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抉有些躊躇，他想與歲歲親近，卻又不知曉該怎麼做。

他瞧著歲歲吃什麼，于是就往碗里夾，碗里堆小山了，才肯罷休。

歲歲嘟著小時不時的向右看著秦抉，每每歲歲看他，秦抉總是溫微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可怕。

歲歲見秦抉笑，也對他笑，眼睛完月牙一般。

周亦陌只是靜靜地吃飯，也不阻止。

飯后，歲歲總算如愿以償的抱住了大白熊，秦抉坐在沙發上，就那麼遠遠看著。

周亦陌和周暖依舊坐在飯桌上，也不。

「亦陌……」周暖有許多事好奇的想問他。

「暖暖，我會告訴你的。」

「好。」周暖點頭。

沒過多久，秦抉從沙發上站起來，他走到歲歲面前，歲歲也停下玩玩偶，用天真純潔的眼神看著他。

秦抉忽的舉起雙手，開始練地打著手語。

「啊……」周暖吃驚，沒想到，秦抉居然會手語，而且非常練，超出了李姨。

周亦陌則比較從容淡定，秦抉是個思考周全的人，不會這樣沒準備的來。

秦抉在征求歲歲的同意，問能不能抱抱。

歲歲眨眨眼睛，回頭看著周亦陌和周暖，似是想詢問他們。

周亦陌也打著手語，他想讓歲歲自己做決定：歲歲想讓叔叔抱嗎？

歲歲又扭回頭，看了看秦抉，又瞧了瞧手里的大白熊，抿了抿。隨后抱著大白熊，將大白熊好好地放在沙發上，又轉跑了回來，笑著向秦抉出手，示意他抱抱。

一向嚴肅的秦抉總算是出了爽朗開心的笑容。

他一把抱起歲歲，原來他的兒都長這麼大了，這麼重了。

歲歲呀……他心里著。

秦抉親了親歲歲的額頭，歲歲笑著，也捧起秦抉的臉，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周暖著這一幕，淡淡地笑了。

周亦陌也散了眉，歲歲平時其實認生的，這回，倒是例外。也許是緣親，才會割舍不開。

「來來來——吃蛋糕，吹蠟燭啦~」李姨從廚房捧著蛋糕出來。

李姨瞧了瞧抱著歲歲笑得慈的秦抉，這……

活了這些年，此刻也算是能猜到秦抉的份，沒有破，畢竟這是小一輩的事，不手。

秦抉抱著歲歲來到蛋糕前，周暖起去關了燈。

蛋糕上點了五蠟燭，幽黃的燈照亮了孩子快樂的臉龐。

歲歲在秦抉懷里做了個拱手的姿勢，閉起眼睛，許著愿。

秦抉盯著蛋糕上的蠟燭，心中想著的是已經不在的人：晴天，歲歲長得很像你，也很像我。

「一。」周暖向歲歲比著手勢。

「二。」

「三。」

「吹蠟燭。」

秦抉將歲歲放低些，歲歲鼓著腮幫子用力吹，周暖幫著一起。

黑暗中，大家鼓掌。

歲歲寶貝，生日快樂。

分蛋糕時，歲歲拿了第一塊蛋糕遞給了秦抉，秦抉顯然是被驚到了，接過蛋糕時手有些抖。

秦抉拿著小叉子了一塊放進里，甜甜的。這麼些年，他早已忘記了甜是什麼滋味了。

分完蛋糕后，歲歲依舊盯著秦抉看。

抿著，小手一會兒放在前面，一會兒又放在后面。

秦抉放下蛋糕，看著問：歲歲，怎麼了？

周暖和周亦陌也停下了手上的作，看向歲歲。

歲歲回頭看了一眼周亦陌，垂了垂腦袋，小撅起，停頓了許久才慢慢打起手語。

——叔叔，你是不是歲歲的另一個爸爸呀？

周暖震驚，歲歲知道還有個爸爸？

周亦陌也愣住，他之前與歲歲提及過有另一個爸爸，可是他沒想到歲歲居然問秦抉是不是的另一個爸爸。也是，孩子的心思，他怎麼會懂，可能歲歲也覺到了秦抉對待的不同。

秦抉面對歲歲的提問，卻久久沒有回答。

他心里既興，又害怕，他如果承認，歲歲卻再也不想見到他的怎麼辦。

歲歲在等待，靜靜地等著，眼本來的高興轉化為失，被秦抉看在眼里。

秦抉卻沒有勇氣開口。

這時，周亦陌緩緩走到歲歲邊，他蹲下，指著秦抉說：沒錯，歲歲，他就是你的另一個爸爸。

歲歲：真的？

周亦陌微笑點頭：真的。

歲歲看向秦抉，又問：那以后是不是就有兩個爸爸可以疼歲歲了？

周亦陌再度點頭：是的。

歲歲凝視秦抉，一小步一小步挪向他，又問了一遍：叔叔，你是不是歲歲的爸爸呀？

秦抉目落向周亦陌，周亦陌只是淡然看向他，臉上沒有任何表。

秦抉淺笑，朝著歲歲點頭，復又點頭，生怕歲歲沒看見。

歲歲立刻笑開了花，小跑到秦抉面前，摟住他的脖子。

周暖則走到了周亦陌邊，與他并肩而立，十指相扣。

微微仰頭看他，雖他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緒，可是不知為何，周暖覺到他有一的失落。

