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霖走過來時,烏靈萱已經和男友檢票進了場。
“到認識的人了?”
阮芷音接過他遞來的電影票,輕聲回:“是我們的高中同學。”
男人只是哦了聲,沒再說話。
阮芷音見狀,就知道他是沒什麼印象了,提醒道:“你還記得,有年人節,我給了你一封書嗎?”
本想解釋,那封書是幫烏靈萱送的。
結果,程越霖卻意味不明地垂下眼眸,盯著哂笑道:“怎麼,你還好意思提那些批發來的書?”
那時他曲解了的意思,鬧了笑話不說,又因為不明所以的態度連生了好幾天悶氣。
阮芷音聞言,只好把話咽了回去,兩人檢票進了場。
沈蓉不是商業片演員,主演的大多都是文藝片,全是奔著拿獎去的。
懷孕後,阮芷音便時常會犯困。影片還未過半,就靠在男人肩頭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影片已經放起了長長的字幕。
阮芷音有些不好意思,側過頭,小聲問他:“電影后面演的什麼?”
“主角結婚了。”
男人言簡意賅。
“就這?”
“不然呢?”程越霖低眼看。
阮芷音滿眼嫌棄:“......”
果然,他也沒什麼文藝細胞。
懷孕後,阮芷音偶爾會設想孩子以後的興趣。
現在看來,孩子是已經斷了為文藝片導演的路了。
坐在他們背後的生聽到這番對話,差點沒憋住笑。
眼見著程越霖和阮芷音雙雙離去,又想起剛剛的那幕。
認出男人就是之前被一眾網友喊嫁的霖恆總裁,沒忍住拍了張照片,卻沒想到對方會發現。
人的視線來時,孩磕磕地道了個歉:“不,不好意思,我這就刪掉。”
男人眉峰輕蹙,最後說了句:“一定要發的話,麻煩遮掉我太太的臉。”
聽起來,也並不排斥發出去?
兩人離開後,孩猶豫了會兒,還是將剛剛的照片P了下,發了條微博。
【你們一定想不到,霖恆總裁居然還會陪老婆來電影院看電影,還是普通場。】
阮芷音經葉妍初提醒,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兩人已經回到別墅。
微博轉發量有幾千,倒也不算太高。只是評論下,居然有人發了程越霖之前參加財經訪談節目時,和主持人的對話。
男人西裝革履姿態從容,眉宇間緻俊朗,遠不是在家時的無賴模樣。
主持人問及時,程越霖微笑頷首:“我們是高中同學。”
主持人又問,覺得太太高中的哪個時刻最。
男人思考了會兒,才回到:“大概是,做題的時候。”
他當著鏡頭說起這些時,還真是沒什麼包袱。
等到程越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阮芷音忍不住問了句:“做題有什麼好看的?”
男人微怔,瞥見亮著的手機屏幕,才明白在說什麼。
程越霖笑了笑,調侃道:“阮嚶嚶,那會兒能讓你死磕下去的,難道不是只有試卷?”
孩握著中筆,微微凝眉,安靜地坐在那兒,打在的側臉,面頰上細細的絨都像是在發。
那大概是他之後回憶起來,印象最深的一幕。
程慧一家回到嵐橋那天,是臘月二十九。程越霖和阮芷音去機場接了程慧他們,回了別墅。
即便通話次數不,可這還是阮芷音和程慧真正的見面。
只是沒想到,程慧來到後,會表現得比這個孕婦還要張。
阮芷音怕程越霖搞不定廚房的事,不過剛剛起,程慧便神一,阻攔道:“嚶嚶,讓他們男人乾就行了,你姑父就是廚師。”
程慧的丈夫湯崴的確是廚師出,卻不是普通的廚師,名下的餐廳早已開起了連鎖。
程朗小心翼翼地湊到阮芷音跟前,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阮芷音的肚子:“姐姐,這裡真的有小寶寶了嗎?”
程慧攬過程朗,他的頭:“那當然,等寶寶出生,你就是叔叔了。”
程朗被程慧養的不錯。
阮芷音知道,程慧當初高齡懷孕,卻因為驟然聽聞父親去世流了產,才會格外張。
吃過晚飯,程越霖去二樓的棋牌室陪湯崴下起了國際象棋。
程慧發話,把程朗趕回了房間:“好了,別鬧你嫂子了,快回房間睡覺。”
程朗不捨地放下游戲手柄,還是聽話上樓。
“嚶嚶,你來,我給你看些東西。”程慧坐在沙發上,笑著朝阮芷音招了招手。
阮芷音走到程慧邊坐下,眼見著程慧拿出了放在另一側的兩本相冊。
打開後,都是些有了年頭的老照片。
“這是阿霖三歲,他媽帶著他去我那兒。逛遊樂園時他調皮跑丟了,嚇得他媽慌了神,可讓我們一頓好找。”
照片上的孩子麵容稚,臉側的酒窩卻著幾分悉。
程慧又指向另一張:“這是他五歲,和別的小男孩打架把人家牙打掉了。對方母親上門告狀,被他爺爺打了一頓,氣得自己坐飛機來找我了。”
男孩趴在庭院的花園裡,滿泥濘,被直接拍了下來。
阮芷音不免有些擔憂,要是孩子出生後隨了程越霖的鬧騰勁兒,可該怎麼辦。
聽著程慧將厚厚的一本相冊講解得差不多,阮芷音的視線落在了最後一頁左上角的那張照片。
“姑姑,這張是?”
