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周五的時候去了一趟清遠, 去給陶凡過生日，只待了一天，周六下午就回了, 陶凡讓周末走, 陶夭死活不肯，說局里事多, 離開太久怕萬一有事什麼的, 陶凡笑話說, 一個小法醫，倒是比人家局長都忙。

星期天一早，陶夭去了趟家門口的生鮮超市, 出來后，開車徑直去了同源小區, 大門兩旁的寬道上正好有空出來的車位，陶夭停好車, 從后備箱拎出一只很大的塑料袋，走進小區。

到了江川楓住的那幢樓的樓道里，陶夭的心跳的有點快，沒給江川楓打電話，但有種直覺，他一定在家。

到了三樓，剛要抬手敲門，卻聽到一陣咚咚的聲音，是大提琴的協奏聲, 接著傳出一縷歌聲，陶夭著們聽，其實敲出第一個音符的時候, 就聽出了這是什麼歌，因為同名電影曾經看過。

一個笑容

期待一陣春風

你就剛剛好經過

······

陶夭笑著叩門，等了一會兒，有個人啪嗒啪嗒的跑過來“哎，你，又忘······”，們只打開一條，陶夭推了下走進去，陶凡發跡后曾帶去過很多地方，雪山圣湖，沙漠峽谷，無邊的星辰皓月，但都覺得沒有眼前的風景彩。

江川楓剛洗完澡，頭發上還滴著水，渾上下只穿了一件衩，紅的。

讓我們敲希的鐘啊，世界只剩江川楓······

陶夭半張著，從上到下一寸寸的打量人家，江川楓的材真他娘的好啊，就像雄健的黑土地，又像起伏的山巒，派、野，上的一截一截的，不是蛋□□堆出的那種，而是長年累月的運打磨出來的，腰是腰是，一點多余的都沒有。

陶夭是個正常的姑娘，所以做了每個正常姑娘都會做的事兒，狠狠的咽了下口水。

目快掠到紅衩的松帶兒那兒了，江川楓一下反應過來，扭頭就跑，于是陶夭看清了那兩條修長的筆直的，沒有多汗的雙。和很翹很翹的XX。

江川楓跑到臥室里，彎腰抓著桌子角了一大陣兒，然后又無聲的笑了片刻才出來。

陶夭還站在原來的地方，一未，江川楓繃著臉，上套著黑T加運長，走到沙發那里坐下來，他看一眼陶夭“別杵那兒了。”，他的臉很冷，其實他也不是故意冷的，但如果不這樣的話，他怕自己會大笑出來。陶夭把手里拎的東西放餐桌上，慢慢走到沙發對過的電視柜那兒，那里有把小凳子。

陶夭坐在凳子上，絞著手指，低著頭說“不，不好意思啊。”

江川楓淡淡的問“不好意思什麼？”

“嗯？”，見陶夭不說話，江川楓又問“我還沒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什麼？”，陶夭一抬頭，看到他眉梢邊的笑意，一下放松了，狗的搬著小板凳過去，坐他跟前，從包里翻出一個小巧的紙盒遞給他。

江川楓拿過來問“什麼？”

“你打開看看”

江川楓拆開一看，是個金屬煙盒“你買的？”

“嗯”，陶夭轉頭從茶幾上拿起他平常的煙，空出來，放進金屬煙盒里，輕輕摁了下旁邊的小疙瘩，啪的一聲從上面的圓孔里，就彈了一出來，問“好玩嗎，是不是很方便？”

江川楓了的頭，陶夭又從包里往外翻，片刻，從里面拿出一只的木質棕盒子塞給江川楓。

“什麼啊？”，江川楓看了看“雪茄？”

陶夭笑著點頭，江川楓了下的鼻子“你哥一個小警察，這麼高檔的東西，有裝之嫌。”

陶夭不聽他的，打開木盒，從里面出一，又翻出一包雪松木片，出一片點燃，把雪茄放在上面烤“點這玩意兒要有耐心，你看，它冒煙的時候，就得把火焰拉遠點兒”，片刻，噗的一聲吹了下雪茄頭，又過了半分多鐘，陶夭剪好茄帽，把烤好的雪茄遞給江川楓“好了，嘗嘗。”

