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醫生說的腳過一個星期就可以活，湯貝就不急著回國了。從拿到簽證到計劃國西部游足足花了半年時間，結果連好萊塢都沒見到就帶傷回國，真的會很……憾（蛋疼）的。

只是，太麻煩別人湯貝也會覺得不太好意思。

然而，都這樣了，逞什麼強呢。

等了一會，護士臺的兩位護士沖笑笑，湯貝回以微笑，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印度人的男護士居然用流利的中文問：“hey，你和沈醫生是什麼關系？”

不管是哪國人，都很八卦啊。湯貝想了想，說：“……我管他哥。”

差不多五分鐘之后，沈時回來了。湯貝遠遠見他電梯里出來，旁邊有人和他說話，他簡短地流了兩句，然后繼續朝這個方向走來。

不過，的行李箱呢……

“我讓室友稍后幫忙帶過來。”沈時對說。

“喔……”

就在這時，護士臺的另一位黑人護士對沈時說了一句話，湯貝側著腦袋，假裝沒聽懂地眨了眨眼睛。謝英文沒有low到地穿心，至聽懂了剛剛護士對沈時說的夸贊，護士說：“你妹妹長得真漂亮。”

下意識，湯貝向沈時。

沈時用余掃了一記，然后朝護士道了一句謝謝。

“剛剛他們問我和你是什麼關系，我就說你是我哥。” 被推著出了中心醫院，湯貝特意解釋了句，單方面地拉近兩人關系。

“嗯。”后沈時不經意地應了一聲，湯貝聽起來卻有些溫。恰在這時，坐在椅出了醫院大門，看到了杉磯最后的一抹夕。薄薄的束剛好劃過膝蓋下方，瞇了瞇眼，比起沒有溫度的余輝，穿過高樓的風正一涌一涌地拂向。

湯貝輕輕哎了聲，整個人如同解放了般。風一時沒有消散，后人的大也被吹地發出簌簌聲。就在那麼一會時間里，湯貝又對沈時單方面親近了不止兩分。

“沈哥，我們要去哪兒呀？”湯貝扭頭問沈時，臉頰微紅，眸卻直接得很不要臉。老湯告訴，出門在外一定要甜。中國的老話也說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反正，卸掉石膏之前，是不會離開的“沈時哥哥”的。

“先去我住的公寓。”沈時說，似乎做了一個目前況最無奈也最穩妥的安排。

“是要去你家做客嗎？”湯貝補充了一句問。已經完全不要臉了。

沈時：“……算是吧。”

沈時公寓就在UCLA 中心醫院的附近，湯貝以為怎麼也要打個車，沒想到沈時直接推著來到了公寓樓。難怪剛剛醫院沈時找室友幫忙帶回行李，一定是看到的行李箱太大，覺得不太方便一邊推行李，一邊還要推個。

哎，也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自己可以在異國他鄉提早坐在椅被人推著走的至尊服務；推的人，還是一個氣質卓然的大帥哥。

公寓樓前，湯貝看到一家水果店，立馬口而出道：“我想買點水果。”

大老遠來到別人家做客，不買點禮怎麼好進門。水果店里，湯貝躬著子一一挑選，付錢的時候，沈時從袋里掏出一個黑皮夾。

不過，已經快他一步付了錢。

沈時收回了手，側了下頭，眼角往上剔著地看。男人氣質好，一個細微的挑眉作都十分賞心悅目。

湯貝提了提老板包裝好的水果，笑嘻嘻說：“登門禮。”

沈時略略地收手放回自己錢包，沒有拒絕的登門禮，然后直接推著進了公寓。電梯間，湯貝看著沈時按了七層。

“我十六歲的時候跟你哥去周莊玩，當時來你家做客也沒帶什麼登門禮。”電梯往上升時，沈時站在椅后面出聲道。

湯貝緩緩地抬起頭，終于明白季柏文說小時候見過沈時。原來是以前沈時跟著他哥來過周莊啊。“……我都有些不記得了。”湯貝小聲道，事實就是完全不記得了。

不過沈時這樣一提，無形之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至是這樣認為的。

“當時你還小，不記得很正常。”沈時再次說。

湯貝點頭，表示接。

電梯門開了，沈時一邊推著出來，一邊大致介紹了環境，年輕又著磁的聲音不低不重地響在耳邊：“我和另一個中國醫生同租一個公寓，他也是男，不過人很好相，等會他回來你就可以看到他。這些天你暫時睡我房間，如果我在公寓，有什麼需要不用覺得麻煩我；如果是我上班時間，我會請小時工護士照顧你——直到你左康復。”

一頓代，沈時完全將安排妥當，妥當得讓湯貝意識到自己有多麻煩。“那個不用了……”湯貝輕輕開口。

“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住在這，我會給你安排酒店，不過——”沈時拿出鑰匙，開門時說笑了一句，“你可以先看看環境，我覺得應該還算整潔。”