程慧順著的手指看去,笑著道:“阿霖休學那年,我讓他去國讀書,他拒絕了。不過恩節的時候,他來看了我一趟。”
“我也是那時候,聽他提起過你。”
阮芷音的目落在照片一角的袋子上,愣怔了許久。
想起自己剛到國外的那年恩節。
期末結束,阮芷音難得給自己放了天假,去市中心挑了些禮,準備寄給顧琳瑯和葉妍初。
回公寓時下了雪,圍著厚厚的圍巾,戴著帽子,仔細瞧著腳下的路。
行至在公寓的路口,阮芷音遠遠瞧見一道悉的背影,愣了會兒,卻只覺得自己看錯了。
回到公寓,Camille一靚麗打扮,正對著鏡子口紅,顯然是已有約會。
見阮芷音進來,對方笑著提醒:“Alva,桌上有別人給你的東西。”
“誰送來的?”阮芷音有些驚訝。
Camille搖了搖頭:“不認識,是托隔壁的人送上來的。不過聽說對方剛走,你回來的時候沒到嗎?”
阮芷音搖了搖頭,下外套後,打開了桌上的包裹。
“這是什麼?”
“國的一些零食,這買不到。”
甚至有一些,只有嵐橋能買到。
高中時,阮芷音偶爾沒時間去食堂吃飯,就會在桌裡放些餅乾糖果。包裹裡這些,都是喜歡吃的。
尤其是那款葡萄味的脆皮糖,阮芷音當初習慣了做題時嚼一顆,是實實在在地想了許久。
Camille哇哦一聲,笑著調侃:“看來,送這些的人倒是有心了。”
那會兒葉妍初說過要給寄禮過來,阮芷音只當是託人送了過來,沒有多想。
等到葉妍初告知,寄出的包裹因為放了葉母親手做的幾罐辣醬被海關退回,當初的那個包裹就徹底了懸案。
程慧和湯崴長途跋涉,又有時差,已經回了客房休息。
阮芷音走進房間時,程越霖站在窗邊,看起來是在和白博通電話。
沒有出聲,著對方印在窗外夜中的背影,默默彎了角。
等程越霖掛了電話,才看到站在門口的阮芷音。
男人踱步過來,揚眉問到:“怎麼了?剛剛不是和姑姑聊得開心的?”
“其實你和姑姑的關係很不錯,之前問你,為什麼要跟我說一般?”
就連小時候和爺爺鬧氣脾氣,都能鬧著去國外找姑姑。這樣的關係,怎麼看都不是一般。
程越霖沒想到會翻起這茬,雲淡風輕地垂眸:“你這是來向我問罪的?”
當初那麼說,是怕問起休學時為什麼沒有去國找姑姑,沒想到會留下這麼個引子。
正想著隨便編個理由,阮芷音已經搖了搖頭,手抱住他,聲音喃喃:“阿霖,就算有了孩子,我以後......也會多你一點的。”
第66章 換了個新郎(平行高中一)
嵐橋,即便步秋天,天氣依舊比許縣悶。
從許縣來嵐橋的第三個月,季奕鈞安排了阮芷音轉學。
前面連著下了幾日的雨,辦手續時卻是難得的大晴天,連帶著人的心都明朗了幾分。
阮芷音被司機送去了學校。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時,學生們還都在上課。
校園空曠,穿著白襯衫和牛仔,抱著懷裡的資料,低頭朝校門口走去。
林說要安排助理陪,阮芷音拒絕了,只讓司機送了過來,能察覺到林藏在和藹模樣下的心思。
已經在老宅住了快三個月,林在面子上滴水不,阮芷音不想讓阮老爺子煩心,一直佯作乖順,讓林放下了警惕。
不過,來嵐橋後見過的人中,最讓奇怪的,卻是秦玦。
對方態度稔過頭,反倒使禮貌下多了層介意,不清他的目的。
嵐中的場隔著初中部和高中部,等阮芷音聽到不遠的聲音時,才意識到自己走錯了路。
知道嵐中不像縣中那樣規束學生打扮,可為首的那個染了紅發的孩,打扮卻極為出格,手臂上還紋了紋。
被幾人圍著的孩年紀不大,縣城高中很,這種事屢見不鮮,阮芷音很快明白過來,對方遇到了麻煩。
不想出風頭,更清楚如果今天幫了對方,以後的學校生活恐怕不會那麼順心。
腳步微頓,猶豫幾瞬,阮芷音認命地緩了口氣。
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悄無聲息地轉離開,然後恍作迷路,從鄰近的教學樓那引來了一位在學校裡遛彎的老師。
對方知道阮芷音是剛轉來的學生,朝場走去時,一直和說著話。
不大不小的聲音,驚了不遠的幾人,看清來人那刻,圍在紅發生邊的幾人各鳥散。
“楊雪,怎麼又是你?!上課時間不在教室待著,跑到場這邊做什麼?真以為學校不敢開除你?”