江川楓接過來，用食指和中指夾著放里，輕輕的吸了一口，陶夭說“先含一會兒。”

“哦，你哥是土老帽，要······”，江川楓里呼出一大團油的煙霧，陶夭啪的打了他一下“不是讓你先品一會兒的嗎？”

“忘了，忘了”，江川楓笑笑“這東西可真麻煩。”

“嘗出什麼味兒了嗎？”

“嗯······巧克力”，江川楓很篤定的說，火紅的煙頭忽明忽暗的閃，在渺渺煙霧后的陶夭的那張臉尤其人，猶如鏡中看花，水中窺月，有種朦朧的，雙肘抵在江川楓大上，兩手捧著下看他，說起來有意思的，剛剛江川楓上只著一件衩的時候，沒覺得不好意思，這會兒冠楚楚了，卻被瞅的不好意思了。

他用力點了下陶夭的前額“別這麼瞇瞇的看著人家行嗎？”，陶夭嘿嘿笑著從他里拿出雪茄“給我嘗一口”，只輕輕的嘬了一小口就被嗆得咳了起來“哎呦，怎麼這麼辣呀。”，江川楓往后徐徐捋著的頭發清了清嗓子“陶夭，你有沒有發覺，咱們······”

“什麼？”

江川楓想說，他倆如今的這個樣子，如果只作為同事來講，已經很不正常，他是男的，是不是該主點，把目前變了質的同事關系，推進到純潔的男關系？

但一到陶夭那雙溪水般的眼睛，江川楓又怕了，這姑娘絕對屬于晚的那類人，他不知道陶夭對他的這種好，是不是像讀中學時喜歡湊在一起玩或者討論習題的男同學一樣，只是單純的親昵的要好，沒有別的意思。

見他一直不應，陶夭追問他“什麼呀？”

“哦”，果真是近怯，江川楓呼出口白煙，把雪茄支在茶幾上，彎腰從茶幾下面拿出個東西，扔給。

陶夭左右看了看“口紅？給我買的？”

江川楓了下的頭“你這不廢話嗎，不給你買的，我給你干什麼？”

陶夭開心的笑了“什麼號啊？”

江川楓一臉懵“就，就，紅的啊，能什麼號，難道還能白的藍的綠的啊”，陶夭白他一眼，算了，問了也是白問，自己看了看是豆沙的，而且這牌子不便宜。

陶夭拆開包裝，江川楓站起來拽了一把“來，我給你畫”，他活了兩下手腕，看起來不像是要給涂口紅，倒像是要把給卸了一樣。

到了臺那邊的書桌前，江川楓往外拖了下椅子，讓陶夭坐上面，他著口紅彎下腰，本來覺得畫這玩意兒容易的，但真上手才知道，比舞刀弄棒還他媽難。

他死死的抓著那小管子，仔細的沿著的線畫，可還是老跑偏，而且，不知是太用力了還是怎麼滴，陶夭漂亮一姑娘，老被他/的齜牙咧的，起先，他還拿著紙巾把畫歪的那些抹掉，可后來越來越心浮氣躁，干脆不管了。

半晌后，他甩甩腕子，長嘆一聲“好了，第一次畫，不夠好，多包涵啊。”，說完就快步走開。

陶夭拿下書架上的小鏡子，照了照，瞬間就照出了滿腔的怒火，第一次知道，原來口紅還可以這麼涂，上快畫到鼻子那兒了，下則快到下那兒了，而且兩只角都紅殷殷的，像剛啃了生一樣，說是盆大口也不足為奇。

“江川楓”，陶夭啪的一聲拍下鏡子“我要殺了你。”

陶夭兩步跑到餐桌那邊，撲到江川楓背上就掐他脖子“你肯定是故意的。”

“咳咳咳咳，姑，姑，我，我真，真第一次。”

