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舒瑤醉那樣，季柏文本不會帶回家，他知道舒瑤跟舒嬸一塊住，如果見到舒瑤這個樣子，沒準又要訓斥舒瑤了。

一直以來，舒嬸常年生病脾氣不太好，當然這個脾氣不好也不是對外人，而是對自己的丈夫和兒。記憶中，只要舒瑤放學晚一點回家，舒嬸就來到小巷外罵了起來。

然后低著頭的舒瑤匆匆上前，帶走火罐子脾氣的舒嬸。

因為舒嬸心臟不好，舒瑤對媽更是擔驚怕，從小到大不敢惹媽一點不快。有時候，季柏文好笑地想，舒瑤攤上那樣一個媽真是倒霉，也幸好舒瑤子，如果舒嬸遇上貝貝這樣的兒，稍有不小心被氣死也有可能。

他印象里，舒瑤一直是文靜而懂事的，像是舒家抱養的孩子，一個倔強死板的父親，一個蠻不講理的母親，怎麼會生出那麼優秀的兒。

格還那麼。

只是隨著相接，他越發覺得舒瑤格并不，溫順的外表下同樣生了一副倔強不屈的子，比如花大量時間解開一道題，比如當年義無反顧地選擇復讀，也比如默默地陪他坐穩森善總經理的位子。

同樣這些年，越來越干練，甚至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也變得越來越理，堅毅。那個來自周莊水鄉溫恬靜的孩用最快速度褪去了年時的膽怯，聰明、好學，還努力，自然能在優勝劣汰的職場里容止可觀。

同樣，在他邊也一樣——進退有度，左右有局。

兩人若認識久了，自然也復雜了。他對舒瑤的，有年長的懷念，也有青春期里不知不覺的心，但更多是一份有別于其他人的習慣和欣賞。

他習慣舒瑤的陪伴，也習慣舒瑤對他周到的照顧。

至于欣賞，里面包含著的尊重和認可，讓他自認為他和舒瑤的，比起他有過的男之都來得高級一些。

正因為如此，他不想將他和舒瑤的變男之，因為不想，他有意地偽裝和抑，就算早厭倦了程瑩瑩，也懶得提出分手。

明碼標價的男之總好過沒有想法的不干不凈。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他和舒瑤兩人的，如果兩人都在偽裝和抑，總有發的一天。那天他發燒是一次，昨晚舒瑤醉酒也是一次。

是怎麼開始的，又是什麼原因他和舒瑤都有了那樣的沖，季柏文說不出來，對舒瑤來說酒或許起了作用，和那位趙先生分手或許也有原因，甚至可能純粹是心不好。

但他不是，他的反應只有男人對喜歡人的強烈占有，然而昨晚他將舒瑤在下的覺卻比起以前任何一次，跟其他有著完全不同的愫。

熱烈、酸脹、繾倦、張，還沒有徹底進已經是蝕骨銷魂……

然而，他和舒瑤總缺那麼一個在一起的契機，像是兩人隔著一道誰都不出來的圍墻。要關頭他還想起貝貝曾經說過的一句邪門歪理：“如果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不要等著上帝給你開窗，而是要自己把門踹開。”

然而，就在他決定將門踹開的時候，外頭響起了門鈴聲。

……過來的人是程瑩瑩。

后面等他再次進來，舒瑤去了洗手間，里面傳來洗臉的嘩嘩水聲。等舒瑤出來，已經完全清醒，站在他面前解釋說：“季總，我剛剛喝多了……”

深夜，他送舒瑤回到了租的小區，誰都沒有說話，直到解開安全帶下車，對他說：“今晚的事我們就當——”

“沒發生過麼？”他接下舒瑤的話，不等舒瑤說下去，說出了他的理解，“但是我覺得都到那一步了，就算是未遂，該發生的也算發生了。”

兩人之間，他一向是不講道理的那一個，然而季柏文也不覺得自己剛剛的那番話強詞奪理，都做到了那一步，他和還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才覺得有問題。

即使未遂，他和在老同學和上下屬關系以外，確確實實多了一層關系。

然后，他以為舒瑤會氣急敗壞，但舒瑤沒有，用一種平靜又悉的眼神看著他，承認今晚醉酒做了壞事。

“那就這樣吧。”說完，舒瑤下了車。

頓了下，像是握著什麼武，回過頭對他說：“季總，就算我們今晚發生了未遂的關系，但是不管怎麼樣，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倒我和貝貝的關系，所以可能也需要你當做沒發生過。”

貝貝……舒瑤居然拿貝貝來他。

然而，如果貝貝知道他趁著舒瑤醉酒引同自己發生關系，真不知道會怎麼看他；加上貝貝一直將舒瑤當姐姐對待，最為難的人還真是貝貝。

瞧吧，舒瑤絕對不是一個逆來順的小人。

后面，季柏文在車里坐了很久，滿腔都是復雜的緒，一下子像是泛濫的洪水，一下子又變熊熊烈火。他想著晚上發生的所有事，他帶著舒瑤回到他的公寓，得知和趙中信分了手，以表揚的口吻對說：“舒瑤，趙中信那樣的人真的不適合你。”