說的是被留在原地的那個紅發生,對方到底有些怵眼前的教導主任,瞥了眼剛剛被們圍住的孩,不不願地回了句:“只是和人聊聊天。”
雖然經常語言恫嚇,但楊雪並沒有朝人過手,這也是至今還未被學校開除的原因。
“回教室去,明天把檢討到教導室。”
楊雪很低地應了聲,默默瞧了眼站在教導主任邊一言未發的阮芷音,才轉走開。
“你是初中部的?”
教導主任這才看向被楊雪幾人攔住的孩,對方穿著初中部的校服。
“嗯。”
葉妍初沒想到,不過是應陸士的要求給鄰居家哥哥送趟東西,居然會惹來麻煩。
“幾年幾班的?”
“初三一班。”
教導主任的臉和緩了不,一班是重點班,都是出中考狀元的苗子。
“都要中考了還在場上瞎轉悠,你們班主任怎麼回事?學生不在也不見找,我領你回去。”
葉妍初好奇地看了阮芷音兩眼,猶豫了會兒,才跟著教導主任走開。
一高一矮的影漸行漸遠。
阮芷音想到司機還在門口等,轉過正待離開,余卻瞟見了一道穿著校服的清瘦影。
蔥鬱茂的榕樹旁,年優哉游哉地坐在牆頭,只著了件短袖,白藍相間的校服外套系在腰上。
眉眼舒朗,居高臨下俯視來。
對上阮芷音平靜的視線後,程越霖微哂開腔:“這位同學,你倒是——”
“懦弱得很勇敢。”
分明不敢得罪人,卻會藉力打力,還聰明。
一句語含嘲諷的誇獎。
阮芷音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位逃課的學生。
可還未等做出反應,牆那頭又傳來一道焦急的男聲:“霖哥,你跟誰說話呢?靠,趕拉我一把啊。”
阮芷音:“......”
居然還是團伙作案。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後再次響起了剛剛那位教導主任的聲音:“阮同學——”
才剛開口,對方就倏然頓住。
下一秒,添了些氣急敗壞——
“程越霖,你又逃課!趕給我下來!”
縱使知道人生總會有許多巧合,可阮芷音沒有想到,自己剛到嵐中就經歷了兩次意外。
一次是葉妍初,一次是程越霖。
略顯嘈雜的教室裡,剛剛結束一堂地理課,同學們正相互嬉鬧閒談。
“阮芷音,你以前在哪唸書啊?”蘇亦旋轉過頭,托腮著自己這位整日穿著校服的新同桌。
阮芷音把上節的課本收起,拿出數學課本,輕笑著回:“X省。”
“那還遠的。”
“嗯。”阮芷音只點了下頭。
蘇亦旋知道不說話,沒再追問。
兩人剛說完,就看見數學課代表俞超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開學時的底卷放在了程越霖旁邊的空位上。
全班只有程越霖單坐一排,沒有同桌,整日只趴在桌上睡覺。
蘇亦旋低了聲音,湊近說到:“聽說程越霖他爸給學校捐了棟樓,他逃課睡覺老師也不管,畢竟學校不可能把他開除。平常的時候,你也別惹他。”
之所以叮囑這麼一句,是因為阮芷音前幾天晚自習時,愣頭青似的攔住了逃課的程越霖,好在對方沒有計較。
正在做課前習題的阮芷音聞言,筆尖微頓,輕應了聲。
知道蘇亦旋是好心提醒。
雖然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但阮芷音仍記得那天到了教導室後,教導主任試圖聯繫程越霖的家長,最後來的卻是他父親的助理。
秦湘跟說過,程家在嵐橋那些老派人家眼裡是暴發戶,融不進盤錯節的豪門圈子,但又沒人真能去和程逢之作對。
正出著神,剛進教室的徐飛走過來,敲了敲的桌子:“阮芷音,有人找。”
阮芷音聞言,說了聲謝謝,朝門外一,秦玦出現在班級門口,極淡地蹙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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