說完，門打開了，湯貝瞅向里頭，還算整潔真不是自夸。

“不是。”湯貝仰頭解釋地看沈時，說出剛剛本要說的話，“不用請護工，我可以自己一個人。”

“嗯。”沈時點了下頭，明白剛剛是他誤會了。

咳。不經意間，湯貝有些閃到眼，如果剛剛沒有看花眼，沈醫生似乎笑了下。進了屋，湯貝一時開心，雙手相握，對著帶進屋的沈大帥哥舉了舉，認真十足道：“小子落難貴地，承蒙沈哥出手收留，實在是激不盡！”

沈時立在面前，沒反應：“……”

湯貝收回手，尷尬地晃了下腦袋。

沈時從旁邊走過，淡淡回一句：“不是過來做客麼？”

呃……對噢。

沈時進廚房洗水果，湯貝這才環視四周打量起了這套公寓的結構。兩居室，空間很大，明亮而干凈；家是簡潔的宜家風，環形沙發左邊放著一列大書架，上面堆滿了層層疊疊的書籍和學刊。右邊，則是一些健材，一把電吉他，和一個HTC Vive的VR頭顯。湯貝猜測是這里另一位室友的所有。

沈時端著一盤清洗過的藍莓出來，湯貝想起地問：“沈哥，你等會還要去醫院嗎？”

“不去了。”將一盤藍莓擱在了面前，沈時對說，“我去房間換個床單和被套。”

“……謝謝沈哥。”湯貝道謝，語氣因自己打擾太多充滿著真摯的歉意。

“嗯。”一聲簡潔的嗯，回應剛剛這聲帶著歉意的道謝。

后面，沈時進房間整理，湯貝留在客廳原地打轉。公寓兩個臥室一左一右，沈時是左邊那間，湯貝歪著頭提前窺了一眼，比起外面客廳，里面更是整齊得不像樣。“沈哥，我可以借用一下你們洗手間嗎？”湯貝在外面問，盡量讓自己時刻注意禮貌。

“直走靠左。”沈時鋪著床，想到什麼直起，外面湯貝已經滾著椅出發洗手間了。

……

“從照片判斷，除去石膏的厚度，基本可以判斷腳尺寸在39碼左右或以下，由此可以判斷湯三哥應該是一個高不超過170的二級殘廢基佬。”（513贊）

湯貝趁著上洗手間的功夫刷了一下微博，結果在自己微博里看到這條五百多人點贊的熱評。

二級殘廢個鬼！湯貝往后面了幾張紙，提子之前，打開前方盥洗臺屜，將手機暫時安置在里面。

不過，高的確不到170，腳掌不長不短剛好37碼。

奇怪是，怎麼所有人都認定是基佬？除了編劇名字稍微男化了一些，其他表現得哪像男人了？何況還特意在微博取向那里表明自己喜歡男人……

不過這樣也好，微博罵得再兇，也有一種反正打不到的距離。湯貝對著盥洗臺前的鏡子了一下眉眼，欣賞了兩眼自己這張兩天沒洗的臉。

里面臥室，沈時已經換了床單被套在落地窗前接了一個電話；男人單手握著手機，全程英文談，聲音清沉。旁邊的實木架，掛著他的黑外套，擋住了半片。

“……sorry，I haven't made the final decision yet.”

沈時的英文發音讓湯貝想到中學備考每天聽英文電臺廣播的噩夢，便默默地滾著椅回到茶幾旁吃水果，吃了一會，無聊地將盤中洗凈的藍莓數了數。

還未數到一半，公寓門外傳來開門響聲，湯貝轉頭看向玄關。

“這箱也太沉了，里頭裝金子了麼！”隨著公寓門被推開，一句略帶玩味的抱怨跟著落進湯貝耳里，接著一個長相清爽的胖哥，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提著袋菜，用他厚實的靈便地蹭開了門。

他就是住這公寓的另一個中國醫生吧……剛剛看到那一堆健材，猜測對方可能是一個健型男，沒想到是一位長著張人畜無害宅男臉的胖哥。

不過，也不奇怪！

“你好。”湯貝首先禮貌地打招呼，十分謝對方替帶回了行李。

“你好你好……”張安碩先是一怔，然后樂呵呵地上前，放下行李箱，一臉高興地說起來,“你就是我家時哥帶回來的妹妹吧，我張安碩，等會給你做晚飯的人。”

湯貝：“……”呃，又多了一個大恩人了？

張安碩笑得眉弄眼，然后手，打算一把湯貝腦袋，看到沈醫生從臥室出來，將手老實地放回了袋里。至于張安碩剛剛眼里的驚訝……完全是見到的人同沈時描述不同。答應將行李幫忙帶回的時候他特意問了問沈醫生，那位妹妹長得如何？沈醫生是這樣回答他的：“正常人。”