陶夭氣的滿臉通紅，江川楓回過一見的樣子更樂了“哎呦”，他不怕死的說“真俊，像石榴姐。”

陶夭眨眨眼“石榴姐是誰”，半晌明白過來，抬手又要打他，江川楓拽住的胳膊，把摟過來，大手摁在后腦勺上“行了，行了，我下次給你畫，保準給你弄好好的，行不行。”

陶夭把臉埋在他肩窩那里，使勁往他恤上蹭，江川楓拍著的背任蹭，陶夭蹭完，下抵在他鎖骨那兒，仰頭看他“還有嗎？”

水洗的一張素臉，江川楓的嚨有點發，他清清嗓子“沒了，比玉蘭花還干凈呢，陶夭賴他上不”，江川楓推推“那什麼，你先去玩一會兒，我做飯去。”

陶夭問“我能去你的小蛇窩看看嗎？”

“蛇窩？”，江川楓笑著刮了下的鼻子“當然能，隨便你看，哥住的地方比和尚廟都素凈，保證沒有兒不宜的東西。”，陶夭踢他一腳，轉走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就是想了解或者說探究江川楓，想知道跟他有關的一切。

江川楓的臥室大的，帶一方小臺，收拾的比孩住的地方都清潔，床單是白帶褶皺的，上面綴了一些小花，好多男人用的床單都會有點發黃，就連陶凡那樣臭的都不例外，可江川楓的不，清清爽爽的，帶著迷人的皂兒味兒。

陶夭東看看西看看，視線一轉，掠到床頭柜上面擺的幾本書上，彎下腰用手撥著來回看了看，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抓起一本就朝外跑“江川楓，江川楓。”

“干嘛？”

陶夭晃晃手里的書“你也喜歡井上雄彥？”

江川楓抱起雙臂，歪靠在廚房臺面上“喜歡井上雄彥有什麼奇怪，又不是喜歡蒼/井/空。”

陶夭翻了個迷人的白眼“變態”

江川楓笑笑，沖他手里的書頷了下首，是一本漫畫，《浪客行》“正楷帶回來的，我覺得不錯就拿來看了。”

陶夭走過去站他面前“我看你還有金庸的書，你最喜歡哪本”，極力的想找出跟他共同喜歡的東西。

“都一般般，無聊時打發時間用的。”

陶夭目灼灼的看著他“那最喜歡哪一個人？”

江川楓淡淡的說“康敏。”

“康，康什麼，馬夫人嗎？”

江川楓點頭，陶夭瞪大雙眼“你可真變態啊。”

“我以后變態的地方多著呢，你慢慢就知道了。”

半晌，陶夭有點怯的說“我最喜歡喬大哥，他說過的一句話特別我，他說，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就只一個阿朱。”

這時，后響起兩聲貓，陶夭攸得回頭，又攸得轉過來，問江川楓“怎麼有兩只貓，白的那只是你的嗎，什麼名？”

“二姑娘。”

“什麼？”

江川楓無奈的重復了一遍，陶夭問“為何姑娘？”

“因為是的？”

“那干嘛前頭非得加個二字呢？”

“因為很可。”

陶夭湊近他兩步“我可嗎？”

江川楓輕輕擰了一把的臉“可啊，大千世界，蕓蕓眾生就只陶二夭這一朵小奇葩。”

這時，陶夭聞到一帶著孜然味兒的香，問江川楓“你做了什麼”，江川楓正在水槽那邊洗西梅，聽到的話，回頭瞟一眼“烤羊排。”

陶夭，把餐桌上的塑料袋提進廚房“哎，我也買了好多菜呢，你都沒做嗎？”，江川楓走過來往里塞了一個西梅“下次吧，就咱倆吃飯，用不了那麼多。”，陶夭點點頭，拉開冰箱門把袋子里的東西一樣樣的放好。

“那天，我在食堂見到你們隊新來的那孩了”，陶夭用腳勾過旁邊的小圓凳子，坐下來“長的。”

江川楓哦了一聲，陶夭不滿“我跟你說話呢，你怎，怎麼不回答我。”