周暖淺笑，若是以后歲歲出嫁了，估計他得更加失落了。

歲歲坐在秦抉上，開始發問：那我以后你秦爸爸好不好？

秦抉點頭，愿意他爸爸，他已經開心得不得了了。

歲歲又從秦抉上跳下，跑回周亦陌面前。

歲歲手舞足蹈：爸爸，歲歲多了一個秦爸爸，你開心嗎？

周亦陌再度蹲下，扯過歲歲的手，將的小手放在他的結，隨后聲說：「歲歲開心，爸爸就開心。」

周暖掃了他一眼，心底笑，明明在吃醋啊……

歲歲又看向周暖，問：媽媽呢？

周暖了的頭，用形告訴：開心。

西服保鏢湊在秦抉耳旁說了些什麼，秦抉立刻凝眉，他迅速站起，理好裳：「我得走了。」

周亦陌：「這麼快？」

「嗯，有人已經開始追查我的位置了。」秦抉看向歲歲，為了的安全，他得快些離開這兒。

「嗯，保重。」周亦陌平靜講。

歲歲有些失落：秦爸爸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秦抉快步走到歲歲面前，用力將擁進懷里，他的寶貝，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秦抉閉雙眼，描摹記憶著懷中的歲歲。

他松開，承諾到：爸爸會回來看你的，也許會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會回來的。

歲歲似懂非懂點頭。

秦抉不再作停留，頭也不回，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來如風，去也如風。

周暖只聽見汽車駛離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寶們，端午快樂。O(∩_∩)O

☆、知己知彼

周暖躡手躡腳走進歲歲房間，今晚生日太開心，孩子累得早早就睡了。瞧著歲歲的睡容，小小的手還抓著秦抉送的大白熊，微微一笑，彎腰在額前一吻，關了燈輕掩房門。

周亦陌見周暖回到房間，拍了拍側，示意快躺下早點睡。

周暖淡笑，鉆進被窩，嚴實蓋上被子，好冷。

就去歲歲那兒看了一眼，手腳就冰涼了，估計要在被窩捂一會兒才暖和。

周亦陌靜靜看著報紙，沒有睡覺的意思。

周暖閉著雙眼，溫和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秦抉他邊太危險，所有他才沒有將歲歲帶在邊。「