只能說，他家沈醫生本不會欣賞孩的。

湯貝：……難道不是正常人麼？

“我去做飯。”張安碩愉快地吹了一記口哨，轉進了廚房，再次出來上套上了一件黑皮的圍，靠著門框用帶方言的普通話問：“湯妹，食不食辣？”

湯貝還在想，后面沈時已經替回答：“不吃辣。”

湯貝點頭，默默接。

張安碩居然燉了一鍋鮮鯽魚湯，用餐時給盛了滿滿一碗說：“我開車到華人超市才買到這條鯽魚，夠意思吧！”

“謝謝碩哥。”湯貝雙手接過了鯽魚湯，嘗了一口，意外味到咋舌。真沒想到，沈時這位室友還有這一手！

“對了，今晚有時間嗎？TiKi那邊有個同鄉聚會。”張安碩又問沈時，說話時眉頭了。

“沒時間。”沈時回絕。

張安碩：“真的不去？”

沈時沒再回答。

張安碩笑了笑，又看向湯貝：“湯妹要去嗎？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湯貝瞧了一眼張安碩，看了看自己的，慢慢開口說：“……我就不太方便吧。”

“的確，不方便。”張安碩故意逗般地眼。

湯貝：“……”

張安碩很快解決晚飯，回臥室換了一更加帥氣的服；臨走前對著夜幕映襯下的落地玻璃窗照了照，看了看時間說；“那我走了，等會還要去接我家阿溫。”

阿溫？友嗎？

夜里湯貝扶著鐵架給自己拭一遍子，換上睡來沈時臥室，沈時則睡到了客廳沙發。對自己這種鳩占鵲巢的行為，湯貝深歉意。

為了減歉意，湯貝躺在床上盡快讓自己睡。只是一個人躺在大床，面對著天花板，和這間冷淡風男臥室，湯貝還是到有些不可思議。臥室外面只有沈醫生一人，他應該還在做事，時不時傳來鍵盤敲打的響聲

偶爾他起走，腳步不重……直到杉磯的夜越來越濃，夜晚越來越靜。

湯貝迷迷糊糊睡著，再次醒來，不知自己是被外面突然的靜吵醒，還是被自己的尿憋醒。不用說一定是晚飯喝了太多魚湯。找手機看時間，國時間凌晨一點半。

外面張安碩好像帶回了他友，人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響在夜晚聽起來特別突兀；友似乎還有些醉了，配合著張安碩忙前忙后的的腳步聲。

從頭到尾，貌似沒沈時什麼事。不過明顯，今夜最被打擾的人是沈時。

湯貝有些不方便現在走出臥室，打算憋到人離開再說，結果做了一個錯誤決定。很快離開公寓不是這位阿溫的人，而是張安碩。

因為友手機落在車里，張安碩又下樓給友取手機了。

不管了，先解決急再說。湯貝拖著石膏索著來到臥室門旁，正要握門而出，又被外面突然開腔的聲堵在了門里——“沈時，我想跟你聊一聊。”

湯貝：……這？

隨后，又傳來了沈時冷淡的聲線：“我覺得你現在并不太適合聊天。”

“不，我很清醒。”

“……你要說什麼。”

“我聽查爾斯博士說你要離職回國。”

沈時沒回話。

“沈時，我有時候真搞不明白你想什麼，你要什麼，從你離開MA到這里為一位普通的臨床醫生，你走得每一步都背道而馳，現在你又要回國……你可能不太清楚國醫生的況，一場醫鬧甚至可以毀掉一個醫生，國那些醫生都想著考取USMLE來國，你卻要放棄這里一切，你不覺得自己實在……太任了嗎？”

沈時依舊沒回話。

湯貝已經憋到不行，痛苦萬分，過了會沈時才淡淡回應道：“溫倩，我的事應該不用你來評價什麼。”

顯然，這句話已經說得很客氣了。

“對……是我多事了，可是我為什麼要那麼多事，寧愿讓你討厭也要跟你說這些，我求什麼了。沈時，你明明知道的……我你。”

“所以，我就要接……你的觀點？”男人涼涼反駁，一句話退回了人滿腔的。

……

好像現在出去更尷尬啊。

湯貝將腦袋抵在門口，想了想，無奈之下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沈時：“沈哥哥，我想出去上個廁所，你們快聊好了嗎？”

外加一排齒笑小表。

這樣知會一聲，應該比較合適吧。

外面沈時手機響起滴答一聲，湯貝靠在里門等回復，就在這時，“咔”的一聲，門直接開了——

沈時徑直上前，從外面替打開了臥室的門。

客廳明亮的燈頓時嘩啦地撲來，門里的湯貝僵地撐著子，了眼皮，不得不同外面這位正在表述意的人撞了一番視線。

心里，深深慨沈時這一手開門實在太高，簡直是令人猝不及防的一招。

作者有話要說：

貝貝貝貝~哦~貝貝~貝貝……

湯貝：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有鞋問我主到底是湯貝，還是湯貝貝，就是大名湯貝貝，簡稱湯貝。

呃，這樣可以打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