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的世界，哪有單純的好與壞。

林秀熙施開除高層，或許并不是因為心善想幫那個孩出頭，但的確做了件好事。

克里斯汀拒絕做偽證，站在法律上來說是公平公正的，可也的確在道德層面到譴責。

這世界沒有單純的好與壞，也沒有純粹的黑與白。

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當年就已經塵埃落定的事，現在也無需去論證一個正確的結果。

趙虞只是告訴：“汀汀，你得向前看。”

克里斯汀埋下頭，用勺子舀了兩口湯飯塞進里，眼淚卻大滴大滴落進了碗里。后悔過嗎？或許只有自己知道了。

三人誰都沒再說話，沉默地吃完了一頓飯，最后克里斯汀干了眼淚，笑著回答：“我會的。”

林之南八卦的終于得到滿足，但聽完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心里更抑了。中午睡午覺的時候，抱著枕頭到趙虞床上。

趙虞正睡得迷迷糊糊，覺旁邊蜷進來一個人，就知道是了。

林之南用手指又長又的睫，好半天才小聲問：“虞虞，我問你啊。如果我也發生汀汀朋友那種事，你會幫我做偽證嗎？”

趙虞依舊閉著眼，嫌棄地把手指打開：“你這個問題跟你和我媽同時掉進水里我先救誰有什麼區別嗎？”

林之南作勢掐脖子：“快回答！”

趙虞說：“不會。”

林之南愣了愣，又聽到說：“但我會把傷害你的人化學閹割。”

不會什麼都不做的。

林之南高興地在臉上吧唧一口。

趙虞手腳并用把蹬開：“你的口水！！！”

兩人在床上張牙舞爪地扯了會兒頭花，最后并排躺下來，看著天花板發呆。林之南嘆氣說：“哎，汀汀雖然很可憐吧，但林秀熙因為這件事一直針對也好像沒錯……就……心好復雜哦。”

趙虞數著頭頂吊燈燈罩上的圈：“也不是因為當年的事吧。”

林之南轉頭：“嗯？”

趙虞說：“林秀熙更生氣的是一個份地位都不如自己的平民，人氣卻漸漸超過自己吧。”

林之南想了想：“也是，那麼高傲。”轉抱住趙虞：“啊，外面好危險，我想回家了。”

但誰都知道，以Shining Five現在的勢頭，合約到期之后肯定是要再續的。國民團的地位來之不易，誰也無法保證單飛之后還能不能保持如今的人氣。

們是因為Shining Five火的，是五個孩力量集結的結果。們組了Shining Five，Shining Five也就了們。這樣的關系不可割舍，如果解散單獨發展，很可能就會失去這樣的優勢，淪落為眾多solo藝人中平凡的一員。

這都是在以前解散的組合中有跡可循的規律。

所以只要們還想火，還想坐穩國民地位，就不可能解散。

療養院事件沒有在網上掀起什麼水花，畢竟事過多年，公司公關對克里斯汀的形象也一直維護得很好。

演唱會結束之后，克里斯汀出演的偶像劇也播了，在劇中的角非常討人喜歡，由此人氣大漲，劇播出的那段時間討論度甚至蓋過了趙虞。

這就是這個時代影視圈能給藝人帶來的紅利，大多數流量偶像都免不了出演電視劇的轉型。

趙虞對此不怎麼在意，林秀熙倒是氣得夠嗆。參演的電視劇沒有克里斯汀那部火，想當初，那還是挑剩下公司才給克里斯汀的，誰能料到如今這個結果，后悔也來不及了。

于是私下相時兩人矛盾更甚。之前克里斯汀都躲著，被懟了也只是沉默，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人氣暴漲的原因，突然氣了一些，林秀熙懟的時候，也會反擊兩句。

趙虞每次都要出聲阻止。

林秀熙有些怕，畢竟打不過。克里斯汀也聽的話，會再次沉默，趙虞覺公司真應該給自己發一個和事老獎杯。

林之南時常嘆：“團這麼烏煙瘴氣的，真不知道還能一起走多久。”

但誰也沒料到，意外會來的那麼快。

圣誕節之后，Shining Five的第四張專輯剛剛發布，網上突然出了一條丑聞：Shining Five某員跟公司高層搞地下，潛規則上位爭奪資源。而這位高層是已婚男士，出這個消息的，就是高層的妻子。