周亦陌開始解釋，周暖緩緩睜開雙眼，思索了會兒，問：「他是做什麼的？」

報紙翻頁的聲音嘩嘩傳來，周亦陌繼續：「黑道。「

簡簡單單兩字，概括了所有。

周暖默不作聲。

周亦陌慢慢將報紙折好，防于床頭，拉了床頭燈，他躺下，溫潤說，「他不想歲歲同他一樣，天天過著擔驚怕的日子。」

周暖只是安靜聽著。

「看見他今天的三輛車了嗎？」周亦陌發問。

「嗯。」周暖應。

「那些車已經改裝過了，全部都是防彈的。」

周亦陌陳述著，心里思量，三輛心改裝過的防彈凱迪拉克，看來最近秦抉被人盯得很啊。

周暖心里有些難，錯怪了秦抉。以為他是不負責的父親，剛開始對他的態度，不是很好。

「秦抉如今在黑道位高權重，不可能將歲歲放在那樣的地方長。」

「當年秦抉心高氣傲，辦事冷厲風行，得罪了不人，很多人想拉他下臺。」

「在那樣的時期，一次偶然，他遇見了歲歲的媽媽，一見鐘。」周亦陌又起，打開床頭燈，下車。

他走到柜，背對著周暖不知在干什麼，過會兒他走回來，手里多了樣東西。

周暖細看，是張照片。

周暖撐起，靠在床頭，周亦陌躺回邊，將照片遞給。

周暖手接過，目落在照片中的三人上。

周亦陌淡淡說：「歲歲出生不久后照的。」

照片最左邊是秦抉，臉上還有些青，不似現在這般深沉，他手里抱的孩子，是歲歲。

而右邊那子，明眸善睞，樣貌溫婉。

周暖想起秦抉見面時與說，他只抱過歲歲一次，那便是這次吧。有些心酸，照片上的三個人，看起來很幸福。

「這是歲歲的媽媽嗎？」

「嗯，楊晴天。」

晴天啊……

周暖心中念，臉上微微一笑，這名字很適合，笑起來很溫暖，像春日的那樣宜人。

「之后出了些事，秦抉被人陷害，失去了大部分勢力，被人強行帶離了晴天邊。」

「再后來……晴天因為意外去世了，死前，將歲歲托付給了我。」

周亦陌語氣中揚起悲傷，周暖有所察覺。

「亦陌……歲歲的媽媽對于你而言……」周暖言又止，知道探聽別人的過去不好，可是心里又忍不住。

周亦陌將照片收回了手中，打開床頭柜，放了進去。隨后他關了燈，拉起周暖的手，黑暗中溫潤含蓄的聲音傳來。

「暖暖，晴天……對我而言，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周亦陌開口。

周暖向他靠過去，腦袋擱在他前，周亦陌手摟住。

「怎麼特別呢？」周暖問。

「真想知道？」

周暖點頭。

「那你要心平氣和的聽我講完，腦瓜子里不能想，好嗎？」周亦陌溫地說。

「好……」

還未等周亦陌開口，周暖繼續說：「那你把許盈的事也跟我說了吧，之前有回在面館你答應我的，等我想知道了，就會告訴我。」

今天做好了準備，打算全盤接的。不想每次都在毫無準備的況下，由別人來告訴一些讓手足無措的事。

「嗯，好。」周亦陌輕笑，了的發梢。

「晴天……是我的前友。」

周亦陌實誠開口，周暖心里咯登一下。

「怎麼，吃醋了？」周亦陌話中有些揶揄的味道。

「沒有沒有。」

周暖搖頭，只是有些吃驚吧，居然這麼輕易告訴了。

周亦陌與楊晴天相識是在大學，一場醫學的學討論會上。楊晴天是B校醫學院的院花，發言積極，用詞準，周亦陌對提出的新式觀點很好奇，會后又與進行了深一步的探究。

久而久之，兩人一起泡圖書館的次數變多，也變得絡起來。

而后在楊晴天大膽告白周亦陌，被周亦陌拒絕。但楊晴天沒有放棄，在猛烈地追求攻勢下，周亦陌敗下陣來。他被的笑容和樂觀神染，一個小生，有著打不死的小強神，兩人的撞像是冰上了火。

但是總有一天，冰被火融化轉化為水，最后撲滅了火。

最終，兩人在一個午后，和平分手。

「就這麼分手了？」周暖發問。

「嗯。」周亦陌答得風輕云淡。

「為什麼呢？」

「不合適。」簡短的回答。

周暖細想，倒是有些惋惜。晴天是個熱的孩，的干柴烈火，可是周亦陌待人永遠都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給不了安全。打不死的小強也有氣餒的那天，覺得的得不到響應，所以最后選擇分開。

是一回事，但合不合適，真的是另一回事。

「亦陌，你過，對吧。」周暖糯說。周亦陌敘述時語氣平淡，但是周暖到，他平靜下的波瀾。

「嗯。」周亦陌閉眼沉沉應。

他腦海里浮現出與楊晴天分手那日的場景，問他，嗎。他遲遲不語，最后轉離開。

轉的那一秒，他后悔了，他知道他是的，可是他卻沒有扯住的手，把留在邊。

這也許就注定了他與楊晴天不合適吧。

周暖心里明白的，如果沒過，周亦陌怎麼會有這樣傷的語氣，又怎麼把歲歲養的這般好。

周亦陌擁了擁周暖：「不過那已經過去了。」他擔心多想。

周暖點頭，不會的，每個人都有過去。

「后來歲歲的媽媽就上了秦抉？」周暖輕聲問。

「嗯。」

周暖可以想象，失的楊晴天，敢敢恨的秦抉，兩人之間的撞，一定很彩吧。

「再后來，我就與晴天為了好友。」周亦陌清和講。

周暖淡淡一笑，果然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你們還真是拿得起放的下。」周暖慨。

周亦陌一笑：「我們都不是那樣拖沓的人。」

周暖抿贊同，換，可做不到。

「那許盈呢？」周暖問。

長時間的接，周暖能夠覺到的是，許盈喜歡周亦陌，但是又能確定的是，周亦陌對許盈，不是男間的。

「小盈……就是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周亦陌淡然道。

人應該最討厭的男人把他當妹妹吧，但這是周亦陌覺得最恰當的詞匯。

他知道許盈對他的，但是他無法阻止。他對是一味的寵溺，一味的包容。

他可以容忍的一切，但是做不到娶，哪怕面對爺爺和母親的力，依舊不會娶。

「還有……救過我的命。」周亦陌聲音有些波，帶著疚。

周暖猛然坐起，吃驚，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那樣深的淵源。

「一場車禍，車子向我們沖來時，推開了我，賠上了自己的……」周亦陌嘆了口氣。

這件事，時間上過去了，在他心里卻永遠過不去。

他停留在了那一刻，沒有向前走。

許盈雖后來上沒說什麼，但是周亦陌總是能到眉間若若現的悲傷。周亦陌愧疚，他奪走了引以為傲的資本，本可以在舞臺上大放彩。可是現在的里是鋼板和釘子，走路與常人無恙，但是再也不能自由蹦跳。

周暖聽后，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

下意識手抱住了周亦陌，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