舒瑤卻好笑地看著他：“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適合我？”

“你覺得我怎麼樣？”

舒瑤只是笑，眼淚都出來了，過了好一會抬頭說：“可是你是季柏文啊，我怎麼高攀得上。”

他微微俯下，跟水平地對上視線說：“那這樣呢。”如果他俯下，是不是可以攀上他了。

后面，他吻住了，從沙發到臥室，最后滾在了臥室的大床，他一顆紐扣一顆紐扣地解開的職業襯衫。

的腰比他想象得，就像的回應，同樣超乎意外。

這樣的熱，他真的不想有任何的打斷，如果沒有中間找安全套的過程，后面程瑩瑩沒有上門來找他……

程瑩瑩為什麼會來找季柏文，原因是在湯貝貝朋友圈看到曬的日料照片，知道湯貝貝跟舒瑤一塊吃飯，加上前面，湯貝貝發的無人島看日出朋友圈，照片里面有舒瑤，還有季柏文……

沒錯，程瑩瑩將湯貝貝從黑名單里釋放出來了，原因只是想關注一些季柏文的消息，不過湯貝貝發的朋友圈并不多，或者說能看到得不多，想想應該也是將分了組。

事實，湯貝只是不常發朋友圈，主要可以發東西的社平臺太多，一些攝影視頻基本都發在專業的論壇，得到的評論和回復也更直接客觀。

昨晚同舒瑤吃日料之所以發朋友圈，原因還是日料店搞活，發朋友圈免費得到兩瓶清酒。

為了那兩瓶清酒，就曬了同舒瑤吃飯的照片。

不知道程瑩瑩將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從頭到尾，自從程瑩瑩跟哥分手，將拉黑，也就沒在微信上找過程瑩瑩，也就不知道自己從程瑩瑩的黑名單里出來了……

總之，昨晚的事，對程瑩瑩是一出宮斗大戲，對湯貝貝完全是躺著也中槍；更別說收到程瑩瑩消息時完全是一臉懵。

厲害？厲害在哪兒呢？湯貝反復琢磨了好一會，難道程瑩瑩是為季子珊打抱不平，因為和沈時結婚了？

可是，季子珊都祝福和沈時了，程瑩瑩的反弧是不是也太長了？

這樣一想，湯貝就頗幽怨地瞧了眼沈時，問沈時說：“沈醫生，你說我們兩人在一起，到底是你比較厲害，還是我比較厲害？”

沈時覺得貝貝已經想偏了，不過也回答了的問題說：“我覺得應該是我比較厲害吧。”

對啊，明明是沈時更厲害，不聲就將拐走了好不好！當然，也是一個上道的……

就按照沈時說的，湯貝把這條消息轉發給了哥，過了會季柏文回復了：“貝貝，你不要多想，我會找程瑩瑩談一談。”

湯貝原本也沒有多想，可是季柏文這樣回復，就……多想了。

昨夜程瑩瑩上門理由是在他這里丟了一條手鏈，說是落在里面洗手間盥洗臺屜，但是洗手間里面有舒瑤，他怎麼會讓程瑩瑩進去。

也知道里面有人，程瑩瑩踮著腳對他說：“既然季總暖玉在懷，那我這個前友就不打擾了，祝季總夜晚愉快！”

臨走前，看了眼掉在沙發旁的杏平底鞋，撇了撇視線，再次對他說：“季柏文，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是不是太久沒人了？”

聲音不輕不重，語氣卻毫不含糊。

程瑩瑩把話講得這樣難聽，可是就算程瑩瑩是一塊石頭，他也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的那個人。他拉著程瑩瑩走出了客廳外面，程瑩瑩又死死地抱住他。

“季柏文，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怎麼可以說分就分……”

他拖著程瑩瑩來到過道，替按了電梯，電梯上來之前，他也靠近的耳朵說：“程瑩瑩，你是缺錢花了，還是沒找到下一家？”

程瑩瑩慘白了臉，然后抬手，甩了他一掌。

如果浪費人的青春是不負責任的行為，這個掌他接了，但是后面他就不欠程瑩瑩什麼了。

所以，原本對于程瑩瑩，季柏文就當做這樣過去，不想再有任何牽連，卻因為貝貝轉發來的這條消息，最后約程瑩瑩出來見一面。

當時是他分得太及時，沒有把原因說明白，才導致程瑩瑩對貝貝有了誤解。

程瑩瑩選了一家法式鐵板燒的餐廳，他和相對而坐，戴著高帽的廚師為他們烤制著食，鐵板上牛排呲呲作響。

程瑩瑩晃著手中的酒杯，說起了往事，然后對他說：“柏文，你們男人真善變，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又喜歡那個，我們這麼多年的，你難道真沒有一點懷念嗎？”