都還在高高興興慶祝四專的上線，努力打榜，熱門第一就是專輯的新聞。沒想到轉眼之間，專輯的熱度就被這條丑聞取代了。

料是高層妻子親自在INS上發的。

人的直覺是敏的，聞到了丈夫上陌生的香水味，還有襯上的長發，懷疑丈夫出軌，于是找了私家偵探調查。

偵探拍到了高層跟一名親出行的照片。

照片上的生穿了一件長款的卡其大，服領子豎了起來，外面圍了一條黑的圍巾，將下半張臉都裹住。戴著口罩和帽子，帽檐搭下來，完全看不見臉。

照片是在酒店車庫拍到的，高層替拉開車門時，兩人親擁抱，挽著手走電梯。而最后一張，是高層將人送回家，生依舊是全副武裝，走進了Shining Five住的小洋房。

高層的妻子說，希這位員能主站出來向自己道歉，否則絕不善罷甘休。

一石激起千層浪，誰還在乎Shining Five今天發售四專，每個人都涌料下，瘋狂猜測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五人中的誰。

因為對方全副武裝，而且照片拍的較為模糊，又是冬天穿得很厚，無法通過材判斷。只有最后一張走Shining Five宿舍的照片能確定這確實是五人中的一個。

然而很快有火眼金睛的網友們出來，這件卡其的大，前不久林之南出席一個代言活時穿過。

幾乎憑借一件服，網友們很快就認定照片上的人就是林之南。

趙虞知道這件事時，已經是晚上了。

錄了一個室訪談綜藝，五個小時的錄制，出來時頭都是悶的。剛一出錄制棚，助理就把這件事跟說了。

趙虞都懵了：“怎麼可能？不可能南南！手機給我！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助理哭喪著臉：“我也想，但是哥不準我打擾你錄制。”

趙虞一邊給林之南打電話一邊往宿舍趕。

第三遍時，才有人接電話。

趙虞火急火燎地開口：“現在什麼況？你在宿舍嗎？我馬上回來，聯系公司辟謠了嗎？”

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傳來林之南低沉的聲音：“沒用了。”

趙虞直覺不妙：“什麼沒用……”

旁邊的助理急吼吼喊出來：“公司剛剛發聲明了！開……開除組合員林之南……？！那位高層也在INS上道歉了，說對不起大家！”

趙虞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林之南的聲音很低，“他們收回了我所有的海外社賬號，改掉了碼，我現在唯一能登錄的就是微博。但是沒用了，我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他們用開除我的辦法，坐實了這件丑聞，我沒有證據證明那不是自己。”

料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高層那邊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也從妻子那里得知手上唯一的證據就是這幾張照片。

妻子也不知道出軌對象到底是誰，所以才會讓對方主站出來承認。

因為那件大，目前網友們都認定那是林之南。

而林之南是團人氣最低的。讓來頂替這件丑聞，然后將從組合除名，是保住Shining Five最好的辦法。

如今公司的開除聲明，高層沒有辯解的道歉，都是在變相默認就是照片上那個人。

沒有人會相信口說無憑的解釋。

照片上的生一定是Shining Five中的一員，而這個人只能是林之南。

趙虞將手機狠狠砸向車窗。

司機一路風馳電掣地將送回宿舍。

下車時，外頭蹲守著不記者。一見到趙虞一窩蜂的涌上來。

趙虞在助理的護送下往里走，突然聽到有記者大聲問：“請問你作為團唯二的中國員，對你的隊友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有什麼想說的嗎？”

趙虞猛地回過頭去。

閃燈比任何時候都刺眼，拍下了憤怒又冰冷的表，說：“照片里的人不是林之南。”

“那是誰？！”

“除了還有誰？你認為是誰？”

“公司已經做出開除聲明，事實如此，你為何還要替狡辯？”

趙虞想沖上去砸掉他們的相機。

助理急得快哭出來：“走吧！快走吧，別跟他們吵了，先去見南南要。”

