不過好在有游覽纜車到觀景臺,在纜車上看九臺山的景致更好,所以很多人還是會選擇坐纜車,也有一小部分過來祈福的人,為了顯示心誠,是順著陡峭的臺階一步步爬上去的。
程安沐是孕婦,加上帶了很多東西,所以毫無疑問選擇了纜車。
本來小包子是想和程安沐、陸夜白一起坐纜車的,不過陸夜白嫌他礙事,沒同意。松松也沒生氣,很心地看孫媽一個人,就很乖地去跟孫媽一起了。
“包子既然要跟我們一起,你干嘛不讓啊……”
程安沐看著后面一個纜車的小包子笑瞇瞇的沖自己揮手,很配合地也朝他搖了搖手。
陸夜白扭頭看了一眼后面的松松,摟著程安沐的腰讓轉過來坐下,“男人總要學著長大的,老黏著你算怎麼回事。”
程安沐哭笑不得,“喂,包子才四歲,頂多算個小屁孩,男人什麼的至要等他長大了再說好不好?”
陸夜白看著纜車外,沒有接話,不過看得出他心不錯。
“對了大白,等我們回去個時間去置辦年貨吧,好不容易能過個熱熱鬧鬧的年,一定要好好準備,買點小燈籠什麼的,到時候和包子一起掛在院子里的樹上,肯定很喜慶。”
“好,我讓孫媽開個單子,看需要準備什麼,順便一起買了。”
程安沐點頭,很期待今年的除夕。
“大白,你看——”
看著纜車下面的程安沐突然站了起來,扯了扯陸夜白的袖子,“那些是什麼啊,真好看!”
陸夜白站起來,手繞過程安沐的后腰,拉住纜車上的扶手,正好把程安沐護在懷里,看了一眼程安沐手指的方向,解釋道,“那是步行上山的路,旁邊的紅綢子是祈福的人栓上去的。”
程安沐看著蒼翠山里那蜿蜒的一道紅,覺得特別好看,特別是想到這每一條紅綢都寄托了一個好的祈愿,程安沐覺得九臺山又神圣了幾分。
眼前群山巍峨起伏,山頂的雪在輕薄的白云后面綽綽,目滿是遼遠壯闊,讓人心都跟著滌開闊了許多。
程安沐看著纜車外的景,陸夜白的視線卻一直停在程安沐的側臉上,從陸夜白的方向,正好能看到程安沐卷翹的睫,還有嫣紅的小。
程安沐上有年輕的活力,還有一種恬淡,這是從小經歷了太多事才能有的氣質,讓人覺得很舒服,陸夜白把程安沐往自己懷里帶了帶,眼神里有著滿足和安心。
在陸夜白眼里,程安沐才是最的風景。
下了纜車,往前走了幾步,就能看到九臺寺的前殿,巍峨大氣,碧瓦飛甍,聳立在高山之巔,比起在山腳停車場,人也了很多。
宮老爺子的纜車是最先到的,陸夜白他們到的時候宮老爺子已經在前殿等了,宮老爺子正跟主持模樣的人說著什麼,神有幾分嚴肅,見程安沐他們過來幾乎是立馬就終止了談話,笑著走了上來——
“沐沐,怎麼樣啊,累不累?”
程安沐搖搖頭,松松立馬從后面鉆出來,跑到宮老爺子邊,“曾爺爺,松松一路有照顧媽咪哦!”
宮老爺子輕輕拍了拍松松的小腦袋,給了他一個南瓜樣子的小面包,應該是寺廟里的供果。
“爺爺,我們是現在上去,還是現在這轉轉?”陸夜白開口。
程安沐疑,“還要上去?上哪去?”
宮老爺子笑了笑,指了指山頂,“去后殿,我跟主持師父說好了,誦經和祈福都在后殿,今晚也在上面住。”
程安沐抬頭,果然看到蔥郁的松柏樹之間掩映的紅磚墻,藏匿在淡淡的云霧中,在山頂若若現。
“沒想到上面還有啊,可是怎麼都不見大家上去呢?”程安沐嘆。
宮老爺子笑,主持走過來解釋道,“上面是不對游客開放的,平時基本都只有寺里的僧人,所以沒有修纜車,只能麻煩各位從石臺階步行上去了。”
程安沐朝滿臉慈祥淡然的主持鞠了個躬,猜到多半是因為有宮老爺子的關系,人家才同意這一大家子人去到山頂的后殿的。
“沐沐你要不要休息一會?要是累了就先在這轉轉也行,我讓其他人先把東西搬上去,這后面有一個小池塘,還有那邊的觀景臺,很好看的。”
程安沐看了一眼那邊的觀景臺,一大群人正圍著拍照,不太想過去,“沒事爺爺,剛才坐纜車上來的,一點都不累,我正好想爬爬山,運一下。”
“那行,狼崽子你在旁邊照顧著點,這往上的臺階好些雪還沒化,可別摔倒了。”
“爺爺,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走個路你還要代啊。”程安沐哭笑不得。
“你現在是孕婦,這可大意不得!”