“我答了呀，是的。”

陶夭揚揚下“有多？”

“不知道”

“不知道？”

江川楓往后擼了把頭發，想趕繞開這道送命題，一偏頭，看到陶夭的腳，沒穿拖鞋，整個在外面“你腳上掛了個什麼東西啊？”，那玩意兒，從前面腳趾頭勾到后腳跟那塊兒，只淺淺蓋住了腳掌邊緣，蚊帳布一樣，還有好多窟窿，江川楓看的有點樂。

陶夭低頭看一眼“船。”

“床······，上/床穿的？孩子的東西怎麼這麼稀奇古怪。”

陶夭剜了他一眼“流氓。”

江川楓呵呵笑著點頭，行吧，原來是神經，病，現在變態，流氓了，他的級別越來越高了。

陶夭欠拿過臺面上的荸薺，用小刨刀慢慢的刨，江川楓斜倚著臺面，盯著看，陶夭無論做什麼事，不管多瑣碎，都是一副認真到極致的表，那表在那張白璧無瑕的臉上，就有種嬰兒般的純，很迷人。

江川楓看的臉有些發熱。慌忙轉開頭去看冰箱門。

陶夭甩了甩手，碎碎念道“我是小妖怪，逍遙又自在······”，電影哪吒上的臺詞，江川楓陪沈正愷在電影院看過，搞笑的。

一旁的電燉鍋呼呼冒著白氣，江川楓過去，拾起勺子，掀開鍋蓋攪了攪，陶夭里的詞兒又換了，是剛剛收音機里的歌“······我們一起攢錢買房子，還要一起生個胖兒子······”

江川楓從鍋里夾出一只鴨，噓著聲在手上，走過來蹲在陶夭面前“張，你跟誰生胖兒子啊？”

陶夭咬了一口，燙的直咋舌“就，就歌兒了······”，江川楓壞笑著看，然后用食指指了指自己“跟哥呀，我看行”，陶夭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不要臉。”

“好吃嗎？”，江川楓問。

“嗯”，陶夭推推他的手，給我舀點湯喝，江川楓站起來了膝蓋，給盛好，端過來，陶夭像小鳥一樣張著。

江川楓一下笑了“我這一天天的，怎麼這麼伺候你呢。”

“其實······”，江川楓魔怔一樣，非給吃，陶夭皺皺眉“我不大吃鴨兒。”

“那你吃什麼，鴨屁嗎，等下次我跟王二小說，讓他給你留著。”，陶夭瞪他一眼“我喜歡啃骨頭。”

“哦，那更好辦了，待會兒，我跟小花和二姑娘把吃了，骨頭都給你留著，啊······啊······啊啊啊，陶二夭，松口，你，你，你，你屬狗的嗎，不就咬人。”，江川楓甩著手腕站起來。

“江川楓”，陶夭看了看他手腕上那個又深又紅的牙印，有點心疼，可還是“我發現，你這人真欠的。”

把削好的荸薺拿到水槽那邊洗，江川楓也過去“陶二夭，再怎麼說，你也是個人民警察，不就罵人，掐人還咬人，我代表小花和二姑娘嚴重鄙視你。”，他接過洗好的東西，轉放鍋里，想起剛剛陶夭唱的歌，不由自主的哼下去“我們一定相一輩子，你永遠是我的小娘子······”

陶夭拍了下江川楓的肩“湯還好喝的，你加了什麼？”

江川楓回過頭“咸，鮮筍，干貝。你······”，他笑笑，見陶夭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你每次這樣看我，都會給我一種，啊，我是不是長得特帥，特帥的那種覺。”

陶夭湊過來，他以為，又要打他，嚇得往后退了退，差點把鍋給撞翻了，誰知卻抬手上他的眉“你眼睛······，生的真好看的。”，確實，江川楓的雙眸是細長型的，眼周圍一點細紋都沒有，眼下方也沒有淚、眼袋什麼的，他已過而立，一雙眼睛卻仍有種年的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