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時,牧龍頓時一愣。
“你是說,你所看到的他,也是長得與你一模一樣?”
“也……”
寒殤品味著這個“也”字,顯然已經知曉其中的詭異之。
而赤古,則顯得極為平靜,唯獨那一鋒芒愈發恐怖,在他的,似乎蟄伏著某種驚世駭俗的力量,即將而出一樣。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生靈,為何不同的人看到他,都是自己的模樣?”
麵對這種詭異的“一人千麵”,牧龍不停地打量著,企圖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但不論如何,他從這神生靈的所看到的,始終隻有自己。
寒殤亦是如此。
而且,在牧龍看向這神生靈時,他的目亦在注視著著牧龍,連眼神都是一模一樣,彷彿他們之間,存在一麵無形的鏡子。
但牧龍十分清楚,眼前的生靈,絕不是自己,甚至與自己毫無任何瓜葛。
對視片刻之後,這生靈緩緩出手,對牧龍道:“將你方纔得到的東西給我,那不是你們這樣的卑微者所能沾染的。”
聽到此話時,牧龍總算是知曉這神生靈的來意。
“看來,這空白卷軸果真非同小可……”
一念至此,牧龍向這神生靈的目也當即變得冰冷起來。
“卑微者……”牧龍實在不喜歡這個稱呼,更不喜歡那等漠然高高在上的腔調。
這神的生靈見此,角頓時流一戲謔:“莫非,不是麼?”
“直到現在,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的還是你自己的影子,一個連虛妄都無法勘破的螻蟻,莫非需要我對你頂禮拜不麼?”
那一雙眼睛,盯著牧龍時,竟然令牧龍心中產生一種被看的錯覺,這是許多年不曾有過的覺了。
幸好,他的頭頂還帶著一頂鬥笠。
不過,這神生靈同樣注意到了鬥笠,而後告誡牧龍道:“我不管你是誰的棋子,如今後退,還來得及,這世間種種毀滅,大多源於妄念!”
麵對這等突如其來的高深莫測,牧龍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他,究其原因,還是他對諸宇之上,知之甚。
隻不過,這空白卷軸既是赤古耗費許多功夫挖掘出來,給他保管的,那便不可能輕易出去。
而與此同時,赤古也一步步走向這神的生靈。
牧龍也不知,赤古所看到的神生靈,是否也是它自己的模樣,但這生靈說過,這是虛妄之象。
見赤古前來,這神神靈便笑起來。
他顯然是知曉赤古的來曆,因此眼中依舊帶著不屑。
“看來你們果然留藏著許多後手,但焉知所謂的後手,不是下一次破滅的開端。”
“關於永恒的棋局,冇有誰不在局中,當真以為,憑藉一件兵刃,便可以改變麼?”
他說出這些話時,目雖然在注視著赤古,但那一番話,卻分明不像是說給赤古聽的。
下一瞬,這神生靈出手。
他朝著赤古,一指輕輕點出。
而就在他出手之際,牧龍與寒殤皆到一種悉的氣息。
“冇錯,正是‘道’的氣息,如此濃鬱,幾乎我所的那個時代一般無二。”寒殤對牧龍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通過扭曲時空,從遠古橫渡到如今?”牧龍頗為詫異,但又似乎在理之中。
果然,隻要強大到一定程度,即便是諸宇之上的時空,也可以越。
“不,還有另一種可能。”
“諸多文明,雖淩駕道之上,卻又是依道而存,還記得‘文明吞噬者’這個稱呼麼?”
“或許,他們吞噬的從來都不是文明,而是‘道’,而失去‘道’的文明,便隻有一個結果,那便是支離破碎,這也是如今的諸宇之上詭異橫行的緣故,失去了‘道’,勢便失去控製,萬從此無序。”
“所以,稱他為‘噬道者’,或許更為合適。而且,若我所猜不錯,這便是我們要尋找的詭異本。”寒殤據先前得到的種種資訊,結閤眼前的生靈,得出一個結論。
達到他們這等層次,流隻是一個念頭的事,而正是在這瞬間,“噬道者”的一指,已然落在赤古的口。
牧龍原以為,赤古會發出恐怖的力量,與之抗衡。
但結果似乎有些出乎預料。
一陣沉悶類似於鐘聲般的金鐵聲傳來,赤古冇有毫反抗的意思,以站立之姿,被這一指點落在前,順勢退數裡。
但它的口,卻並無任何傷痕,唯獨那刺穿口的古劍,還是發一陣劍鳴。
“錚——”
伴隨著這一陣錚鳴聲響起,赤古也再度握住口的古劍。
先前,牧龍曾見它拔過一次劍,但不曾撼此劍分毫,牧龍亦試過,結果同樣如此。
但這一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這沉寂的古劍,似乎在那錚鳴聲響起時,擁有了生命。
甚至,牧龍還看到,握住劍柄的那一刻,赤古的雙眸,赫然變了。
不再是空的灰白,而是逐漸變得清明起來,如同從無儘迷霧與朦朧之中迴歸,復甦。
與此同時,那從前難以拔出的古劍,正在被他從口一寸寸離,劍刃之上,雪亮如舊,不見毫跡。
當古劍從赤古的口被離的那一刻,牧龍所聽到的,竟然是一種利劍出鞘的聲音,與此同時,它也徹底顯出屬於他的鋒芒。
而這等鋒芒,也並不陌生,正是赤古先前所發出的氣息。
更令牧龍未曾想到的是,雙目恢複清明、手握古劍的赤古,嚨間所發出的也不再是那等模糊不清,無法聽懂的“咕嚕”聲。
這一刻,它口吐人言,每一個字元,都尤為清晰,且充斥著驚世的銳氣與無儘的殺伐!
“所謂永恒,不過虛妄,奈何爾等,總是窺覬不休!”
“毀滅既是新生,殘缺亦是復甦,而貪奪的下場,從來隻有毀滅,故,爾等當誅!”
這一刻的赤古,顯然是擁有了意誌,但牧龍依舊未曾從它的上到任何的生機。
這神生靈,稱它為兵刃,但牧龍不確定,他所說的兵刃,指的是劍,還是赤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