“放心吧爺爺,我會照顧好安安的。”
“好好好,那你們就先上去,我和主持師父還有點事要說。”宮老爺子一邊代一邊指揮著銀狐和灰熊他們把帶來的各種東西搬上去,麋鹿扛著一袋子米正準備走,就被陸夜白住了,然后把松松給了他。
于是山路走了一半,麋鹿就從扛了一袋米,變扛了一袋米外加一坨大包子。
比起大家都在搬東西,程安沐和陸夜白就很悠閑了,完全就像來度月的,那一個悠閑。
山上的氣溫要比山下低了很多,一出纜車就明顯的覺到了,雖然爬山一直在運,可是溫度還是冷的,陸夜白一直把程安沐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而且走在迎風的那邊,把石臺階最中間沒有積雪的地方讓給程安沐走。
“大白,這麼這里沒有紅綢子?”
程安沐有點失,還是喜歡那種掛滿了紅綢子的山道,但是空氣中有香火的味道,讓人很容易就變得平靜。
“因為走這條路的人都是僧人,他們心里沒有太多,自然也就不需要許愿。”
程安沐想想好像是這道理,頓時覺得前殿分隔開的兩條山道,就是兩種不同的境界,一種是俗世人的祈愿,一種則是修行人的心境。
“大白,等下午或者晚上有空,我們去有紅綢子的山路上走走吧,我也想掛一條。”
“好,等吃過晚飯吧,一會上去吃了午飯要誦經。”
程安沐點點頭,比起無無求的境界,還是想做一個俗人,想要自己所的人能平平安安的,程安沐想著偏頭看了一眼陸夜白,心里變得很虔誠,希誦經祈福,真的可以保佑大家平安。
因為兩人走的慢,所以到山頂的時候,已經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師傅把兩人帶去了飯堂,寺廟里的僧人坐了三桌,陸夜白這邊一起過來的人坐了兩桌,不管是孫媽和趙阿姨準備的素齋,還是寺廟里師父做的齋飯,都很可口,程安沐都多吃了不,雖然和以前相比,一碗飯完全不是的正常水平,但是自從孕吐以來,這算是吃得最多的一頓了。
吃了飯,主持帶著幾個僧人去準備中午誦經的要用東西,陸夜白和銀狐被宮老爺子去了禪房,不知道說什麼,孫媽和趙阿姨去廚房幫著洗碗,程安沐本來也想去幫忙,不過因為是孕婦,所以被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灰熊和豹子他們都在幫著寺廟里的僧人干活,程安沐逛了一圈發現自己是最閑的那個,打了幾個呵欠帶著第二閑小包子去睡午覺。
以前因為要打工,所以程安沐很睡午覺,睡午覺這個習慣是和陸夜白在一起后被陸夜白強制養的,但除了“劇烈運”后,程安沐正常睡午覺都是不超過一個小時就自然醒了,加上懷孕了比平時睡得早很多,睡前運也免了,所以程安沐最近基本都是瞇半個多小時就醒了。
松松不一樣,小孩子睡午覺一般都要睡兩個多小時,所以程安沐醒的時候,小包子還在睡,禪房靜悄悄的,雖然很簡陋,但是打掃得很干凈。
程安沐了小包子的臉,幫他掖了掖被角,套上羽絨服走了出去。
出去才發現居然開始下雪了,雪下得并不大,零零星星的,落到地上也堆積不起來,迎面的風凌冽中帶了幾分清新,頓時就讓人腦袋變得很清明。
程安沐聳了聳肩,深吸了一口氣,更喜歡這里了。
寺廟后殿在九臺山山頂的正中間,東邊有兩排禪房,被中間一條人工挖出來的小渠隔開,水很清,中間搭了一座小木橋,有一種古代世外高人居仙境的覺,前面一排禪房是寺廟里的僧住的,后面一排是留給香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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