趙虞總算轉，疾步朝宿舍走去。

客廳的燈大亮著，林秀熙和Heya今天出外景，只有克里斯汀在。公司的人剛剛離開，帶走了林之南已經簽完的解約協議。

趙虞直奔坐在沙發上的林之南而去。

低頭坐著，神很平淡，眼底卻有深深的無力和疲憊。這麼多個小時，一定掙扎過，反抗過，辯駁過，可最終還是簽下了那份解約文件。

資本的世界是不講道理的。

看見回來，林之南抬頭，努力朝笑了下。

趙虞了拳頭。

閉了下眼，緩緩轉，看向坐在旁邊的克里斯汀：“是你吧。”

克里斯汀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

趙虞一字一句：“照片上的人，是你吧？”

屋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克里斯汀定定看著，像僵住了一樣。

趙虞一步一步走過去，拿起擱在旁邊的手機，遞到眼前：“登錄賬號告訴所有人，照片上的生不是林之南，是你。”

克里斯汀平靜的表在那雙不帶緒的眼睛的注視下，終于緩緩崩塌。

垂下眸，角彎了一下，自嘲似地笑起來：“你從來沒有真正把我當做朋友吧？”慢慢抬起頭，笑意也散在角：“只有林之南才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趙虞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件事，要麼你解釋，要麼我來解釋。”

克里斯汀猛地將的手揮開。

手機從趙虞手里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克里斯汀雙眼通紅，幾乎有些聲嘶力竭了：“你只擔心是嗎？！你讓我解釋，你讓我去承認，你就不擔心我被毀嗎？！”

趙虞看著的眼睛：“汀汀，事是你做的，你應該承擔全部后果，而不是讓別人背鍋。”

克里斯汀咬著牙反駁：“不是我！”

趙虞語氣很平靜：“是你。那天你穿著那件大出門時，我剛好回宿舍取文件，我看到了。因為療養院被拍事件，你變得很警惕，所以你穿了的服出門，并且將自己全副武裝，你早就做好了就算被拍也絕不承認的打算，我說的對嗎？”

克里斯汀瞳孔越張越大，死死盯著。

趙虞從服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機。

克里斯汀猛地站起，一把住的手腕。

趙虞抬眸看，眼前的還是那副單純無害的模樣，眼睛紅得幾滴下來來，卻在抖，很輕很輕地乞求：“求你了，虞虞……求求你，不要這樣。”

趙虞無于衷，一手指一手指將的手掰開。

看著好一會兒，終于從那雙眼睛里看出的決絕。

克里斯汀突然古怪地笑了一聲，“你解釋啊，你去說啊，你以為誰會信？誰不知道你跟關系好？已經解約了，只會把你也拖下水而已。你不是說過，你想為誰也撼不了的頂流嗎？只有我可以陪你，只有Shining Five存在，才能讓你實現夢想。你想毀了我？你也想毀掉你的夢想嗎？”

趙虞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震驚，失，又厭惡。

克里斯汀悉這樣的眼神。

曾經很多人都這樣看著，令在無數個夜晚崩潰痛哭。

明明什麼都沒做。

不愿意作偽證錯了嗎？不想得罪高層影響自己的人生錯了嗎？不想再被林秀熙這樣的人頤指氣使錯了嗎？想獲得更多的資源徹底改變自己的卑微出錯了嗎？

可所有人都覺得做錯了。

現在連唯一的朋友也這麼看。

的眼里涌上了深深的怨恨，終于崩潰似的，歇斯底里地推開：“當初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跟安澤文在一起了！又怎麼會淪落到現在去爬一個四十多歲老男人的床！是你害了我！你現在又憑什麼指責我！啊？！你憑什麼？！”

趙虞被推得踉蹌了兩步。

抬眸時，看見屋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

趙虞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圣誕節這一天，和林之南懷揣著大大的夢想，一起登上了來韓國的飛機。

那時候，們一定沒想過能走這麼遠。

林秀熙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就站在門口，抄著手靠著墻壁，看戲似的看著們，似笑非笑的臉上毫不掩幸災樂禍。

趙虞仿佛聽到在說：我警告過你的吧。

緩緩環視屋。

看戲的隊友，瘋狂的隊友，沉默的隊友。

那一瞬間，趙虞突然意識到。

沒必要了。

這個團，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

圣誕節凌晨，Shining Five員趙虞在各大社平臺宣布退團。