季柏文靠著椅背，也想了想他為什麼會同程瑩瑩在一起，他能認識程瑩瑩是跟著朋友來人大參觀，朋友也就是他室友，當時他招待了一番。一頓飯，程瑩瑩地找他說話，憾地表達高考落榜的難過之，因為的夢想也是人大。

后面，程瑩瑩就時常來人大了，穿著一件白襯衫長子坐在臺階上看他打球，換來換去，永遠都是那麼兩套服。

后面，跟他表白，他接了。程瑩瑩對他的喜歡，幾乎寫在了臉上。不過這段，他很快選擇了放棄，因為實在食之無味，后面他就去了英國。

在英國，他談了三次，這是貝貝不知道的事，因為他談得隨意，也就沒有跟家人提起的必要，直到再次回來，他進了森善藥業。

他需要自己人，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聯系不多的舒瑤。自從舒瑤復讀考上北大，兩人聯系就不多，除了來北京那天，他請吃了一頓飯。

一起吃飯的還有一塊從周莊考上北大的一個男生，也是舒瑤復讀班的同學。那頓飯，他們要跟他ＡＡ，可是就算ＡＡ，也要花掉舒瑤半個月的生活費。

從頭到尾，是他太隨意，明明他和一塊長大，卻讓舒瑤到兩人的差異。可是他到的是，兩人越來越生疏，唯一的集也只剩下周莊兩字。

讓他意外的是，后面他跟舒瑤提出讓辭職到森善幫他的請求，舒瑤沒有太多考慮就答應了，那天他去火車站接，穿著白襯衫牛仔，拎下了兩個大箱子行李。

然后，揚著一張笑臉對他說：“季柏文，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他給了一個擁抱，大大方方，以老同學的姿態。

那個擁抱，有純粹的激，也有道不清的懷念。擁抱之后，他和真正為了公事公辦的上下級關系。

直到提出離職的那天。

而程瑩瑩，他和在他回國之后又集上了，出于什麼原因他很清楚，男歡又有多分量他也很清楚；可是對這個世界浪漫的貝貝不知道，還覺得他和程瑩瑩是現實版看過的一部偶像劇。

校園追男，多年之后破鏡重圓，程瑩瑩是他的不可將就……事實，男之大同小異，他只是選擇一個對他沒有太多期待的人將就一下。

……

一頓鐵板燒，季柏文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任何一段都可以用好聽的語言修飾一番，就算糟糕頂，也都可以變心底的銘記。

可是，他和程瑩瑩之間并不需要。

“就像你說的，你也只是我的錢，而我呢，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說了，隨時好聚好散。”

程瑩瑩一口氣喝下了杯子里所有紅酒，然后紅著眼看他說：“一定是貝貝，是挑撥了我們的關系，還把你那位助理塞給你！”

他很好笑。

程瑩瑩卻很篤定：“對，我一直很吃醋你對湯貝貝的照顧，我知道你疼妹妹，但是我想沒有一個人可以得了你這一點，什麼事都是以你妹妹為中心，本不是我小氣，而是沒有一個人能忍。”

季柏文不想回應這番話，他想起舒瑤，如果這世上真沒有人理解他，舒瑤還是會明白他的。

“程瑩瑩，看來你真把我們的分手原因都歸咎給了貝貝，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分手那天，唯一勸過我的人，就是貝貝。”

“……那是故作善良！”程瑩瑩口而出。

季柏文眼睛一瞇，差點碎了酒杯，過了好一會，才平復火氣。他不得不檢討自己，之前他可能真的腦子不清楚，不然怎麼會跟程瑩瑩在一起那麼久。

程瑩瑩并不這樣想，咬牙切齒地問他：“季柏文，如果就像你說的，你對我沒有，你當時怎麼會接我的表白？你就是厭倦了，你就是不負責任，你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程瑩瑩的三句蓋棺定論，季柏文都接下來。他招人過來結賬，看著程瑩瑩這張致的臉，他也問自己，他真的沒有對過嗎？

從頭到尾，是他太輕視，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程瑩瑩，你可能不記得你之前的樣子……”季柏文緩緩開口，然后站起來，著程瑩瑩說，“以前的你還是惹人喜歡的。”

這世上最殘忍的話是什麼，就是你以前還惹人喜歡，可是現在不是了。男人真的太壞了，太壞了，當季柏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瑩瑩突然心生一子決絕的恨意，輕笑了兩聲，抬起頭說：“那也是你的。”

……

季柏文約了自己的妹夫打球，主要也是解釋一下程瑩瑩那條消息，有些話他不方便告訴貝貝，但是可以跟沈時說一說。

沈時真的有些頭疼季柏文這偏激的觀，怎麼會有人不相信婚姻就隨便挑一個，不嫌麻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